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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刻钟左右,董长青匆匆赶来。
秦浩明取出一万两银票,想了想又追加一万,递给董长青说道:“这是暗卫的启动资金,你立马把框架搭建起来。
所需人手,由你一言而决,我不干涉。
只是在用人方面给你一个建议,三教九流、五行八作、走夫贩卒皆有他的作用,不一定全要高大上之人。
反而是这类人头脑僵化,缺乏灵活,不适合打探消息情报之类的工作。”
“诺,将军!”
董长青心情激荡,胸中涌起一股士为知己者死的感觉。
他虽寡言,但内心聪慧。
秦浩明一有资金,在军中支出的第一个方向就是暗卫,显然于他而言,暗卫组织乃重中之重。
“目光除了给我盯紧建奴外,西北的叛贼、流寇、土司你也可以提前布局,方便今后为我们所用,以免临时抱佛脚。
但有一点你要切记:万事出于本心,而不在手段是否歹毒。希望你能拿捏好二者之间的关系。”
其实要关注的地方还很多,但目前暗卫尚为成立,他也只能先把紧急的事情交代。
大明从万历开始,便埋下了灭国的隐患。
辽东以李成粱为首的边关将领,为了军功,实行养寇自重的手段,把耗尽国力练出来的强军基本损失殆尽。
萨尔浒之后大明军事开始糜烂,叛贼流寇好像跟建奴约定好一样,总是让大明两线作战。
每次流贼快要烟消云散,建奴立马寇边。而建奴吃紧的时候,则是叛军势力最强。
双方配合之默契,时机拿捏之准,之巧,委实让人不得不怀疑其中的猫腻。
“诺!将军,没什么事情末将下去了。”
时不我待,董长青的内心充满激情,迫切的想去安排一些事情。
“稍等!”秦浩明贼笑嘻嘻问道:“昨天佳人可合意?拿下了吗?”
“感谢将军!”
董长青匆匆留下一句话,满脸通红夺门而逃。
哈哈哈……
范家圩堡基本保持着庄园风貌,圩内濠水环绕,圩外树木葱茏,很有气势。
跨过一座颇为精巧小桥,便正式走进了大厅。
房梁上雕有精美的山水和人物木雕,厅上摆放着大气的红木家具,这就是时下会见客人比较正式的场所。
厅中一个发髻斑白的老者,身穿绯色官袍,头戴二品六梁官帽,负手观赏着壁墙原本留存的山水画。
“末将秦浩明秦破虏参见颜巡抚,劳烦久等,请恕罪!”
人为至,声先到,如此方显诚意。
“本抚不请自来,何罪之有?”
颜继祖闻声转过头,见秦浩明全身甲胄齐全,礼仪无缺,心中先有了几分赞许,语气便相当平和。
“颜大人请坐,不知有何指示,末将洗耳恭听!”
颜继祖坐定后,宽大的太师椅上秦浩明只坐了半个屁股,以示尊重。
“秦将军无需多礼,指示不敢,本抚此来却是有事相求军中俊杰,万望推卸才是。”
颜继祖手抚颌下长须,并没有因为秦浩明礼仪周到而容颜大悦,依旧愁眉不展。
他实在是心力交瘁,也可以说是病急乱投医。
虽然品轶高于秦浩明,可二者没有任何从属关系,若是他不愿意,自己根本调动不了他的队伍。
“颜大人请吩咐,末将尽力而为。”
秦浩明面上古井无波,心里却在为他叹息。
此公算是大明少有的实干家,可惜因为济南府被攻破一事被杀,而避战的刘泽清和倪宠却安然无事,并且双双高升后投降建奴,委实让人无语!
“据夜不收回报,敌酋多尔衮率领一万人马隐匿于济南府附近意图偷袭,本抚兵力有限,恳请秦将军援手!”
说完,颜继祖站起身颤悠悠的朝秦浩明行礼。
“颜大人切勿如此,折煞小子!”
秦浩明大吃一惊,急忙跳脚避开,这要传扬出去,必遭清议!
果然是山中有直树,世上无直人!
颜继祖表面忠厚老实,使出来的手段却是专门欺负老实人,明显的道德绑架,这不是把他放在火上烤吗?
“实属无奈,本抚有愧!然事态紧急,为不使济南府生灵涂炭,方出此下策,望谅解!”
颜继祖浑浊的眼中的有几分无奈,几分愧色,更有几分悲哀!
对像他孙子辈的秦浩明使出类似逼迫的手段,于他而言,实在是老脸无光,然……
“颜大人,您老先请坐,末将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要是颜继祖一来就摆出上官的嘴脸,甚至用权利逼迫,秦浩明相信自己有多种理由拒绝。
可是现在他用恳求甚至折节的方式,秦浩明实在做不到无动于心,任其惨死。
可是要让他用硬拼的方式,为了德王朱由枢而让将士们死伤惨重,却也不是他的风格,委实两难啊!
第一百六十四节 坑人()
第一卷风起于飘萍之末
“本抚已垂垂老矣,善言恶言,有何不可闻?
不过是戎马倥偬,大势已烈,只手难撑,不得不以一死保国家而已。”
颜继祖语气淡然,无悲无喜,显是早存死意。
秦浩明吞了一口唾沫,苦笑连连,原本要说的话再也无法宣之于口。
你可以说他迂腐说他幼稚,但对于一个花甲之年的文弱老者,犹在四处奔波为了身上的职责,有何苛求?
人家心存死志,再跟他说保全之言有何意义?
“俱为山东守土之士,难道刘都督和倪参将可以身无寸责,悠闲山水,坐看潮起潮落?”
别的懒得说,秦浩明索性问自己感觉奇怪的问题,难道真的是好人不长寿祸害活千年?
崇祯和朝堂大佬也不可能糊涂至此呀?
“唉!”
颜继祖苦涩长叹,满脸的落寞萧索,让人感同身受。
“崇祯八年,本抚曾上疏建言:六部政事,俱掌握在尚书手里。六部各司的职务,掌握在正郎手里。
侍郎、副郎、主事只有例行公事的份儿,没有发言余地。
如此一来,无论国家大政、一般政务都只有少数人主张,一般官员都无发言权,政治哪能不坏?
再如督抚大员获罪甚多,主要由于督抚的任命都由“会推”而定。
而“会推”时仅以六科主管人为主,卿府副官、台臣等重要官员却很少出席。
九卿、台谏只派人传达意见,大家只知附和表示同意,而无人提出异议。
故而,山东守土之则,首则在我,还真与他们关系不大。
不过,这也是造成如今困顿的原因所在。
巡抚之则,原本是督理税粮,总理河道,抚治流民,整饬边关。
然刘泽清、倪宠俱为漕帅朱大典的老人,一律事务只听从他之言。
本抚居丧服满,上任山东巡抚不及三年,注意力放在加强青州、济南一带的防务上,人事方面尚为来得及梳理,方有今日之祸!”
秦浩明听完默然摇头,这不就是后世的一把手问责制吗?
客观说,此举有利有弊。
若是在吏治清明,一把手一心为公的情况下,将是国家和百姓的福音。
可若是派别丛生,贪腐横行的情况下,那就是坑人。
大明巡抚多进士出身。其初,内地巡抚由吏部会同户部推举,边地巡抚由吏部会同兵部推举。
嘉靖十四年,开始不分内地、边地,由九卿廷推。也有总督兼巡抚者,合称为督抚。
巡抚是为了提高统治效率、整肃军备的需要而产生的。
通过派遣廷臣管理地方事务和对原有机构进行某些改革来整饬吏治、革除积弊,这在早期收到不错的效果。
大明初期,确立了都、布、按三司并立的省级政治体制。
宣德、正统以后,文官集团势力的扩充和军人集团地位的下降,三司的平衡被打破。
日趋激化的社会矛盾,又使三司条条分割、运转不灵。
到了明末,巡抚的易置往往受朝廷门户左右,而最后点定之权又重归东林党人等特殊利益集团。
可巡抚职位毕竟有限,为了各自的利益,其下的地方实力人物便成了大家争夺扶持的对象。
由此,随着时局的败坏,渐渐造成现在这幅崩溃的情况。
“建奴势大兵强,来去如风。既然出现在济南府周围,那它目标便是以此为主。
颜大人立马上书兵部,请求即刻调回济南府回防,并且弹劾刘泽清、倪宠逗留不前,不尊军令。
同时末将上书卢督,待得到回复,立马奔赴济南府驰援,如此可好?”
秦浩明沉吟许久,方才缓缓说出自己的意见。
其实秦浩明的目的只有一个,解救颜继祖是真,其他的全部是胡扯,并且在坑杨嗣昌、刘泽清、倪宠等人。
有一点足以看出问题,他秦浩明行事,哪次不是独断专行?事后才禀报卢象升,何至于现在又要乖乖上书?
这不扯淡嘛?
“暂时也只有如此。只是兵部令本抚守卫德州,应是有它的判断和意图,可能不会答应本抚退守济南府。
另外,济南府城池高大,易守难攻,又有德王府的兵马帮助携守,估计建奴急切间不可得?”
颜继祖自然不知秦浩明和卢象升上下级默契到此种程度,人家平白无故愿意帮助已经是铭感大恩,自然是当场应诺,同时也提出自己疑问和困惑。
唉,一将无能累死三军!
大明别的不多,猪队友太多。
就崇祯时期,前有袁崇焕,现有杨嗣昌、后有史可法。
害自己倒也让人无话可说,最重要的害了别人啊!
就像现在,颜继祖听从兵部尚书杨嗣昌之命,让他一个月间在德州和济南来回跑了三趟,最终留守德州。
可结果如何?
济南失守,德王被擒。
言官交章劾颜继祖,后来颜继祖怪罪杨嗣昌,并且曰:“臣兵少力弱,不敢居守德之功,不敢不分失济之罪。请以爵禄还朝廷,以骸骨还父母。”
可崇祯袒护杨嗣昌,不肯让颜继祖致仕归家,把他斩首。而作为罪魁祸首的杨嗣昌连求情都没有,委实让人心寒至极。
“此一时彼一时!
颜大人,兵部原先让您镇守德州,无非是防范建奴从德州入济南府,而现在他们从聊城迂回,您老现在驻守德州有意义吗?
济南府能够坚守几日末将不知道,但如果万一失守,而颜大人您这里没有任何建议反馈,您老觉得后果会如何?”
秦浩明摇摇头,大明没救了,上上下下都是脑袋不清楚的人,包括眼前的颜继祖。
事情到了如此紧急时刻,还存有侥幸之心。
单干,必须单干!
就跟原先自己想的一样,即使卢象升、孙传庭、洪承涛跟自己合作,都不可信任他们。
无它,虽然他们都是名将,脑袋清晰灵活,但最大的问题是作不了主,连他们自己都被人坑死,关键时刻还保护得了他秦浩明吗?
想想现在的兵部尚书杨嗣昌,之后的陈新甲,还有继任者史可法,秦浩明的毛骨情不自禁悚然,个个都是坑人高手。
说兵事一个不如一个,说坑人一个强过一个,自己小命经不住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