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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无论是建造房屋也好,开垦良田也罢,件件都是关乎他们自己的事情,可人家还是无条件帮助他们。
添置碗筷、购买农具、每日三餐哪个不是白花花的银子撒出去,天下还有第二家像秦将军这样的仁义之人吗?
人心都是肉长的,再看看早几个月追随秦浩明的流民,如今已经过上幸福的生活,在这乱世中难得可贵!
如今有一个争取幸福的机会,他们有什么理由不拼命?
张云见此情况,衷心感到佩服卢欣荣。
张云干劲充足,可若真要说筹谋安排等诸多手段,却是比到处流离颠沛见多识广的卢欣荣差上不止一许。
但他有一个优势又是卢欣荣目前无法企及,那就是他是根正苗红的二掌柜,秦浩明临走前指定的舵手,当仁不让的秦家村领导者,便是福伯都稍有不如。
好在张云自从兄长开窍后,对读书人尤为敬佩。
卢欣荣本身就是学富五车的秀才,再加上冬日祭祖说出龙脉后,三人好像有一种默契,彼此间相互配合,倒也其乐融融相得益彰。
临浦县衙分给秦家垦荒的地方叫临江坑,紧挨着莲塘卫所,旁边的临江溪流蜿蜒流淌,乃是上好开垦良田的场所。
不同于北方冻土,垦荒不易。
临浦乃是江南之地,土地松软,非常便于开荒。
如果他们迟一点,等下过一场春雨之后,土地湿润,垦荒还会容易许多。
可事情总要做,只有人等天,断然没有天等人的道理。
“福伯,我看按此进度,一个人一个月应该可以垦荒十亩左右,估计一个半月万亩良田可以到手!”
卢欣荣喜滋滋的看着拼命干活的人群,无比惬意对着旁边的福伯说得。
“怕是不成呢!”
老人家及其认真的摇摇手,手指着中间微微凸起的一块一亩大小的丘陵,“别的不说,那个地方耗时耗力就要花费许久。”
看见卢欣荣有心不以为意的表情,老人家淡然一笑继续说道:
“别看它只有一亩余地,高不过三尺,可削平之后泥土至少有千余方左右。若是不挖掉,必将影响水势流动,不利于整片良田。
还有,垦荒最易的是抛荒不超过三年的水田。此时土质松软,一个壮劳力一天可垦二分地,一个月五六亩。
其次是抛荒不久的旱地,在杂草不多的情况,每天大约能垦荒分五地,一个月四五亩。
最难的是生地,一天开垦不会超过一分地,一个月撑死二三亩。
另外还要看老天爷是否帮忙,若是春季下场小雨,不仅容易垦荒,而且容易整理。”
“书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伯玉受教,太过想当然尔!”
卢欣荣双手朝福伯作辑,感谢他的答疑解惑。
“对啊,另外他们是第一天出工,故而热情高涨,可时间久了身体自然懈怠,谁也承受不了如此高强度的劳作?”
张云长时间和这些南逃的人呆在一起,自然明白他们的身体状况,许多人手脚都有红肿冻疮,乃至溃烂也不乏其人。
远处巍峨的群山,在阳光照映下,披上了金黄色的外衣,显得格外美丽。
可在卢欣荣心中,却微微有些汗颜。
自己考虑东西太理想化,忽略了许多生活细节,幸好有他们指点,看来还是要再踏实一点。
“今后我们秦家田庄应该精耕细作,不妨把精力放在改良土地上。土地采用轮作,这样耕种季节刚好错开,庄户不至于闲置。
另外先要考虑囤积农家肥,这关系到土地的收成。还有就是耕牛,尚需计算一下要买多少头合适?”
卢欣荣收拾起好高骛远的心态,转而脚踏实地考虑今后实际的问题。
“万亩良田需上好耕牛三百头左右,牛粪同时也是上好的农家肥。”
卢欣荣话音刚落,福伯张开就来,显然是早就有想到此事。
“三百头?”
张云脸带苦涩大声惊叫。
时下上好耕牛一头需纹银二十两左右,三百头耕牛便是六千两纹银。
最近摊子铺得有些大,再加上突然涌入八百多人,每天消耗的粮食就需要百斗粮左右。
现在临浦粮价一斗七钱纹银,一天至少七十两纹银用于粮食。再加上其他开支,一个月足足要三千两纹银以上。
虽说短日无忧,可听卢欣荣讲,还有几百上千人的队伍没有开赴过来,想想心肝就害怕,真是花钱花到手软。
“云少爷,叶家大少爷求见。”
三人正在探讨得火热之际,秦家村护卫队员方培伦深一脚浅一脚过来禀告。
“呦呵!贫居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
叶家大少爷什么时候惦记起我来,有没有说什么事情?”
张云踢踢地上松散的泥土,懒懒散散的问道。
对于叶家,张云心里始终有根刺,总为兄长有些不值,毕竟当初“兄长”可是一根心思在叶绍梅身上,结果却……
第一百五十一节 刮目相看()
第一卷风起于飘萍之末
“未曾言及?我也没问。”
方培伦有些赫然,叶家是临浦大族,叶家小姐又时常出入秦府,众人多少也都有些异样心思。
“先让他等会,我们继续讨论。”
张云挥挥手,浑然不当一回事。
二者过往并无交集,最艰难的时期都挺过来,难不成现在日子好过了,反而要巴结你不成?
“此处事情要坐下来细细商谈,急切间哪里可以定夺?你还是先过去,毕竟是叶小姐的兄长,太过难堪不好。”
卢欣荣年轻时性格孤傲,意气风发。如今有心振作,反而海阔天空,心态趋于平和。
再者,他心里也觉得叶绍梅和秦浩明实属天赐良缘,期间纵许有些误会,但并无大碍。
“有酒有肉多兄弟,急难何曾见一人。
伯玉不知,叶家过去许多做法委实气人,叶家小儿更是不堪,至今想来依旧愤愤不平。
再说叶小姐是叶小姐,叶少爷是叶少爷,两者多有不同。
更何况兄长的事情也不是我等可以左右,一切随他心意便是。”
连自己和他相处十几年都猜不透兄长的心思,他现在行事如同天马行空,岂能常理度之?
名冠秦淮的柳大家都不远千里委身兄长,足见他才情学识之优秀,今后秦府还愁没有女主?
“云哥儿,会会也好。临浦上等耕牛大多出自叶府之手,顺便问问他时下行情如何?”
福伯年老成精,见张云使小性子,以后两家若真有好事,脸面不好看,索性用公事驱使他过去。
江南之地,水路阡陌纵横,少有平原草地,故而多耕牛而少骏马。
叶府除了酒楼之外,把控整个建宁府的牛市交易,也是叶家支柱产业之一。
对福伯,张云少有顶撞,闻言转头怏怏离去。
云哥儿年岁虽小,性格却是刚烈至极,今后倒要好生相处才是。
望着闷闷不乐而去的张云,卢欣荣心里暗自想到。
氤氤氲氲,或聚或分,其散也气,其兴也云。
秦家村地处临浦郊区山脚,云雾笼罩,远处太阳冉冉升起,照耀在辽阔的天空中,万道霞光穿透薄云迷雾,顿觉晴空万里,高旷而蔚蓝。
叶绍辉背负双手,徜徉在秦家村四周的工地,啧啧称奇。
一直溜的平瓦矮房数十栋同时开工,虽蔚为壮观,但明显是给庄户们住,他兴致寥寥。
倒是比邻“秦府”正在开工的新府邸,引起他极大兴趣。
从占地规模而言,目测应有二三十亩地左右。
主宅坐南望北,头门、大门、二门采用中轴对称、纵深多进的院落形式。
其间一些楼台雨阁更是巧借山势,浑然天成,与周围的群山遥相呼应,别具一格,让人叹为观止!
不过同时他又有些诧异,秦家忽而乍起,底蕴与临浦世家大族自然不能相较。虽说因立有功勋,官府有授田,但短时间绝难以转化为浮财。
听说前段时间都变卖秦家老宅聊以度日,怎地短短几个月时间居然有此财力构建新房?没听说他们有什么进财的门路呀?
远处,张云着旧衣,身上斑泥点点,脚步匆匆赶过来。
“不知叶家公子找云有何事?”
极近,张云也未做其他寒暄,直接开门见山问道。
新春佳节,有宾客至,既未行礼也未请进宅内一坐,可谓失礼。
土包子!
叶绍辉脸上露出一丝阴霾,稍瞬即逝,随即转化笑脸微微点头算是招呼,“叶家和秦家相交莫逆,期间虽有些许误会,但情谊尚在。
如今浩明在外为大明浴血厮杀,以至于新春佳节之期,竟无空闲回家省亲。
为兄趁此机会,一则看秦家可有需要帮忙之处。二则也想带贤弟认识临浦其他一些世家子弟,以便将来相互帮衬一二。
不知贤弟以为如何?”
说完,旁边的家丁仆从挑上讨喜的临浦特产,桂圆、红糖等物产,足有三四担之多。
嘶!牙疼!酸的厉害!
为兄?贤弟?
张云终究历练不够,还不适应这种当面惺惺作态的举措。
可伸手不打笑脸人!
露出一抹尴尬的苦笑,双手敷衍的拱拱手,“多谢,要不请进去坐一会?”
“算了,外面空气好,也清静些。想不到愚兄几个月没来,如今秦家村倒是大变模样,开始兴旺发达起来。”
叶绍辉打蛇顺棍,愚兄二字叫得非常活络,扭着脑袋四处观望。
叫叶公子似乎不合适,叫兄长他又叫不出口,张云托着下巴着实为难,索性一言不发。
“今后贤弟可要多注意这些南逃之人,管教方面要严控。但发现其中宵小,决不可轻饶。”
叶绍辉半遮嘴,一副推心置腹朝张云说道。
不行了,张云知道他如果不开口,这货估计会滔滔不绝跟你一直闲聊下去,时下文人据是如此。
“不知现在上好耕牛多少纹银一头,五百头的价格是多少?”
没名没姓也没有称呼,张云愣头愣脑直直问道。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
不错啊,贤弟出手果然了得。只是不知临浦有没有这么多库存?若是要得急,怕是需其他地方调剂才是。
好像是二十两纹银一头,不过贤弟需求量大,应该会便宜些,到时候愚兄安排掌柜和贤弟详谈,如何?”
饶是叶公子是见过世面之人,可万两纹银的生意也不多见,只是心里的疑惑更甚,秦家到底有何营生,竟然可以在短短的数月间积财至此?
让一个原先一无所有的家庭,又是建房又是收留南逃之人垦荒,现在竟然还要一口气买五百头上好耕牛,贩卖私盐都没有如此迅速?
几个月前秦家财力如何,他可是比任何都清楚。
只不过他城府很深,并没有大呼小叫故作姿态。
心里却是暗自打定注意,无论如何也要挖掘出来。
“上好耕牛要三百头,两百头牛犊子,应该在三、四月份左右。”
张云并没有注意到叶少辉眼中的疑云,而是认真的思考着使用时间,计算肥皂的产出和今后开发良田的数量。
两百头牛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