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等丁执金吾接到急报,道刚还生龙活虎的何进被以张让、段珪为首的宦官们密谋杀害,紧接着是袁绍袁术这俩兄弟,打着为何大将军复仇的名义,带兵杀进宫去,大肆屠杀阉臣及其家属不说,就连大街上尚未长出胡须的男子都宁可误杀而不放过时,已经是好几个时辰后的事了。
此时吕布刚于府中擦拭完了心爱的刀戟,擐甲持戈,漠然无言,只仰首遥望宫闱内廷燃起的火焰熊熊,隐隐听得喊杀哭号喧天。
他沉吟片刻,微扬薄唇,冷冷一笑。
“哼!”
“我吕奉先倒要看看,到底是时不与我,还是人不与我!”
吕布打定主意,就飞身跨上一匹高头大马,不顾其他人的阻拦,径直催鞭,驭马往北飞驰而去。
此时的大汉皇宫,确实是混乱至极。
自先帝在时就仗着帝宠而作恶多端,横行无忌,后又得了何太后庇护,依然逍遥自在了一阵,是众人眼中祸乱朝廷的首恶——十常侍们,当场就有近半,死于对他们深恶痛绝的西苑校尉之手,被斩齑粉。
却还有几条漏网之鱼,以张让为首,将仓皇无助的少年皇帝刘辩,同陈留王刘协一起劫持,沿后道快走,再从人迹罕至的北宫,逃往宫外。
等里头杀得起劲儿的人头脑清醒一些了,该灭火的灭火,该找人的找人,又寻出太后主持大局了,才发现最重要的皇帝与另一位先帝血脉,已被宦官给强行带走,接着又是一通慌慌张张的寻觅。
后出发的知道天子在混乱中失踪,八成是当了人质;先出发的则没留意那么多,就单纯赶着着宦官去的。
等张让这行平日四体不勤、养尊处优惯了的人,吃着前所未有的苦头,连夜急行至洛阳附近的北邙山一带,就听到后头喊声大举,显是追兵到了。
奇的是,张让等人明知杀兵将至,大难临头,反倒没想着捏着皇帝在手,同对方讨价还价,或能博得一条生路了。
而是心神崩溃,只向被吓得六神无主的皇帝嚷嚷了句“我等灭绝,天下大乱啊!希望陛下自己爱惜自己!”之后,就投河自尽了。
姓刘的这对天下最尊贵的难兄难弟,就眼睁睁地看着一个个往常耀武扬威、陪伴在他们身边的人扑通扑通地挨个儿跳进水里,不一会儿就连个白花花的水花都没翻出来了。
只有金戈马蹄响轰轰烈烈,越来越紧,已是惊弓之鸟的两弟兄,又怎么敢轻信来人是出于好意?
刘协年岁虽幼,却比他哥哥还有主意些,当场拽着还傻愣愣的当今圣上往茂密的草丛里一钻一伏,大气都不敢出,就这么屏息静气地看着,看追来的军马凶神恶煞地四散开来,纷纷去抓宦官们了。
哪儿有人想到皇帝就藏身在咫尺之地?
或许是他们粗心大意,又或许是查得太匆忙,也可能是他们个子太小,趴在高高的乱草里头,天色黑暗,凭火把的那点光亮也看不见。
总之人马很快就渐渐远去,留下惊魂未定的刘辩刘协了。
已是二更深夜,被强逼着带出宫殿,置身荒郊野岭,母后生死未卜、舅舅已然殒命,宦官们又已全死绝数重恐惧下,刘辩本就懦弱,这下是彻底没了主心骨。
他紧紧捏着弟弟刘协的手,惶惶然地低声问:“这会该怎么办?”
刘协毕竟才九岁,再成熟也有限度,闻言蹙眉,反问:“陛下可还记得来时的路?”
要能原路返回,去到宫中,有大内侍卫们在,肯定安全了。
——要是宫里头都不安全,这天底下也没他们的活路了。
刘协看得明白,也没将最糟糕的猜测说出口去。
刘辩却是没用的,听了将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太、太黑了,我不记得。”
刘协暗叹一声,没怎么期望,也就没怎么失望,他还强打起精神来,劝慰比他大上好几岁的哥哥道:“那就先等一等,省得歹人们突然回来,撞个正着,那才是无处可逃了。”
刘辩赶紧认同:“你说的对。”
要按照历史发展下去,他们将战战兢兢地趴伏到四更,才在饥寒交迫下,相互搀扶着起身,在荆棘中跋涉至一处庄前,才得获救。
可就在他们的不安已达到最顶点、只还没被孤立无援的绝望彻底侵蚀的二更半,这漫漫荒野、伸手不见五指的噬人黑暗中,忽现出万千萤火,犹如璀璨银河落下点点繁星,漫天满地地洒下,壮观而美丽。
拉着彼此手的两兄弟,不由自主地看呆了。
就在此时,一阵之前被刻意放轻,又被嘈闹的蝉鸣声给盖过大半,鞋履行走在泥石小径上的动静,也钻入了他们耳中。
听那频调,人数怕还不少。
两人立即醒神,不知那些人虚实的情况下,哪敢再贪看这景色,只死死地闭着眼,挤在一起瑟瑟发抖。
而那脚步声并未像他们期盼的那般,如前一帮人一样远去,而是一直在这一带徘徊,沉默地越来越近。
直到一道清冽澄净,如琳琅落柱,又似雨滴玉盘的天籁之音,含笑轻轻响起:“好了,都过来吧,我已经找到了。”
刘辩已然抖若筛糠,眼不敢抬;刘协要果断许多,听出那声音美妙,亦不似含有恶意时,就悄悄地抬了抬眼。
这一彻底,就怔住了。
方才还让他们惊艳失神的漫天萤火,在这声音的主人面前,竟已黯然失色,彻底沦为陪衬背景。
忽悠一人,身着无垢白衣,身长玉立,面如无暇美璧,莹熠生辉。
有谪仙之出尘飘逸,气质却似温水般柔和可亲,而非是传说故事里的清冷孤高。
刘协着迷地看着,神思恍惚,直到那人近在眼前,俯身向他微笑行礼时,才傻愣愣地问道:“可、可是仙人?”
燕清不知自己身后这漫山遍野的萤火虫,已经热心地替他做了最好的高光特效,再加上危难效应下的救命光环,把本身就有的九分仙气,硬生生地来了个翻倍加成。
他只当刘协可能被吓得魂不附体了,才乱说了这么一句。
“臣救驾来迟,还请陛下、王爷恕罪。”于是他先假装没听到,恭恭敬敬地跪下,说道:“只是此地不宜久恋,不若先由臣等送二位回宫,再做计议。”
燕清说的可不是虚话——再过两三个时辰,被袁绍那蠢货召进京来的董卓,就要到来了,还不快撤,对方就会运气极好地半途撞上他们。
二十出头的张辽带得一千新兵蛋子,对上身经百战的董卓仓促下带的五千西凉精兵,谁胜谁负,可谓是一目了然。
刘辩还在一动不动,刘协自己慢慢从痴迷中摆脱了,眼底却还藏着对神明的崇拜和敬畏。
他不能代替圣上答话,就暗暗推搡了下身为皇帝的兄长。
刘辩才如梦初醒,一边呆呆地看着貌若天人的燕清,一边慢慢吞吞地说:“爱、爱卿何罪之有?平身。”
“恕臣冒犯。”
本着事急从权的原则,燕清笑眯眯地伸出了手,将俩小孩里大的那个先轻轻拉起,然后细心替刘辩拭去龙袍上粘附的草屑尘土。
“燕将军。”
张辽刚在另一头仔细翻找,听得燕清扬声说话,才匆匆赶来。
第一百零五章()
如果看不到最新内容;证明你订阅比例太低(不到40%)等吧
燕清正专心对着木桩一段乱打,将堆积过多的卡牌“杀”给用掉,好刷新出一些更有用的来,闻言停了一顿乱击,微微侧身,抬起头来;目光在吕布那带着两条长长的雉鸡尾、又看着毛毛刺刺的金铜武冠上淡淡掠过。
燕清莞尔:“奉先起得颇早。”
托没了最合心意的枕头的福,他这一晚上都没睡好;还差点落枕了。既醒了,他从来没赖床的坏毛病,就干脆起身刷刷卡牌。
吕布还是头一回见着这斯文精细人练武,既感惊奇;又忍不住去留意——燕清一袭白袍仙气飘飘;拿着长剑慢条斯理地劈刺;优雅得赏心悦目。
吕布自以为很收敛,可燕清只要不是迟钝得无可救药的呆子;就不可能忽略掉那灼热的打量。
他轻咳一声,利落地还剑入鞘,问道:“这会还早;人多未起,独练也没甚么趣味。奉先若不忙;不如同我用膳?”
吕布登时明白;昨夜才从宫里出来;同皇帝有过一番交谈的燕清;多半是有话要交代自己。
他毫不犹豫地应了,又主动问:“张文远那小子也该起了,我去喊他一块儿来?”
一向高冷傲慢、摆出漠视众生的强势派头的吕布,忽然变得这般观察入微、善解人意,实在让燕清生出些许刮目相看之感。
他将这归功于刚得了赤兔宝驹、吕布心情正好,旋即微笑道:“也好。既然如此,还请奉先将伏义一并叫上吧。”
吕布大声应了,心里却莫名其妙地升起一丝小小的不快。
怪了。
这有甚么值得不高兴的?
吕布站在原地片刻,拧了眉盯着燕清离开的背影,半晌也没弄明白这股烦躁的劲儿是从何而起的,索性抛之脑后,大步流星地朝营房里去。
一脚重重踹醒还在呼呼大睡的张辽,恶声恶气地让他快点;另一脚则稍放轻点力度、踢动连睡姿都规规矩矩的高顺。
高顺骨碌碌地打了个滚,一弹而起,再一睁眼,已是毫无睡意,镇定问道:“吕将军有何吩咐?”
吕布随口道:“别磨磨唧唧的,司空大人等着呢。”
高顺行动起来,也不是一般的雷厉风行,吕布从他榻边走到军帐边边,一只脚还没踏出去,高顺就已以神速换好了战衣,严肃地跟了过去。
吕布:“”
高顺表现得这般积极,怎会让他觉得有点碍眼了呢?
高顺浑然不知上司的满腹纠结,吕布昂首阔步地走在前面,他就不急不慢地跟在后头,同时不忘问询亲兵关于巡夜的情况。
那一小场由不翼而飞的枕头带出的骚乱,自然就不可能被错漏过了。
高顺讶然重复:“此话当真?”
吕布背脊倏地一僵。
高顺蹙眉回想片刻,笃定道:“我不曾碰过。是何人如此大胆,竟无令擅入主帐?!定要严查惩处,以儆效尤!”
吕布的目光开始飘来飘去。
无论如何都不舍得将偷来那物毁尸灭迹的吕布想着,一会儿等谈完了,就速去藏起来,省得叫别人看到。
等三将到齐,燕清也写完了一会儿要命人带给荀家一封短信,笑着招呼:“拘谨甚么?快坐吧。”
吕布粗略一望,竟尽是自己喜欢吃的。
燕清可不止跟前就坐着害他昨晚没睡好的罪魁祸首,思忖片刻,决定跟他们通通底:“未来几日,朝中将生些动乱,我将装病以避之,莫让此事泄了。”
高顺正色应道:“诺!”
吕布不解:“不是刚立了大功么,怎不赏也就罢了,还有祸事?”
燕清笑道:“陛下当然赏了些金银宝物,你一会儿可去挑选。”
张辽面露犹豫之色。
燕清敏锐地捕捉到了,鼓励道:“文远是如何想的?”
张辽舔了舔干燥的唇,试着说道:“莫不是同京中兵权有关?”
虽在资历和经验方面都还稚嫩,但在张辽身上,的确已显现出几分名将潜质来了——敏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