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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相遇之后,陆令萱简单地把这些年的际遇告诉了师兄许常善。
从陆令萱的口中,许常善知道她因受到别人的牵连而没入皇宫谪成宫女,并且有一个儿子寄养在宫外。
许常善问她为何呆在了宫里,以及那个孩子是她和谁人生的,她却讳而不谈,只道该说的时候,他许常善自会知晓。
陆令萱了解到许常善此时十分受高湛的赏识,就恳请许常善把她也安置到长广王府。毕竟是师兄妹一场,许常善不好推辞,进而就答应了她。
过了没多久,许常善获知长广王妃已然有孕在身,高湛急于寻找一些仆人,用以悉心照顾王妃。
得到了这个消息之后,许常善便婉转知会高湛,他知道有一个女子不但心思机巧,善解人意,更是深谙抚育之道。
高湛毕竟年轻,在王妃珠胎暗结之际,自是喜不自胜,也没有多问许常善,只告诉他尽管将那人带来也就是了。
许常善把这件事告诉了陆令萱,随后有些沮丧的知会她,不知道用什么办法使她能够离开皇宫,孰料陆令萱丝毫不以为然,轻描淡写的告诉许常善,离开皇宫轻而易举,并不需他为此烦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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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死魔(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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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ri,就在许常善将信将疑的时候,也不知陆令萱用了什么办法,竟是大白天的自己进入长广王府找到了他,并说已经名正言顺的脱离了皇宫。
许常善好生佩服自己这位师妹,心里虽然万般不解,但他深知陆令萱的城府甚深,xing格也极为古怪,如果她要说,谁也拦不住,如果她不想说,任你百般追问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所以,许常善不得不将所有的疑问闷在心里,佯装浑不在意,没有深究。
自从陆令萱来到了长广王府后,凭着她的聪明狡黠,以及能说会道的本事,很快的便得到了长广王妃胡氏的宠信,正因如此,陆令萱逐渐的在长广王府中站稳了脚跟。
许常善自打陆令萱来了之后,表面上便不再与她接近,甚至于佯装成路人一般,让人丝毫看不出俩人有一丝熟悉,实际上俩人常常暗地里来往,遇到事情也总是在一起商量。
用许常善的话来说,虽然我俩是同门师兄妹,相比任何人都要亲,但是,这事只我俩知道也就可以了,用不着谁都知道。有时候让别人误以为我俩不熟,比起谁都知道我俩熟稔要好一些。
许常善在邺城呆的时ri久了,未免有些静极思动,想来想去决定回趟老家看一看,于是他禀明了高湛之后,一个人入了关,来到了长安南面的鸿固原。
许常善本就是关内人,小时正逢天下饥荒,为了谋生便随着饥民向西北游荡。到了西域之后,遇到了巨木枭,因为他特有一种yin狠聪慧的资质,结果被巨木枭收做了入室弟子,自打那以后,他就从来也没回过老家鸿固原。
回到了老家,许常善四处寻访以前的家人,结果寻访多ri却是一无所获,正当沮丧yu反的时候,碰巧在一处山坳里见到了本家塚群,查实墓碑上的石刻,这才知道包括他的父母等人早就死了,剩下的许氏族人大多迁走,其中,他的叔父已随着儿子去了汝南郡。
许常善见墓地并非零乱不堪,知道这里时常有人前来祭奠,他便就近找了几户人家询问,既而才知道,原来在他的族人中出了个将军,此人名叫许盆,也就是他从未谋面的亲侄儿,因为跟随韦孝宽在“玉壁之战”中立有功劳,受到了韦孝宽的重用,并且逐渐的升迁,就在几年前,已是被封做了太守,如今正镇守汝南郡。
据此地的居民所说,许盆这人虽然对别人不怎样,但总还算有些孝心,做了太守并没忘本,一边把父母兄弟接了过去,一边把原来的许氏墓地好生整顿一番,每逢清明以及墓地里重要亲人的祭ri,许盆或是自己或是派人前来,修剪墓地,打扫陵寝,以行孝道祭祀之事。
许常善得知这些信息之后,心里很是高兴,便不再鸿固原盘桓,一个人急急的来到了汝南郡。
找到许盆之后,尽管许盆的父母也已过世,但追忆往事以及印证貌相,叔侄二人还是彼此相认了。
许常善在汝南郡盘桓多ri,见到这里地处险要,知其乃兵家必争之地,隐约间心中便有了一个念头。
许常善随着和士开来到邺城之后,已在长广王府中呆了多年,高湛虽是对他礼遇,但也只是将他当做一个有些本事的幕僚而已,并没有给他多少实权,这对颇具野心的他来说,一直是块心病。
本来他想倚重和家的权势,逐渐达到自己独霸一方的目的,可自从和安死了之后,这几年文宣帝高洋对和家很不待见,并且将和士开贬谪到了马城。
和士开为了不失去高湛这个靠山,没办法之下,竟是充当起长广王府的“鱼鹰”,秘密到了河北濮阳干起了打家劫舍的勾当,掠获资财以供高湛夫妇挥霍。
如此一来,许常善便再也指望不上和家,只能自己想办法,找到获取高湛重用的本钱。其实他这一次离开长广王府,说是想回老家瞧一瞧,实际上潜意识里也想到外边碰碰运气,看一看能不能猎取点意外的收获。
结果,苍天对他还算不错,竟然还让他真的碰上了。
汝南郡地处险要,既可北进汴洛,又能南下荆楚,实是一处咽喉要地。
许常善意识到这一点,就思量着怎样才能劝说许盆,献出汝南郡,归降北齐,一旦这件事办妥,那么,得到高湛乃或是高洋的重用便指ri可待了。
许常善一方面加紧和许盆联系感情,一方面不时的在他耳边吹风,说什么“朝中无人难为事”。古往今来有多少有本事的人,都是因为京师里没有大靠山,缺少眼线,揣摩不到皇上的心意,尽管兢兢业业,赤胆忠心,可最终只要稍有疏忽,难免不落得个惨淡收场,所以,与其为人鱼肉,还不如择木而栖,瞧准机会,径直找得一个权势通天的大靠山,即便是捅了天大的篓子,也有人为之化解,这才叫识时务的俊杰。
许盆一开始听着很不以为然,暗想大将军韦孝宽待几甚厚,有其在身后撑着,还有什么可怕的。不过,听得许常善的耳旁风时间久了,许盆心里也开始嘀咕了起来,他联想到近几年朝中的局势,宇文护一手遮天,朝中大臣只要稍加忤逆,不死即谪,即使如独孤信、赵贵那般的人物也都没落个好下场,何况是如他这般无足轻重的人了?韦孝宽平ri里对宇文护十分鄙夷,时不时的便要说出几句愤慨的话,这样早晚免不了生出祸事,他若因此而受到牵连,实在是得不偿失。
人的心里如果长了草,再被邪风长时间的吹着,就难免不意气用事。许盆就是这样,耐不住许常善一再诱导和游说,最终同意把汝南郡献给北齐,希望在能在许常善的引荐之下,得到高湛的赏识以及文宣帝高洋的重用。
许常善如愿以偿,欣喜之下急匆匆的赶回邺城,可就在半道上却听说文宣帝已然驾崩,禁不住喜忧参半。喜的是别看文宣帝疯癫暴虐,可对于朝中大事并不昏聩,如果他没有驾崩,那么许盆即使是投了诚,也不一定会得到重用。
从前的陆法和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那么大的一个刺史,带着一大批人来到了北齐,高洋也只给陆法和一个太尉的空衔而已,使得陆法和一直闲赋在家,没有丁点儿兵权。
如今高洋忽然死了,取而代之者无论是谁,按着常理来说都希望初登帝位,便会有所瑞兆,而此时如果许盆不失时机地前去投诚,新皇帝哪能不欢喜之至。新皇帝一高兴只怕许盆不想受到重用都不行了。所以说高洋之死未免不是一件喜事。
高洋驾崩,不知道谁会当上皇帝,按理说应该是太子高殷,可是,常山王高演和长广王高湛都觊觎帝位许久,怎肯轻易就让年不经事的高殷当上皇帝,一旦争端起来,必定会弄得北齐大乱,如果许盆闻听了这事,哪还会巴巴的前来归降北齐。一旦许盆改变了主意,对于许常善来言,那岂不是空欢喜一场?这也是他感到担忧的地方。
许常善怀着忐忑的心情回到了邺城,等进了长广王府,知道高殷在娄昭君的支持下登上了帝位,并且由高演和高湛打理朝政的时候,他的一颗心算是落了地,知道自己的事情大有可为。
等到高洋驾崩,高殷称帝,一切都归于平静之后,许常善便跟高湛说起了许盆的事情,高湛听罢,果然大为高兴,并且嘱咐许常善,一切要他便宜从事,不惜许下重诺,定要把许盆拉过来,不过,高湛也要他守口如瓶,切不可将这件事泄露出去,免得节外生枝。
许常善再次去了趟汝南郡,向许盆转达了高湛的意思,顺顺利利的完成了高湛的嘱托,心满意足的回到邺城。不久之后便有人送来讯息,许盆献出汝南郡投降了北齐。
不仅是高湛,就连高演都十分重视许盆投诚这件事,他特意派了刘桃枝和祖铤俩人骑着宝马盗骊和赤骥赶往郑州,一方面宣读任命的圣旨,一方面将许盆接入邺城。
孰料就在刘桃枝和祖铤进到郑州城的那天晚上,许盆酒醉之后竟然被人割了脑袋,而高演最为心爱的两匹宝马盗骊和赤骥也随之失踪,这件事被许常善知道了以后,简直是怒不可遏。
他跟随高湛来到了高演的府上,见到了刘桃枝和祖铤带回来的几颗人头,只看了一眼,他就知道,那几人绝对不是盗走宝马杀死许盆的刺客。
许常善被称为“死魔”,一生杀人无算,对于什么样的人死了会有什么样的表情极为熟稔。
他见那几颗人头,脸上尽是错愕惊怖的表情,心知肚明丢了脑袋的这些人都是十分的胆小怕死,试问这样的人岂敢夜入官署,犯下杀死朝廷重臣和盗走绝世宝马大案。
第七章 :死魔(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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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许常善心知肚明,可他知道刘桃枝和祖铤深得高演器重,就算说出了心头的疑虑,哪怕是把嘴皮子磨破了,也是人轻言微,丝毫不会引起高演的重视,而且又凭空得罪了刘桃枝和祖铤,实在有些划不来。
回到了长广王府,许常善暗地里和陆令萱进行了商议,陆令萱给他出了主意,让他去一趟玉璧。
按着她的推测,既然许盆是韦孝宽一手提拔起来的,那么许盆一旦投靠了北齐,最该恼怒的便是韦孝宽,而且,她听闻韦孝宽其人最为擅长的便是离间刺杀之术,这一次许盆被杀,弄不好就是韦孝宽派去的细作所为,反正现在也是毫无头绪,不妨到玉璧碰碰运气。
许常善对陆令萱的推测甚觉有理,于是找了个借口离开长广王府,一个人来到了玉璧。这时的玉璧已是改名为勋州,其原因便是因为韦孝宽当年抵御东魏大军,使得高欢损兵折将无功而返,所以,朝廷为了表彰他的功劳,特意有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