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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学朱闻言大喜过望,自然不会在此等小事上坚持。领着天雄军将士和几百难民,浩浩荡荡进入济南府。
一路上,百姓和守城将士欢声如潮,苦盼多日的援军终于到来,而且是有不败威名的天雄军,兴莫大焉。
便是布政使张秉文及副使周之训、翁鸿业,参议邓谦,知县韩承宣,盐运使唐世熊等文官也弹冠相庆夹道欢迎。
热闹寒暄完毕,天雄军将士包餐一顿,便在布政使张秉文、知县韩承宣的带领下接管城防工作。
作为山东的治所所在地,济南府城墙高大,守卫器械齐全,应有尽有。
秦浩明随同他们绕着近十几里的城廓走一圈,心里已经渐渐有数。
“张大人,韩大人,有一事末将想言明。”
颜继祖不在,张秉文就是济南府名义上的最高行政长官。因此一应事情,俱都得和他商议才行。
“但言无妨!”
秦浩明脸色严肃,张秉文感其高义不敢怠慢,抬手示意他说。
“行军作战,最忌令出多门,让将士们无所适从。末将斗胆,想全面接管人员指挥权,直至建奴退却离开。”
心底无私天地宽,秦浩明大大方方说出自己的打算。
也只有对上张秉文和韩承宣,这种为国而亡的文臣武将,秦浩明从内心里尊重他们,才有这种态度。
若不然,现在明显是他兵力占优,大可顺理成章把指挥权夺过来。
历史上,正是这些文职行政官员,率领济南百姓守城十余日。
后济南城破,张秉文又率兵民与建奴展开巷战,终是寡不敌众,中箭阵亡。
不仅如此,他全家可以说是忠烈满门。
张秉文披甲仗剑,与敌周旋巷战时,家丁回家来报,说是张公已逃走。
张夫人怒斥:“你们的主公岂是贪生怕死之徒?他绝不会弃城而逃!”
果然不久又家丁来报:“公已战死。”
夫人听了,泪下如雨:“这回是真的了!”
对妾陈氏说:“我说过要和夫子同死生的,家中幼孤就由你照顾了。”
妾说:“你死我也死!”
于是,妻妾二人同出官署,赴大明湖而死。家中侍婢十多人,也一同投湖自尽。
夫子之死生惟官守,妾之死生惟夫子。张夫人之死,看似殉的是丈夫,其实殉的还是国家,守的还是大节。
陈氏妾及十多个婢女,尽皆殉的是大节。
张夫人后来也得到朝廷表彰,赠一品夫人。张秉文抗清阵亡,以身殉国,张、陈二夫人也以身殉夫。
他们的三个儿子克倬、克仔、克佑,继承父母之志,在建奴入主中原,这三兄弟却一直孤高守节,终身不仕。
“可!济南府百姓可就交给秦将军了。”
张秉文沉吟片刻,深揖一礼,缓缓开口说道。
若不是天雄军,若不是秦浩明,他也不敢做如此决断。
眼前年轻人可不同寻常,挟不败威名赫赫战功。斩建奴贝勒阿巴泰和统帅岳托,杀死鞑虏万余人,缴获无数。
试问,舍他外,大明有何人可做到?
“末将尽力而为,有赖各位大人协助。”
秦浩明当仁不让雷厉风行,当场安排阎应元立即把全城的户口分丁壮老幼详加调查,挑选年轻力壮的男子组成民兵,配合天雄军分班上城,每个城垛十名,按时换班。
对城中过往行人严加盘诘,肃清内奸。
由副千户赵大友守东门,副千户碾子守南门,亲卫浩子守西门,济南府众文官轮流守北门。
他和阎应元兼负昼夜巡查四门的责任,并委以阎应元副指挥的大权,可先斩后奏。
此举,把阎应元搞得一头雾水却又暗自激动,不明白秦将军为何如此信赖他,激动生平所学终有用武之地。
秦浩明心里安定得很,阎应元能够凭借江阴一个小县的城防,阻挡十万建奴八十一日,更何况是现在的济南府?
若不是担心他现在威望不足,必须由自己挂一个总指挥的头衔震慑他人,秦浩明肯定会当甩手掌柜,乐得轻松。
果然,在秦浩明带着董长青离开后,阎应元很快用他缜密的组织能力和协调能力征服济南府官员。
为了解决军械粮饷供应,阎应元同他们商议后,委任擅长理财人士负责把城内公私所藏物资分类征集,统一分配使用。
在他的领导下,很快就做到了人尽其才,物尽其用,各方面的工作做得井井有条。
德王府在济南城区最繁华的地段——珍珠泉畔。
从历代以来都是官衙府邸,可谓之风水宝地。
历时两年完工的德王府其边界南至今泉城路,北至后宰门,西至芙蓉街,东与县署隔路相对。
耗费巨资的王府,巍峨宏丽,极尽奢华。宫墙高耸,四门壮观。碧瓦雕梁,殿阁连绵。泉池园林,奇花珍木。
王府之中妃嫔宫娥、护卫太监俱全,其豪华宏伟堪称京畿之外的皇宫御苑。
在韩承宣的带领下,秦浩明和董长青正在门房外求见现任德王朱由枢。
而这里,也是专干黑活的暗卫战斗场地,如此,董长青出现也就不觉奇怪。
第一百七十八节 心怀不轨()
第一卷风起于飘萍之末
“唉!”
艳阳高照,春风和煦,正午阳光令人最是心醉。
可久候在德王府外的韩承宣却无奈地长叹一口气,德王骄横,作为济南府的知县更是在夹缝中苦苦挣扎,仰人鼻息。
德王朱由枢不仅享有济南城税赋的一半,济南府及周围各县的良田湖泊也均在其名下。
在永乐朝之后严厉的削藩下,明朝的藩王们,政治上没了出路,生活上,却总算还有追求。
因为明朝的藩王制度,一个最大的麻烦,就是历代分封不断。
只要是皇室子弟,就要分封给爵,就要用国家的财政,把王爷们养起来。日久天长,越养越多,财政负担也就越大。
明初的皇帝,愁藩王们造反,明中期以后的皇帝,愁怎么养活这群人吃饭。
而作为地方政府领导的韩县令,总是和德王处在不断的妥协和斗争中。
若不是秦浩明强烈要求代为引见,情面难却之下,韩承宣绝不会自讨没趣。
便如此刻,三人在外足足等了有半个时辰,可王府下人却道王爷正在午间小憩,请稍安勿躁。
与韩承宣脸色铁青相比,秦浩明却是笑意盈盈风轻云淡,丝毫不见烦躁,让韩承宣好生佩服他的养气功夫。
可实情并非如此,在秦浩明心中,早已把德王宣判死刑,跟一个将死之人,有何好置气?
而今天之所以光临德王府,用黑话来讲叫做踩点。
德王府的巨额财富深深的吸引他,便如嫖客遇见花魁,己虽粗鄙不堪,却总要千方百计施手段把美人采摘。
秦浩明和韩承宣百无聊赖,董长青却不得闲,目光不停的绕视着德王府四周地理环境和位置。
王府周围有两丈多高的宫墙,府前立有高大的牌坊,坊额题字“钦承上命”,“世守齐邦”。
宫院四面各辟宫门:南门(正门)称作“端礼”,东门称作“体仁”,西门称作“遵义”,北门称作“广智”。
各门前均有牌坊。正门外有一座砖砌的影壁,影壁后有半圆形围墙,东、西各开一门,即东辕门和西辕门,以供人出入。
德王府内的珍珠泉和濯缨湖为西苑,濯缨湖,汇聚珍珠、散水、溪亭诸泉而成,占地数十亩,极为广阔。
“民脂民膏,死有余辜!”
此情此景,董长青嘴里忍不住嘟噜着,眼里的寒芒愈发凌厉。
足有大半时辰,德王府的典薄方才请他们入室相见。
“德藩有濯缨泉、灰泉、珍珠泉、珠砂泉共汇为一泓,其广数亩。
名花匝岸,澄澈见底;亭台错落,倒影入波;金鳞竟跃,以潜以咏;龙舟轻泛,箫鼓动天。
堪称人间福地、天上蓬莱不是过矣。
且当雪霁、白云缭绕,下接水光、上浮天际,宫殿隐隐在烟雾中宛然如画,真宇内未有之奇也。”
王府典薄倒是没有怠慢他们,一路前行一路讲解,语态殷切不乏热情。
与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德王相比,典薄无疑更通晓人情世故,明白乱世中兵权的重要性。
“美则美矣,然过于奢靡。”
知县韩承宣摇摇头不咸不淡一句,多有鄙夷。
按照明制,德王府虽然只是安抚尊容,不得参与和干预当地的行政管理,但对所在地区的社会生活仍有极大影响。
它不仅像一个个肿瘤毒化着所在地区的风气,而且使所在地区的经济受到巨大损害。
可以说,当地官员如不能与他们沆瀣一气相互勾结,便是天生死对头。
这森森王府,除了平日里供显贵们乘龙舟荡于湖内,赏景看戏,饮酒作乐外,一般人士很难进入观赏。
即使韩承宣这样的本地父母官,也要待一定的机会才得进府观光。
“这韩知县倒无愧于他的铮铮铁骨,大赞!”
听其言,观其行。韩承宣的言论令秦浩明心里暗赞,默默的回忆起他在历史上济南府的表现。
在战役最激烈的关头,韩承宣在城墙上坚守十昼夜,亲自架炮向清军轰击,直至矢尽石穷。
城陷后,他仍执劲弓射杀清兵多人,负伤后誓死不降,被建奴绑在城门楼上纵火烧死,场面英勇悲壮。
大明的文人不缺谄媚之徒,但也有铮铮君子。
“到了,请三位在此濯脚,王爷闻之秦将军率强军来援济南府,不甚欢喜,特地在寝室接见尊客。”
韩承宣的讥讽,典薄当做没听到,只是洒然一笑而过。
德王府和当地县衙的关系,他知之甚深,不关他事,徒逞口舌,多说无益。
只是态度间愈发殷勤有加,丝毫不受韩承宣言论的影响。
人才,他妈的都是人才!
德王府典薄接人待物如沐春风进退有度,让秦浩明忍不住仰天长叹,大有明珠暗投之意。
同时不由自悲自苦,想自己一堆事情,件件重要,件件紧急,俱是刻不容缓亲力亲为,头大啊!
最重要的别人穿越,什么都不懂,自称纨绔子弟,喝喝酒,泡泡妞,收收小弟,谈笑间百万雄师顿成,樯橹灰飞烟灭,意气风发,何等壮观?
想他自诩为华夏精英,出生入死,南征北战,赫赫武功,心胸宽广,竟陷入无人可用之境,时也命也!
不过眼角间扫过董长青宽大的身躯,又不由有些欣慰,起步之际,还是自己培养的人才更加忠诚。
“请!王爷在前面恭候多时。”
典薄见他们擦拭完,抬手做了一个请的动作,他却守候在门口未进。
转过屏风,映入眼帘的情景令三人面面相觑,相顾无言。
操!
纵使两世为人,见多识广,秦浩明也忍不住目瞪口呆。
寝殿内云顶檀木作梁,水晶玉璧为灯,珍珠为帘幕,范金为柱础。
六尺宽的沉香木阔床边悬着鲛绡宝罗帐,帐上遍绣洒珠银线海棠花,风起绡动,如坠云山幻海一般。
榻上设着青玉抱香枕,铺着软纨蚕冰簟,叠着玉带叠罗衾。殿中宝顶上悬着一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