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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裳想说谢谢,话未出口凤魅辰一语将她的话卡在了喉咙里,“从现在起你就是珑儿的丫鬟,她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我的规矩也是她的规矩,少说,少问,多看,多做!”
“是!”云裳不卑不亢,这一次她终于鼓起了勇气和凤魅辰四目相对,她想从凤魅辰的眼睛里得到某些消息。
比如老鸨为何如此惧怕他?他到底是谁?真的是因为自己不懂规矩才将自己留在这里的么?还是有其他什么目的?跟着他到底是对还是错?
可是,即使与凤魅辰对视数秒,云裳终究是什么也没有看出来。
凤魅辰的眸似一潭幽深的水,清澈,却见不到底!
“你何时会来接我?”云裳知道凤魅辰心意已决想要他改变主意是不可能的,只期盼能早日离开这里。
凤魅辰剑眉微挑,嘴角不经意勾起一个小小的弧度,云裳意识到自己用错了词立马又解释道:“我是想说我什么时候可以离开这里?”
凤魅辰凑近了云裳的耳边,云裳紧紧拽住了襟带,他似笑又非笑,“看来你真的很迫不及待的想离开这里,可是别忘了你现在的身份,你是我的丫鬟就该听主人的差遣,主人让你干什么就干什么,就算是要你去死,你也不能有丝毫的怨言!”
他顿了顿,忽然撩起云裳耳边一缕散落的头发,细细的抚摸了一番,云裳僵硬的站在那里沉默不语。
她尴尬的别过了头,脚下不禁向后退了退,谁知凤魅辰却步步紧逼,他挑衅道:“怎么?怕了?还是后悔了?别忘了当时可是你主动要跟着我说要做我的丫鬟。”
“我没有忘!”云裳站稳了脚步,“不错,是我主动要留在你的身边,我只是不想欠你人情而已,还有,我们们之间是公平交易,我利用你报仇,你利用我干事,仅此而已。”
“是么?我是否应该提醒你一句,别忘了自己的丫鬟身份?”
凤魅辰的话让云裳顿时哑口无言,那不是一场交易,只是她一厢情愿的想要报恩,而她现在只是他的丫鬟,任他差遣的丫鬟罢了。
夜幕降临,疏影阁一片花红柳绿。人声鼎沸恍若白日里的集市。
刺鼻的胭脂味直捣云裳的胃觉,心中一阵翻江倒海,云裳强忍着身体的不适下了楼,她实在不能忍受房间里那些销魂的声音。
疏影阁很大,有四十五间上房,还有一个后院,厨房以及下人都住在后院。
后院里的布景十分巧妙,亭阁相连,羊肠小道相接。还有一座占地不大的假山,在假山的后面有一面平静的湖面,在假山的不远处盛开着一片百合花。
云裳在百合花前停下了脚步,百合花是她最爱的花。
“裳儿,在这里等我,待山花烂漫之时,我一定会回来找你的。”
“裳儿,相信我,一定要等我!”
那日翌在百合花丛里说的话一遍又一遍的在耳边回响,云裳摘下一朵百合低头嗅了嗅,晚风拂过,百合的香味沁人心脾。
翌,你说山花烂漫之时会来找我,可别让我等到山黄花谢,别让我的心随花化作了春泥——云裳陷入深深的沉思,忽地身后传来“扑通”一声,平静的湖面溅起了水花,更激起了千层漪涟,在月光下一前一后,像光环一样散发着柔光。
云裳好奇的走了过去,在湖边上站着四个强壮的大汉,待走近一看,正是白日在楼上抓那落魄女子的青衣大汉。
不稍多时,湖中泛起朵朵水花,像是有人做着垂死的挣扎,忽地一只手从水中伸了出来,紧接着又冒出了一个人头,而湖中之人正是白日里那个落魄的女子。
云裳惊悚的看着眼前这一幕,青衣大汉皆双手环抱在胸前,哈哈大笑。
一人道:“看她那样子,像不像昨夜宰杀后放进热水里的那只母鸡?”
另一人附声笑道:‘这nǎ里像鸡,明明就是一只不会水的鸭子,你看她那姿势,是不是,是不是跟不会水的鸭子很像——“——四人一阵大笑之后,湖中渐渐安静了下来,湖中挣扎的声音渐渐小了,那女子也渐渐不见了身影。白日里女子可怜的眼神在云裳眼前浮现,云裳顾不得那么多纵身跃进了湖中。
第七章:同甘共苦()
待云裳把那女子从水中救起之时青衣大汉早已离开,女子陷入了昏迷,又不能去请大夫,云裳只好简单施救。
好不容易使女子吐出了胸腔里的水,她缓缓张开了眼,云裳伸出手在她眼前晃了晃,一句话都还没说上她又晕了过去。
云裳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把女子扶进了自己的房间里,并找了一套衣服为女子换上。
待做好这些女子醒了过来,她下了床跪在地上,“谢谢你救了我!”
云裳忙把她扶了起来,“你不要这样,你身体不好还是先去床上躺着吧!”从来没有人向她跪过,一时之间有些手足无措。
“我叫蓝心悠,真的很谢谢你。”蓝心悠再一次感激的说道,她激动的紧紧握住了云裳的手。
“你救我就不怕他们找你麻烦吗?”
“放心吧他们不敢把我怎么样的。”蓝心悠的话让云裳有些担忧,但是又想到白日里老鸨对凤魅辰的马首是瞻,估计不敢把自己怎么样。
云裳为蓝心悠捏了捏被角,忽然门被人猛地一踹,“碰”的一声被打开了。
“死丫头,竟然在这里!”老鸨夺门而入,她来势汹汹,指着鼻子就骂。
“好啊你,竟敢在我的地盘上撒野。”老鸨话音刚落,右手顺势一巴掌打在了云裳的脸上。
脸上传来火辣辣的疼,但是云裳极力的忍不住了,她知道老鸨不过是因为白日的事而报复。
这里是她的地盘,而自己救了蓝心悠就是明摆着和她作对,受她这一巴掌倒也说得过去。
但是事情没有像云裳想象中那么简单,老鸨是何等的人物?
在青楼叱咤多年岂会轻易罢休?
果然,老鸨一声令下,云裳和蓝心悠都被关进了一个小屋。
这个小屋不是一般的小屋,是专门用来管教那些刚来疏影阁却整天想着逃跑的女子。
里面没有一丝的光线,也没有任何的物品,甚至连稻草都没有一根,但是里面有一大群老鼠。
阴暗而潮湿,没有一席之地可坐。小屋里的老鼠时而发出滋滋的声响,让人听着顿觉毛骨悚然。
云裳和蓝心悠贴着门紧紧抱在了一起,她们不停的拍打着门,但她们的求救声无疑像是一颗小石子沉入了大海。
最后,她们拍累了,也吼累了,渐渐停了下来。
“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寂静的空气在流动,蓝心悠歉意的说道。
“我不怪你,是我自己要救你的。”
“可是如果不是我,你也不会落得这样的下场。”
“这样的下场么?”云裳抬起头笑了笑,“这样的下场也没有什么不好。”
倘若没有遇到翌,是不是就不会爱?不爱也就不会如此朝思暮想牵肠挂肚——可是最让云裳想不通的是娘的死,就像一个谜一样困扰着她。
她实在想不通会是谁杀了娘?
反倒是翌,那日翌刚离开娘就惨遭毒手,难道娘的死和翌有什么关系?翌到底是什么人?什么身份?
从小与娘居住在神女峰山脚下,相依为命,很少与外人jiē触,更极少出去,娘一向待人友善,与乡亲们相处得也十分的和睦,是不会树敌的。
唯一的一种解释就是这些人是来杀翌的,而翌已走,便杀了娘灭口。难道娘知道他们什么秘密吗?
云裳突然想到那日初遇翌时,他一身雪白的软丝绸长袍上的似血牡丹,妖娆绽放,苍白如雪的脸颊上没有一丝的生气,一动不动的躺在水中。
云裳当时吓坏了,本想拔腿就跑,不经意间看到了翌的剑眉微蹙,像是在嫉妒痛苦的边缘挣扎着。
知道翌还没有死,云裳胆大了几分,在善良的鼓动下渐渐靠近了翌,伸手探了探翌的鼻息,发现翌还有气,欣喜之中俯身将翌拖上了岸边。
云裳是一个柔弱的女子,费了很大的劲才把翌半扶半抗到家里,找了些伤药和纱布为翌包扎了伤口。
她现在依然清楚的记得,那时翌的胸膛上是多么的触目惊心,原本雪白的胸膛上伤口似沟壑纵横,一条深过一条,暗红的血还不断涌出。
“他日我们们若逃了出去,我一定会报答你的救命之恩。”蓝心悠紧紧拉着云裳的手,信誓旦旦的说道。
云裳打笑道:“还是等他日我们们逃出去了再说吧!”她救蓝心悠没有目的,更不需要她报答。
由于屋子里伸手不见五指,云裳和蓝心悠都不敢随意走动,但她们都太累了,不知不觉就顺着墙壁靠了下来。
“我相信我爹一定回来救我的,一定会来的,一定——”
第八章:后院风波()
渐渐的,蓝心悠靠在云裳的肩头上睡着了,云裳唤了她几句见她没醒就把身子挺了挺,希望蓝心悠靠着会舒服些。
看蓝心悠的样子在疏影阁定是吃了不少苦头,想到凶神恶煞的老鸨,没几个姑娘落在她的手上不可怜。
这样一想云裳再也不觉得自己可怜。
天下可怜之人太多,老天眷顾不过来。
所以,很多事情只有靠自己的努力去改变。既然凤魅辰不会主动帮她找出凶手,那她只好自己去找。
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中小屋的门被打开了,云裳终于再一次见到了阳光,第一次觉得还能见到阳光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
云裳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床上,而且还是自己的房间里,她下了床喝了一杯水解渴。
回想了当时的情景,她只知道迷迷糊糊中看到了水珑儿,还有老鸨,后来被人抱起,再后来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那么蓝心悠去了nǎ里?他们会把她怎么样?
虽然与蓝心悠相识的时间并不长,但同是天涯沦落人,况且直觉告诉她,蓝心悠是一个好姑娘。
云裳随意抓起一件外罩套在了身上,匆匆出了门,正好撞上迎面而来的老鸨。
“又是你这个死丫头,我真是,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运撞上你这么个瘟神。”
对于老鸨的辱骂云裳选择了沉默,毕竟这里是她的地盘。
“还愣着干什么?你以为你是金枝玉叶,别忘了你只是一个小小的丫鬟,若不是珑儿见你可怜要我放了你,我定要你吃些苦头。”
“她呢?”原来是水珑儿救了自己,云裳心生感激,但是她更想知道蓝心悠此时的状况。
“她跟你一样的缺管教,不过用不了多久你们都会乖乖的听话,在我手上的姑娘哪一个刚来的时候不是要死要活,上吊跳河!”
老鸨说完还不忘狠狠的瞪了云裳一眼,老鸨虽说是看在水珑儿的份上放了自己,但是她知道老鸨真正忌惮的是凤魅辰。
云裳去了水珑儿房间,推开门的一刹那看到的是一个裸露的身体,白皙的皮肤,健壮的背部,云裳立马垂下了头,她抱歉的阖上了门,屋子里却传来了凤魅辰的声音,“什么事?”
云裳惊讶的抬起了头,与凤魅辰四目相对,此时的凤魅辰上身半裸,发髻松垮,眼神迷乱,云裳有些无所适从。
水珑儿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