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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血铸新明-第30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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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痞无赖、当差的差役前往搔扰敲诈,店铺里也要损失,还要耽误正常的生意。

    经营许可证收取的数目不比这敲诈勒索损失的多,而且还让人放心做生意,不能说是坏事,而且大生意交的多些,小生意交的少些,也是公道。

    秉承秦督的意思,做早点夜食的是辛苦钱,孤儿寡母、身体残疾、岁数偏大……的不许骚扰,不许收费……

    其它的根据各家的生意进出数额来定,正常之后,由治安司派出吏目去查各家的账簿,然后根据这个数目收钱……

    耍无赖的才是天地会的事情……一句话,天地会就是干脏活累活,不服就干!”

    胖八爷粗鲁的话语,惹得听汇报的众人哄然大笑。

    “你们别笑,不错,八爷说得好,不服就干!这不仅是对无赖的商户,对背后有势力的更要如此,总督府不要欺软怕硬的怂货。

    另外,你们不要觉得现在很顺,事情很容易搞定,本督跟你们说,他们还没有出招呢?

    征收商税要是有这么简单,大明这么年中难道就没有明白人?你们要做好思想准备,随时准备干!”

    等众人笑过之后,秦浩明站起身,朝总督府的文人武将们严肃说道。

    经营许可证是什么?

    实际上就是商税,只是变了名目,但不代表大家看不明白,能坐到这个位置上的,没有人是只读圣贤书的傻子,谁都明白其中意义。

    商税一事,之所以这么难,有其历史背景。

    明初山西有位巡抚,为下属某县县令请功,因为该县收取商税超过了额度,并且大为增加。

    但请功的文报发到京师之后,明太祖朱元璋却认为此人太能盘剥,判了个流放西北。

    自此之后,上下官员对收税该如何应对,就有个大概的判断了。税赋过重为苛刻,不收少收则为体恤民情。

    当然,田赋是不能少收的,在农民出身的朱元璋眼中,耕田的百姓平民缴纳田赋捐税,这是天经地义的。

    那时,大明立国前后,四下战乱,民生凋敝,地方上的破坏极为严重,工商业上也的确收不上什么税赋。

    到了弘治年的时候,民生已经恢复元气,经济繁荣,工商业有了极大的发展,但当时秉承的政策和明初没有什么区别。

    有杭州地方官收税,只在衙门门口摆下一张桌子,一个箱子,桌子上放着笔墨纸砚和一本账簿,箱子是个半开口的木箱。

    贴的告示是请杭州商户自行在账簿上登记生意进出,然后朝着那箱子中丢进银钱算作缴税。

    桌子和箱子旁边并无人看守,全凭个人的自觉,没有人是傻子,这套家什在衙门门口摆了三个月,一共收上七百文钱。

    这等像是笑话的举动,却被时人交相称颂,认为可以和唐太宗李世民放死囚回家和家人团聚的事迹相提并论。

    这门前自愿自行缴税的事情,也被认为是君子不贪钱财,不苛求百姓的美德,成为一时的美谈。

    历经正德、嘉靖、隆庆到如今,收取商税,必然被称为是盘剥百姓,搜刮民脂民膏的禽兽之行,反之则是让民生安乐君子之举。

    唯一还有些效力的商税收取,就是自杭州到京师那条大运河上设置的七个税关,船只过税关都要进行货物查验,按照所载货物的价值进行收税。

    可这七个税关徇私贪墨极为严重,更别说许多货物都是通过免税免检的漕船来运输,压根收不到什么。

    商税税制败坏,形同虚设,前期有前期的原因,到了中后期,却又有大不同,大明南方有远超北方的经济繁荣。

    这种经济繁荣又带来了教育程度的提高,江南的富农给子女提供的教育程度,北方往往要中小地主才能做到。

    教育程度又决定了科举成绩的好坏,决定了在官场中江南人士的多寡,尽管科举取士有南六北四的硬姓比例,但身在高位的文官大佬,几乎都是南人出身。

    高官往往意味着他家里的富贵,即便家里短暂不能富贵,他也需要来自家乡的人脉和财力的支持。

    换句话说,大明中上层官员往往都是出身于江南的富贵阶层,而这个阶层的繁荣富贵,是和工商业分不开的。

    或许在初始的时候是依靠土地进行剥削,但真正的增长是在工商业繁盛起来之后,江南大富之家,或许不是大地主,但肯定是大商人和大作坊主。

    他们和海上贸易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他们也是商税的税基主体,所以商税对他们来说是不可碰触的底线。

    收取商税,就是对他们切身利益构成了损害,任何试图进行这个举动的人都被视为敌人,都会面临整个江南士绅阶层的压力。

    谁去谈收取商税,谁就是和这个阶层为敌。说是和天下士子为敌,和天下文官为敌,或许牵强了些,但绝不能说是错误。

    这也是大明朝廷派出税监、矿监、织造等等内监前往各地,为内库搜刮收取钱财,各地的文官总是前赴后继的进行斗争。

    要知道这些敢于斗争的文官并不是什么清廉之辈,他们平日搜刮贪墨的钱财并不比这些宦官们少多少,而且宦官们搜刮的还有些入内库花在公处,而这些文官们搜刮的则是尽入私囊。

    可每次有这么出来斗争的一人,全天下无论朝野,舆论肯定是偏向这文臣。

    什么铁骨铮铮,风骨凛然的评语纷纷加上。为什么,就是因为此人维护了士绅阶层的利益。

    士绅即是官绅,有功名者无需缴纳赋税,土地这一块国家已经无钱可收。

    可商税也不能动,否则就是公敌。

    一代代的下来,工商地主,江南士绅已经成了在大明帝国身上吸血的怪物和寄生虫,他们越繁荣,可大明得不到任何好处,甚至有害。

    为什么权倾天下的内阁首辅张居正总是谈天下财赋总有定数,只是清丈土地,改革农业的赋税徭役,而不去触碰油水要丰厚许多的工商业,因为他也不敢与这个阶层为敌。

    为什么福州巡抚张肯堂死活不敢跟秦浩明一致,宁可巡抚衙门一分钱不要,也不掺和此事,皆是此理!

    所以,秦浩明完全有理由相信,福州其他衙门现在之所以没有发声反对,甚至让他侵害自己的利益,或许只是等待一个时机。

    更或许,是有人想让他入局更深点,如此才有理由、有证据一举干掉他。

    当然,这也是他所希望的。

    没有理由,没有借口,他永远无法彻底掌握福建。

    PS:感谢书书友20170411132658683打赏,铭感盛情,故土难离敬上!

第四百八十九节 三件大事() 
第三卷扬帆于大明朝野

    “棘手?有天子、你、我联手,还有谁能挡?”秦浩明霍然站起身,挥舞着双手霸气地说道:

    “不要管太多,郑家只要负责把没交保护费的商船劫下来,其他的一律本督来对付。

    本督倒是要看看,有谁肝胆来捋虎须。”

    这就是秦浩明要求郑家加入海关总署的原因,以他的目前战舰,尚不足游弋整个南海,也没有实力对付如此多的海商。

    后顾之忧解决,郑芝豹舔舔嘴唇,一脸希翼地看着兄长郑芝龙,等待他的答复。

    乖乖,一船收三千两纹银,他们一年就有千万之巨。若是加收几十倍上去,虽说只有三成归郑家,可几千万还是轻轻松松。

    “行,那就先试试。”

    郑芝龙原本就是一方枭雄,如此巨大的利益摆在眼前,岂有错过的道理。

    “不过秦督也要多加小心,这些海商背后站着都是江南东林党人,若是他们联合起来,势力不容小觑。”

    郑芝龙到底沉稳些,又补了一句。

    “哈哈哈痛快!”秦浩明哈哈大笑,心怀大慰,“郑总兵无需忧虑,须知东林代表江南,可江南却非东林。这里面,可不是铁板一块。

    从长江向南直至两广、福建,无数的工坊,无数的海商,无数的豪门,若是使用得当,便是纵横天下的本钱。

    为天子可救国救民,为定边可开拓四海,这就是本督的志向。

    至于前期的磕磕碰碰,在所难免。只要本督能给他们带来利益,这些都不算什么。”

    秦浩明的心里,有一盘大大的棋局,此刻正随着郑芝龙的加入,渐渐拉开帷幕。

    “利益?”

    郑芝豹困惑的挠挠头,收人家如此巨额保护费,还有什么利益大得过?

    “两位将军,家国天下,天下国家,既有家亦有国,南北方万千是家,合起来便是国,上有天子朝廷,下有亿兆黎庶,这便是大明。

    听本督一句,这海关总署的利益,咱们收个五六年是没有问题的,可要想世世代代,天下恐怕没有这样的好事。

    毕竟,亿兆黎庶的钱财,不可能由一家一姓长期把持。天子也好,本督也罢,还有你们郑家,见好就收,才是正理。

    希望你们有心里准备,如此,也不枉你我相交相识一场。”

    郑芝龙历史上虽然走错路,可毕竟没有做什么坏事,秦浩明这算是给他一次机会,希望他能识趣。

    “谢谢秦督指点。”

    郑芝龙微微颌首,不知所想。

    “走,带你们按摩去!”

    事情一切顺利,秦浩明耸耸肩,站起身朝外走去。

    休息一下午,晚饭之前,秦浩明叫过李想,低声耳语。

    秦浩明离开鼓山军官招待所时,已是月朗星梳之际,钻入松软舒适的车厢,马车便缓缓启动,向总督府驶去。

    李想如同秦浩明的影子,适时出现在马车旁,熟稔地进入车厢,等待着秦浩明的问询。

    看着他一本正经的鬼样子,秦浩明无奈摇摇头,随意问道:“安排得怎么样?”

    李想笑道:“一切顺利,就等秦督发令!”

    “算了,一起跟你走一趟,这些太监可蛮横得紧,出发。”

    月光下,秦浩明露出浅笑,志得意满。

    福州城,市舶司李太监官邸。

    “快看呀,下雪了!”一着翠色衣裙的丫头拿手掩着嘴,半晌才尖声叫唤,召来更多的人。

    漫天的鹅毛大雪簌簌飘落,地下薄薄积雪,映得一天一地的银装素裹。

    寒风一阵比一阵够劲儿,像小刀子割着似的,直吹得人骨头都生疼了。

    满园的红梅,瞬间开得盛意恣肆,在水银样点点流泻下来的清朗星光下如云蒸霞蔚一般,红得似要燃烧起来。

    花瓣上尚有点点白雪,晶莹剔透,映着黄玉般的蕊,殷红宝石样的花朵,艳到了极致,却倒让人心里生出一丝凄然。

    四周万簌俱静,香楠木香几上的铜制小香炉熏烟袅袅,合着楠木的清香,如淡雅的兰花香息,飘忽鼻端。

    清冷的月光从雕外窗棂外洒了进来,地上似凝了一层如纱般淡薄的白霜。

    李太监依窗而立,焦虑不安的双手在窗棂上来回的敲来打去。

    这夜静谧的让他烦躁不安,缓缓的阖了阖酸涩不堪的眼睑,望着庭院里梧桐树上凋零的落叶,长长地吁了口气。

    花残叶枯,只要是花草树木皆摆脱不了这凋谢的命运。那么人呢?

    拢了拢两鬓已有几许斑白的发须,眼角的纹路此时显得更加的深刻。

    推门走出书房,朱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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