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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经过后世各大cbd熏陶的温谅对这种局限于时代的审美观保留自己意见,但未来三四年间以时代大厦为核心的新商业圈的成型却是实实在在的事情,所以当宁夕将公司所在地选在这里,他举双手赞成。
温谅从电梯里出来,招聘会已经进行过半,可走廊上依然有不少人在等待,此次青河开出了足够吸引人的薪酬待遇,又在报纸上打了广告,这个场面早在温谅预料之中。
两个从豆浆店临时抽调过来的姑娘,长相清秀,笑容亲切,一个在前台做接待,给应聘人员讲解面试流程,另一个引导人员到旁边填写表格,然后按照先后次序前去面试。整间办公室人来人往,却没有任何嘈杂和凌乱,看上去倒也似模似样。
会客室成了临时的面试室,温谅径自推门进去,李胜利和宁夕并排坐在一张办公桌后,正对面放着一张椅子,适当的距离和压力更能看出一个人的素质和能力。宁夕正在跟一个二十六七岁的男人交谈,看到温谅进来指了指旁边的沙发,又整了下手中的简历,道:“钟先生,92年从江东商专企管系毕业,三年内换了五份工作,最长的一个,嗯,金龙酒业市场部待了九个月,能一下原因吗?”
姓钟的男子穿着黑sè的西装,白sè的衬衣系着领带,一双皮鞋擦的铮亮,双手平放在膝盖上,坐姿一丝不苟。人力资源管理的概念到90年代末才逐渐开始流行,职场招聘也慢慢形成了一套约定俗成的规则,可在95年的青州,能有这样的穿着已经让他比外面那些皮夹克党出彩了不少,温谅尤其注意他的眼神,平静中不失凌厉。
宁夕的问题很犀利,也隐藏陷阱,一般人都知道没有老板喜欢经常跳槽的员工,如果想得到这份工作,必然要百般解释,淡化个人因素,温谅坐在角落里的沙发上,饶有兴趣的盯着他,想听听这个人的答案。
“其实原因很简单,当我觉得个人对企业的贡献已经大于企业给我的回报,并且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还看不到这种状况得到改善的可能xing,我就会选择辞职。”
李胜利皱起了眉头,准备开始翻看下一个人的简历,对他来,如此狂妄自大的人根本不可能找到工作。宁夕笑了笑,道:“好,那就先这样,请回去等候通知,希望有机会可以一起工作。”
男子站了起来,对宁夕和李胜利礼节xing的弯了下腰,又对角落里的温谅点了点头,这才转身出去。宁夕在他的简历上划了个叉,放到了桌子一边,对温谅道:“怎么肯屈尊过来了,是不是对我这个面试官不放心,嗯?”
这真是来也不是,不来也不是,温谅明智的选择了闭嘴,走过去拿起那个男人的简历,认真的翻看起来。李胜利起身往外走去,道:“我去叫下一个进来。”
“李叔,先等一等。”
宁夕眉头一扬,道:“怎么?”
温谅这才注意到宁夕今天换了一副颜sè较浅、尺寸较的墨镜,虽然仍然看不到脸部的全貌,但比起之前遮住大半张脸是个历史xing的进步。他能清晰的看到她那道弯弯的娥眉上翘的动作,娇嫩的肌肤如同一泓清泉流过,薄薄的红唇沾了淡淡的唇彩,整个人jing致的无可挑剔。
温谅收回目光,指着简历上面的叉叉,道:“这代表此人被淘汰了,对吧?”
“嗯,这个人年轻气盛又过度自信,对职业前景要求过高,我很难想象他会在青河这样一个初创的公司安心工作。况且,”宁夕撇了撇嘴,道:“他的能力是不是跟野心相匹配,我持怀疑态度。“
温谅指着工作经历那一格,道:“看他这五份工作的薪酬,从第一个月薪二百七十元,到最近的九百元,三年内上涨幅度超过300,几乎是一年一个台阶……”
李胜利插话道:“这不正是他的那样,只为赚更多的钱?”
“是,但我们要透过现象看到本质,注意没有,他每一次辞职后,总是能找到待遇更好的工作,而不是相反——这明什么,恰恰明了他的能力。”
宁夕道:“这一点我同意,可是这个人对企业的归属感和忠诚度如此之低,越是有能力,野心越大,越是容易生事”
温谅叹了口气,道:“宁夕,觉得从这样的招聘会里能找到多么得力的员工吗?真正执掌企业未来的经理人,还得等公司壮大之后由猎头去搜寻。现在我们只重其才,不重其德,要知道,这可是曹公阿瞒之所以得天下的根基更何况,我认为一个对未来充满野心的人其实更适合青河,因为……”
他微微一笑:“我们都是有野心的人我们也有自信,青河可以留下任何一个有着同样野心的人”
钟从江就此成为第一个加入青河的员工
之后招聘会按照流程继续进行,宁夕的问题已经足够的专业和全面,温谅并没有比她更好的选择,所以一直沉默不语,只是坐在一边认真的观察应聘者从进入到离开的种种细节——有后世在京城商圈磨练出来的眼力和实践经验,他的三言两语却总是一针见血,很好的弥补了宁夕的些许不足。
两个时后,进入下一轮面试的人选出炉,总计二十一人,青河在内勤、出纳、市场、采购、宣传等岗位共招十人,通过一轮删选还有一比二的比例,竞争可谓激烈。宁夕全然不顾美女形象,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趴在桌上对李胜利道:“接下来的事就麻烦李哥了,将这些人归一下档,逐次通知他们明天面试。”
温谅一般都叫李胜利叔叔,宁夕一开口就把自己涨了一辈,明显是在占他便宜。不过温大叔何等深厚的脸皮,俯到宁夕耳边,低笑道:“宁阿姨,晚上一起睡吧,侄怕黑……”
宁夕吃着资本主义面包长大的孩子,这等程度的调戏是毛毛雨了,等李胜利出去,起身坐到桌面上,双手反撑在臀部两侧,微微一挺,一条笔直的**屈起,高跟鞋的鞋尖轻点地面,唇边露出一丝不怀好意的笑:“哦,我还记得方才是谁在电话里,我就是白送到某人面前,人家也懒的动一下手的?”
温谅轻咳一声,道:“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懂的,某些姿势其实不需要男人动手……”
宁夕哈哈大笑,跳下桌子在温谅脸侧摸了一把,扬长而去。
“朋友,等真的成年了再来跟我讨论这个话题吧”
温谅苦笑着摸了摸脸,宁夕的指尖冰凉,划过的痕迹却很温柔。等追出去,宁夕已经在表扬两个姑娘的接待工作,问了她们本人的意愿,新公司又多了两名成员。这两人一个叫姚沫,圆圆的脸蛋,笑起来有个酒窝,一看就是开朗活泼的人,另一个叫向卓,最大的特点是眼睛大,大的几乎忽视她脸上的其他部位,听宁夕话时一直束手站立,很乖很静的样子。
温谅自然不会反对,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上午那样的局面也被两人搞的井然有序,如果再培训一下,就是一个合格的前台。安排好公司的事,温谅拉着宁夕直接下楼,等上了车,宁夕没好气的道:“温少爷,我是家的丫头吗,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忙公司的事不算,还得客串司机?”
“这么大脾气的丫头,我可养不起”温谅先系上安全带,宁夕可是有前科的主,一不心就能飚到仈jiu十码,“青师院,咱们去找个人聊聊天。”
“聊天?”宁夕扭头看着他,兴致勃勃的道:“是不是要打架?”
温谅有点蛋疼:“大姐,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必然的联系么?”
宁夕被温谅的表情搞的无地自容,狠狠一踩油门,犹自辩解道:“我看古惑仔里要砍人的时候都找他聊聊……”
这种智商急降的对话在两人间不是第一次发生,温谅果断转移话题:“等会好了,主要我跟他谈,就尽情展示高贵骄傲冷淡的一面,越是表现的高高在上,贵气逼人,越是对我服他有利,明白吗?”
“明白”宁夕猛的提速,一个甩尾拐进了另一条路,淡淡的道:“这,其实才是我的本xing”
啪的一声,温谅听到了蛋碎的声音
到了青师院,门口的保安连问都没问一下赶紧开了大门,保时捷开进去老远,还看到几个保安在后面指指点点。从师院的大礼堂绕过去就是家属楼,前后两片,新旧分明,一片是七八十年代的老房子,一片是90年代初刚建的新房。温谅要拜访的客人明显在学校混的不怎么样,车子停下旧家属楼的2单元停下,温谅从车后的包里拿出一沓厚厚的纸,宁夕疑惑道:“什么东西?”
温谅哗啦啦的晃了晃,笑道:“糖衣炮弹”
透过他的指间,宁夕看到六个大字:
中国可以不
。
第一百七十五章 欲先取之,必先予之()
两人下了车,正好一个头发花白的老教师从车边经过,温谅问道:“大爷,范博是住这里吗?”
老教师上下打量一下温谅,又看了看一旁的宁夕,略带jing惕的问道:“们是做什么的,找范老师有事?”
“,我们是朋友介绍来的,想找范老师帮点忙。”
“就这里,三楼左边单元。”老教师指指了楼上,背着手慢悠悠的去了,口中还嘀咕道:“都倒霉成这样了,能帮别人什么忙……”
“这种居民楼楼梯很窄,楼道也黑,穿着高跟鞋,等会注意点脚下。”温谅刚交待宁夕两句,三楼左边单元的窗户砰的一下被人推开,一个尖利中带点哭腔的女声传入耳中:“写,写,写,整天就知道写这些破烂玩意,能当饭吃还是能当钱花?四张嘴指望这点工资吃饭,结果倒好,自己被停职不算,害得我在后勤处清洁卫生的活也丢了……一个大男人,连老婆孩子吃饭都管不了,还天天耍的笔杆子有什么用,,有什么用……”
女人哽咽的哭声隔着三层楼的距离依然清晰可闻,虽然算不上凄惨,却也让人心中戚戚然。
宁夕皱起眉头,道:“到底找的什么人?”
温谅正要回话,一个白sè的袋子从窗户里飞了出来,嗖的一声在空中散开。温谅和宁夕同时抬头,无数张写满字迹的稿纸弥漫了两人的视线,飘飘洒洒的落了一地。
温谅随手抓了一页,一行行方正茂密、气势开张的颜体楷跃入眼中。他轻声道:“诚然,通过迎合大众心理,用娱乐场面来复制大众的兴趣口味和生活方式,大众传媒是从外部来统一大众的意识,但问题在于在这统一的过程中,大众传媒是吞噬了信息,消灭了意义……”
时光,就是这样荒诞不经的恍惚了男孩的双眼,虚幻与现实交汇在这一行行熟悉又亲切的文字里,仿佛又回到前世那个枫叶飘飞的校园道边,一个头发散乱衣着随意的身影从远处飞奔而来,肩上的书包里塞满了各式各样的考研资料,嘴里吃着吃摊上热气腾腾的笼包,还不忘翻看着手中的书,一边奔跑,一边背诵:
诚然,通过迎合大众心理,……从外部来统一大众的意识,……吞噬了信息,消灭了意义……
熟悉吗?这似曾相似的一幕?
感叹吗?那再不能回顾的过往
温谅的眼中依稀有一闪而过的惆怅,他静立片刻,在宁夕投shè过来诧异的眼神之前,将手中的纸张整整齐齐的折叠好,放进口袋,转身往楼道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