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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有些迷茫,有些恍惚,她不明白他的话,她沉浸在少年之前的问题当中。
没了他,她会怎样?
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
夜深了,天气很冷。
宋高升和斗笠男子孙冬早已从屋檐上下来了,宋高升终归是个普通人,孙冬在他体内的那道气散了过后,他眼中的紫色便消失不见了,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仿佛刚才的只是一个有些惊悚的梦。
但是宋高升知道那是真的,因为他现在感觉很奇怪,自己的身体好像更轻了些,就好像一下子可以飞起来。
许石薇坐在宋高升的旁边,有些扭捏,对面坐着个仙人,虽然他闭着眼,但是她感觉他好像周围的一切都被他注视着。
她生怕自己的某个动作不讨喜,所以显得有些僵硬,平时优雅大方的她,这一刻几乎全忘了少女时候母亲教给自己的女仪。
便是向着宋高升又靠近了些。
宋高升还是有些紧张害怕,尽管已经答应了斗笠男子,尽管他很想反悔,但终究还是咬定牙,只是不知道怎么和旁边的娘子说,一时间有些犯难。
斗笠男子孙冬则是在思考如何阻止周正,九层楼和九层楼巅峰差距还是大了些,即便周正现在实力只有巅峰状态的一半,可再怎么样也是摸着十楼呆了几百年,更是有着最高九层楼的称号。
孙冬怎么算自己都难以阻止师兄,即便有紫色道眼的助力,也不能解决本质上的差距。
若是先生在就好了。
陆小路依旧躺在屋脊上,明亮的眼睛里全是所期待的江湖。
第17章 最后一次()
小镇最北边儿。
白夜和白弱都回到了屋子,两人并排坐在从灶房搬出来的凳子上。
这个时间天气很冷,白弱体内有着周老头种下的寒毒,自然觉得更冷。
她脑袋里全是之前白夜和她说的话,思来想去,心里冷,便连着身子更冷。
她蜷缩着身体,瑟瑟发抖。
旁边的白夜有些不忍心,他很清楚白弱此刻遭受着怎样的冰寒之苦,坐在她身边,他感觉得到温度的变化。
以往每次他都会抱着她给她一些温暖,但是这次没有。
他看着她瑟瑟发抖的样子,有些茫然,自己这样做对吗?
他不知道。
周老头坐在他的凳子上,微微勾着身子,默默的抽着旱烟,打定了主意,心里便很平静。
他没有在乎那对少男少女的今夜的变化,反正今夜过后便没有什么变化了。
小镇上大部分都都在等着明天的曙光,少部分人却在等着午夜之交。
有人做着梦,有人做着春秋大梦。
世间万物都可以发生变化,小镇也是,万物都可以发生变化。
唯独时间,站在天下的至高之处,凌驾于所有规则之上,不论是平民百姓所追求的衣食住行,还是江湖浪子追求的快意恩仇。
即便是修士,也就是普通人眼中的仙人,他们追求的大道,长生,这所有的一切都在时间长河里流转飘荡,如同无根浮萍,从来不曾停下,更不会逆流而上。
似乎这世间万物皆顺着既定好的时间发展下去,经历本就在时间长河的划分好的经历。
有的人认为一个人的命运是安排好的,不论你接下来会干什么,都是在时间顺序中安排好的,你只不过是顺着时间发展你的故事。
而有的人认为一个人的命运是未知的,每个人的时间就像一条线,人与人之间,线与线之间,千千百百的交织构成了命运,也正是这些交织使得每个人的命运充满了未知。
在这个小镇上,有人则在等待着时间流转到他们所要见到的那一刻。
天上没有月亮没有星辰,这个时间段应当是有鸡鸣的,但今天晚上没有。
但当时间来临那一刻,所有等待着的人都知道时间到了。
周老头刚好抽完旱烟,他把烟灰抖了出来,将烟杆放在桌子上,缓缓站了起来,对着白夜冷冷说道:“起来,今晚是最后一次了”
听到周老头的话,白夜猛然抬起头来,死死的盯着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缓缓站了起来,用着更加冷的语气问道:“你可是说了,这次过后便要给她解去体内的冰寒之毒”
周老头眯着眼睛沉沉说道:“我还不用你教,该做的我自然会做,你好好的做你的就是了”
白夜声音稚气,可语气却十分逼人:“你可没什么地方值得我相信。”
旋即他又嘲讽着道:“你可是传说中的仙人,倒是真的好一副仙人模样,真是大本领的人啊,让我们这两个小孩子足足任你差遣了三年。”
周老头皮笑肉不笑:“我本领大不大我不知道,可你旁边这小姑娘能不能轻松过日子,我倒是还能决定的。
至于你,呵呵,真不知道你这副少年皮囊里藏着什么,还是你这三年长了些脾气吗,说话倒是一点不似你的这张脸啊。
你说我要不要掀开你的头顶、挖出你的心看看呢?”
白夜没有接他的话,瞬间严肃起来:“开始吧,最后一次。”。
他知道今夜并不简单,这最后一次远远没有说的那般轻松。
周老头心里冷冷一笑,倒是不傻,会耍些嘴皮子。
白弱在旁边看着这一老一少的对话,火药味儿十足。
她心里很不是滋味,有着说不出的感觉,她心里想的极为简单,也极为纠结,好像是被什么拧住了,有些闷。
想着这次便是最后一次了吧,这次过后自己身上便没有寒毒了吧,每晚不用再遭受寒冷之苦了,真好啊。
真的好吗?她不知道。
他是一直希望自己身体里没有这所谓的寒毒,可她自己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份寒毒。
她知道,自己的寒毒一解,便要分床睡了,
于是,少女有些不开心了。
三人来到最里屋,周老头儿右手手臂轻轻一挥,一道红色光芒从他手心出现,变成一道光柱,一道散发着冰寒之气的光柱。
他的左手出现一道蓝色光柱,一道散发着炙热气息的光柱。
一冷一热,一红一蓝。
然后他右脚往下一跺,地面微微摇晃,从地下传来轰隆隆的响声,一股磅礴的气息从下而上,充满整个屋子。
隐约间,有雷鸣,有马叫,有兵戈碰撞,有大鼓之声,仿佛来到两军对阵之际。
锐利的刀锋,冲天的战吼,有抛头颅洒热血的英勇气概,有高台布阵的果决手段,有大帐房中的千里决胜。
每次这个时候,白夜内心都不由生出一股上阵杀敌的冲动,心里万千杀敌之气,大有人生不过杀百敌,千敌,万敌之感,眼中更是一片暴戾猩红。
每每陷入这股气势之中,都是弱弱抓住他的手使他恢复过来。这次也一样,手上传来一阵冰凉之感,白夜立马清醒过来,眼色清明。
屋子正中央出现一丝扭曲,这看上去是十分神奇的,那处空间缓慢扭转,透过此处看到的事物尽皆变形,平静而又充满着撕碎万物的力量。
那处空间渐渐变得完全扭曲模糊,直到破开一道不能单单用黑色来形容的口子。
里边儿更像是深渊,充满着绝望的气息,无止境的深渊,最能消磨世间人的意志。
从那深渊里慢慢探出一块石碑,不大,只有老头子做的那方小凳子般大小。石碑完全出来,深渊消失不见。
石碑就这般悬在空中,一动不动,满是寻常气息,若是丢在路边,谁都不会注意的道。
破旧,残缺。
上边有无数道印子,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留下的,一副饱受轰击的模样。
石碑上边儿是一段看不懂的文字,很是晦涩复杂,一笔一划之间杂乱无章却又让人觉得就该这般拼接在一起。
石碑只有一小部分是黑色的,其余都是寻常石头的深灰色。
正是这一小部分的黑色便是今夜的关键所在,白夜清楚的记得,三年前第一次见到这块石碑的时候,通体全黑,一股让人恶心的气息,看到便有一种坠入无底洞的感觉,想要挣脱出来却又无能为力,次次都是周老头替他驱赶了这种感觉。
随着时间的推移与黑色部分的减少,他渐渐地能够自己抵抗了,只不过每次都是黑色部分减少一丝,他便要少许多血。
白夜像往常一样走上前去,褪去上身的衣服,只见他上半身,脖子以下的每一处都是狰狞的疤痕,上百道疤痕在上身四周盘旋交错,一道接着一道,一道横着一道,像是经历了千刀万剐一般,他很清楚这些刀疤是怎么留下来的。
三年以来每隔十天便要新添一道,每次都是周老头怀中的一把黑色小刀飞出,直接在他的身体上割出一道口子,周老头再顺势挥手,白夜的鲜血便一滴不落的流向那块黑色的石碑。
那黑色小刀割出的伤口极为疼痛,刚开始那会儿,白夜总是会忍不住惨叫出来,白弱便是听得心里极为揪心,以前她经常会担心他的身体,每次抽血之时便极为自责,因为他做这一切是为了自己。
其实按照周老头的本领,想要不用少女威胁他,一样可以这样做,不过他终究还是有些害怕先生。
到了先生那个境界,总是可以循着这世间的一些细微之处便了解到百态。
先生以前倒是常常教他,君子不可强人所难。
他周正不是君子,但先生始终是先生。
刚开始他其实很害怕先生会直接将他带回去,冒着风险这样试过一次后,先生并没有出现,他知道先生知道他在干些什么,但是先生没有阻止他,算是放下了心中的担忧。
但是周正也只能想到这些了,先生那个高度的人和事是他无法琢磨透的。
就好比一向正气凛然的先生知道自己作恶为什么不来阻止,为什么没有罚他抄写经书万卷,还有着块石碑的守护者又为何没有前来将他捉拿打入雷池。
虽然后来从孙冬那里知道一些,可他始终是不明白的为何先生不直接阻止他,反而要卖着自己的面子为自己拖到最后一刻,他知道先生不会让他这样去追寻大道的。
周正想的再多,终究是没有压的过十层楼的诱惑,没有禁得住至宝的诱惑。
虽然他并不清楚为什么自己会知道这宝物可以让他突破十层楼,但他就是知道。
第18章 白夜之死()
此时见到石碑出来,见到那最后一丝黑色,周正眼中充满炙热,如狼见到落单的羔羊。
白夜已经脱下上半身的衣服,像往常一样,从周正的怀里飞出一把通体黑色的小刀,周围盘旋着黑色的光焰。
像是猎狗搜寻猎物的气味般,黑色小刀抖了抖刀尖,对准白夜,激射而过,瞬间划破白夜肩膀一处完好的皮肤,一道刀口出现,刀口处布满着黑色的光焰。
像是饿虫,疯狂蚕食着血肉,瞬间便咬出一道一寸宽的口子,血肉横飞。
周正手一挥,一道极细的血柱流向那块石碑的最后一点黑色,之间鲜血瞬间被吸入其中,没有一丝留在外面。
黑色部分发出滋滋响声,冒着屡屡黑烟,黑烟当中不断传来如同恶鬼般的惨叫声,黑色部分以着缓慢的速度才消散。
早已受尽这般撕咬般的痛苦的白夜还是忍不住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