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窃国贼-第10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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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岱、鲍信和韩馥的十二万大军辛苦了三个多月,仍然无法逼退盘踞泰山西麓和南麓各山头的黄巾军各部。各路黄巾军表现出顽强的斗志,随着双方之间的搏杀越来越多,黄巾军的打法越来越灵活多变,不是避实击虚,就是带着官兵在山里兜圈子,然后几路合围猛攻猛打,一击得手便缴获武器物资呼啸而去。

    令冀兖官兵闻之色变的是,总有那么几队黄巾精锐骑兵忽然出现自己后方的纵深地带。频繁伏击运粮队,偷袭兵力空虚的营寨,遇神杀神。遇鬼杀鬼,极尽烧杀抢掠之能,得手后如风一般消失得无踪无影,损失惨重的刘岱等人气得破口大骂,无可奈何之下不得不全线收缩,老老实实恢复当初消极被动的封锁策略。

    各路诸侯明争暗斗不亦乐乎的时候。大汉天下发生一件大事:

    初平元年190六月,董卓把持的大汉朝廷通告天下:废除通行五铢钱。改铸小钱用于流通!

    于是,洛阳、长安等地的铜人、铜货、铜钟等皆被毁坏用来铸钱。货币体制的紊乱很快造成“钱货不行”的经济困境,原始的实物交换再次盛行,早已陷入危机中的大汉经济随之崩溃,波及全国的巨大恐慌和经济萧条迅速蔓延。

    在此次危机中,早已建立起自有货币体系的青州遭受的损失微乎其微,平稳运行近三年的“琅琊钱行”在此次危机中起到中流砥柱的作用。

    刘存在众谋士的苦苦哀求下,终于狠下心来违反禁制,在临淄城东南四里的“青州府衙附属印刷工坊”北侧,建起占地五十余亩如同堡垒般的“青州府衙铸币工坊”,利用数年库存的铜材,开足马力日夜不停地铸造五铢钱。

    由于及时获得源源不断的货币,遍布青州全境、琅琊国和徐州东部各县城的琅琊银行发挥出巨大作用。

    青州府衙在稳定两州金融市场的同时,于七月一日理直气壮地贴出

    “即日起,琅琊钱行只接受本行铸造之十两金币、一两金币、大汉五铢钱和青州府衙铸币工坊新铸五铢钱,商家均可在拥有实物抵押的条件下,向各地钱行借贷现金钱币,亦可持金、银、铜至本行估价兑换等值钱币!”

    琅琊钱行此举立即引发徐州诸多豪强的责难,但刺史陶谦对此采取视而不见的态度,每当麾下有人向他进言时,他总是感叹地说:

    “请看看边上的豫州和兖州,乱成什么样子了?唯我徐州和青州损失轻微,若不是琅琊钱行稳定货币,稳定人心,你我如今又当如何?”

    “不错,虽然琅琊钱行有趁机发国难财之嫌疑,可我并没有制止诸位开办钱行啊!有本钱,能铸造我大汉五铢钱,谁想开钱行本官都准许。”

    任谁听了陶谦这话都无可奈何,徐州有本钱开钱行的人不少,但是这需要官府才有信誉啊!

    再者,能铸造大汉五铢钱的人本来就不多,能铸造出如同“青州铸币工坊”那样的五铢钱更是一个没有。

    青州铸造的五铢钱比大汉五铢钱更加精美,分量品质分毫不少,甫一面世便获得各阶层的信赖,该钱币唯一与流通多年的大汉五铢的区别在于:钱币正面多了个“初平元年”的年,钱币背面多了六个漂亮的正楷字——青州铸币工坊。

    十月下旬,整个大汉的经济情况更加恶劣,唯独大肆铸造五铢钱和琅琊金币的青州府衙、具体经营的琅琊钱行,在危机中赚了个盆满钵满,之前一直不引人重视的青州从事兼税政衙门主事韩柔,成了万人瞩目的对象。

    与此同时,又一座新城在巍巍泰山东北直线距离仅一百四十里的山中平原拔地而起,此城名曰“博山”,距离北面的青州般阳县城今淄川仅四十里,距离东面与他们相同命运的莱芜县城也只有四十二里。

    从泰山西麓和南麓黄巾军老巢中源源迁来的五万余老弱妇孺,在这座没有城墙却有一排排宽阔房子和街道的新城里,获得了期盼已久温饱和安定,而五万老弱妇孺的许多子侄或男人们,还留在她们离开的那些高山深谷,与兖州官兵展开你死我活的搏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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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四二章 雏鹰振翅 上() 
初平元年十一月初九,刘存获得了期盼已久的女儿,欣喜万分的刘存没有对外张扬,只是在凤凰岗的家中摆下三天喜宴,招待珠山本乡本土络绎登门贺喜的乡亲和水军弟兄。

    大汉朝重男轻女的观念远没有后世那么根深蒂固,妇女的地位也没有后世那么卑微,但珠山的父老乡亲对主公刘存如此喜欢女儿还是感到惊讶,女人们则对刘存的大妇孙婉羡慕不已,不但能生,而且有个真心疼爱自己、敬重自己的丈夫。

    由于秋粮入库和全年各项事务接近尾声,青州各级官员都在忙碌,将校们不是严格备战,就是刻苦练兵,加上刘存没有对外声张,所以来到珠山凤凰岗向刘存贺喜的官员很少,州府中只有公孙沛、赵溶和国渊,而且三人是结伴前来。

    彼此见礼完毕,相对安静的内堂坐下,刘存率先对满脸喜气的公孙沛拱手致喜:“祝贺先生,哈哈!”

    公孙沛一愣,看到赵溶和国渊掩嘴偷笑,立刻明白自己那两个小妾同时怀孕的事传到刘存耳朵里了,他此次来,也是顺便把两个怀孕的小妾送到老母亲身边静养,留在条件优越、拥有青州最好医馆的珠山家中待产逐渐康复的老母亲不再为后继无人而日夜哀叹。

    所以公孙沛当下也不客气,大大方方地施了个礼,回了句“同喜、同喜”刘存三人大笑不已。

    已修炼成精的公孙沛可不管刘存几个怎么笑,挥挥手把肃立一旁的刘振叫到身边坐下,亲切地拍拍刘振健壮的手臂,笑着问道:“婚礼定下来了吧?”

    “回先生。定下了,新年元月初十。”刘振彬彬有礼地回答。

    公孙沛颇为感慨:“转眼六年多了,记得第一次见到大公子,还是在村中的学堂里呢。”

    刘振露出开心的笑容:“那时晚辈送妹妹去上学,其他先生都说妹妹才五岁半。太小了,后来还是先生点头收下的……晚辈之所以有今天,也多亏先生那半年孜孜不倦的教诲。”

    刘存这才明白过来:“怪不得那段时间你这小子忽然开窍了,学什么都快,做事也稳重不少,一年不到竟能默写《论语》和《诗经》中的不少名篇。原来身后有名师指点啊!”

    “父亲,赵先生也是孩儿的师傅之一,赵庭贤弟虽比孩儿小两岁,可武技和学识均在孩儿之上,从结识赵庭贤弟到现在。孩儿每天都获得他的帮助,无论修身还是修业,都受益无穷,兵器工坊九月中投入使用的那套水力轧板辊轴,就是赵庭贤弟领着二十几名老匠师改造的。”刘振谦逊地向刘存汇报。

    刘存大吃一惊,转向赵溶:“你家老二这么厉害?”

    赵溶歉意地向刘存解释:“自从在珠山安顿下来,我家二小子就被主公陆续兴建的一座座工坊给迷住了……我看他不是个练武的料,只好随他喜欢。没几天就见他和李乡佐、蒙学宋先生家的几个孩子一起,整天围着大公子转,大公子不但教他们制陶烧陶。还将各种新技术和高深数学传授给他们,很快又和三十几个孩子一同在主公门下受教一年有余,到现在算起来快六年了,要是还没有点儿出息,我这老脸放哪放啊?”

    众人哈哈大笑,刘存对嘴巴谦逊却满怀骄傲的赵溶笑道:“是我疏忽了。看来你家老二是个机械方面的天才,一万人里面难找一个啊!”

    “你还记得多次恳请不来却举家投奔淮南的郑浑吗?每次想起。我都非常难受,无论什么样的人才。还是得自己培养才行啊!”

    国渊不屑地说道:“郑浑不愿来并非咱们开出的薪俸少,也不是咱们不够诚意,而是出自鸿儒世家的郑浑根本就没把制造发明当成事业,他高祖曾祖都是一代名儒,其父辈三人官至群丞、县令,他族兄郑泰任尚书侍郎、侍御史,还是因为与何颗、荀攸共谋诛杀董卓泄密后逃匿的,郑浑也因此举家逃往淮南,心底里他还是想去做官的!”

    大家觉得国渊的分析正确,赵溶却对郑浑去年的百般推辞恼火不已:

    “主公无需为此耿耿于怀,咱们有珠山研究院,有黄岛船舶设计院,五百余名各科专才一年四季都在琢磨造船、冶炼、机械、油漆、油墨等等专科,五年来获大匠师称的就有七人,其余数千匠师大多是十八至四十五岁之间的青壮年,这两年各种新技术层出不穷,造船工坊和冶炼工坊硕果累累,放眼大汉天下谁能比肩?区区郑浑,不来也罢,真来了恐怕还不好伺候呢!”

    “延德言之有理,万物之理浩渺如天上繁星,岂是区区一人能够深究?主公高瞻远瞩,五年前便创立我珠山研究院,制定百业标准,划分工匠等级,短短数年便获得天下人数十年难以企及的成果,如此巨大成就,难道主公还不满意?或者是对我这徒弟还不满意?”公孙沛拉着刘振的手笑问刘存。

    刘存不理解公孙沛是什么意思,但他很照顾义子刘振的感受,不愿让刘振心里留下阴影,所以来不及多想,便对公孙沛和自己的义子笑道:

    “振儿很优秀,方方面面都远远超出我的预期,每次听到长辈们和普通乡亲在我面前夸奖他,我心里都非常自豪!当然,面子上肯定要谦逊一番,说他年纪还小,尚需要大家多帮衬他。”

    众人听得有趣哈哈大笑,公孙沛笑完忽然问道:“主公,还有两个月就是振儿的大婚,主公打算送件什么礼物?”

    刘存还真没想过这事,看到对面的赵溶和国渊都望向自己背后,连忙回头一看,发现义母太史老夫人、产后仅休息数日的妻子孙婉和糜环都到了,连忙站起将太史老夫人扶到主位上坐下,孙婉和糜环向先生们行礼完毕,簇拥在老妇人左右,笑眯眯地看向脸色泛红的刘振。

    见此情形,不用多想刘存就知道大家已经有了默契,都在自己送给即将成婚的刘振一件大礼,只是一时间不知道刘振喜欢什么,又觉得今天这事儿似乎有些蹊跷。

    刘存左看右望,还是不明白大家**的笑容后边藏着什么,干脆哈哈一笑,非常慷慨地向刘振承诺:“振儿想要什么尽管说,只要为父弄得到!”

    刘振又是欣喜又是担忧,犹豫片刻怯生生问道:“要是孩儿说出来,父亲也能办得到,父亲真的会答应吗?”

    “几个月不见,怎么变得像个娘们儿似的?你何时见到为父言而无信的?”刘存含笑说道。

    刘振忽然匍匐在地,行起了大礼:“父亲,孩儿想去夷洲父亲答应孩儿吧!”

    “孩儿日思夜想的都是夷洲,都是岛北刚竣工的基隆城,这名字还是两年前父亲亲自写下的,如今就刻在基隆城北门正上方的整块白玉石上,是孩儿三个月前的黄道吉日亲手安上去的!”

    满堂一片寂静,只听到刘振鼻子里发出的轻微抽泣声,每个人都紧张地注视着脸色大变全身僵硬的刘存,连喘气都不敢大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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