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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信心的等待着温谅缔造奇迹。
一个小时过去,两个小时过去了,一夜,一天
温谅没有任何消息传来,纪苏一次次的告诉自己,他会有办法的,再等等,再等等,一定会有的!在这样的自我催眠中,纪苏坚持着度过了整整一个白天,夜幕来临后,她终于绝望。
是的,纵然许瑶的父亲是市委书记,可大人们怎么会为了一个小孩的话去救不认识的人?我知道,你们是安慰我的,我知道
纪苏走上阳台,看着漫天的星辰,从不信神的她第一次跪了下来。十月的地面冰冷刺骨,一身单薄衣衫的白衣少女双眸紧闭,双手合什竖在胸前,长长的睫毛随着微风颤抖,清秀的脸庞流下两行晶莹剔透的泪水,刹那间映出了整个星空的倒影。
九霄之上,可有神明遥望世间,知众生皆苦?普天之下,谁能
温谅推门下车,仰头正好看到二楼阳台上的这一幕,十六岁的少年双手垂在腿侧,如同一个雕塑般站在车旁一动不动。纪苏睁开眼,一下就看到楼下车旁的温谅,似乎不能置信般揉了下眼睛,然后一跃而起,爬在栏杆上连腰身都探了出来,挥舞着手臂喊道:“等我!”
一转身,消失在阳台上。
驾驶位上的左雨溪忍不住叹道:“看着这样的女孩,才发觉我们似乎都卑鄙了些”
温谅面无表情的说:“我卑鄙,我自豪!”
左雨溪扑哧一笑,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
晚上刚过十一点,市局经侦大队院内静悄悄的没有一声响动,在靠近左侧停车位的一间平房里,从没有拉严的窗帘里透出微弱的灯光。纪政今天凌晨五点突然被转移了羁押地点,有了穆泽臣的承诺,他自然以为这是要被释放前的运作,倒也沉得住气,在转移过程中一声不吭,让刘天来省了不少事。南工分局局长连自忠接到赵新川的电话后也只能无奈放人,反正这些事有上头扯皮,他也能跟元大柱有个交待。朋友帮忙是没问题,但总不能让我提着脑袋帮你吧?那不叫朋友,那叫坑我呢!
纪政在一个设施完善的单间里呆了一天,待遇比在南工好多了,有电视看,可以洗澡,除了不能对外联系和走出房外,跟普通人没什么两样。这更让他坚信了昨夜做出的决定是正确的,能这么尽心的帮忙,拥有这么恐怖的能量,除了穆泽臣,青州再找不到一个可以帮忙的人。
过程不重要,手段不重要,结果才是最重要的!从古到今,所有成功的人,莫不如是!
他别无选择!
当又一次在夜里被带来跟人会晤时,纪政已经隐隐有了预感。推开门印入眼帘的正是纪苏那张带泪的笑脸,纪政笑着张开双臂将女儿抱入怀中,轻抚着她的头发。如果不是有了昨夜,从今往后,那怕想跟女儿这样拥抱都成了遥不可及的奢望,那颗在看到女儿的瞬间被融化的心又立刻变得的坚硬无比。
“苏苏,你怎么来了?”
纪苏从家里出来后就直接上了车,一直到这里见到父亲,心还在砰砰的乱跳,“我有个同学带我进来的,爸爸,你放心吧,他说过会帮我们的!”
此时的纪苏对温谅深信不疑,能这么快就带她见到父亲,还有什么理由怀疑他的能力呢?却不知道听在纪政耳中,这番话又是另外一种意思。他沉吟良久,让女儿在椅子上坐下,然后屈膝蹲在她身前,凝视着她的眼睛。
“纪苏,爸爸这次的事情很严重”
纪苏听完所有,虽然心里早已六神无主,但还是握住纪政的手劝慰道:“没事的爸爸,我那个同学答应过可以帮你,他一定有办法的!”
纪政苦笑,他当然有办法,不过要的代价几乎大到你我无法承受。不过到了这一步,纪政终于下定决心,说:“你那同学自然是有办法的,明华集团财大势大,在青州几乎没有他们做不了的事情,爸爸这点小事在他们眼里不值一提。昨天穆泽臣来见我,说了你那同学的条件,爸爸要想没事,除非除非”
纪苏惊的站了起来:“明华集团?这跟我同学有什么关系?”
纪政苦笑道:“你那同学顾文远,就是明华集团的大少爷。他要你做他女朋友,然后才能救爸爸出去。我我答应他了!”
“什么?”纪苏震呆当场,怎么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美丽的大眼睛瞬间圆睁,看着蹲在地上的纪政,“爸,你说什么?”
纪政缓慢的起身,如同在背上压了千斤重担,短短几秒的时间却如同过来几千年般漫长。他转过身背对着女儿,平静的说:“顾文远答应帮我脱罪,唯一的要求,就是要我说服你做他的女朋友。苏苏,顾文远家世好,人也不错,应该是你的良配,虽然说现在你们年纪小,但先培养一下感情,考上大学后再谈也无妨”
“别说了!求你,别说了!”
纪苏仅存的最后一丝幻想终于破灭,她绝没想到一向敬重、慈爱、正直的父亲会突然间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怎么能说出这样厚颜无耻的话来?世间有出卖女儿换取自由的父亲吗?也许有,也许没有,可无论如何,绝不应该是眼前这个人!
听过从天堂坠入地狱时那来自灵魂的呐喊吗?
那是心碎的声音!
纪苏一步一步的向后退去,手指着纪政的背影,全身都在剧烈的颤抖,泪水早已不觉间顺颊而下,她的声音如同从肺腑深处冒出来一般,沙哑,沉重,还有种心丧若死的悲哀:“女朋友,呵,女朋友?你知道我去求他时,他要什么吗?他要我做他的女人,女人,知道吗?”
世间有比这更残忍的事吗?
一直呆在隔壁的温谅赶了过来,一脚踢开房间的门,径自走到已经泣不成声的纪苏面前,看也不看纪政一眼,拉住她的手就往外走去。跟左雨溪擦肩而过时,左雨溪一把拉住他,低声说:“冷静些,大事要紧!”
温谅脸色铁青,好一会才说:“你先跟他谈一谈,我去安顿好纪苏。”左雨溪谅解的点点头,指指已经整个人呆掉的纪苏,无声的说:好好照顾她。
看着温谅拉着如同木偶般的纪苏上了不远处的二楼,左雨溪才收回目光,随手关上了门。她注视纪政好一会,似乎想要认真看一下这个人,说:“纪厂长,我是左雨溪!”
纪政知道自己摆了个乌龙,此同学非彼同学,但此人脸皮之厚,让左雨溪叹为观止,被人撞见了如此丑事,竟然还能面不改色,一副镇定自若的样子,拉过一张椅子坐下,说:“原来是左局长,不知你又有何见教?”
“见教不敢当,我来,是想救纪厂长于危难之中。”
纪政哈哈大笑:“好说,那你呢,又想从我这里拿走什么?”
“不,我非但不拿,”左雨溪眼中满是嘲讽,“相反,我要送纪厂长一个大前程,一场大富贵!”
温谅扶着纪苏靠床坐下,看着她浑浑噩噩的样子,知道什么劝解都是苍白无力,用拇指、食指、中指握住她的手轻轻揉捏,他内家拳小有所成,微一用力就可透过手上的**道,暂缓心肝郁结之状。
“哭吧,哭一场就会发现没什么,任何事都能扛的过去。顾文远虽然长的丑点,个子矮点,为人猥琐点,脾气暴躁点,不招人待见点,也没什么大的毛病,你要真看不上他,那看看我成不?虽然不算多么的英俊潇洒,但好歹眉清目秀”
不知是不是因为这番颠倒黑白太过无耻,纪苏先是想笑,结果哇的一声大哭出来,转过身双手不停的捶打着温谅的胸口:“都怪你,都怪你,都是你们,都是你们”
温谅被打的几乎喘不过来气,还只能强自忍住,抽个拳头没落下的间隙跟纪苏互动:“对对,都怪我,都怪我们哭吧,哭一场什么都过去了”
纪苏一场大哭之后,终于有点安静下来,背靠着墙坐在床上。温谅在门后找到一个暖水瓶,往洗脸盆里倒了点,然后探进一个手指试了下温度,条件反射般猛的跳了起来,手指捏住耳垂呲牙咧嘴的做怪状。纪苏泪眼朦胧中看着温谅忙碌的身影,天台上是他踹开门冲出来挽救了自己,也是他在家中给了自己坚持下去的信心,还是他,在自己最绝望无助、虔诚祈求神明的时刻,突然出现在楼下,还记得那一瞬间连心跳都停止的感觉吗?这一生再也无法忘怀那个身材颀长的少年依车而立的身影,高大,安全,充满希望,那一刻,他是拯救我的天使!
是他带给了自己今夜最大的惊喜,也是他,在自己被父亲残忍的送入地狱时再一次破门而入,这些不同的身影在不同的时空交错间,或嬉笑,或庄重,或温和,或粗暴,最终重合在这个端着脸盆,跑来跑去的傻乎乎少年身上。
看着温谅的背影,不知怎的却想起了父亲,七岁那年冬天,外面下着大雪,半夜三点自己却发起了高烧,那时家还在郊外,爸爸连棉衣都没来得及穿,背着自己跑了十几里路才赶到了医院,医生说要是晚送来一会,烧成脑炎就不好办了。过了这么多年,纪苏仍然清楚的记得那一夜,爸爸脖子上流了很多很多的汗水,一边跑着还一边说着苏苏不怕,苏苏好乖
说出那样的话,他也很痛苦吧?做出那样的抉择,他也很难过吧?想着想着,方才那种天崩地陷的感觉似乎在温谅走动的身影中慢慢逝去。
他说的对,哭一哭,什么都会过去的!
温谅终于将热水搞成温水,端着脸盆平举到纪苏身前,柔声说:“洗一下脸吧,小花猫很不好看。”这话说了两遍,见纪苏还是呆呆的看着自己,微叹口气转身要把盆子放下。
纪苏这几天喜、怒、忧、思、悲、恐、惊七情尝遍,情绪起伏极大,又被温谅如此细心的呵护,再忍不住心中突然涌起的那股冲动,在温谅转身的瞬间突然抱住了他,脸轻轻的贴上了他的背。
嗯,好像父亲的感觉
温谅身子忽的一僵,洗脸盆砰的一声掉落地上,清澈明净的水花漫过温谅的脚底,如同在这青涩的季节洒了一地的似水流年。
良久良久,纪苏呀的一声推开温谅,俏脸通红,死死的转过头再不肯看过来一眼。温谅对天发誓,绝对没有对纪苏有任何不轨之心,可刚才那样的情景,她想寻到的一点可以触摸到的依靠,无论怎样,也无法拒绝这个可怜的小女孩。房间里的气氛瞬间变得暧昧起来,温谅还是保持被她抱住时的姿势,好一会才仍然背对着她,低声道:“不用担心,所有的事情都交给我来搞定,睡一觉什么也别想,明天醒来一切都会好的”
敲门声响起,温谅接过刘天来递来的水杯,回来哄着纪苏喝下,不一会纪苏就昏昏睡去。公安系统配这种含有安眠药的蒙汗水,用量绝对精准,既能让人陷入深度睡眠又不会影响健康。温谅在纪苏身边默坐半响,良久长叹一声,帮她盖了盖被角,掉头离开。
此时左雨溪跟纪政的谈判也陷入僵局,纪政笑道:“左局长,我说句得罪你的话,就目前青州而言,不提顾时同,无论许复延也好,周远庭也好,都比您左局长说话有份量。我很愿意相信你的话,可你要明白,这里是青州,不是灵阳!如果你是我,你会怎么选?”
左雨溪哑口无言,温谅正好推门进来,朗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