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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当崇祯上吊歪脖子树时,才想起大哥天启临终之言,要依靠魏忠贤。
可惜年轻气盛的崇祯皇帝,只看到阉党的负面,却忽略了他们办实事的能力,遂有天下文人皆可杀之语!
张溥和杨廷枢二人面面相觑,脸色难看,想不到平日春风和煦的秦浩明,今日竟然大发雷霆。
杨廷枢有心分辨两句,却发觉无从说起。
今日秦浩明之言,对他触动很大,说是振聋发聩也不为过,让他对过往所做之事产生怀疑。
“江南富绅士子有多富有,相信无需秦某赘言。
象东林的钱谦益,复社的冒襄,都不算大富之家。可都有三五处园子,几十万两的身家,破虏应该没有说错吧?”
秦浩明拍着杨廷枢的肩膀,冷笑这问道,不等他回答,又踱着方步走到张溥跟前说道:
“大明人口众多,赋税一家再加,却是无兵可用,无饷可出,为何?
明明白银多的都通涨了?民间的士绅阔佬们钱多得烧手?明明地大物博,北方灾,南方富有,怎么还会如此?
二位自诩为国为民的大明精英,可曾想过?问什么?
那是因为大明官绅不交工商税就算了,还有田产隐户、投充、献田,花样繁多,变着法儿的吸国家的血。
更有东林党人,明明有庞大的政府,却为了利益,故意抵制,让大明行政效率十分低下。
究其实里,是大明权威已经荡然无存,本朝的士绅阶层,已经自成格局,不再为大明效力了。”
秦浩明自问自答,类似于咆哮,所言所有,不要说大厅中的二人,便是远远的都能听见。
第二百八十三节 君臣相宜()
第三卷扬帆于大明朝野
张溥和杨廷枢二人失魂落魄,秦浩明的话句句直指要害,把东林党和复社众人的问题分析得一清二楚。
并且言之有物,不容辩驳。
张溥长叹一声,朝秦浩明拱手作辑,“朝闻道,夕死可矣!破虏言之有理,愚兄受教。
然舆情已成,弊病顿生,非一朝一夕之力可扭转,更兼到手的利益无人肯放手,怕是难于上青天?”
他原本就是聪慧之人,如何不明白秦浩明所说的事情?
可正如他所言,东林党和复社喊着不与民争利的口号,几十年来,便在一个特定局面下,形成了一个循环。
如此一来,整个江南官绅、富商就形成一个同仇敌忾的格局。
原本大明的官绅阶层,因为低薪政策无法脱离本阶层而存在。
就是说,一个人官当的再大,他也不能背离本阶层的利益而完全为皇家服务。
因为薪水不够,他必定要屈从于一些本阶层约定俗成的东西。
譬如投充和隐户,拖欠正赋、把持地方财税等等劣习。
特别是大明工商业展到这个地步,本身的利益就已经联结在一起。
再加上江南特有的科举文化传承,一个权力、金钱、还有文化相结合的庞大利益集团,就这么成型……
“苟若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
破虏便以此句送给两位兄长,望相互勉励。”
秦浩明心中的巨石终于落下,最怕的就是他们明知是错,却不承认,如此才相当棘手。
大明的精英阶层就是这些士大夫、地主、读书人构成。
把他们全部搞掉,无疑也就等于把民族的脊梁打断,华夏的文明一样大踏步倒退!
只有打倒一批、拉拢一批,改造一批,才是正确的发展方向。
屠刀是向外用的,不是用于本民族。
这便譬如自家的子弟犯了错误,骂也好打也罢,那都没什么问题。但若要打杀,却是无论如何也下不了手。
复社学子充其量是热血学生,被人利用而已。
但他们的本质是为了国家进步,才学也没有任何问题。
便如张溥和杨廷枢推荐的洪迪新、许杰等人,都是政务上的一把好手,现在秦浩明还真离不开他们。
“苟若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
杨廷枢和张溥二人喃喃自语,相顾动容。
这需要何等的境界,何等的情怀,方能有如此的胸襟和气魄?
他们和秦浩明相比,委实不如太多矣!
整天纠结于绳头小利,却置国家大义于不顾。从古至今,怕也只有大明朝廷如此宽容?
“破虏今日之言,乾度得回去好好整理。如今思绪已乱,暂且告辞!
另外,破虏能否准备一下,明日却是想请您到国子监和士子们讲讲道理,如何?”
张溥临走前,向秦浩明发出真诚的邀请。
今天秦浩明给他的冲击,可谓石破天惊,特别是最后一句,苟若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
更是让他感到惭愧和惶恐。
想想自己所作所为,不屑于从小官做起熬资历,奢求一步登天,异想天开通过周廷儒达到掌控朝局的目的,此举岂不跟奸邪小人无异?
跟秦浩明脚踏实地相比,更是自己凸显卑微丑陋。
好在他是做大事的人,认识到错误,能够立马纠正并且进行反省。
当然,也跟他自己不是朝廷高官,毕竟陷得不深,没有太多的利益瓜葛有关。
秦浩明答应了张溥的邀请,能够说服他们,他心里相当有成就感。
于他而言,这是一个好的开始。
这说明,并非所有的士子都不爱国?同时也代表着并非所有的士子都是利益阶层中的一员?
而这,需要他在大明四处宣扬,那哪里还有比国子监更好的场所?
秦浩明上午跟张溥和杨廷枢的谈话,下午就一字不落的呈现在崇祯的案头。
在其他地方,崇祯皇帝或许力有不逮。可在京城,尤其是驿站,官员的一举一动根本没有任何隐秘而言。
苟若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
御书房内,崇祯亲笔书写词句,把它高悬门庭处,仰头默默地注。
良久,他方才依依不舍的把目光转向侍立一旁的王承恩,幽幽的问道:“大伴,朕是不是对秦爱卿太过苛责?
若是让他知晓朕在故意打压他,会不会和朕离心离德?”
王承恩恭谨的行过一礼,方才嘿嘿笑道:“今上无需忧虑!
监督大臣言行举止是否有不臣,原本就是天家的权利。再说秦督骤登高官,心性如何今上还不知晓,此乃应有之意。
待到君臣相宜,或许就无需烦恼。”
“君臣相宜,君臣相宜……”
崇祯念叨几句,再望着案头卢象升呈递上来抄没的晋商清单,心中无限感慨。
六百五十万银两,良田万倾,豪宅、商铺、脚行三百六一处,山林四十多万亩,粮食……
满满的几页清单,尚有未完全统计完毕的,恳请天子派人复核。
当然,末页也附上秦浩明的要求,一,恳请免除征收三饷。二,请把多余的良田赐给此次建奴寇边的伤亡将士。
唯独,对自己的赏赐只言片语未提及。
崇祯叹了一口气,自己是不是被袁崇焕、杨嗣昌之流寒了心,变得不敢信任大臣?
秦爱卿的清单中纵使有些水分,那也比其他的大臣不知要忠心多少倍?
结合他的所作所为,真可谓,忠诚在方寸,感激陈情词。报国尔所向,恤人予是资。
大明之幸,天佑大明,得此良臣猛将!
不同于其他边关将领,天天朝他要粮要饷。自己除了第一次查抄晋商自动拨付秦爱卿一笔银两之外,好像他从未开口要过粮饷。
加上高起潜的几百万银两,崇祯居然发现自己内帑不知不觉有千万之资,而这一切,俱是秦爱卿的功劳。
不扰民,反而多有惠民之举。
不仅自己不吃空饷,反而要底下将官也不许如此。
当时听到汇报后,着实替他捏把汗,然而预想中的动乱并没有出现,就这样波澜不惊无声无息,实在不知他是如何做到?
查没晋商家财,准备充分,证据确凿,快如闪电,行动迅疾,在众人不知所措间,他已完成所有行动步骤,令人拍手称快!
想到自己为了打压他,故意把他晾晒一旁,并且让卢象升不得告知于他。
何曾想他年纪轻轻,倒是相当沉得住气,无惊无恐,仿佛什么事都没有一样,该干什么干什么?
也不跟朝中大臣打交道,我行我素,直到今天杨廷枢和张溥拜访他,方有这番言论。
何谓忠心为国,今天的这番话这就是忠心为国的具体表现。
不结党营私,其一言一行,皆是为了大明,说得好哇!有国才有家,国破则家亡,而人财皆失!
下次崇政殿经筵之日,自己倒是要问问这些满腹经纶的老臣们,是否明白国家的道理?
崇祯心中不停的滚动着秦浩明的过往事迹,心中最后涌起君臣相宜四个字。
“大伴,明日让人到国子监,记录秦爱卿的谈话内容。之后,请他到宫里来。”
良久,崇祯才缓缓的说道。PS:感谢书友汉王张云、病已惊秋的打赏,感谢大家每日的投票推荐,故土难离拜谢大家!
第二百八十四节 空话、套话、屁话!()
第三卷扬帆于大明朝野
六月,亦称季夏,指农历六月,正是一年中最热的季节。
晨练完毕的秦浩明,望着深蓝天空叹了口气,天气是不错,可惜短期内休想老天爷下雨,今年北地的干旱无可避免。
提起冰凉的井水迎头浇下,透体的清冷让人无比惬意。
穿上亲卫新买的秀才服饰,秦浩明在杨廷枢的陪同下,说说笑笑朝国子监走去。
六月,骄阳似火,暑气留恋,但这风风火火却远不能掩盖季节的丰富内涵。
大街上,京师涌动的人流,以五颜六色的衣妆,汇成横亘天地间的七色彩虹,描绘着乱世生活凄惨的诗情画意。
一路前行,秦浩明指指点点,以难得休闲的心情,融入大明平常生活。
国子监坐落在京师东城区安定门内成贤街,与孔庙和雍和宫相邻。
整个建筑坐北朝南,中轴线依序为集贤门、太学门、琉璃牌坊、辟雍、彝伦堂、敬一亭。
主体建筑两侧有二厅六堂、御碑亭、钟鼓楼等,形成传统的对称格局。前院东侧有敬持门与孔庙相通,构成左庙右学,依山而建。
沿袭金陵国子监风格,采用南方将军门式结构,建于十二级台阶之上。
前立方形柱一对,白墙青瓦,置琉璃沟头滴水及空花屋脊,枋梁绘游龙戏太极,间杂卷草云纹,整体风格威仪大方。
中轴对称、层层递进的院落,除了营造一种庄严、神妙、幽远的纵深感和视觉效应之外,还体现了儒家文化尊卑有序、等级有别、主次鲜明的社会伦理关系。
国子监对于秦浩明的到来早有准备,二人才抵达院门,国子监祭酒李元模带着众人来迎接。
时至今日,秦浩明之名早已闻名大明全境。更何况,昨日里崇祯已经有过吩咐。
若不是碍于身份,今天的这场讲学他也想亲自听听。
国子监有祭酒一人,从三品,相当于校长。
司业二人,从四品。掌儒学训导之政,负责国子、太学、广文、四门、律、书、算凡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