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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说得斩钉截铁,一旁众人都是凛然,齐声领旨。
赵德昭转过脸来看着谢慕华,赞道:“谢卿家,你真是朕的福将,不光是文采过人,精通谋略,就连造兵工署,你都有非凡见解。你这固定马鞍的提议,不亚于杀敌一万。立下这么大的功劳,可叫朕怎么赏赐你啊?”
谢慕华急忙说道:“皇上,在下苦读诗书为的就是报效皇上报效大宋,哪里敢要什么回报?只是这造兵工署……微臣还有一点愚见!”
“哦?”赵德昭来了兴致:“说说!”
谢慕华从石保庆的箭壶里抽出几支箭来,说道:“皇上,各位大人请看。这大宋的造兵工署平均一人一日可造弓一张,或造箭三十枝。可是督造出来的弓箭却无人监察,负责检查兵器的官员要是一旦马虎了事,便会有许多不合格的箭支送入军中,要是士卒用了这些弓箭,那岂不是糟糕?”
一旁现领兵部尚书的王溥急忙说道:“皇上,兵部绝不敢如此怠慢!”
谢慕华笑道:“王大人莫要着急,下官并不是说兵部会怠慢。而是防患于未然,下官当初在大秦之时,复杂检查军工的监造官是要在他负责的军器上刻下自己的名字。如此一来,就能责任到人,一旦士卒拿到不合格的武器,也能追查上去。”
谢慕华说的其实并不是大秦,而是在后世看书的时候知道,在北宋中期**的官僚管理下,弓弩质量较差。神宗曾随意抽取三张弓检查,没有一张弓令人满意。这是因为宋朝的兵器工厂没有建立完善的责任制度,而金朝的兵器工厂制造的兵器上都刻有监造官的姓名,如有质量问题,即可捉拿查办,所以监造官不敢掉以轻心。
既然如此,那不如从现在就建立起制度,俗话说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嘛!
只不过现在的女真人只怕还在白山黑水里边打野兽呢,谢慕华就巧借名义,说是大秦的制度了。
赵德昭听了两人所言,又拿过石保庆的弓箭看了看,说道:“走,去弓弩院!”
王溥顿时有些恼怒,侧过脸看着谢慕华。
谢慕华假装没看见王溥的眼神,一行人便跟在赵德昭的身后朝弓弩院走去。
弓弩院的监造官知道皇帝在造兵工署试验新式武器,但是既然不关弓弩院的事,也就没太在意。忽然皇帝来到弓弩院,倒是吓了弓弩院上下官员一大跳,满院子的士卒工匠官员跪了一地。
赵德昭低声吩咐道:“给朕取十张弓来!”
那监造官急忙问道:“不知道皇上是要什么弓?神臂弓还是……”
赵德昭不耐烦的打断了他的话:“不是你去拿,石保庆,你去拿,不管是什么弓,拿十张弓出来!”
石保庆得令便朝库房走去,谢慕华也有些吃惊,没想到赵德昭只是听说了这个可能,便如此上心,居然马上就来到弓弩院,亲自抽查起弓弩来了。
过不一会儿,石保庆带着几个工匠抱着一堆弓箭走了出来。赵德昭命道:“石保庆,给朕试弓!”
石保庆这人勇武过人,连拉十张弓也不在话下,听到皇上吩咐,当即从中抽出一张弓来,两脚不丁不八的站好,一手握住弓身,用力一拉弓弦。
只听“砰”的一声,那弓弦竟然断为两段……
王溥的脸色顿时难看了起来,督造兵器本是兵部的职责,没想到赵德昭抽查的第一张便是不合格的!
赵德昭面如寒霜,斥道:“再试!”
石保庆也知道皇上动了怒,当即小心翼翼的挑了张神臂弓,将枪蹬支在地上,拉开这神臂弓需要两石多的力气,石保庆大喝一声,用脚踏住弩上的枪蹬,同时两手抓住弩弦,腰、腹、臂、腿一起用力将这张神臂弓张开。
王溥顿时长出了一口气,要是这张神臂弓再断了,他这兵部尚书只怕就要被赵德昭问罪了。
还没等他擦去脑门上的汗水,只听啪的一声,那枪蹬竟然被石保庆一脚踩掉。
石保庆急忙跪倒在地,还没等他说话,谢慕华已经抢着说道:“皇上,只怕是石将军用力过猛,他又是个勇武过人的将军,这张神臂弓的枪蹬禁不起石将军的神力吧!”
赵德昭皱起眉头,这不来弓弩院还好,一来检查了两张弓,两张居然都是不合格的弓。看来无法责任到人的话,那些监造官还是没把监察武器的事情放在心上。
赵德昭忍住火气,想了想,厉声斥道:“王溥,你可知罪?”
王溥急忙跪在地上:“臣知罪!”
赵德昭摇了摇头:“这次要不是谢卿家提醒,这造兵工署几乎就成了笑话。这次念在你年纪已老,又是领兵部事不久,朕便饶了你。”
王溥急忙磕头谢恩。
“谢慕华!”赵德昭又叫道,看到谢慕华恭恭敬敬站在面前,赵德昭忽然有种感觉,眼前这许多臣子,哪怕全都加在一起,也不如一个谢慕华。赵德昭摇了摇头,用力撇开这种怪异的想法,吩咐道:“谢卿家,你熟悉大秦的兵工监造,这些日子你便负责将造兵工署给朕整顿好了!”
谢慕华瞥了王溥一眼,说道:“皇上,这造兵工署一向是兵部负责……”
“连你也要违抗朕么?”赵德昭厉声喝道。
谢慕华心中暗喜,口中却说道:“臣不敢,臣领旨!”
第75章 火药作坊()
第75章火药作坊
冬日里艳阳高照,谢慕华坐在暖轿里边丝毫感觉不到外边的寒冷,眼下谢慕华可不是去枢密院,而是去造兵工署。
之前在皇上面前丢了面子的兵部,急忙派了好几位负责兵工的官员前来辅佐谢慕华。谢慕华也老实不客气的拿过造兵工署的名册翻看起来。这造兵工署内分弓弩院、枪棒院等数个作坊,最大的作坊有工匠两千余人,最小的也有一二百人。
只不过一个名为“火药作坊”的名字跃入谢慕华的眼帘时,谢慕华赶紧揉了揉眼睛,生怕自己看错了。
没错,那的确是火药作坊。谢慕华急忙命人将火药作坊的文书全部搬来,但是当士卒们将那些文书搬来的时候,倒是着实吓了谢慕华一跳。没想到一个偌大的火药作坊,居然二十年来的文书只有薄薄的几卷。
“谢大人,这火药作坊言过其实,两军对阵之时并无多大作用。只不过是些雕虫小技罢了,真正要对付辽国人还是要靠弓箭。却不知谢大人为何对这火药作坊如此感兴趣?”兵部令史肖如海看谢慕华对那一小叠文书啼笑皆非,急忙说道。
谢慕华白了他一眼,这肖如海懂得什么。火药是何等厉害的武器,以火药为基础的热兵器在几百年后就会彻底战胜冷兵器,让那些以骑射打天下的军队吃尽苦头。真没想到,大宋现在就已经有了火药作坊?
这一查谢慕华才知道,原来在开宝三年五月,在兵部主管兵器制造的兵部令史冯继升,向朝廷进献火箭法,因试验成功,得到了宋太祖赵匡胤“衣物束帛”的赏赐。在汴梁首创火器的影响下,开封府外一些地方驻军的将领,也竞相试制火器。这些火器的试制成功,受到了朝廷的高度重视,一面下令按照试制的样品加以制造,颁发禁军使用;一面组织官员把火器研制的成果,编辑成书,发行全国,广为传播,作为各地学习制造和使用火器的指引。
可是这股风气盛行了不是很久就遇到了重重困难,一来,这时代的火药威力甚小,杀伤力并不大。二来,制造工艺极其繁复,一不小心还可能会爆炸伤人。时日久了,朝廷对这火器的心就淡了。赵光义执政的时候,视察造兵工署,几乎所有作坊都去了一遍,却对这火药作坊不屑一顾。
如今的赵德昭对火器也不了解,所以现在的火药作坊人才凋零,外地官员更是对火器不太热衷。偌大的火药作坊只有一二百个工匠,这其中许多人还是当初留下来的老工匠了。只不过是在造兵工署里混吃混饷而已。
谢慕华越看越皱眉头,也不去视察其他作坊了,站起身来就往火药作坊走。一旁肖如海等人急忙快步跟了过去。杨五郎现在是谢慕华的亲卫统领,也带着卫士紧随其后,保护谢慕华的周全。
进了火药作坊,谢慕华不由得连打几个喷嚏,这里的硝石、硫横和雄黄的气味混在一起,谢慕华已经很久没有闻到这样的味道了,好容易适应了下来,却看不到人。
谢慕华心中着恼,大声喝道:“这火药作坊的监造官是哪个?出来!”
哪知道谢慕华叫了好几声也没人答应,谢慕华可真上了火,回头吩咐杨五郎:“带人进去,只要是这火药作坊的人,统统给我赶出来!”
杨五郎得令,拎了一支长棍带着十多个如狼似虎的禁军便冲了进去。只听里边人声沸腾,鸡飞狗跳,不一会儿功夫,就有百十人被杨五郎赶了出来,这些人大多年纪已经不轻了,在开封府待得久了,也算是认得官员的服色,一看谢慕华的打扮,腰间的鱼袋,就知道是当朝高官,一个个都恭恭敬敬的站在一旁。
杨五郎拉着一人快步走了出来。
如今不过是早晨而已,没想到那人居然喝得酩酊大醉,脚步漂浮不稳,半个人几乎就靠在杨五郎的肩膀上,醉醺醺的走了出来,眯着眼睛看着谢慕华,嘴角还留下一丝口水,笑道:“官!官儿来了!”
谢慕华皱了皱鼻子,这人看起来约有四十岁年纪,皮肤黝黑,手指极为粗糙,露出的皮肤上有不少被灼伤的痕迹。看样子这人经常做火药实验,这才被火给伤了。
谢慕华也不跟他计较,问道:“监造官是哪个?”
谁知道那一百多人齐齐的指着那个醉汉:“就是他了!”
谢慕华勃然大怒,吩咐道:“五郎,把他给我丢到水缸里,醒了酒再来问话!”
杨五郎知道谢慕华是言出必行的,虽然是寒冬腊月,也不敢违令。只得抓着那醉汉的腰带将他扶到院落里的一个水缸旁边,双手用力一抓领子一抓腰带,大喝一声便举了起来,跟着将那人重重的丢在水缸里。
那人本来醉意十足,一被冷水刺激,顿时清醒了过来,急忙手忙脚乱的往水缸外爬,但是那水缸不知道多久没用了,里边除了半缸臭水还有许多苔藓。那人摸了一手苔藓,却始终没爬出来。
谢慕华看了看名册,这火药作坊的监造官乃是叫做唐启霍。当即叫道:“唐启霍,一大清早你却喝的烂醉如泥,见到上官前来也不出迎。你可知罪?”
唐启霍爬了几下还是爬不出来,杨五郎见谢慕华问话了,便将唐启霍从水缸里拎了出来,丢在谢慕华的面前。此时虽然艳阳高照,可是冬天的温度还是极低,唐启霍抱着膀子在谢慕华面前瑟瑟发抖,牙关打颤,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谢慕华吩咐道:“去给他拿条被子来!”
一旁有士卒快步跑进屋舍,取了条被子出来给唐启霍披上,唐启霍才算温暖一点,颤声答道:“下官拜见大人!”
谢慕华冷笑道:“你口中说大人大人的,只怕还不知道我是谁吧?”
唐启霍抬头看了谢慕华一眼,低声说道:“大人明察秋毫,下官果真不知!”
谢慕华又好气又好笑,这人大白天喝得醉醺醺的,却敢当面说不认识二品大员,堂堂枢密院的知院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