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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院门后他很小心的把院门反锁,然后直接进了北屋。
天已经黑了,他将灯烛点燃,火光亮起来的同时,两个黑衣人正端坐在北屋正中的官帽椅上,对着李武尔微笑。
“有贼!”
李武尔第一感觉是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他的反应倒也是很快,左手烧酒一丢,右手烧鸡一抛,然后转身就跑。
“想去哪啊?老实点。”
李武尔转身时,才发觉自己身后两扇门侧分别还站着两人,自己想往外跑的同时,人家已经站了过来。
两人一起出手,李武尔也是练武十年以上的猛人,拳打脚踢,就想突破防线。
怎料对方身手更加了得,两人配合,一档一抓,然后一起揉身而进,分别出手,电光火石之间,彼此交手数招之后,李武尔已经被按住胳膊,整个人按翻在地上。
“你们不是贼,想干什么?”
一瞬间后,李武尔已经明白过来,对方并不是贼,当然不可能是来绑票自己,而更大的可能是总督府的人。
几个黑衣人对视一眼,嘿嘿笑起来。
一个黑衣人笑道:“李武尔,你好大的胆子啊,居然肝胆勾结海匪想冒充商户祸乱福州,真是好胆色。”
第五百三十八节 蛇鼠一窝()
第四卷利刃出鞘神州动
“你们连这事也知道?”
李武尔面若死灰,他是李家的家生子,从祖父那辈就在李家效力。
所以不管李一平有多隐秘的勾当要他去做,都没有二话,包括和海匪的沟通,让打行的人准备参与示威,这些事都是李武尔去做。
他当然知道这都是极犯忌讳关生死的隐秘大事,如果自己不是家生子,也不可能去做。
否则的话,李武尔感觉自己就是该被灭口的那个。
现在家主买了宅邸又给了银子,可见不会被灭口了,但这样的大事他是连做梦都不敢梦到。
此事一旦暴露,不仅他的主人李一平保不住性命,他这样的小人物更是难逃凌迟之死……这几乎是板上钉钉的结果,不必有丝毫怀疑。
被这几人擒住,又说出最隐秘担心之事,李武尔整个身子都软了下来,他最害怕最担心的事情就是眼前这场景,整个人瞬间跨了。
“废物一个,也亏他做了这么大事。”
带着人潜入房中的行动组的组长一脸厌恶,他也不屑与李武尔多说,歪着嘴令道:“按吩咐做事。
“是。”
一个黑衣汉子狞笑起来,李武尔看他拔出短刀,吓的全身都哆嗦起来。
但他没有办法挣扎,另外两人的手如铁钳一样把他按的死死的,等自己的一只手被摆在桌上时,他才明白对方要做什么。
他想叫喊,但一只手钳在他的喉结处,他连哼哼声都发不出来,眼看着黑衣汉子动作相当熟练的一刀挥落,正砍在手腕关节处,鲜血迸飞。
对方立刻将断手装在一个皮袋里,顿时一点痕迹没有。接着又是拿药棉替李武尔包扎,他呆着脸看着眼前这一切,似乎砍断的不是自己的手。
一直到清凉的药棉敷在断手处,他才感觉到剧烈的疼痛,整个人如虾米般的跳起来,一阵阵沉闷的嘶吼呼痛声也是从被卡着的喉咙处发出来。
左布政使衙门,李一平已经忙碌了一整天。
到傍晚时,指挥使陈一山家里派人送来帖子,请他过府饮宴。
“陈老前辈好不识趣。”李一平心道:“现在都什么时候了,哪有空去敷衍他?”
不过转念一想,陈一山是毛都白了的老狐狸一个,他派人送帖子来必定是有原因的,不可能是真的起兴要请他吃饭。
要是这点好歹也不懂的话,李一平也不会在福州城成为坐地虎。
“上复你家主人,这里有刚带过来的白鱼,放在水瓮里一路养着带过来的,叫他不要大费周章,晚上我们一起熬白鱼吃。”
李一平对陈家下人说道。
“还请大老爷早些过去。”陈府下人一边跪下代主人拜谢,一边道:“我们老爷神色有些不同往日,似乎有些慌乱。”
“哦,本官知道了。”
在府中接见了一些访客后,看看天色渐黑,陈府又派人来催,李一平也不叫陈一山久等,坐了马车往陈府赶去。
陈一山住的是西城,李一平却是住东城,一路上行人颇多,相当拥挤。
这叫李一平也起了在西城买房的打算,毕竟西城空旷,风景独好,适合安家居住。
陈府相当显赫,三进的套院,占地三四亩,在福州城也算是很象样子的大宅邸了,李一平当然不需等通传,大摇大摆的就走了进去。
到了内宅小客厅门前,陈一山迎了出来,请李一平宽衣换上便袍。
李一平穿的是出门拜客的正经衣袍,当然不怎么舒服,他也不客气,略推辞两句后就宽了大衣裳,换成家居的圆领长袍,进了屋子与陈一山对面而座。
两人面前都摆着一个小几,上面放着各色酒菜。
陈一山虽说是武将,但还是守着汉人士大夫的传统,请客吃饭用分餐制,两人面前都各有一套菜肴,分列几上,酒水也是用银壶放在温器之中保温。
“喝的是南酒。”陈一山道:“虽然天热,还是温一下好,免得伤了胃。”
“我爱喝热的南酒。”李一平笑道:“我原本就是浙东人嘛,黄酒喝起来甜热而没有酒的暴烈,很好。”
其实当时不分南北,士大夫多喝黄酒,极少有人喝烧酒,毕竟士大夫要讲究雍荣矜持。
象后世那样拼了命猛灌,喝到口齿不清甚至作出诸多丑态,那就太丢脸了。
此时的酒会也是文会,多半要分韵赋诗或是联对,要是脑子糊涂了还怎么做这些风雅之事。
不过今日陈府没有一个外人,李一平也就不客气,喝酒挟菜,大快朵颐。
酒过数巡过后,李一平才向陈一山道:“老前辈叫学生来,必定有要紧事情?”
陈一山有些心酸,李一平故意在自己当面大吃大喝,最后才敷衍式的问什么事情,在此之前当然不可想象,两人等若盟友,凡事都是商量着来,一起做出决断。
时隔数年,自己即将致仕,明明人脉还在,官职也做到都指挥使,但眼前之人已经不怎么把自己放在眼里了。
“此事说来和里老弟也是有些关系的。”陈一山故意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李一平听了眉头不觉一皱。
“你看看便知。”
李一平的神态陈一山都瞧在眼里,摇摇头,从案几下拿出一个档案袋。
李一平满怀疑惑的接过去,一眼扫过,先是不屑冷笑,接着就是目瞪口呆。
里面是一些帐目,是陈一山和李一平二人中饱私囊,将户部二十万拨款分润的详细帐目。
不仅是有他二人怎么领银,怎么开销,招多少人,旋即解散多少,然后分润给朝中大臣又是多少,一笔笔的都是相当的详细。
“此事说来和里老弟也是有些关系的。”陈一山故意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李一平听了眉头不觉一皱。
“你看看便知。”
李一平的神态陈一山都瞧在眼里,摇摇头,从案几下拿出一个档案袋。
李一平满怀疑惑的接过去,一眼扫过,先是不屑冷笑,接着就是目瞪口呆。
里面是一些帐目,是陈一山和李一平二人中饱私囊,将户部二十万拨款分润的详细帐目。
不仅是有他二人怎么领银,怎么开销,招多少人,旋即解散多少,然后分润给朝中大臣又是多少,一笔笔的都是相当的详细。
第五百三十九节 一力降十会()
第四卷利刃出鞘神州动
从陈府出来,李一平满腹酒菜已经化成冷汗,他越想越怕,总督府的手段真是层出不穷,如同一张大般,把自己和陈一山罗其中。
记得此前隐隐听说,总督府的手下有一群专干阴私勾当的部下,看来传言不虚,到今日就是叫自己遇上了。
坐着马车急匆匆赶回自己府邸,叫下人砌了一杯清茶,李一平才感觉悸动的心脏跳的平缓了许多。
他有很多阴谋诡计,平常行事也甚为稳健,所以在福州一贯很得势。
可自从总督府入主福建后,这一切都变了。
说实话,在听说闽粤要设立总督之时,他心里是做好蛰伏的准备。毕竟,胳膊扭不过大腿。
然而,秦浩明入闽以后的一系列举措,仿佛都是针对他所为。
在百般隐忍后,心里感到非常委屈的他,终于选择奋起一击。
原本以为有朝堂大佬支持,秦浩明又得罪江浙闽粤的大海商,再加上他又不在当地坐镇,这次正是一个大好机会。
哪知总督府这种赤裸裸的特务手段真把他吓到了,一时间对锦衣卫的传闻涌上脑际,这种自己吓自己的事情越发叫人害怕。
李一平已经失去了在陈一山处的镇定,拿着茶杯的手都微微发抖起来。
“咦,这是什么?”很长时间之后,李一平才定下神来,转头一看,顿时又是跳了起来。
在他身后的书桌之上,赫然又是多了一堆物事。
在李一平走近之后,鼻间闻到一股强烈的血腥气,扑面而来。
他战战兢兢的打开布包,忍不住就是“啊”了一声。
一只人的手掌被布包裹着,旁边放着一个铜烟袋。
李一平初时不解其意,只觉害怕。半响过后才想起来,被自己下令躲在外面帮忙联络的家丁李武尔,平时腰间不就是揣着这么一根铜烟锅袋。
现在看来,这手掌想必也就是那个李武尔的了。
李一平仔细搜捡了一遍,并无书信和其余物品,眼前桌上,只有一只手掌和一个锅烟锅。
断掌的切口处相当平整,几乎是相当的平滑,连骨骼处都是一样,惨白的骨骼上还有残留的血珠,看起来真是触目惊心。
李一平几乎稳不住,要拿两手支撑着桌子才能不教自己摔倒在地。
总督府动员的人力和展现出来的情报能力,下手的果决和必要成事的信心,都在眼前这残断的手掌之下表现了出来。
这个时候他才明白过来,自己一向引以为傲的那些本事,无非就是一些机心阴谋和权术勾当,在绝对的力量之下简直就是笑话。
自己以为隐秘和浑然天成,在别人眼中已经是洞若观火。
这事情可不比贪污一些军饷,若是勾结海匪,煽风点火闹出民乱,在查出是他这个左布政使所为,李一平第一时间就会声名俱毁。
任何人都会与他切割,特别是东林党人。
为了掩饰自己,东林党会在第一时间做出最公正严明的姿态,李一平会被逮拿,然后是酷刑而死,绝不会有第二种可能。
想到这里,李一平浑身都被汗水浸透了一样,忍不住瑟瑟发抖。
这时外间的长随可能听到动静,拍门询问道:“老爷,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
“没有。”李一平哑着嗓子答了一声,接着反问道:“今日有何人来我书房里头?
“只有梅香进来打扫过,小人记得老爷吩咐,不会随意放人进书房来的。”
“哦,那没事了。”
李一平扶着桌子又站了一刻钟,感觉是过去好久,等身体平复之后,他才扶着桌子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