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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粮,兵马,人才虽说不多,但总归有一点。
秦浩明思路继续延伸,细细梳理自己的布局,看可否有遗漏之处。
现在临近五月,按照之前的安排,卢督差不多也该丁忧回来,重新掌管宣大。
那么,自己也该去哪去哪?
只是临行之前,却是要多做准备。
虽说和卢督犹如师生一样,关系极好,但有些东西,他觉得还是在自己手里才能发挥最大作用。
嗯,罂粟要移植到南方,那里阳光充足,产量可以上去。
兵仗局过两天要安排一下,有经验的工匠必须带走,自己手头有些小东西需要他们的配合,应该可以发挥巨大威力。
还有一些基层优秀军官,也要准备跟他们谈谈,看他们是否愿意跟自己到南方。毕竟,人不是货品,要的是他们的心。
……
秦浩明掰着手指,一件一件数着接下来要做的事情,甚至连去福建的行程是走陆路还是水路都考虑到。
水路,船?
猪脑袋,怎么忘了这一茬?
秦浩明蓦然起身,用力一拍大腿,接着龇牙咧嘴,太激动,用力过猛。
宣大是内陆,
自然没有船只,可是山东登州有,目前这也是他的地盘啊!
天启末年,毛文龙还活着的时候,登州水军就能一次性召集水兵两万五千人,从中可见登州战备之强。
虽然现在没落,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搞船可能有点不方便,但忽悠些水兵和造船人才总可以吧。
反正他们现在也是浪费,原本登州应该作为反攻辽东的重要大后方,但是没能发挥配合前方战场、趁势攻入敌方老巢的作用。
纵观崇祯时期,登州水师的主要作用便集中在,接回辽东难民、押运赴辽粮草、沟通朝鲜的信息渠道上,委实让人无语。
可惜漕运衙门自成体系,不然利用倪宠的死,安排董长青就任德州漕运总督就好了,这也是他这个宣大总督唯一插手不了的事情。
要说起来,宣大的资源还是蛮多的,只是梁园虽好,终非久恋之乡。
还是回到福建、广州发展根据地才是正道。
不过去登州之前,却是要把晋商的事情搞定之后,这可关系到他今后的发展速度。
这次对付晋商,别看他现在气定神闲有空在月色下想七想八,其实他是狮子搏兔亦用全力,底下布置不知耗费多少脑筋,调配多少人手?
委实不敢大意啊!
如果此次能把晋商成功除掉,并榨光他们财产,他势力将初现雏形。
如此,进可攻,退可守,无虑也!
说得难听点,叫他立马造反他都敢,虽然对国家的破坏大了点。只是没有到那一步,暂不考虑!
乌云飘过,把新月遮挡,庭院中的光线瞬间黯淡。
可秦浩明却没有丝毫察觉,这些私人的事情考虑完,他又在想练饷的事情。
大明朝廷征收的练饷,除了陕西和辽东外,其它大部分集中在宣大总督的区域内,像宣府、大同、保定、畿辅、山东、河北各镇,据是练饷征收的范围。
可以说,随着练饷开始征收,三饷就聚齐了,同时也揭开大明灭亡的序幕。
练饷是搜刮民脂民膏,朝廷把练饷的筹措进度当成官员考绩的主要依据。
这就使得一些贫困地区和受灾地区的地方官,不但不申请灾难补助或者减免,而是变本加厉收取重税,横征暴敛以换取政绩,好去富裕的地方当官。
再加上明末小冰河时代气候的影响灾难特别多,而皇权不下乡的原因,负责征收的乡绅雁过拔毛还要在里面捞油水。
最后,终于把百姓整的没法活下去,爆发大规模的流民。
而苦难中彷徨无依的民众,更是各种多如牛毛的邪教滋生的温床,白莲教、弥勒教、闻香教等等各种邪教,煽动百姓抛荒土地去流亡,去抢劫其他村庄。
那些本来还想安心种地生产的农民,被抢劫之后一无所有,只能被裹挟加入流民大军,继续去祸害下一个村庄。
流民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所过之处寸草不生。
而那些地方上的小地主,在这种流民大军面前毫无防御能力,多半被攻破宅院抢得一点不剩。
至于那些勾结官府造成这个惨剧的大地主、大乡绅,他们有正规训练的家丁,战斗力比大明朝的卫所兵强多了,流民其实还真不敢惹他们。
一次流民过境十室九空,可是最终居然还有受益者!
这些在流民潮中没走的大地主、大乡绅很自然地接受了这些“无主之地”,成了更大的地主,然后再招募流民来耕种当佃户。
可以说,祸国殃民的流民潮,背后到处都有这些大地主大乡绅的煽动,发得都是国难财。
如何才能把损失降到最低?或者自己也加入发国难财的行列?这是秦浩明将要考虑的问题。
第二百三十八节 视察兵仗局()
第三卷扬帆于大明朝野
次日凌晨,睡得不多的秦浩明依旧精神奕奕,第一件事就是指使随身亲卫赶赴临浦,召集张云和卢欣荣带人赶往登州。
既然打定注意,动作就要快。否则,等到他卸任,有些事情就不方便了。
至于今天,他的目的就是视察兵仗局。
宣府镇兵仗局位于城南,靠近宣府衙门。
由于是内官二十四衙门之一,受宣府边镇和工部兵器局双重管理。
总督大人亲自光临,兵仗局大使副使带领一众属僚恭恭敬敬迎候。
“你们谁懂火药配比?”
和众人预想中的官场问题完全不一样,秦督大人第一个问题既然是这句,一时间人群中鸦雀无声,竟没有一个回答。
在好一阵子的寂静过后,那个声音又慢悠悠地问了一句:“那谁懂工匠考核?”
仍然是沉默和静寂。
等到秦浩明第三个问题,“谁知道兵器保养需得注意些什么?”
现场仍然是一片沉寂的时候,秦浩明终于忍不住了,陡然怒喝道:
“这个也不知道,那个也不知道,要你们这群酒囊饭袋在兵仗局有什么用?来人,把这些废物统统带下去!”
不等人扑上去,掌管兵仗局的大使太监带着哭腔说道:“秦督息怒,小的会考核工匠!”
“你会考核工匠?”
“是是是……”
大使是宫中兵仗局委派的太监,此刻他恨不得露出全天下最动人的笑容,头更是点得犹如小鸡啄米似的,“小的会考核工匠。
这些工匠都是贱骨头,最会偷懒。没事更爱装个病,只要巡查严格,再加上鞭子,保管让他们服服帖帖,想出多少东西就能出多少东西……”
“本督问的不是这种所谓的考核。皇上让你们在兵仗局做事,不是让你们用鞭子做监工。
要是连一丁点火器兵器的常识都没有,和在其他地方有什么两样?
即刻起,你们全部滚回宫里去,否则休怪本督不客气!”
秦浩明摇摇头,对这些太监不再报任何希望,寒着脸自顾率众一路走去。
剩下十几个宦官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一般来说,各地的兵仗局虽然接受当地的督抚衙门管理,但由于上头还有主管单位,且多由天子喜爱的大太监担任,一般人都会给几分薄面。
可这位暂代的总督倒好,几个问题下来,不分青红皂白就赶人,让他们不知所措。
“要不找找高公公?”
其中一个宦官小声提醒正副大使。
如果就这样灰溜溜的被赶回去,回到宫里也没有他们的好果子吃。可以说,为了出来担任这个肥差,他们不知耗费多大的劲。
正副大使回过神来,让他们留下候命,急急忙忙赶往镇守中官大营。
秦浩明在宣府兵仗局转了一圈,发现但凡大太监起居的地方都修缮得宽敞亮堂,但凡工匠做事的地方都是低矮阴暗。
等到了那些专事火器研发的工匠居处时,从上至下全都眉头大皱,觉得眼下这情形委实过分了。
大通铺上堆了些破破烂烂的铺盖被子,
甚至还有一股说不出的馊臭味。
一间不大的房间,居然住满二十几人。
“指望住这破屋子的人造出什么好火器来,无疑是痴人说梦!”
秦浩明恼怒不已,搀扶起下跪中年纪最大的工匠,叫他们都起来。
早就听说大明工匠待遇差,可也没想到会糟糕成这个地步。
把那个年纪最大的工匠招了过来,询问了几句,见其始终是嗫嚅不敢答,他便淡淡地说:
“这兵仗局上下的内官都已经被本督驱除,尔等若有什么话,尽管直说。”
那些工匠平日里被中官们死命盘剥,就连口粮衣物都是如此,早已经是吓得如同惊弓之鸟。
尽管秦浩明和颜悦色,又说内官们都被驱除,可他们哪里敢轻易相信?
那个年长的工匠犹豫了许久,最后把心一横,只憋出了一句话来。
“大人,小的……小的们已经服役半年多了,别的还能忍受,只是没法见家人。
恳求大人能放小的们数日假期和家人团聚。这之后小的们必定尽力做事,绝不敢偷懒。”
半年多被拘在这里做工没见过家人,这和奴工有什么两样!
秦浩明深深吸了一口气,努力把心中愤怒压了下去,扭头对身边的亲卫浩子说道:“把那些太监全部抓起来。
还有,把其中掌管物资的太监带过来。”
说完,走出屋外,里面空气委实太难闻。
这样的环境,这样的制度,能做出好的兵器才怪?
“小武,把匠头全部叫过来。”
宣府镇兵仗局分为刀、枪、剑、戟、鞭、斧、盔、甲、弓、矢等军用器械部门,林林总总有十几个匠头。
一会功夫,亲卫带着人聚齐。
“诸位师傅们,本督虑事不周,不知此处的情况,让大家受苦了。”
说完,秦浩明朝十几人作辑行礼。
“使不得,大人!”
这些工匠哪曾听见官员这般说话,一愣之下,要跪下磕头,却被秦浩明阻止。
“那些内官们怎么从你们碗里盘里克扣的禄米,本督如今就要他们怎么吐出来!
需要请假的师傅,请分批分次,本督随后会总督衙门的人来登记。
今后,大家每月只要完成定额便可回家和亲人团聚,若是超额有赏钱,绝不会役使大家半年见不到家人。
万一有什么奇思妙想,本督试过之后可行,则有另行赏赐,”
虽然自己很快要走,但把那些宦官赶走后,秦浩明相信卢象升绝对可以做到这些。因此,当着众人的面,他还是大方许诺!
“感谢秦督,感谢秦大人!”
秦浩明话音刚落,十几个匠头噗通跪倒在地,磕头作揖。有几个头发发白的老匠人,更是嚎嚎大哭,委实让人心酸不已。
长久以来,有谁把他们当人看?
此时,亲卫提着分管物资的宦官过来。
“把屋子里的柴炭米粮被褥衣物等补齐!”
秦浩明怒视着他,冷然说道。
哪知那个太监噗通跪地,不停磕头,带着哭腔惶急的说道:“秦督,仓库内没有这么多东西,早就……早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