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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在距离我大约六米开外的地方,之前走过的位置,不知何时,赫然多了一个大洞!
我立刻意识到,巫流可能踩空掉进雪窟窿里了。
由于积雪松散,厚厚的雪层下面,有时候可能是实地,但有时候,却可能是一些被树枝撑起来的凹陷、空洞。
现在这情况,明显是踩空了,而且踩空的面积看样子还挺大的。
我不禁有些纳闷:刚才我也是从那儿走过来的,怎么我就没事儿?莫非……我比较轻?不应该啊……要知道,我身上也背了重重的装备呢。
这小王八蛋,掉进坑里,怎么也不知道叫一声?
我觉得有些不对劲,手里拿着木棍,当即一边探路,一边往回走,顺着原来脚踩的印记,很快我就走到了那个雪洞的边缘。
我探头往雪洞里看,肚子上的小崽子也跟着伸长脖子往下看,风将它柔软的胎毛吹的一片蓬乱。我担心它掉进洞里,于是伸手将它脑袋按了回去,与此同时,这个雪洞的全貌,也就此展现在了我的眼前。
雪洞并不深,上面是大约一米左右的积雪层,积雪被冻的还挺结实的。
雪层下面,露出了湿润的黄色泥土,泥土和雪层中间,又隔着大约三米多高的空洞层。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我此刻应该是处于一个山体的某块大石头上方。由于有大石头的遮挡,使得石头旁边那片中空的区域被隔离了起来,形成了一个积雪的空洞。
积雪之后,外表的弧度就发生了变化,看起来比较平缓,因此成了我和巫流下脚的地方。由于雪冻结处,比较结实,所以我第一次踩过的时候,它并没有破裂,但当巫流再从上面走时,雪层就支撑不住了,从而塌陷了下去。
这个情况并不难揣测,看见这个雪洞,就一目了然了。
不过这会儿我觉得奇怪,因为巫流如果掉进了这个雪洞里,他这会儿应该就在雪洞下面才对,但此刻,这雪洞下面,却空无一人,只有一层落下去的散雪。
“巫流!”我对着雪洞叫了一声,但没人应。
我又喊道:“小王八蛋!你在哪儿?别装神弄鬼,在的话吱个声儿!”
喊了两嗓子,这雪洞下面却依旧没人回应我。
风夹杂着雪沫吹在脸上,让我的皮肤紧绷、疼痛。我站在雪洞边上,慢慢用手搓着脸,让它回暖一些。
一边搓着脸,我一边盯着雪洞。
我觉得不对劲儿。
雪洞旁边不远处,就是那堆离奇死亡的迁移人群,而巫流从这里掉了下去,却连个人影都没有。
这小王八蛋,心黑手辣,人小鬼大,说话虽然能把人给气个半死,但不至于在这种事情上开玩笑。结合眼下的情景一推测,我意思到这个雪洞,可能没有我想象的那么简单。
如果只是一个普通的雪洞,那么巫流现在应该正坐在雪洞里,等着我把他给拉上去才对。
可现在,雪洞里什么都没有。
它有问题!
该怎么办?我脑子里立刻闪过这个念头。
下雪洞去查探一番?
下去了可怎么上来?而且这雪层已经遭到了破坏,万一直接塌了怎么办?
可是,难道就这样看着那小王八蛋出事儿?
说真的,我对巫流喜欢不起来,因为只要一想到他曾经是个变异失败者,曾经如同丧尸一样,曾经吞噬过一个正在变异中的活人鲜血,我就无法对他产生什么好感。
一个喝人血的人,哪怕知道他是为了活下去,哪怕你能理解他,但那种隔阂和疙瘩,却不是能直接消除的。
可即便不喜欢巫流,但我却不得不承认,我这会儿不希望他出事,因为如果他出了事,接下来的路程,就得我一个人走了。
此去成都,千里迢迢、白雪皑皑,我一个人前行,别说危险,光是那份孤独,都让人觉得难以忍受。
身边有个活人,总是好的。
我可以一个人走一天、走两天、走三天……但让我一个人在冰天雪地生存两个月,我还真的不想体验那种生活。
打定主意后,我立刻开始寻找可以下绳索的地方。
由于雪洞有四米多,我必须得在外面栓一条绳索,这样,就算真的出了什么问题,绳索也可以救我一命。
第七章 抛弃()
风雪和低温,使得天地间一片银装素裹。
低矮一些的植物,全部被积雪给覆盖了,只余下高大的植物林立在风雪中,这使得整个世界,显得拥挤又空旷。树木与树木之间,没有了低矮植物的过渡,一棵棵挺拔而独立,树身挂着冰凌,树叶被冻的垂头丧气,枝干低垂。
唯有耐寒的松柏,在风雪中反而更显的挺拔,屹立不倒,如同一个个士兵一般。
很快,我选择了离的最近的一棵松树。
事实上,我们并没有携带绳索,因为那玩意儿太重,而且在丛林之中,有很多藤蔓类的植物,都可以代替绳索,随用随取。
不过现在,由于风雪的关系,一些藤蔓类植物都被冻住了,我折腾了半个多小时,才收集到了两条,将自己折腾的双手通红,疼痛不已。
可在这个过程中,那雪洞里,丝毫没有任何动静。
将藤蔓连接起来后,我将它拴在了松树上,将小崽子以及装备包,都搁到了树下,自己只带了一把在超市顺的剔骨刀,便顺着绳索下去了。
这次我长了个心眼,下去时调动了空间的隐形能量,将自己给隐匿了。
双脚踩到泥土时,我竟然升起一种很爽的感觉。要知道,在雪地里走久了,再次接触结实的泥土地面时,那种对比感是相当强烈的。
我忍不住蹭了两下脚,一边蹭,一边打量这雪洞下面的环境。
如果说下来时,我是带着警惕心的,那么当我一转头,看到雪洞深处的环境时,我的警惕心就完全转换成了惊悚感,浑身上下的汗毛都竖了起来,眼前的景象,简直让我头皮发麻。
在雪洞西北方,是一片压实了的积雪带,借着洒下来的阳光,可以清楚的看到,那雪中,俨然埋藏着一些东西,颜色各异,很明显是衣料一类的。
甚至……我还看见了一只僵硬的人手。
应该是个女人的手。
联想到不远处河沟旁的尸体,我立刻惊悚的意识到:这附近,全是尸体!
之前我和巫流只看表面,还以为只是表面那群迁移者死在这儿,现在看来,迁移者明显比我们想象的要多,除了表面那些,更多的,都被埋在底下了!
白色的雪里,人类的衣料被沁湿了,颜色显得非常暗沉,雪中零零星星露出的人类躯体,骨骼和肌肉非常僵硬,肤色白中透着青紫,看一眼就觉得恐怖。
也正因为如此,雪洞里那一抹鲜亮的绿色,就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那是一条藤蔓类的植物,颜色嫩绿,零零星星长着嫩黄的小叶子,如同春天刚刚抽出来的嫩芽。在嫩芽的叶片中间,开着一种红艳艳的五瓣花,那花娇艳欲滴,中心位置的花蕊非常的长,蜷曲着探了出来。
而此刻,这条嫩绿的藤蔓,赫然正裹着一个人。
那人一头染黄的头发,戴着耳钉,脸上还有少年人没有褪去的稚气,不是巫流那小王八蛋又是谁?此刻的巫流,双眼瞪大,目光极其惊恐,整个人却如同被施了定身术一样,保持着一个古怪的姿势,一动不动。
由于我是隐藏着身形的,因此他根本无法看见我,目光中是毫不掩饰的恐惧,甚至还带着眼泪。
而那缠在他身上的嫩绿藤条,花朵中间的花蕊,如同活物般,扎进了他的皮肉中。
这让我联想到了当初在汽车里偷袭秦九洲的东西。
看样子这植物,和汽车里那东西差不多,那些花蕊,八成能分泌某种神经毒素,现在巫流明显是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的。
从他惊恐的双眼可以看出,他是清醒的,并且有意识的。
卧槽……这末世一来,动物变异也就算了,现在连植物,都学会杀人捕猎了!联想到之前在贵阳遇见的美女树杀人做养分的事,我立刻明白,得赶紧把巫流救出来,鬼知道那些花蕊扎进皮肉里,究竟对他做了什么!
然而,没等我冲上去救他,那些包裹着巫流的藤蔓,竟然猛的松开了他,紧接着迅速朝着我所在的位置爬了过来。
我大惊,不由得后退一步,紧接着才反应过来:植物没有眼睛,它肯定是通过其他方式,诸如温度一类的东西感应猎物的,我的隐形,对它来说没有任何意义!
这东西速度太快,再加上我仗着自己隐形,所以没有太过防备,结果被弄了个措手不及,一瞬间就被它给包裹住了。
下一秒,我整个儿被往旁边拖了过去,顺势和巫流倒在了一起。
由于被吓了一跳,我精神失守,没能控制住空间,整个人显出了形。
巫流依旧僵硬的保持着那个姿势,但在我显形的瞬间,喉咙里发出了一声嘶哑的喝声,也不知在表达什么。
那藤蔓类的植物,如同一条灵活的蛇,死死的将我给缠住了。
与此同时,那些红色的花,花瓣瞬间张开的更大,里面看似柔软弯曲的花蕊,瞬间变得笔直,转头似的,纷纷对准了我。
它和人脸长得完全不同,但此刻,我却有种,被无数张人脸直视着的感觉。
这让我不禁冒出一个可怕的联想:那些被它弄死的人,灵魂是不是都在它的体内?这些花朵,是不是就是那些死人变的?
有时候,人的想象力太好,实在不是一件好事。
这个念头冒出来的一瞬间,我就自己把自己给吓了个半死,恐惧之下,也顾不得其它,立刻释放全部的空间能量,启动了大空间,整个人瞬间被拉入空间中,成为了一种没有‘质量’的状态。
在这种状态下,我没有实体,确切的说,是我的实体,被隔绝到了另外一个完全独立的空间。因此,我可以直接穿过任何障碍物。
这一下子,那条古怪的藤蔓顿时就抓了个空,张开的花朵和竖起来的花蕊也纷纷软了下去,窸窸窣窣的,穿过我没有存在感的身体,又朝着旁边的巫流爬了过去。
由于目前大空间,最多只能存在七八秒,因此我根本不敢耽误,直接从腰间抽出剔骨刀,一刀对着那藤蔓宰了下去,将之砍成两截。
它一截掉在地上,剩下的则掩藏在冰雪中,也不知是个什么情形。
为防情况有变,在砍完第一刀后,我立刻对掉在外面的那截藤蔓,又是连砍数刀,砍得那玩意儿叶落花残,终于不再动弹。
从拔刀,到连砍五刀,几乎只用了三四秒的时间,但空间的能量却被消耗了大半。
我不敢让自己损耗太大,免得到时候站都站不稳,立刻收了空间,紧接着二话不说,双手抱住巫流的胸背,立马拖着他往雪洞口移。
我又不是什么金刚芭比,能把这小子公主抱起来,因此也只能拖着。
便在我将他拖到洞口时,只见那旁边的雪层中,赫然有一些散碎的雪块儿被顶了出来。紧接着,就跟蜜蜂出巢一样,密密麻麻的绿色藤蔓,越来越多的自雪层中爬了出来,它们越伸越长,怪物一样朝着我和巫流扑了过来。
没有经历过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