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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如此,就要另想他法了。她眯了下眼,自顾自琢磨着怎么将珠子夺过来,硬抢怕是不能成功,还有什么法子?
正当她心思飞转时,一阵突如其来的婴儿啼哭打断了她的思绪,声音从幽幽洞穴深处传出来,尖尖细细。这个地方光线昏暗,除了绿叶和那条血河反射出的鲜红光芒以外,没有其它的颜色,再拌上诡异的婴儿哭声,令人不寒而栗,安宁的鸡皮疙瘩瞬时起了一层,深觉此处堪比冥界地狱。
这是什么声音?她拧了眉,心中惊疑。
无脸仙君却在此时动了,竟是转身,沿血河抬脚往甬道深处走,那分明就是一副要去一探究竟的样子。
天上的神仙好奇心都这么强?在安宁看来,完全没必要冒这个险,与其探查异象,不如原路返回离开这里。
她抬头看了看来路。
哭声断断续续传来,无脸仙君脚步不停,考虑到她自己的命还握在他手里,于是不情不愿的叫了一声,道:“喂,你不打算离开了么?”
无脸仙君身影顿了一下,头也不回的道:“如若果真能原路返回,我为何还要往前走?”
安宁一僵,她承认,这句话打击到她了,百般无奈徒剩仰天长叹,这都是什么鬼,这一路算个什么,净被莫名其妙的人纠缠,去的还都是阴冷诡秘、有去无回的地方。
她深深呼吸,勉强调整了一下心态,有道是既来之则安之,如果真有怪事发生,定要拉他做垫背。
“前面有什么?”她试着沟通道。
无脸神仙回答的很干脆,道:“不知。”
她忘了,这年头,神仙最是无用的,凡间世人一般都无法在神仙身上找到安全感,她自然也不会是例外。
“喂”
“遥光。”
无脸仙君在前面走着,似乎对她的称呼表示不满,不咸不淡的丢过来两个字,大抵是他的名字。
安宁眉梢一挑,这个名字她没听说过,不过比起太上老君、太白金星要好上一些。
话被无脸仙君打断,她也懒得再开口了,便是说了,怕也是被一句“不知”打发掉。
她默然跟在他身后,磨磨蹭蹭朝深处走去,一路暗自思量怎么夺回珠子。
血河流经处,说是甬道,更像座蚁穴,一个洞连着另一个洞,两侧石壁挂着绿色的叶囊,红光在里面跳动,每亮起一次,就照亮一方天地,如一盏颜色奇诡的灯。
“这里是离山派禁地。”
遥光仙君难得主动说道。
“山?”
离山仙派她有所耳闻,据说六千年前就被灭门了,但既然是山,总该有山的模样,脚下这个地方明明是个深不见底、七扭八拐的洞穴。
遥光仙君不语。
“难不成塌了?”
遥光仙君一顿,看了她一眼。
这一眼来得突然,她便隐约觉得,自己猜对了。
“武曲星君一千五百年前下凡,曾在离山开启法阵,与尘鬼首领之一的然啸决一死战,离山在那一战塌陷了。”
听着怪惨烈的。
“后来呢?”她随口一问。
“都死了。”
一千五百年前的一战,尘鬼然啸,率众毁了距离此处五百里外的浑夕山,屠戮山民,放出凶兽肥遗,天下大旱。离山其后也遭遇尘鬼大军袭击,村民死伤殆尽,那些年天界仙家凋零,能战的将领死的死伤的伤,武曲星君请命,独自领兵下凡,平了离山,杀了然啸,最后自己也身归尘土。
没想到仙界将领都是稀缺货,安宁一边走,一边啧啧称奇。
“喂,为何你们仙界缺人缺到这般地步?”
遥光仙君灰色的袖子里浓雾吞吐,淡淡道:“死了,有的死在尘鬼手里,有的死在仙界魔界一战中。”
听闻此言,安宁心头忽然古怪的跳了一下。
她抬眼看他,道:“那敢问这位仙君,你又是怎么回事?”
遥光仙君眼角似乎微颤了颤,语气一如既往的清幽冷淡,道:“你不是看见了?”
安宁不说话了,想着,估摸这位仙君是得罪了什么人,被剥夺了肉身,关在珠子里,当真可叹。
但话又说回来,她丢了内丹,他失了肉身岂不意味着两人都离不开珠子?
她这么一想,身子就是一僵。
这位无脸仙君是个神仙,总该要回仙界,到时候拿着珠子跑了怎么办,她心中忽然躁动起来。
多亏她往日心思灵活,盘算也多,盏茶工夫之后,便生出了个奇异想法,那仙君占了她便宜,她不妨谋算着为自己铺条路。
神仙,妖族修炼到尽头,不就是想飞升成仙活得更长久一些么?眼下,就是个好机会。
“仙界既如此缺人手,难道不打算多招些有灵根之人填补么?”
遥光仙君脚步一滞,转头时,眼眸里有意味不明的光芒,安宁迎着他的目光,挽出一个笑容来,接着道:“仙君看我如何?”
红色光影中,女子言笑晏晏,阴暗的洞穴竟也无端明亮起来。
遥光仙君注视着她一时不曾言语,正当安宁以为她要再说些什么,诓一诓这仙君时。
却见他嘴角一弯,倏地笑了笑,道:“不错。”
他不笑还好,这神情陡然变幻,令人汗毛乍起,安宁准备的话噎在口中,心中一片狐疑,但面上不动声色,道:“小女子好歹认真修炼了一千五百年,杀人放火、掏心挖肺、食人精髓的事没做过,可算得上品学兼优?”
遥光仙君干脆转过身子面对她,负手而立,又是一笑,幽幽道:“算得上。”
变脸的功夫可谓炉火纯青,安宁警觉起来,一个爱搭不理的人,转瞬变了态度,难道有所图谋?
“仙君躲在珠子里这么多日子,小女子知仙君不易,就不追究了。仙君以为行否?”
遥光仙君一挑眉,深深看她,道:“你要如何?”
有戏。安宁心头一跳,态度前所未有的诚恳,道:“小女子仰慕仙界许久,仙君又救过我,以身相许怕是仙君看不上,小女子愿随仙君回仙界,做个小小侍婢报答仙君。”
遥光仙君默然,思量了半刻,发自肺腑的认同,道:“可以。”
话至于此,由不得安宁不猜疑,有道是事出反常必有妖。
“什么意思?”
遥光仙君弯唇微微一笑,也不做解释,施施然走了。
安宁秀眉蹙紧又展开,快走了两步跟上去,不管怎样,到底要看紧此人。珠子需拿到,最好赚得一笔福利,凡间不是宜居之地,土地酸涩,河流污浊,空气布满尘埃,还要提防无处不在的尘鬼,若有捷径得登仙界,少受些修行之苦,躲开这些怪物,岂不是大大的好事。
仙界再萧索,总比在凡间挣扎度日强。
第17章 离山凶兽()
两人一前一后,又走了半柱香工夫。
这洞穴古怪得紧,就说两人脚下这条血河,蜿蜒向前,时粗时细,但未有断绝的地方。安宁晓得下了地底,若是寻不见出路就沿着暗河走,但没人说沿着血河走,她很是怀疑两人已经走岔了路。
婴儿的哭声愈发大了,声嘶力竭的叫喊刺的人耳膜疼。安宁摸不清这位仙君套路,他好似也没有要撇下她独吞珠子跑路的意思,于是暂且先将仙界的事搁放到一边。
无脸仙君一路行去,走得并不快,偶尔还会停下来,移转视线,看向红光绿芒交相辉映的墙壁。
安宁起初不甚在意,看得多了,瞧出这位仙君应是在找什么东西。然而此事与她无关,她也懒得多言。
黑暗深处有股恶臭吹拂而来,终于在一声嘶吼里,两人停了步子,遥光仙君也不再四处查看,显然并未找到要找的东西。
深浓的黑色里,哭声惨烈,尾音嘶哑,走近方觉这叫声不像凡人倒像野兽。
离山荒芜多年,少有灵兽出没。
遥光仙君驻足于血河边,细细辨认,声如婴孩,味似腐尸他大致猜出前方是何物了,只是那恶兽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他蹙了蹙眉。
两人眼下是同一条船上的,一损俱损,安宁自然要问个清楚:“那里面是什么?”该不会又是“不知”
话音一落,就听遥光仙君言简意赅的道:“狍鸮。”
安宁怔住,眼中有难以置信的意味,看向身边这位仙君,僵着脖子道:“当真?”
遥光仙君道:“很真。”
安宁深呼吸了一次,暗自咬了咬后槽牙,目光亦格外认真,庄重的后退了一步,道:“既如此,小女子就不给您添乱了,仙君法力无边,定能一举降服凶兽。”
遥光仙君一双眼眸在雾气后斜斜瞥了她一眼。
安宁接着道:“小女子道行浅薄,帮不上什么,在旁等着便是了。祝您旗开得胜。”
“怕了?”
对于认怂这件事,安宁并不避讳,她点头道:“是,怕了。”
开玩笑还不及给她一摞尘鬼来得干脆利落,狍鸮是什么,上古凶兽,迅猛无比贪吃成性,尘鬼吃人的习惯没准就是从狍鸮那儿学来的。
何况地底下连只老鼠都没有,这狍鸮也不晓得饿了多久,她这个身量在它眼里估计就是蝼蚁般大小,吃起来就是个不塞牙的肉沫。
眼前的遥光仙君不愧是无脸仙君,她到底没在他眼中看到多少神色变化。
望着幽深洞穴,他淡淡开口,再度颠覆了一下安宁的认知,道了声:“好。”
神仙的胸襟如此广阔?
无数思绪在她心里滚了一周,正犹疑着要不要为遥光仙君的大仁大义击节而赞,就见他默然张开手掌,一颗珠子出现在手心,散出白色的微光。
犹似天上的星星眨眼睛,一闪一闪亮晶晶。
“罢了,凶兽凶恶,为防不测,你自去找出口罢。”
安宁看不清这无脸仙君的表情,只觉得他平淡的语气里有揶揄,无奈的叹息中有嘲讽,她脸颊的肉瞬间僵了一僵。
七寸找得很好很准,她被捏得浑身不舒服。
控制住自己扑上去夺珠子的冲/动,她深呼吸了数轮,微调面目表情,凛然道:“仙君这话就不对了,前方如此险地,你是我救命恩人,我怎好留你一人面对凶兽?你我同心协力、同甘共苦、举案齐眉,必能闯过这一关。”
遥光仙君不动如山,眼中溢满冷笑。
“仙君别客气,请。”安宁微微一笑,又后退一大步,伸手示意遥光仙君先行。
遥光仙君冷哼一声,不再与她多说,挥袖踏进黑暗里。
很多年以前,约莫有十数万年,传下一书,世间所有人畜尽列其中,这狍鸮和穷奇、混沌、梼杌四兽被称为“四凶”,于世上没有半分益处,有传言这是当年魔界之尊为报复仙界众仙集天地戾气灵气做出来的。
按理说这么多年,灵兽凶兽已经鲜有耳闻,不知道怎么会出现在离山。神兽和凶兽出没,常伴异象,诸如肥遗现身,天下大旱,钦原出世,草木枯萎,这回在此处碰到狍鸮,想来也没有好事。
上古凶兽活到现在,道行必定极高,他们二人,一个修炼一千多年,另一个肉身都没了,法力还剩多少鬼知道。安宁掂量了一下,觉得现下这情况大大不妙。
“凶兽守着的,要么是出口,要么是宝物。”无脸仙君适时抛出一句,攒了个诱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