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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光流转到今ri,雪依然在飘,温谅伸出手去,仿佛那个女孩就坐在自己的身边,轻微颤抖的手指拂过长发,拂过脸颊,然后将她的双手拢在掌心,紧紧的,死死的,一握!
泪水悄然而下,滴落在雪中,晕开了一个破碎的形状。
柳雁,我想你,
不,我不想你,因为我从来没有忘记。
暗淡的下雨天凉亭里飘散着落叶
用心去拣一片一片两路两边
雨水拍打我魂萦梦绕的凉亭和十八岁那年
祭奠我的初恋镶嵌残留思念破灭未了心愿很明显
稚嫩容颜稚嫩容颜好象很远却又在眼前
许嵩的《凉亭》在灵魂深处一遍遍的回荡,温谅闭着眼,任雪花堆积在身上,一片,两片……
不知过了多久,远处的写字楼上几个女孩端着咖啡坐在顶层的休息间内,巨大的落地窗隔开了屋内屋外两个世界,一个冰冷如夜,一个温暖似chun,其他书友正在看:荣家。
突然一个女孩喊道:“快看,那辆奔驰怎么还停在哪?”
“不可能吧,那没住户没公司,只有一个破亭子一个公交站牌,谁会把车停那一上午啊。”
赫然是早上那位圆脸女孩,顾不得喝手中热气腾腾的咖啡,挤着身子看了过来,咦了一声,道:“还真在哦,不会是车坏了吧?”
高挑女孩也在,看了一眼,皱起眉头道:“早上车子可是特意停到那儿的,哎呀,你们快看,亭子里是不是有个人?”
大雪茫茫,虽然亭子离大楼并不远,可仅以目力还真的难以看见,圆脸女孩起身跑开,不一会拿了个高倍望远镜跑了回来。高挑女孩吓了一跳,道:“你哪弄来的?”
“还不是it部那帮子sè狼,有sè心没sè胆,只敢拿这玩意躲到角落里偷窥,姑娘我大大方方站到他们跟前,他们敢正眼瞧么?”
女孩们吃吃笑了起来,高挑女孩拿起望远镜,惊讶道:“还真的有个人哎……”
“是不是早上那个帅哥?”圆脸女孩挤过来瞅了瞅,道:“还真是啊,那件大衣我记得,穿在他身上真是迷死人了。”
“走,我们过去看看!”高挑女孩想了想,立刻站起身,道:“这都两三个小时了,天这么冷,别出什么事!”
圆脸女孩睁大了眼睛,道:“好啊,还说我花痴,原来小妮子也动了chun心,不然那么关心人家做什么?”
高挑女孩没好气的道:“你来不来,不来拉倒!”
“来啊,怎么不来?我要是不去,岂不是让你吃独食?”
温谅的脸上带着微笑,坐在这里,重生以来被压抑在心底的那些往事一幕幕的浮现在脑海,她的笑容,她的唇角,她的娇羞薄怒,她的眉梢指尖,她晨起时的慵懒,她午睡时的钗乱,她抱着一杯热茶,蜷缩在玻璃窗前等他回家的倩影,五福盈门。
柳雁,你还好么?
“喂,你还好么?”
温谅猛的睁开眼睛,盯着眼前的两个漂亮女孩良久良久,才自嘲般的一笑,是啊,她怎么会在这里,这是96年的京城,她怎么会在这里?
高挑女孩正伸手在他眼前挥动,被温谅吓了一跳,可一看到这个满身是雪的男孩那双清不见底的双眸,布满了深入肺腑的哀伤,不知怎的,心口突然一阵难受。
这么大的雪,他还坐在这里,是不是想起了他的恋人?还是在这个亭子里,发生过什么动人心扉的故事?
见高挑女孩一言不发,圆脸女孩呵呵一笑,道:“怎么了,小妮子还是露怯了?帅哥,你好好的车里不去,坐这里堆雪人啊?”
温谅抖了抖肩头的雪,对两个女孩友善的点了点头,然后捡起亭外的一根枯枝,在雪地上写下了这样的诗句:
七年一梦相思苦,洛阳以北不见君
奔驰车缓缓离去,温谅扭过头,依稀可见两个女孩在驻足眺望,石亭上盖了一层厚厚的雪,白的耀眼,冷的孤独。
再见了,柳雁;
再见了,京城!
,。
第八十七章 陌上桑()
温谅单身一人静悄悄的离开了京城,就如同他来时的悄无声息,唯一的小插曲是经过火车站附近的地下通道时,遇到了来时在火车上唱歌的那个长发女孩。她和另外两个男子组成了乐队,唱着一首自创的巴洛克风格的歌曲,以英式抒情摇滚的唱腔唱出了连温谅这个乐盲都能听出的古典和华丽。
“……从风吹来的方向是谁的相思在凝望望夫崖上的泪光痛断了谁的肝肠素手斩下摇曳千年的竹是谁阻挡了你归来的路……”
一曲歌罢,不时有人鼓掌叫好,温谅掏出钱包拿了几张一百块放到地上的琴盒里,然后转身离开。相比盒子里毛毛卷卷的五角一块,老头票立刻被突出了重点,周边围观的人群里引起一阵sāo动,长发女孩呆呆的看着温谅的背影,突然一把抓起盒子里的钱,追着温谅跑去。
“等等,前面那位先生,请你等等!”
温谅应声停下,看着气喘吁吁的女孩,玩笑道:“怎么,给钱还犯法了啊?”
长发女孩看清了他的脸,惊喜道:“真的是你!我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呢,对了,谢谢你在火车上救了我……”
“过去的事不用提了,我也是碰巧,”温谅指了指手表,轻笑道:“我还要赶火车……”
“啊,不耽误你了,这钱给的太多了,我不能要!”见温谅面带诧异,长发女孩耐心解释道:“我们出来唱歌不是为了钱……”
温谅本来只是欣赏这个女孩的才华,这一下觉得人品似乎也不错,道:“我给的也不是你,是给了能打动我的声音和音乐……这样吧,你也别推辞了,就当我为你们的艺术提前投资,以后要是大红大紫了,记得给我演唱会的免费门票就成。”
长发女孩激动的点了点头。金钱在此刻的她看来,远远比不上别人的一句鼓励和赞美,道:“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你一定会是我演唱会上最重要的嘉宾!”
温谅哈哈笑道:“那可不敢当。好了,我要走了,祝你早ri梦想成真。”
“嗯,”女孩略有些扭捏,红着脸道:“能给我你的联系方式吗?我没别的意思,我要是红了找不到你,岂不是让你的投资亏本了?”
温谅霎时觉得眼前的女孩颇有几分可爱。相逢即是有缘,爽快的说了自己的手机号,道:“以后在京城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可以给我打电话!当然,如果不是大事,就不用了,我可是很忙的哦。”
长发女孩扑哧一笑,默念了几遍。确定把号码牢记在心,道:“知道了,大忙人。”
这段小插曲对温谅来说。不过是旅途中的一点点缀,很快就抛之脑后。又是一ri夜的行程,火车到达关山站的时候温谅起身下车,随着人cháo走出车站,远远的看到宁夕斜靠在保时捷上,穿着风衣,戴着墨镜,说不出的优雅和迷人。
温谅走到她身前,皱眉道:“十几天不见,宁大小姐是越来越漂亮了。不过我准许你出来招蜂引蝶了吗?你看周边那些人,长到你身上了。”
宁夕拢了下耳边被风吹散的长发,冷哼道:“都喝过京城的水了,怎么还是这样的粗俗呢?什么叫眼睛长到我身上,那是‘行者见罗敷,下担捋髭须。少年见罗敷。脱帽著帩头。耕者忘其犁,锄者忘其锄’,是人人都有欣赏美的眼睛!”
“就京城那破水质,我没变成三俗就不错了!倒是你啊,喝过我青州的水,立刻文雅起来,连《陌上桑》都会背了,真是士别三ri,当刮目相看!”
两人对视片刻,突然同时笑了起来,温谅上前一步,张开双手将宁夕抱入怀中,柔声道:“宁夕,好久不见!”
宁夕微微扭动下身子,将自己更紧的依偎在温谅的怀里,下巴抵在他的肩膀上,心底的话终于还是没有说出口。
不,不是好久,十几天的时间,我却觉得一辈子般的漫长!
保时捷往郊外驰去,温谅伸了个懒腰,虽然睡的卧铺,可经过数千里的颠簸,身子还是困顿极了,道:“不是找个酒店开房么,去郊外做什么?”
“郊外有栋挂在宁老三名下的别墅,接到你的电话,我就连夜赶到关山把它征用了,那里住着毕竟比酒店舒服,跟我师姐谈事情也方便。”
温谅头痛道:“你们宁家到底怎么排序的,这位宁老三又是何方神圣?”
“我三叔家的宝贝儿子,宁河,从小就是个叛逆份子,国防大学毕业后既不愿进部队接班,也不愿进zhèng fu部门熬资历,早早的跑到南边去搞房地产,差点没把三叔给气死。不过这家伙爱交朋友,路子很广,这些年坑蒙拐骗应该赚了不少钱,典型的暴发户。”
温谅搬搬手指头,道:“你亲哥哥也就是宁老大叫宁海,这位宁老三叫宁河,是不是还有个叫宁江的?”
宁夕嗤笑道:“以为都跟你似的文盲一个啊,这是我爷爷的取得名字,从‘海晏河清,朝乾夕愓’八个字里为家中子弟命名,宁老三取的是河,我取得是夕。”
温谅疑惑道:“不对啊,小凝为什么取凝字,还有一个宁阑……”
话刚出口,温谅就后悔了,挠了挠脑袋,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提起的……”
宁阑就是在宁夕出国后嫁给许庭的那个宁家女子,宁夕将自己绝美的容颜终ri藏在墨镜之后,跟她的背叛有很大的关系。虽然已经是过去的往事了,但以温谅的xing格,绝不会拿这样的事去伤身边女孩的心!
这是他的风度,也是他的魅力所在。
宁夕连开车的手都没有颤抖一下,心情丝毫不受影响,淡然自若道:“宁阑是我姐姐,过去是,现在是,将来也是,难道我连名字都不敢听了么?还是说在你心中,我依然没有放下过去,或者说,忘记许庭?”
她转过头,盯着温谅的眼睛,毫无瑕疵的脸蛋美的几乎让人窒息,产自法国的sialey唇彩恰到好处的修饰了伊人那充满了诱惑力的红唇,若有若无的笑意让她的美,看起来像个梦里的jing灵。
“温大少爷,究竟是你没放下,还是我没放下?”
温谅轻咳一声,道:“还是说说你爷爷取名字的问题吧……”
这一套转移话题的本事,宁夕早已经习以为常,但她不为己甚,聪明的女人总知道在何时应该趁胜追击,何时却要适可而止,笑道:“我看还是先说说让你给我爷爷送辣椒的问题吧,我让谷哥熬制了好久的辣椒,你究竟送过去没有?”
温谅苦笑道:“本来想托雷方代劳的,不过到京城第一天就闹出那样的事来,这位雷少似乎也不是那么靠谱,我就没再提这岔,还是等你有时间的时候,亲自带回去吧。”
雷方看似粗鲁,其实心机颇重,对这样的人,不能太亲近,也不能揭底牌,温谅跟宁夕的关系云山雾罩,让他猜疑不定才是最好的选择。一旦让雷方知道,温谅已经拥有了进入宁家内宅拜见宁老爷子的资格,一定会更加的殷勤和热情,但如此以来,反而让温谅头痛。
有些人,就如同一座火山,远之,则无法借势取暖,近之,则恐怕引火烧身!
只有将关系维持在一个合理的平衡点,才能进可攻退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