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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想现在的兵部尚书杨嗣昌,之后的陈新甲,还有继任者史可法,秦浩明的毛骨情不自禁悚然,个个都是坑人高手。
说兵事一个不如一个,说坑人一个强过一个,自己小命经不住他们折腾啊!
而与之相反的则是,人越坑越多,名气一个比一个大,最典型至极的就是史可法。
客观的说,就像后世学者顾城在《南明史》说的一样,对于史可法的誓死不降,应当充分肯定他的民族气节。
其实在秦浩明看来,他的一生只有两点值得肯定:一是他居官廉洁勤慎,二是在最后关头宁死不屈。
除此以外,基本一无是处。
作为政治家,他在策立新君上犯了致命的错误,导致武将窃取“定策”之功,大权旁落。
作为军事家,他以堂堂督师阁部的身分经营江北将近一年,耗费了大量的人力、物力、财力,却一筹莫展,毫无作为。
直到清军主力南下,他所节制的将领绝大多数倒戈投降,变成建奴征服南明的劲旅,史可法驭将无能由此可见。
即以扬州战役而言,史可法也没有组织有效的抵抗。
某些史籍说他坚守扬州达十天之久,给建奴造成重大杀伤,也不符合事实。
史可法自己在遗书中说:建奴于十八日进抵城下,“至今尚未攻打,然人心已去,收拾不来”。
多铎下令攻城以前,史可法即已“自觉愦愦”,把军务交幕僚处理。
二十四日建奴开始攻城,不到一天扬州即告失守。
史可法作为南明江淮重兵的统帅,其见识和才具实在平凡得很。
比起江阴县区区典史阎应元、陈明遇率领城中百姓奋勇抗清八十三天,相去何止千丈。
总之一句话,史可法官高任重,身系社稷安危,但在军国重务上决策几乎全部错误,对于南明的土崩瓦解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那秦将军估计几日后可以驰援济南府?”
颜继祖低头沉思片刻,抬头问秦浩明。
他是文官,领兵实非所长,生平也没有什么骄人战绩。
而秦浩明则不同,不说他的战绩,就是手下的天雄军将士俱是虎贲,顿让他安心不少。
“三天内,不管情况如何,末将和颜大人一起驰援济南府,定不让您老失望便是。”
秦浩明站起身“义薄云天”说道,同时又叮嘱颜继祖立马上书兵部,千万不可忘却。
应该说,颜继祖是忐忑而来,尽兴离去。对秦浩明的映象与好感,无以复加。
用临走前的话来说,仗义,国之栋梁!
第一百六十五节 基础()
第一卷风起于飘萍之末
范家圩内有几棵古树,百年的古柏,几十年的榆树和香椿,它们都枝繁叶茂,似乎在守护着这座圩堡,见证着它的兴衰。
可惜现在已经易主,暂时姓秦。
秦浩明本身也没有一点缴获要交公的觉悟,私自悬腕提笔,横平竖直,一笔一画写了秦堡二字,命人装裱完挂之于府外。
也不知他如此光明正大贪墨赃物的底气从何而来,将来又如何应付朝廷的清点?
微风拂面,阳光煦暖。
秦浩明枯坐在户外八角凉亭许久,面前摊着一张精美的宣纸,砚台内早已调磨好的墨渍隐隐有风干之势。
秦浩明手中的毛笔高悬,思绪纷杂,久久不能落笔,神态中据是纠结。
昨天的喧嚣已然随风而去,他是有组织的人,剿灭范家德州圩堡如此大事,自然要写塘报向上汇报。
此次所得颇丰,建奴从大明各地抢来的粮食和范家本身囤积的粮食,合计有三千多石,足足三十五万斤。
还有生铁、皮毛、硝石、棉布、盐巴等战略物资数万斤,五十料的漕船十二艘,较小的左帮船二十五艘。
这些,秦浩明分两一毫都不想上交组织。可即使是瞒报、漏报,他们多多少少也要分一杯羹,为难啊!
倒是范家在德州购置的三千多倾土地,浮财万余两银票和几千散碎银两,包括这座秦府可以考虑一二。
大明这些大家族底蕴委实深厚,怪不得李自成和张献忠等叛军不事生产,单靠劫掠便能养活百万大军。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谁能想到范家单是类似庄园的范家堡内便有如此多物资?
打土豪,分田地确实比经商要来得快捷迅速有力。
一瞬间,秦浩明都产生要不要立马造反算了,何必如此辛苦,整日算计?
不说别的,单是昨日倪宠所言,德州内缙绅豪右之家,大者千百万,中者百十万,以万计者不能枚举,便不知可以得到多少银两?
德州尚且如此,若是富庶的江南地区呢?
可是想到造反对大明的巨大破坏和之后人心败坏的社会问题,他终究无奈的摇摇头,自己的理想是重塑汉魂,凝聚人心,得不偿失啊!
树上的小鸟不知秦浩明的烦躁,犹自清脆的吱吱喳喳叫鸣着。
惹得他狂乱的把笔一掷,洁白无瑕的宣纸顿时一团乌晕,一张好纸就此浪费。
好在倪宠那里还有百万之巨,倒也暂时经得起他挥霍。
“安排夜不收快马向卢督口头汇报,同时问清朝廷对范家的态度和卢督的行动。”
“把门口的各家暗探全部抓起来,审问清楚。”
“把百户以上将领叫来,商议具体行动!”
秦浩明连下三道命令,方才让心中的郁结之气有所缓解。
虽说不知有多少双眼睛在注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可目前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中。
昨日迅捷凌厉的一击,估计出乎德州所有商户的意料。
近几年,随着晋商发展越来越顺利,规模越来越大,隐隐有北地龙头之势。而其中的范家,更是晋商中的翘楚。
其足迹几乎遍布大明各地,商船更是沟通南北渠道,可以想象他们的后台有多么强大。
如今一夜间在德州的势力被人连根拔起,可诡异的是,当地与之交往密切的漕运衙门居然一声不吭,连官府告示都没有一个,更是显得扑朔迷离。
故而,从清晨开始,原先的范府现在的秦堡,时常有些行踪诡异的男子探头探脑窥视。
虽说一动莫若一静,可自己终究是外来户,缺乏当地根基,没有消息来源。
既然如此,还不如让局势乱起来,越乱越好,各地的牛鬼蛇神才会纷纷现身,这才方便火中取粟。
四个正副千户,二十个百户,再加上秦浩明随身三个亲卫百户,总共二十七个基层将官,构成秦浩明目前的班底。
“秦将军,所有物资已经清点完毕,基本与账单相符。”
余佑汉拿着新旧账本,躬身禀报,语气中俱是欢喜。
他负责物资清算及保管,暂时兼任着后勤部长的位置。
翻看着账目中的一连串数字,秦浩明的心里委实痛快。
“你现在去和漕运衙门联系,留下一千石粮食,剩下的连同其他物资全部运到临浦。
由你带领两个百户队伍随行,之后在临浦等我,切不可有误!”
“诺,将军!”
余佑汉抱拳兴冲冲离去。
好友的意思他基本明白,人在外地,终究是过客。只有临浦,才是他们的根基之地。
“将军,降人将领已经鉴别清楚,有五人投降建奴前为大明千户、参将。另有七人曾斩杀明人无数,请吩咐!”
副千户碾子一脸的戾气,显然是被他们刺激得不行。
汉奸也好,明奸也罢,俱是让人无可原谅,为军中汉子不齿。
“把布告粘贴出去,明日在漕运衙门前斩杀明奸。再安排几个兄弟鸣锣宣扬,动静越大越好!”
秦浩明的眼里有些玩味,他想看看民间百姓的反应。
“将军,昨晚有三位兄弟没有挺过去。”
百户兼任军中赞画的林虎低垂着头,面带凄容。
“浩子,带几个兄弟到钱庄把钱取出来。”
秦浩明掏出尚带着体温的银票,数了五万两银票交给他。
刚好借着这件事情,趁机把原先的空头支票兑现。
“林赞画,你带几个将士把阵亡兄弟的亲属请来,每人抚恤一百两纹银。
如果他们家人愿意,让家属暂时搬到秦堡居住,今后本将再统一安排。”
财帛动人心!
一大叠的银票让将士们的眼神变得**辣的,秦浩明微微一笑,大手一挥颇有气势,
“见者有份!吩咐下去,将士们的军饷每月二两纹银,小旗三两、副百户四两,百户五两,副千户以上再议!”
军纪在身,这些基层将领不敢高声欢呼,可彼此间俱是笑意盈盈,不甚欣喜。
一桩桩一件件事情随着将领们的汇报,秦浩明现场给予解决,没有半分拖泥带水。
多谋善断,这是在场基层将领的评价。
第一百六十六节 布局()
第一卷风起于飘萍之末
在德州的习俗中,有空场地可存放粮食及货物的栈房称为厂。加之运河两岸的仓库在德州城北三里左右,遂有北厂之名。
现在的秦堡正位于北厂中心位置。
战争和节日并没有影响运河的节奏,反而显现出畸形的繁荣。
河道内,满载粮食的漕船、南货北运的商船、竹篷瓦盖的客船、装饰华丽的官船,连接如织,衔尾相随。
无数道跳板将船与码头衔接起来,装卸漕粮及其他货物的劳动号子,此起彼伏。肩抬人扛的脚夫来来往往、川流不息。
陆上,北厂分为西南街和东北街。西南街以东,东北街以南,是一片宽阔的仓廒区。
附近州府县的农户,赶着驴、牛车,推着独轮车,满载着一些山货来到德州仓口,换取一些日常生活必需品。
车马、行人密密匝匝,万头攒动,好一个庞大自由的商业集场。
街上熙熙攘攘商贾云集,戏楼、茶馆、店铺、盐厂、酒肆鳞次栉比,物品琳琅满目、品种俱全。
各种身份的人都能找到适合自己的消费场所。
进小饭馆打尖用饭的交粮农、装卸车船的脚夫、衙门差役兵卒、小商小贩、过往的行人,一碗饭就着些许汤水小菜,经济而实惠。
进出那些大饭庄的,则就不是一般的平民百姓了。
有升、迁、调、补的过往官员,南北的富商大贾,考取功名的文人学士,游山玩水的豪绅名流、公子阔少等。
若不是亲眼所见,秦浩明绝对不相信在满目苍夷的大明,既还有如此一方世外桃源。
“安排一些人手扎根此地,找几个铺子或者行当作为掩护,必须在这里发展我们的隐藏势力,与明面上相互呼应。”
一身富贵公子打扮的秦浩明,宛若一个求学的士子。
找了一个大酒楼,点了几碗小碟一些茶点,沏了一壶茶,剥着手里的毛豆细细咀嚼,低声对旁边书童打扮的董长青说道。
如此一方风水宝地,惹起了他的觊觎。
“将……公子,先建一个草药医馆如何?
既可安排部分伤残将士,也为今后囤积草药做些准备,还可以招募、培养我们自己的医官,实乃一举三得。”
董长青略微思索,眼神警惕的扫过楼上四方食客,身体稍微前倾,靠近秦浩明的耳边悄悄细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