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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抹幽绿颜色
就在这电光石火的刹那,他想起了怀里的那块锁灵石!
*
等待的时间太过漫长,让人焦虑难安。
偌大的山洞里只有安宁一个人的呼吸声,有无数次,她靠近那面金色的屏障,只差一步就要迈过去,又硬生生的停了下来。
杂乱的思绪反复折磨着她,她将额头抵在石壁上,轻轻的磨,试图将那些虚无的念想抹掉。
不去想,不去怀疑,全心全意的信他。
毕竟她所求不多,只是希望哥哥平安归来罢了。
然而等了一刻又一刻,心底终究有一点惶惑和不确定,她的心脏不知为何,在黑暗里越跳越急促。
难道他们遇到了什么事耽搁了?
这么想着,她又低头摸了摸那面洞天镜,他们兄妹二人血脉相连,洞天镜中是可以看到哥哥的,她要不要看一眼?
并非不信无脸仙君,并非是想监视于他,她只是忍不住想知道他们怎样了。
左思右想,她仿若下定决心一般拿出镜子,在心中默念了一句,道:只看一眼,若是无事,她今日便不再碰这面镜子了。
一滴鲜血很快落在镜面上,镜子散过一阵红光,显示出墟山尽头的景象
熟悉的男子衣袍染血,披着发靠在巨大石锥上,而在他的胸膛正中,露出一截仙剑的剑刃。
第131章 离魂夺魄()
法盘之上;湛阳口中喷出鲜血,痛似千刀万剐。那不是一柄剑刺入的感觉,而是有什么东西正从身体里剥离出来。
眼皮掠过奇异的绿芒,他挣扎着睁开眼;向遥光看去。
只见遥光右手中,一枚绿色石头嵌进掌心;绿芒与澄天剑剑刃缠在一起;直通自己的心脉。
“你”剧痛让他无法开口,遥光此时的情状并不比他好上一些;甚至更差。
他的修为在流逝!
湛阳刹那间明白了他要做什么,凝起半分力,他攥住了澄天剑的剑尖;一双眼通红如血:“你!”
他在损耗修为护他的一缕魂魄!
此等境地;天帝必有后招;他既要护魂又要毁去法盘;一身修为必定十不存一;何谈脱身?
遥光凝神于剑,嘴角缓缓流下血来,离魂护魂;除了魔珠那等神器之外;再无法宝可以做到,所幸他手上还有锁灵石;虽不能与神器相比;亦有奇效。
半身修为道行足以护得一魂;魂魄在,眼前之人就有机会重生!
剥离魂魄何等痛苦和凶险,湛阳的意识在剧痛中逐渐消散,而强大的反噬也让遥光疼痛难忍,但终究被他咬牙硬挺了过来。
那是她的兄长,是她的希望。
怎能放弃?
如同一波又一波的箭矢在身体里流窜,掌心里的血顺着剑滴下去,三色绕作一团,勾出三魂七魄。光芒在剑下炸裂,一缕云烟被张开的绿芒捕获,攀上剑身,倒流而回。
每行一步都是那么艰难,却没有丝毫停顿。
澄天剑大震!异芒长鲸吸水般凝聚成星子大小,注入锁灵石。
冷汗从额上滴落,遥光肩一松,唇边的血滞住了,似舒了一口气。
短短眨眼的工夫,漫长却如数千万年,血雾蒸腾,化成了血雨,在此处溅起妖艳的花,幽冥忘川都不及这片土地诡丽。
他的剑抵在地上,看着湛阳的衣衫无风自动,散为齑粉,躯体湮灭,融入血渠。
闭了闭眸,他强自振作,将锁灵石封进墟鼎,自气海百骸重新汇集仙力。
虚幻空间无人打扰,只需须臾便可调息完毕。
这时,忽有一道风声划过鬓边,聚起的仙力被冲撞,陡然间消去大半。巨力在肺腑翻腾,他的眼前一黑,口中喷出鲜血来。
胸口痛感疾速扩张,唇边的血如落泉,却没有落在地上,而是尽数落在一段墨色的剑刃上
墨色的剑穿过银白的盔甲,也穿透了他胸口,暗光将血花染成了黑色,正似女子漆黑空洞的双眸。
他面色惨白,在一片血腥中艰难的抬头,望着她,深沉而平静。
她在颤,浑身止不住的发抖,已辨不清是怒还是怨,唯独手里握着的召魂剑,决然刺出,一动不动。
眼角轻红如烈焰燃烧,她看不清他的神情,也不愿再多看一眼。
真像啊,像一千五百年前魔窟中那场恶战,哥哥倒在她怀里,她握着魔珠,觉得自己该和他一同死去,而眼前的男子,也该付出代价。
回忆如利剑,片片似凌迟,她忽然笑了起来,笑得眼泪都要落下。他杀了他,对,每次见到哥哥,他都想杀他。
她怎么能忘了呢,仙魔两界千年万年都是如此,她算什么东西,怎么可能左右得了仙界太子的心思。
她算什么?
仿佛听到刀刃在胸骨上摩擦的微弱声响,她竟觉得有一丝快意,弯了眉眼,流出两行血泪,她轻声唤他:“无脸仙君,你说过你喜欢我。”
血色温柔的像绒花,蛊惑着人去亲近。她扶着冰凉的剑柄,将剑插得更深,直到完全没入他的身体,两人唇瓣贴近,气息相萦。
“你说过,哥哥会安然无恙。”她的手上沾着他的血,甚至再往前就能摸到他的心,她真想剜出来,看看那里面有没有自己,转念却道:不,还是不了,已是心若丧死,何必再多折磨一次
她垂泪,在他颈边呢喃,情人般的拥抱,却说着世间最狠毒的言辞,她对他说:“他死了,你,为什么还活着?”
他的血在她的掌心流成了江海。
那是曾教会她爱的人。
四周安静的可怕,他已不能言语,但是望着她的那双眸子里并没有怨恨。那些心痛与心伤,她皆视而不见。
法盘红光灌顶,天上的仙阵被一股力量抓牢,扭曲了形状,无数妖物凭空出现,向他们狂噬而来,他知道这里并不安全。
悄无声息的积攒着力量,他慢慢握紧她的手,用尽全力将她连同那把剑一齐推离了自己,妖物猝不及防咬在肩膀,他踉跄着半跪在地上。
她木然不动,看着浑身溢血的男子顾不得身上的伤痕,重新执起剑。
腥风,混着血雨向她席卷而来,在密布的妖物包围他们的瞬间,他霍然长啸一声,一剑刺出,劈出一条血路,仙力卷着她飞向这片空间的尽头。
衣衫猎猎,两人的视线都变得模糊起来。
若她还在他的身边,愿意看他一眼,一定能发现他眼中的那抹释然,可惜此刻他们远隔天涯,再也见不到了
无声处有泪悄然落下,他低浅的笑了。脑海中莫名冒出一个念头,禁不住想问她,若是他今日死了,她可会难过?
大概不会吧。可纵使她不再爱他,甚至要杀他,他依然舍不得她受伤。
回头望,这万丈血海,诸天妖物,都似虚无。
就由他来结束这一切罢。
沉息,提剑!
剑起时白光如昼,凤鸣龙吟声似海啸,涤荡血气与黑暗,一波天地含霜,一波轰裂大地,仙阵疯狂的旋转,脚下法盘传出崩碎的声音。
广阔的虚空被仙力冲刷着,鲜红的颜色越来越淡,像揭开一张帷幕,露出后面的景象。
那里并非空白,而是罗列着许多兵将,诸人手中的法宝逐渐亮起,汇成星河。
遥光认出了当前一人,正是天帝副将成华。
红云中,他执剑,他持戟,两人遥遥相望,在没人注意到的间隙,成华对着遥光,略一颔首。
遥光瞳孔一缩,握紧剑柄的指节青白。
深深看了他一眼,成华向前跨出一步,气沉丹田,挥戟高喝道:“仙界太子遥光私自放走魔尊魔主,勾结魔界,与尘鬼祸源关联密切,祸乱天地秩序,奉天帝旨意——”
“杀、无、赦!”
终于还是来了,这才是真正的杀机。
他或许早就该猜到,他的父君便是那个一路追杀他的人。
世上怎么会有那么巧的事情?被天帝亲手关进天外之境的凶兽,怎么可能会出现在离山和秀木村,那必是有人故意将其放出,试问又有谁的道行可破开天帝的结界,只有天帝自己!
而魔珠明明在天帝手中,怎会无缘无故跑到诙谐星君的洞府中?除了被人盗走,还有一种解释,就是天帝本人将魔珠交给了火麒麟。
凡间的尘鬼非常明确的知晓他的身份和行踪,世间又有谁会对他的行踪了如指掌?唯有天帝。
原来北斗七位星君被派下凡去,不是为了让他们消灭尘鬼,而是想借尘鬼的手除去他们,这之中,自然也包括他。
苍白的唇露出一抹苦涩的弧度,他用澄天剑支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胸前的伤口似又严重了许多,全身的血都欲从那洞口涌出,连着自己的心脏一并脱离身体。
那么剧烈的疼痛,好像要把他撕成两半。
他爱的人,都想让他死。
血开成了花,在半空飞舞。澄天剑嘶鸣着,与成华的战戟撞在一起,火星四溅!
光芒背后,成华不退反进,注视着男子的眼睛,他嘴唇瓮动:“殿下安心去吧,若将来还有机会,成华亲自负荆,向殿下请罪。”
战戟钉进心房两寸,仙骨尽碎。
倒在血泊里,血水包裹着他兀自沉浮,澄天剑倒插而回,掉落在他的身边。
微微喘息,余光看着银白的剑刃,他意识涣散,好似做了一个梦梦中时光倒流,回到自己还很小很小的时候,他刚刚拜了紫阳真人为师。
那时,他修为不高,入门又晚,遂排在末尾,成了师门里的老幺。修行时,他看到师兄们都有自己的法宝,只自己没有,心里便有些不是滋味,想着,一定要努力修行,这样就能周游四海寻到属于自己的法宝。待回了琼华宫,他亦是将自己关在房间里刻苦修炼。
却不想,父君将这些看在眼里,有一日他特地来看他,带他出去游玩散心,于星河边递给他一柄仙剑。礼物来得突然,他惊讶不已。
父君说这是生辰之礼。
仙剑含光,刻着上古的图腾暗纹,如白龙跃潭,他一眼便喜欢上了。
“父君,此剑可有名字?”
父君道:“这是你的剑,名字自然由你来取。”
他摇了摇头,道:“剑是父君赠予我的,还请父君赐名。”
“唔我们唤它澄天如何?”
“澄天?”
“不错,”父君微微一笑,道,“涤荡邪灵,天地澄明。”
他抱着剑点了点头,道:“那以后,孩儿便用此剑替父君守护仙界,除尽妖邪。”
父君将他抱起来,揉了揉他的头,朗笑不言。
记忆逐渐沉入黑暗,去如抽丝。血色的深渊里,他缓缓阖目,放任自己随风飘零
第132章 凡间偶闻()
衣裙上的血滴了一路,安宁不知自己是怎么回到天门的。
她曾与艮伯约定;三时未归;魔界便退兵,但艮伯自有筹谋;并没有按她的命令行事。
此刻天门已变成了修罗场,白玉石砖上堆满了尸体,血流漂杵。
这一仗;魔界胜了,胜得极其容易。仙界临阵换将;没有了太子的统率,兵士势气大减;且交战前夕;又出了一桩怪事;代替太子为将的天枢仙君无故失踪,近万天兵瞬间失了分寸,折戟沉沙,兵败如山倒。
安宁回来得晚了些,仙界已退兵;偌大的天门;一个天兵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