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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如今,彦演心里稍微罗列了八闽朝臣,你我二人自不必说。
郑芝龙、黄道周、颜继祖等人也或是一方豪强,或是天下大儒,或是地方督抚,何至于让东林一家独大?”
洪承畴这番话可谓说得赤裸裸,就差没有直接说我们结党营私吧!
秦浩明听完明白了,他的第一反应是想当场拒绝。
开什么玩笑,自己正在费尽心思想着如何除去洪承畴和吴三桂,跟他们撇清关系还来不及,怎么还能搅在一起?
可见到他提到东林党,秦浩明心里好像触动什么。
说实话,别看秦浩明现在对东林党采取强硬手段,目前来看效果好像不错,但并没有伤其根本。
除非造反换皇帝,否则东林就是一个无敌的存在。
其原因很简单,他们既有财,又有才,还有取之不竭的豪门资助。
东林崛起于文风鼎盛的江南之地,他们可以源源不断地复制科举奇迹,并一步步推动着士子走向庙堂中枢。
而在此循环往复的造神运动中,富贵、权势、地位、名声像毒品一样,牢牢控制住万千文人士子,并最终操纵了天下舆论。
东林开始于万历三十二年,从顾宪成的东林书院,到泰昌元年的众正盈朝,他们只用了仅仅十六年。
虽然期间历经万历皇帝和诸党大臣的打压,可是庞大的实力加上两次立储的运气,他们终于力压群雄,成为了天下无敌的第一大党兼执政党。
皇帝在他们眼中不过是个幌子,而百姓不过是用的时候拿来说说的工具,东林自己又何尝真把黎庶放在眼里?
也就是现在,他们碰到了一个怪胎。天子近臣,一品督师,不败名帅,当代才子秦浩明,这才屡屡吃瘪。
有了崇祯皇帝的宠信,司礼监一向都把弹劾秦浩明的奏疏当成垃圾。
有了百战百胜的战绩,秦浩明一直牢牢控制着对定南军的指挥权。
而且,秦浩明还拥有极高的知名度和众多的粉丝,拉拢了复社部分士子,其中就包括他们的家眷和子弟。
可秦浩明一直以来,也能是被动防守,并不能彻底铲除东林党。
为什么?
除了他们的强大,那就是范围太广,根本没有办法下手。
总不能把天下读书人都杀光吧!
这是长期困扰秦浩明的问题。
当然,不好下手不代表下不了手。
所以,秦浩明通过分化拉拢复社士子,控制舆论喉舌,逐渐改变天下人对东林党的观念。
而这,需要一个长期的过程。并且要东林党人犯下致命错误,方能搞臭他们,成过街老鼠人人喊打之势。
还有,最近天天在眼前晃动的洪承畴和吴三桂,也是短期困扰秦浩明的问题。
凭着现在势力和位置,想要暗中杀死他们并不难,可秦浩明却否定了这样的方案。
这无疑成全了他们的名声!
总不能因为自己的穿越,让这两个汉奸卖国贼洗白吧!
所以,他们的身份不能变,汉奸卖国贼的罪名必须坐实。
这无疑很考验人的智慧,增加许多难度!
或许,这是一个让东林党人和洪承畴两败俱伤的契机。
“洪督可是有什么具体想法?”
一念及此,秦浩明眼中尽是精神一震的模样,好像对洪承畴的提议颇有几分心动。
洪承畴捻须微笑,到底是年轻人,争强好胜,难以阻挡诱惑。
想到这里,他眼中神采奕奕自得说道:“彦演以为,由秦督牵头举办闽人诗社,老夫尾随其后复议。
再让郑芝龙、颜继祖、黄道周等人加入,以壮声势。
若此,八闽士子必云集其中,闽人诗社风声云动,不让东林党一家独大,秦督以为如何?”
“不可!本督毕竟年轻,难服众望,理应由洪督牵头才是!”
听完洪承畴的建议,秦浩明脸色一整,俯身对他行礼表示敬意。
“不然!秦督谦逊了!”洪承畴对秦浩明的敬意很是受用,微笑着摇摇手,高声说道:
“且不说天下何人不识君?
就说此次,辽东尽失经年,天子忧惧,群臣束手,百姓罹难之际,唯有秦督率强军,挥劲旅,毅然渡海北上,浴血深入辽东!
名帅谈笑定策,铁骑横扫辽东,光复金州、旅顺,形成战略要地。
以偏师独撑辽东大局,旬月间鏖战千里,纵横辽东半岛。一下旅顺,二克金州瓦房店,三灭奴骑,四折名将,五屠建奴,六救万民。
传不败之名于关外,逞天子之怒于蛮夷,统万骑回师以夸功业,铸建奴京观以镇四海。
天子祭天待之以国士,朝臣恭迎视之为栋梁,百姓夹道颂之以泰山,史书巨笔录之以千古。
煌煌大明二百载,悠悠秦督一片心,此何等荣耀也?
壮哉!
秦督若不是我八闽大地的头羊,何人有此殊荣?”
他当然也想领头,可没有天子的宠爱,为之奈何?
所以,他不余遗力夸赞
受不了,真受不了。
洪承畴这老汉奸的口才和恭维人的水平真不是盖的,饶是秦浩明对他观感不佳,但也不得不承认他的才学。
这样夸人,怎地一个了得。
第六百二十二节 罪名()
第四卷利刃出鞘神州动
望着一脸义正言辞,理所当然模样的洪承畴,秦浩明心里长长叹了口气。
人才啊!影帝啊!
后世那些戏子跟他相比,简直瞬间要被秒成渣渣。
若不是知晓他的为人,秦浩明多半会沦陷。
这个深受崇祯信任有加,有感于崇祯恩情的蓟辽总督,写下:君恩深似海,臣节重如山。
可松山战役被俘虏后,却投入了建奴的怀抱,并且尽心尽力。
镇压屠杀许多江南抗清义军,斩杀了拥护明王室的义士。
如左佥都御史金声、大学士黄道周、明宗室长乐王朱谊石、瑞安王朱谊防、金华王朱由产、高安王朱常淇、瑞昌王朱谊贵等人领导的抗清武装。
可以说,他一生都在演戏。
暂且抛开不谈他是大明降清的最高级别大员,如果他没有写下“君恩似海,臣节如山”这句话来装逼,降就降吧,反正降清的也不止他一个。
问题是他写了,镇压南方抵抗运动不遗余力。
人家钱谦益虽然留下皮痒水凉的“千古佳话”,可人家好歹也暗自资助过反清运动。
而洪承畴呢?
牛皮吹的震天响,当了汉奸就彻底不要脸了。
洪承畴自然不知秦浩明的心里想法,犹自滔滔不绝的说组建闽人诗社好处,以及后续的一些规划。
最终,秦浩明答应组建闽人诗社,并作为领头人,双方商议春节后再运作。
至此,洪承畴才心满意足的带着吴三桂、曹变蛟等人离开,前往蓟辽边镇。
而秦浩明则在金州稍作盘桓,亲手监督布置金州和旅顺的防线。
毕竟,这里算是敌后,怎么慎重都不过分。
两月后,随着大量辽东汉民的加入,金州、旅顺终于不再寂寞,已经定居的几十万辽东汉民,千方百计地从建奴手里逃脱,投奔而来。
而秦浩明则是来者不拒,尽量接纳转移。
当秦浩明和骑兵营转了一圈,从容回到金州准备离开,金州城里万民出动,夹道相迎,欢声一片。
那一夜秦浩明醉了,杨廷麟醉了,定南军醉了,数十万百姓也醉了。
从抚顺清河失守,从萨尔浒大败,从辽沈全失,从辽西溃退,辽东终于第一次迎来了希望。
希望就在今天,希望就在金州、旅顺。
之后,秦浩明坐镇金州,阎应元整训新军。
张云重整旅顺,卢欣荣布局诸岛,整整数月,在数十万百姓的共同努力下,辽东半岛爆发勃勃生机。
东据旅顺、金州,西联朝鲜,南靠大海,西依诸岛。
以辽东诸岛为核心,以十几万辽东百姓为依托,以登州卫水师为后援,辽东铁壁终于成形。
而今傲然屹立,蓄势待发,虎踞龙盘,窥视辽东。
二月的春风吹走了严寒,融化了海面的冰层,当登州水师浩浩荡荡靠向金州的时候,秦浩明面向大海负手而立。
阎应元躬身于后,恋恋不舍。
登州水师靠港了,一袋袋粮食堆满了码头,一箱箱军备卸下船舱。
万余百姓欢天喜地、忙忙碌碌,金州到处都是生机,到处都是欢笑,到处都是希望,到处都是繁忙。
海风徐徐,吹散了一袭白衣,秦浩明惬意地伸了个懒腰,回身对身后的阎应元露出了笑容。
那笑容似是欣慰,似是窃喜,似是得意,又似如释重负。
秦浩明吐出一口长气,对阎应元笑道:“历史晦暗不明,或许残酷无情,或许荒唐可笑,可是一切都将过去。
本督将金州交给你和张云,也就是将辽东的责任交予你们。万勿使本督失望!”
登州水师迎风破浪,水师万浆齐动,载着闽粤总督秦浩明,载着五千定南军,驶向无边的大海。
留下金州、旅顺,留下辽东百姓,留下定南军,更留下了秦浩明对辽东的无限期盼和祝福祝福。
秦浩明毫无遗憾地离开金州,驰向天津,准备凯旋回京,面见崇祯。
船队刚刚靠岸,秦浩明就看见了一脸着急等候的袁守辉。
袁守辉是秦浩明安插在骆养性锦衣卫的探子,等他询问,袁守辉急急迎上,对秦浩明说道:“秦督,京师很热闹!”
福船的舱室堂内,秦浩明负手而立,浩子、李想、王夫之等文武将校团团而坐,袁守辉躬身侍立在秦浩明身边。
秦浩明回头笑道:“把消息跟大伙说说,定南军之中,没有秘密!”
袁守辉应诺,回身对大家说道:“最近,朝臣议论纷纷,有些御史大人上奏弹劾秦督。”
李想勃然大怒,不顾伤势未愈,起身拍着桌子喊道:“这些鸟人,怎么要论罪秦督?
咱定南军北上辽东,克复金州、旅顺,力撑辽东,解救了十几万辽东汉民,如此大功不说奖赏,如何又成了罪过?”
浩子不屑道:“咱定南军战功赫赫,所向无敌。老子倒要听听,他们能给秦督安个什么罪名?”
袁守辉气道:“辽东死战诱敌于前,贪一己之功于后,复瓦房店而不守,错失恢复全辽之机,一罪也!”
众人皆摇头冷笑。
袁守辉摇头苦笑道:“还有罪二,残暴不仁。杀降屠民,铸造京观,尽毁二百年教化抚民之功。
以致辽东民心尽失,心向建州,不复为大明子民矣。”
李想阴阳怪气道:“原来杀了大明的人,夺了大明的城,抢了大明的钱财,居然还是大明的子民。
这种子民老子也想当,只是这不复为大明子民。不知又是什么标准?”
浩子怒气冲冲喝道:“还有什么罪名,你小子赶快说完。别稀稀拉拉让老子听了生气!”
袁守辉赔礼一笑,继续说道:“抢辽东民财以自肥。迁辽东之民以盘剥,类似的还有十几条。
其中最有意思的,当属以强军为私兵,以水师为己用,以民财植其力,割据海外,布局辽东,若干年后,当是谁家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