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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诗情画意的夜晚,原本是吟诗作赋的好意境,奈何秦浩明和董长青两个粗人,偏偏做那煮鹤焚琴之事,聊的都是一些阴谋诡计。
“秦督,京城事务基本都安排得差不多,有几个店铺作为联络点,兄弟们也都是一些老人,分别由徐鸿轩、李建单线联系。
另外倪宠之死对刘泽清触动很大,无论是家中和外边,防卫严密,近期倒是不方便动手。
至于德州府目前还算平静,虽有宵小碍眼,但总的来说无关大局。故而,暂未做理会。
有德州输血,目前暗卫运转资金无忧,尚有盈余,属下已经命文案做成账册,请秦督预览……”
董长青仿佛述职一般,事无巨细,把这段时间的布置安排统统说了一遍。
作为德州府的守备,未得兵部召征,是不能离开驻地,私自进京。
可目前京城疏松的防备,根本对他没有任何效果。
“很好!”
秦浩明欣慰的盯着董长青,一张脸谈不上英俊,但却轮廓分明,犹如刀砍斧削,这种面相,典型的杀伐果断。
如今证明自己当初的决断,董长青正是负责情报细作的不二人选。
“建奴是死敌,对于他们的布置乃重中之重,宜趁早进行,哪怕前期有些纰漏也在所不惜!
先不要一口吃成胖子,妄图往建奴的朝廷或者大城市派人,可以先把海岸线一带的地形人口摸清状况即可。
同时,李自成、张献忠那里不妨派人潜入,必须时刻掌握他们的动态,他们是真正的祸乱根源,杨嗣昌不是他们的对手。
还有,财务做好的同时,不要有盈余,全部用来招人、买粮,必要的时候向大户“借”,只是手段要注意。”
董长青短时间能有此成绩,秦浩明相当满意。但同时,他发现一个问题,董长青把矛头首先对准的大明朝廷。
他有此心态也不奇怪,秦浩明知道在他心中,无论是建奴、叛贼、大明,都是敌对势力,大明最强,自然要早做筹谋。
“当今之世,天下大乱,正是勇力与智谋争逐之时。崇祯才能平平,大明已经救无可救,秦督为何还要逆天而行,替他们出谋划策?”
趁此机会,董长青索性问出困扰心中多时的疑惑。
随着掌握暗卫机构,得以有机会更深入了解大明,他已经发现大明弊端缠身,并不是崇祯或者几个能臣就可以解决问题。
甚至他认为,即使秦督坐上崇祯的位置,面对从上到下整个体制腐败及弊端,在整个利益网的掣肘下恐怕也未必能够力挽狂澜?
反而是跳出圈外,打破所有既得利益者,重新制定新的秩序,相对来说更加简单实效。
为此,他才把重心放在对付大明上。
“一朝英雄拔剑起,又是苍生生死劫。”
秦浩明低叹,说实话他心中委实纠结,不知崇祯能否完全听他的意见,能否长期坚持,更不知自己此举是对还是错?
“秦督,大明不乏明臣猛将,只惜崇祯未能尽用其材。关键是其为人才智不足,又心下多疑,优柔寡断,故多受制掣。
诚然不错,他今日是听秦督之言,朝局往好的方向发展。可若秦督离开后,受其他奸臣蛊惑,他又有别样想法,那应如何?
其自身能力不足,如此君主,守成尚且艰难,更何况置身于战乱相争之世?”
董长青算是已经看透,若无秦督去年把建奴赶出关外,把山阴晋商连根拔起,并且查没他们的家产资助大明朝廷,现在,他都不敢想象结果?
在他心中,是秦督凭借一己之力,并且没有走错一步方有此结果。如此人物,才是带领大明走出泥潭的不二人选。
同时他心里奇怪,纵观秦督平日所为,绝对不是迂腐之人,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更是经常挂在嘴边,为何现在好像对大明忠心耿耿的模样?
“大明能救则救,不能救则取而代之!不过是两手准备而已!
你必须明白,对我们来说,只要登州水军发展起来,无论是哪种结果,我们已经立于不败之地。”
秦浩明贴近董长青,锐利的眼神紧紧盯着他,小声的说道。
作为自己的心腹,且是掌握着最核心机密之人,秦浩明明白,有些想法必须跟他说明,他才能有的放矢。
否则,他会无所适从,没有目标方向,不知如何布置。
“属下明白!”
终于听到确定答案,董长青重重点头,脸瞬间涨红,心里喜悦无比。眼神不再是迷茫疑惑,代之的是那缕缕精光。
“大明对于我们没有秘密,还是把重心放在建奴身上。”
“诺,属下明白!”
董长青心结顿解,精神奕奕的回答道。
可一会,他红着脸扭扭捏捏小声的说道:“秦督,属下准备和怜月姑娘结婚,她已经有身孕了。”
“结婚?”秦浩明愕然盯着他,继而蓦然大笑,“看不出你小子下手挺快,枪法不错啊!
好,正好拐到德州府,到时好好乐呵。只是,你母亲同意吗?”
对于秦浩明来讲,怜月的身份自然无所谓,可是董母的意见却非常重要,毕竟观念不一样。
“家慈上月到德州见过怜月,没有异议。”
董长青声如蚊呐。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
既然有了身孕,事不宜迟,你立马回去准备,尽早办理。对了,通知老卢、云弟,大家乐呵乐呵!
可惜老余太远,时间上不方便。你小子,倒是先走一步。”
一听董母没意见,秦浩明笑嘻嘻说道。
刚好趁此机会,在临走前把内部事情梳理一遍。
第三百节 暗潮涌动()
第三卷扬帆于大明朝野
目前布局的宣府、德州、登州、临浦四地,相互间隔甚大且都比较独立,在自己坐镇宣府的情况下,尚看不出什么问题。
可等到自己离开到福建后,宣府、德州、登州由于交通和通讯落后的原因,是很难形成一股凝聚力并且一致对外。
故而,在他临走前,这些事情都要安排妥当。
当然,现在是发展时期,名声不彰,没有引起有心人的注意,后期可就未必如此。
京畿,雄伟的皇宫已然亮起灯火,宫门紧闭,守城的侍卫来回巡逻。
喧闹了一整天的京师在夜里陷入沉寂,一阵急速奔跑中的马蹄声,在宁静的夜里哒哒响起,直奔皇宫紧闭着的大门而来。
皇宫门口的侍卫纷纷被惊动,有的拔刀,有的弯弓搭箭严阵以待,眼睛注视着主街上远方的黑暗之处。
几匹快马渐渐从黑暗中跑出,未见其人却先闻其声:“锦衣卫指挥使骆养性有要事禀报天子。”
一块黑呼呼的铁牌从快马上的人手中飞出,直接落到宫门口的侍卫脚下。
侍卫只是扫了一眼,便立即挥手让其身后之人退开。宫门刚刚打开一条缝,快马便疾驰而入,瞬间消失在皇宫内。
乾清宫平日里堆积如山的奏折,近几天比往常少了许多,崇祯皇帝也是乐得轻松。
每天的奏折几乎千篇一律,无非就是几种,请饷、赈灾、党争。要不然就是那些拍马屁的大臣,以及一些鸡毛蒜皮的弹劾奏章。
要说这弹劾,在大明官场上是再平常不过了,早朝打哈欠,弹劾。衣冠不整,弹劾。谁要是没被弹劾过个几十次都不好意思说是大明的官员。
一个小太监手提一盏灯笼快步而来,乾清宫门口处的内侍中,一个年纪和王承恩差不多的老太监伸手拦下小太监,低声问道:“何人求见?”
“锦衣卫骆指挥使。”
“快宣!”
老太监不敢怠慢,天子深夜守候,不就是等骆养性通报今日情况吗?
乾清宫御书房内,骆养性低着头恭恭敬敬把情况一五一十的说清楚,连一丝遗漏都没有。
“很好,这就是朕的肱骨之臣,饱读诗书的大学士,群臣中的典范。”
崇祯的脸上涌起的不知是悲哀还是愤怒,坐在龙椅上怔然失神。
五万多的现银,古董文物无数,上百万的银票借条,上万亩的良田,这就是大学士陈演的丰厚身家。
想到为了区区七百三十万两练饷,自己不顾秦爱卿多次反对,强行在大明全境征收,如今想来,何等可笑?
当初秦爱卿曾言:陕西皇亲宗室众多,他们田庄跨县连府,土地不可估量。
还有功名士子,乡绅豪门,他们名下田地已然不可胜数?如果他们能交税,这自然是无忧,然而他们却不会交一文钱!
所有的税银只能由那些家无余财的百姓来交,并且又要经过地方官府士绅的层层盘剥。
交不起怎么办?卖田卖地,卖儿卖女。
还交不起怎么办?或逃荒!或造反!
如今所有的一切皆得到验证,不说别的,陈演作为礼部侍郎兼东阁大学士,他的上万亩良田有谁敢征收他的税?
说来其实大明农税并不重,并且可以说非常的轻,开国皇帝朱元璋本就是农民出身,对农民有着非常深厚的感情。
如果说他对农民不好,那就再也找不出对农民好的人了。那时可是三十税一,摆个小摊,开个小店,更是一文钱不要。
也没什么官员敢欺压老百姓,要是敢欺压老百姓被朱元璋知道了,那一准是官员倒霉。
可是经过两百多年的演变,龙子龙孙几十上百万,士绅豪门无数,他们侵占田地无数。
若此,占也就占了,最关键是却不用交税,这才致命。
朝廷每年交多少税是有定额的,多出来的部分,变成只能全由升斗小民来交了!
“骆爱卿,全力追查到底,陈演的良田家产全部充公,不可有丝毫遗漏。”
崇祯撑着御案起身,咬牙切齿的说道。
“是,皇上!陈演在家乡四川还有占有盐井,其族人参与私盐走私。依微臣只见,其价值或许更甚!”
私盐之利有多深,骆养性作为锦衣卫负责人,自然比谁都清楚。
现在要做的,便是让陈演永世不得翻身,若不然,他日恐招其害。
崇祯掌政十几年,如何不明白骆养性的小心思,锐利的眼神陡然直射骆养性,让后者胆战心惊惶恐不安。
片刻,方才阴森森的说道:“朕不想听或许,多学学秦爱卿,多做少说,拿出真凭实据,切莫蒙骗朕。”
骆养性后背冷汗津津,双腿发颤噗通跪下磕头,“微臣明白,请皇上恕罪。”
崇祯挥挥手让他退下,脸上闪过一丝厌恶之色,心中愈发念起秦浩明的风骨,这小子好像从来就不怕朕,估计是不像他们一样,有这么多私心杂念。
翌日凌晨,崇祯早早派人请原本不需要上朝的卢象升和秦浩明参加当日早朝。
随着悠扬的钟鸣声,崇祯十二年六月二十日的早朝开始。
首先,是户部转奏甘肃、陕西两地巡抚奏章:自去年八月至今,滴雨未下,赤地千里,军民大饥,百姓相食。为求活命,从贼变成流寇者,多如牛毛。
左都御史吴晨向上疏,请求朝廷赈济两省,只不过奏章的内容,求赈只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他在奏章中,痛斥了官军对百姓的祸害。
吴晨向在奏章中写道:“甘秦大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