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横竖他用卡牌的时候,那卡牌只有他能看见,只确保他们听不到他低念的那句话就行了。
这俩被吕布和张辽委以重任的新兵蛋子,此时此刻还浑然不知,自己将有幸成了亲眼目睹后来使人津津乐道、百说不腻的仙迹发生时的第一第二人。
燕清平心静气,徐阖双目。
旋即薄唇微抿,指尖则于袖中轻轻一捻,淡然默诵四字。
“桃——园——结——义。”
只见话音刚起,燕清那一袭如云如瀑的乌发倏然无风自动,雪白细腻的肌肤泛着一层莹润的微光,而原本静悄悄地伏着的浅墨色卡牌,就骤然发光发烫。
而当话音一落,它就骤然碎作无数璀璨金屑,又汇入一股潺潺流水,有如具生命一般亲密盘旋回绕着,不一会儿就升至半空,极缓慢地淡入了暗沉夜。幕。
只在无人的地方对动物做过实验,确定它有治疗效果的燕清,有所不知的是,卡牌本身别人固然是看不到的,可群体性卡牌在释放后却有金光特效
这点其他人就能看得一清二楚了。
这会儿就直叫亲卫们先是愕然睁大双目,再是看得张口结舌,最后在心中惶惶下,脑中就只剩下匍匐下拜这一念头。
而叫虔诚地仰着脑袋的他们,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恍然只觉身在梦中的情景,还是紧随其后的那几幕瑰美华丽、灵逸出尘的画面。
接下来发生的神妙异象,更是使所有正酣畅拼杀、浴血奋战的将士们的目光,全在惊愕中被吸引了过来。
——那是一大片突然出现,宛若无边无际,如梦似幻,盛开绽放的桃林,温柔地将燕清军这一方围绕包缠。
在沁人心脾的清冽花香中,娇嫩欲滴的桃花瓣漫天飞舞,徐徐散落,最后安然落在伤痕累累的将士躯体上,融入一个个创口。
战士们在恍惚跑神当中,就觉身上徜徉过一阵暖融融的流溪,对正淌血的狰狞伤口施以抚慰,就连满心满身的疲惫,都被一并拂去带走了。
也不是没人壮着胆子,想去抓一枚这栩栩如生、如有实质在的美丽桃瓣,却无一不抓了个空。
不过眨眼功夫,那凭空出现的桃林就已重归虚幻,消失得无影无踪。
火把燃烧的薄烟重新充斥了鼻腔,四周是平凡无奇的荒郊漫野。
只给众人留下无尽遐想敬畏,大幅愈合的创伤,及恢复饱满充沛的精力。
浑然不知阵仗会是如此恢弘绚丽、直将全场震住的燕清,还满心以为自己只是赶在战况最激烈的时候,在队伍尾巴里做些小动作,让战士们伤势恢复的快一些。
而在兵荒马乱的时刻,或许也没几人注意到身上的小变化才对,就算有,怕也只当是自己的错觉。
不想一睁眼,就猝不及防地对上了无数双充斥着敬畏、恍惚、难以置信、疯狂迷恋等炽热情绪的眼睛。
“”
原还想着过一会儿再偷放一次的燕清,顿时头皮发麻,差点没绷住淡定的表情。
不能吧?
在最前线奋力拼杀的吕布,无疑是第一个从震惊中回神的——自然也同燕清之前曾向他透过一些底,打过会‘保战士们周全’的包票有关。
见不止是他这边的将士魂不守舍,就连董卓军那边的都被神迹所摄,如同梦游,极善于抓住时机的吕布,就毫不迟疑地奋声大喝,要行那趁火打劫之事:“今有天佑我军,还不全势突击,速速破敌!!!”
众将霎时如梦初醒,因亲眼见到是有天助,士气是彻底大振,根本无需吕布等将再加鼓舞,就已拼命冲锋陷阵。
直将受到震慑打击的西凉军给打得落花流水,一溃千里。
董卓反应其实也不慢,这则跟他早年对上凉州叛军的作战中,就经历过一场极为相似的天降异象有关。
可那回是一场流星雨砸在敌营中,惊得叛军将士们不知所措,四处逃窜,让去讨伐叛逆的政。府。军这边占尽优势,大肆冲杀。
这次的情况,则无疑是彻底倒了过来了——他们可是眼睁睁地看着那仙气缥缈的梦幻桃林只庇护了燕清的军队,还去了士兵之伤!
有懂得把握战机的吕布带头狂冲,把战意低迷的西凉兵先冲得乱七八糟,阵型溃散,就无疑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再等待着董卓军的,不过是一场彻头彻尾的追击和屠杀了。
就连恨意填胸的董卓,也唯有承认自己是无力回天了。
他看着哀鸿遍野,心血毁于一旦,登时似割肉一般剧痛。
这是追随他陷阵突围、征战多年的三千西凉精锐,是同他把酒同欢、共享赏赐、忠心耿耿的老部下,是他苦心经营、积蓄多年的重要资本啊!
就要这么稀里糊涂地没了,没了,没了!
嫡系见他伫立不动,不由在一旁苦苦相劝,牛辅更是挺身而出,要自请断后。
董卓只有双眼通红地嘶吼,做下抉择:“还能听见的,速随我撤!!!”
比起无谓的挣扎抵抗,他要先回西凉,再募兵马,方能卷土重来,一雪前耻!
“喝啊——给老子滚开!董老贼休走!”
吕布见最重要的董胖子竟玩壮士断腕这套,要来脚底抹油了,那还了得,立即急眼,一时间火急火燎地迸出前所未有的神力来,一个呼吸的功夫,就把四周妄图阻挠他的牛辅麾下兵士,给尽数斩落人头。
在那让人眼花缭乱的刀光剑影间,别人只听得数声极凄厉的惨叫,就看到一道刺眼的猩红血幕冲天而起,离得近的更只觉铺天盖地,吕布所骑的那匹高头灰马,愣是被染成了可怖的赤红色!
它此时亦被唤起了狂性,气势凌云地践踏着一干敌兵的尸首,直冲飞速撤离的董卓一行人。
顶上驭着的,则是一身同被溅得殷红的森冷盔甲、凛凛淌血的在世修罗、嗜血煞神。
西凉兵也是顽强,纵使一开始溜了神,心里对他们生出畏惧之心,头晕脑胀地被冲散了阵型,胡乱溃散一阵后,又渐渐收拢了过来。
见主帅要匆匆撤离,他们甚至都不是感到被抛弃的寒心绝望,而是奋不顾身地扑上前去阻挡吕布这叫人望而生畏的神将,哪怕豁出性命,也要为董卓争取出一条生路来。
因他们各个都不怕死,哪怕强猛如吕布,在突围的过程中也被伤了好几道,又观他们具都包围过来,恐孤军深入,反受大害,只有愤恨回撤了。
董卓那胖子倒是会收买人心,究竟给这帮部下吃了甚么迷魂药,方这般死心塌地?
吕布极不甘心地先清荡了一片身周敌人,愣是冒险换了弓箭,瞬间拉成满月,匆匆瞄准逃得越来越远的那一行人,一下连发出了雷霆万钧的五箭!
照例是无一虚发,皆命中了为首的几人,却只有一人惨嚎一声凄然落马,想来其他几个的伤势并不致命。
而瞧那装束身形,虽是个高阶将领,但不可能是董卓。
到底是哪个倒霉蛋,吕布也漠不关心。
竟然叫那老贼跑了
吕布脸阴森森地看着,剩下那几人毫不迟疑地继续西逃的背影,愤恨地唾了一口,也只有按捺住满心的怒火不甘,继续换了方天画戟厮杀了。
幸运地得到吕布那惊天一吼作为解围的燕清,已转移阵地,带着一小股自发簇拥着他、不肯离去的兵士进了董卓的营寨里头,开始搜刮战利品。
他奉的是皇帝的口头密诏讨贼,战利品按理说也多得归朝廷所有,但私吞一部分早是各军中的惯例,他又不是真的一心为主、大公无私之人,显然不会清高得免俗。
不过比起搜刮帐内的那些金银财宝,燕清更看重的,却是另一件宝物。
直奔马厩,燕清不费吹灰之力地,就在那找到了被照顾得油光水滑,十分无辜地眨巴着一双水盈盈大眼,当得是神骏非凡的高头大马——赤兔。
果然董卓得到的时间还不够长,来不及驯服为己用;又因跑得太匆忙,没来得及带走。
“有此宝马,可配那盖世英雄。”
燕清轻笑着自语,把这份预备给吕布的礼物妥善收好后,这才心满意足地领人去卷走一小批金银死物。
第一百一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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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用小戏法取了个巧,笑也笑够了后,还有的是正面;得由他亲自出马去刚。
而金銮殿里的皇帝刘辩;也可算是缓过一口气来了;就在生母何太后的催促下;匆匆再开早朝,召文武百官进宫;共商大事。
燕清这日一早,就在婢女的细心侍奉下,换上司空的朝服;一身萦绕不去的缥缈仙气就被压下几分;取而代之的;则是使人望而生畏的高贵威仪。
燕清自己没这意识;临行前随意揽镜一照;镜面模模糊糊的;也看不出什么名堂,只分辨得出个模糊的大致轮廓。
亲自检查后;既无不妥之处;他就向室外走去了。
车架已候在门口;同着朝服的吕布张辽则到得更早一些;这会儿雄赳赳气昂昂骑着高头大马;一左一右;就似两尊煞神;神情警惕,不断朝四周扫视,看有无可疑之人。
效果也十分超群——但凡有路人不幸被这俩人高马大的军汉扫到,当场都会惊上一惊,瑟瑟往后缩去,大约是宁可费事绕道走、也不想冒险惹是非了。
燕清忍笑,轻咳一声:“奉先,文远。”
“司空大人。”
二人立马回过头来。
头回瞧见燕清穿着官服、气质截然不同的新模样,吕布不由眼睛一亮,翻身下马时,就比张辽慢了半拍。
他们一边抱拳行了一礼,一边异口同声地说道:“请上车。”
燕清笑吟吟道:“辛苦二位了。”
就不再赘言,一提下摆,就要上那车架。
吕布呆呆地凝视着那随着主人的举动、飘逸微扬的深色衣袂,怔然出神。
不过眨眼功夫,他就猛地回过神,一边一个健步上前,恰到好处地托扶了燕清一下,一边以不符他刚刚那份轻柔的凶神恶煞,冲车夫洪声怒吼:“粗心大意的饭桶,竟连脚踏都忘了备?!待司空大人且如此轻忽怠慢,你——”
车夫心里本就有鬼,这会儿被吼得三魂去了七魄,腿肚子发软,哆哆嗦嗦地跪下了,拼命告罪求饶。
燕清生得身高腿长,要不是穿着不甚方便行动的朝服,高高一跨,倒也不是上不去。
他隐约觉得好像缺了件物什,经吕布一吼,他也想起来了。
不过这府里人,除最贴身伺候那批、是由张辽精挑细选、严格审查后放进来的外,其他都只是按照皇帝的赏赐诏书,由管事往宫里领来的。
也不知混入多少别人眼线了。
燕清心里有数,对这车夫到底是一时不小心给忘了,还是得人授意刻意给他个小难堪,也不甚在意了。
只在吕布一直托在他腰后,连他都进了车厢了,还一路跟了进来,似乎忘记移开的那条肌肉精轧、似钢铁浇铸的胳膊上轻拍一下,淡淡道:“上朝要紧,不必在意。”
得了安抚,吕布这才收了快喷出口的熊熊烈焰,带着恫吓地狠瞪了一眼那车夫,就将他无情踢开,要亲自给燕清驱马赶车。
燕清哭笑不得:“奉先亦是要上朝面圣之人,这是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