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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浔叉着手抱着剑,“哦”了一声,敢情这位不知多大年纪的神仙把他当孩子哄了,然后道:“我跟你们去,你不好描述,我来啊。”
云泽:“”
*
最终两人还是被苏浔一如既往的黏住了,临走苏浔嘱咐剑灵沅女留在丘山,几人都认为神器现世,丘山很有可能被尘鬼盯上,若是有风吹草动,沅女留在这里,可通知三人,好让他们心里有数,及时赶回。
青玉掌门及众弟子也正商议此事,并在山上设阵,遣人出山探查尘鬼行踪,以防不测。
三人暂别丘山,向北飞去。
“北边有什么?”
“三百里外的谯明山下,有一条河,叫谯水,水里有一种何罗鱼,可算得上是鲲鹏的缩小版,叫声像犬,能变成鸟,灵气极盛,抓来炖一锅,大补。”
“这么补精元的灵兽,没被尘鬼吃灭绝么?”
云泽尴尬的摸了一下鼻子,道:“这我就不知道了。”
三人此行碰运气的成分甚大,安宁余光看了一眼装珠子的锦袋,如果谯水空无一物,无脸仙君恐怕就要睡上好一阵子了。
谯明山山脉蜿蜒,瘴气浓重,在空中几乎看不清前面的事物,苏浔就险些撞到树上,三人降下身形,落于地面。
这里的树林是焦黑的,像燃过一把大火,被烧光了,空气中也溢满焦糊味,山风从林中呼啸而过,都无法吹散气息。
安宁手指在树干上一抹,树干便化成粉末,随风消逝。
“都烧没了。”苏浔瞪大眼睛四下查看,讶然道。
林间看不见一只活物,也没有一丝生机。
几人脸上都微微变色,谯明山下是这般模样,谯水又会如何?
待走到谯水,他们心头又是一沉,河水浑浊,和岸上一样,寂静得可怕。
云泽在河边蹲了一会,站起身,扇子在掌心敲了敲,道:“是被人故意毁去了。”
安宁和苏浔看向他。
“养何罗鱼的地方,可防御火灾,这里的何罗鱼虽被人捕捞殆尽,但谯水受灵兽庇护,断不会毁成这个样子。”
“那就是有人想把所有灵兽都除掉,才会放火烧山,”苏浔又问道,“不过,他们直接把灵兽抓走也就是了,为什么还要把这里彻底毁掉?”
“山间有灵气,一把火,连灵气就都毁尽了,再生不出灵兽。”云泽解释道。
三人猜测,这么缺德的事,很有可能是尘鬼做的。
“咱们再往里走走,兴许能找到什么。”
眼下也只有如此了。
谯明山占地广阔,树林倒有一大片,可惜都被烧了个干净。
他们没找到灵兽的踪迹,却是在一棵树下,见到一个蜷缩着的人,他衣衫完好,只蹭了一些灰和血迹,显然是从外面跑进林子里的。
“还活着。”
云泽话刚说完,那人就抽搐起来,口吐白沫,他低头看了一眼,叹道:“但是疯了。”
树下之人口中念念有词,重复着尘鬼两字。
几人面面相觑。
此人已跑到如此深的地方,倒下后头部向着深山,衣服上也没有烧焦的痕迹,显然不是在山中遇见的尘鬼,应是从周边某个村镇逃出躲进来的。
“把他救出去?”苏浔迟疑了一下,开口道。
安宁摇了摇头,道:“救了也没用,他活不长了。”
苏浔愣了一下,似有什么触动了心弦。
他抓着剑的手紧了紧,微垂下头去,那人还在不停颤抖,缩着肩膀躲进灰尘里。
在尘鬼袭击中活下来的人多半如此,无家可归,痴傻疯癫,慢慢的也便死去了,他身为修道之人,已见多了这类生死。
小时候,他随师父四处流浪漂泊,问师父能不能救他们,师父也曾摇着头,说:没用的。后来,他们有了沂山仙派,然而面对那些重创在身的人,依然无可奈何。
在沂山,看到最多的就是这样的景象,压抑得难受,他每次都找理由跑出山,美其名曰历练,其实也是想找个地方躲一躲。
只是天下之大,所到之处多是哀鸿遍野,没有清净可言,十数日前,秀木村一场惨祸,更颠覆了他的认知。
离开秀木村,他浑浑噩噩的过了好几天,总觉得心里被塞进一块石头,沉甸甸的,因此他才千方百计的追上遥光和安宁两人,他们活得时间久一点,也许能帮他想明白。
谁知这一路不太平,他见得多了听得多了,比之前还心塞
他好像救不了任何人。
走过那片阴郁的阴影,苏浔回了一次头,远望伏在灰烬尘土里的人影,和焦黑的树木一同陷入沉寂。
他明朗的面容也染上一层阴翳。
*
三人都是有道行在身的,走得不慢,天边泛起白色日光时,他们已从山脉的一头,走到另一头,只是找遍偌大的地方,还是毫无所获,三人方确认这片树林是真真切切的死掉了。
林边,云泽边踱步,边拍着扇子想法子,苏浔本来跟在两人身后,忽然停下了脚步,犹豫了一下,道:“我想去附近的村子看看。”
安宁和云泽不知其意,转头看他。
苏浔衣襟上披着露水,他挠了挠头发,支吾道:“我沿路找找灵兽,万一被尘鬼抓了,也许能夺过来。”若遇到尘鬼食人,能救一两个也是好的。
安宁和云泽皆是沉默了一刻。
半晌,云泽咳了一声,道:“我觉得这不失为一个主意,我与宁宁往你相反方向找,此处地域广阔,不限谯明山,数千年都是灵兽丛生,不至于一丝踪影也无。”
苏浔点了点头。
云泽道:“若有危险或是找到什么,记得给个信儿。”
“好。”
苏浔难得一派正经不粘人,安宁略有些讶异,余光里见身旁树林漆黑连绵,死气沉沉,转念也想到了什么。
地狱里的孩童白舟、沦为焦土的秀木村
她眉心隐现一丝纹路,道:“那你当心。”
第50章 洞悉人心()
晨间的露水打湿了发丝;云泽看苏浔御剑飞远,用扇子敲了手一下,恍然道:“忘了和他说了,何罗鱼喜好吃白米;他若进了村子,可以找些大米;把它引出来。”
安宁斜睨了他一眼,不早说
云泽干笑了一下;摸了摸鼻子,道:“咱们再走远一点,谁知会不会有漏网的便宜咱们。”
这句话倒是没错,安宁抚了下衣袖上的露珠,点了点头。
她一路寡言少语,神情恹恹;看起来心情不大好;云泽有心缓和一下气氛;笑了笑,随口道:“就算找不着灵兽;遥光仙君也不一定有事;别担心”
担心?安宁微怔,瞥了他一眼,几乎下意识就矢口否认道:“我为什么要担心?”
云泽愣了一下;奇怪的看向她:“你不担心;为何要来这里?”
安宁不说话了;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来这里,几天里她反复想过,到底是没想明白,或许只是怕麻烦上身,仅此而已
云泽见她神情变幻,忽的眉梢挑了一下,无奈的笑了笑。
两人继续往前走,仔细查看着周围的动静。太阳渐渐攀升,阳光渗入焦黑的树林,毫无生机的黑色浮起一层亮闪闪的灰尘,在空中飞舞,未烧尽的树叶留下一角金黄,挂在树枝末梢。云泽瞧了林子半晌,在光芒里捕捉到一丝奇异的银白,他眼眸微亮,用一缕仙气追上去,停在大石下扒拉了一番。
安宁也移了步子。
何罗鱼其中一种形态是鱼,是鱼便会有鳞,烧焦的树林里那缕银色,极有可能是在山脉被大火焚尽之后,有灵兽逃出来。
不过,银白条带在一块巨大的石头前断掉了,除了这条细微的痕迹,并未发现新的线索,云族不禁叹息出声,而后道:“可惜,不过知道有活着的,也不错了。”
安宁看着地上一片鱼鳞,一时心情起落。
云泽则望着她,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不知在想什么。两人再度向前寻去,其间,他几次有意无意的往身边女子身上看过去,神情变化多端,几分打趣几分恍然。
安宁最初并没有在意他,但被旁人盯得久了,终归不舒服,而且此人表情越来越诡异,就更莫名其妙了,便道:“你做甚么?”
云泽定神望了她一眼,摇头一笑,笑得她心里很不痛快,甚至有点发毛的感觉。
莫不是这位诙谐星君下凡匆忙忘带药了,今日突然犯起病来?
“诶,我问你件事?”又过了一刻,他终于把笑容敛起来,颇为正经的道。
安宁心生警觉。
云泽低下头,倏地离她近极,在她耳边道:“你护了一路了,还没护够?”
他单挑了一个“护”字,弯了下眼,用扇子指了指她的左手。
安宁秀眉一卷,心头莫名跳了一下,顺着他的扇子低头看去,这一眼,却让她怔住了。
她的左手正攥着放有珠子的锦袋。
“怎么,没发现?”云泽打开扇子,扇了两下,笑眯眯的道。
她心头一跳,手指微颤,立刻放开了袋子,锦袋在她身侧晃了两晃。
云泽深深看了她一眼,果然如此。其实那锦袋并非她一直攥着的,只是隔一会儿便会碰一下,全然是无意识的动作,唯有最后这瞬间被他捉住。
他笑了笑,没把话再往下说。
他看着眼前女子素来嫣然浅笑,却冷静疏离的神色,闪出碎裂的缝隙,她的表情很可爱,像正偷吃着什么东西,本来她自己吃的好好的,却忽然被人拿到明面上戳破,隐约有点愤怒,还有一些惊讶和不堪。
她的神情令他心情很是愉悦。
安宁在他视线之中怔了怔,心头思绪被搅乱了一些,目光所见,云泽满脸写着“我什么都知道”“你看我厉害吧”那志得意满之态,让她心中一点火气,刹那间在乱麻丛中点燃。
她深呼吸一刻,微微一笑,离他近了几步,在云泽险些以为她憋不住要说些什么的时候
一脚踢了过去。
呼痛声响彻大地,震得枯枝噼啪掉落。
安宁这一脚,“新仇旧恨”积累在一起,是实打实不留情面的一脚,含着法力,云泽疼得面目扭曲。
而后,她撇下他就走,干脆利落。
云泽瞠目结舌,吸了十数口凉气,这才稍微缓过劲来。
“你你这是做什么!”他明明什么都没说!
安宁惊讶的回过头,道:“我做了什么?”
云泽脸色微微发白,咽了一口唾沫,指着她道:“你你你”太暴力了。
安宁冷然一笑,云泽瞬间把话吞了回去。
他低下头捂了一下自己可怜的腿,自从碰到那颗珠子以后,不是被踩就是被踢,施暴者尤以这女子为首,也不知道他哪里得罪她了。
他叹了口气,腿上麻劲未去,一瘸一拐追上去。
两人又往东走了一个多时辰,这一个时辰里,他们不停的在树林和土路上穿梭,没有发现一丝何罗鱼的踪迹,连银白的鳞片也未再出现。
难道他们找错了方向?两人滞在阴影里,云泽远望树林焦木,片刻过后,将手里的扇子合了起来,
安宁蹙了蹙眉,正要转身,袖子忽然被拽了一下。
云泽的扇子别在腰间,右手一把拉住她,他的力气用得大了一些,将她拖进一块大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