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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均把目光投向别处,情知这位美貌尼姑最是难惹,武当殷真人尚且连吃瘪头,逞论他人,丐帮被挑了君山总舵,也只有自认倒霉,其他门派焉敢招惹。
净思问明当日情景,勃然大怒,道:“逃走那些人都是哪门哪派的,待会咱们姐弟接门逐户讨教去。”
风清扬忙道:“算了,我又没吃亏,那些人武功差劲得很,赢之不武,没的辱没了师姐的身份。”
净思听他这么说,气消了大半,瞥见殷融阳,怒气又生,道:“殷大真人,你那四名高徒眼见我师弟有麻烦,却一走了之,你就是惩地教他们行侠江湖吗?”
殷融阳不虞遭此无妄之灾,忙道:“师太息怒,劣徒此事处置不当,却系在下疏于训导之过,请师太责罚。”
净思哼道:“总算我师弟无事,便宜你们武当了。”
旁边席上俱是内家高手,这番话自是听得清清楚楚。无不腹内窃笑,面上却是板紧面孔,不敢放松一丝肌肉,惟恐有“笑”之嫌疑,稍有疏虞,便是惹恼了峨嵋、武当两派,任谁也吃罪不起。
殷融阳微感失望,倘若净思责罚自己一通,便可多和她说几句话,多看她几眼,不想她竟尔轻轻放过,都是四名劣徒祸闯的太小,以致累及师尊。但若说闯出甚大祸,却是想也不敢想。
吉时已至,成清铭清了清嗓子,拍掌道:“承蒙众位英雄抬爱,今日茬临华山,我五派同仁均感荣宠,谨表谢幌。”
山上山下登时采声如雷,震得山谷嗡嗡作响,声音直送出十几里外,随即鞭炮齐鸣,锣鼓丝竹齐奏,煞是好听。
成清铭待乐声一停,道:“我五岳各派感于现下魔氛重重,一派单枝未免势孤力单,是以意欲组成五岳剑派联盟,协力抗魔,以卫武林正义。”
有人喊道:“盟主想必是成大侠了?”
成清铭道:“在下才疏学浅,本不足克当此任,承蒙四派师兄师姐错爱,公推在下出任第一任盟主,还望诸位江湖同道鼎力支持,多赐教诲,成某在此有礼了。”向四方团团作揖。
那人喊道:“不知这盟主是终身制哪,还是华山派世袭
成清铭面色微有不善,向那人望去,却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汉子,背倚一块岩石,并不认识,缓缀道:“这位朋友说笑了,五岳剑派盟主可不是皇帝王侯,焉有世袭之理,即便在下出任,也不过是抛砖引玉之意,一侯五派有贤才俊彦,即退位让贤。”
众人轰然喝采,那人“哦”了一声,道:“也是,五岳各派均是平庸之辈,成大侠虽非高人,勉勉强强倒也非你莫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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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哗然,不知此人是何来历,公然出语讥讽五岳各派,纷纷窃议,却无人识得,皆是大为诧异。
成清铭面色一寒,便欲发作,但转念一想,今日乃是五岳剑派开山的好日子,若为几句言语与人争斗,未免有容人无量之消,当下隐忍不发,笑道:‘这位朋友尊姓大名?”
那人道:“你盘我底子,是欲会后杀我是不是?”
成清铭一怔,他确是此意,此人倒是有未卜先知之能,俗话道“者来不善,善者不来”,切莫阴沟里翻了运粮船。淡然一笑道:“这位朋友不愿说便罢了,我五岳联盟旨在联手抗魔,并非为了江湖中的鸡虫得失,朋友莫说只是几句谎言。便当真得罪了成某,那也只是成某与你个人的恩怨,与五岳剑派无涉。”
众人又是轰然喝采。此次五岳联盟、江湖中许多有识之士均甚是担忧。眼见华山派近几年声威日隆、已是少林、武当、峨嵋三大派外势力最强的一派,又与四岳组成五岳剑派,人数之多已然超过少林、武当、峨嵋,几乎有凌驾三大派之势,倘若盟主被居心歹毒之人窃据,为祸江湖将流毒天下。成清铭这番话表明,五岳各派只是对抗魔教时联手一致,其他事务各派自理,恩恩怨怨也只是各派的事,与五岳剑派无干。均感轻松,掌声也较前更响。
先前那人道:“噢,五岳联盟只是为了抗魔,好倒是好,就是眼界短浅,胸襟不广些。”
成清铭听此人话中有话,不禁问道:“依阁下之意呢?”
那人道:“想当年段子羽段大侠统率中原武林,誓师出关,一举捣毁明教老巢,那是何等的风采,落到他徒子徒孙手中,可就等而下之了,可叹,可叹。”
成清铭不知此人是疯了还是猪油迷了心窍,敢在这等场合大言炎炎,起了好奇之心,问道:“莫非阁下也想效仿段大侠壮举?”
那人道:“在下虽不敢比美先贤,却也比成大侠等看得远些,联手抗魔只一‘抗’字,便自甘下流,现今魔教虽强,难道强得过昔日的大光明教吗?”
众人均是楞然,不少人脱口道:“当然不如。”
大光明教立教数百年,中原武林对之无年不征,无日不战,却是败多胜少,直至段子羽出任武林盟主,统率备派与张宇初天师教携手,方将大光明教打得一败涂地,虽经张三丰真人出面化解,得以余生,尔后竟无疾而终。现今日月神教尚不及大光明教十分之一,众人也均觉五岳剑派一“抗”字分明是承认自己实力不如,大有示弱之意。
那人停顿须爽又道:“在下近些年来四处奔走,联络武林同道,为铲除魔教,永安武林,组建了十三家灭魔门,在下承蒙十三家掌门错爱,不得已出任太上总掌门之职。”
众人哗然大笑,这人分明是失心疯了,跑这胡言乱语,大搅一通,没听过有甚“太上总掌门”的字号。
风清扬悚然变色,此人出言狂妄,武功却是高极,丐帮尚且被他一手搞得腥风血雨,险遭覆灭之祸,不知他到这来是何居心,倒是不可轻松。
成清铭不知他是真疯还是装傻,寻思:“武林中往往有世外高人。放浪形骸,游戏风尘,别管他是真是假,且莫失了礼数,也显得我五岳剑派胸襟如海。”便道:“阁下能得十三家门派公推为总掌门,想必也是武学宗匠了,请教阁下的万儿
那人道:“武学之道渊深如海,谁敢称甚宗师、宗匠的,在下勉勉强强也算半个,你叫我太上便是了,有甚武学上不解的难题,尽避请教,我是诲人不倦,绝不会白让你叫我‘太上。”
成清铭涵养再好,也忍耐不住、掣剑在手道:“本座这里请教几招。”迈步从高台上走下来。
那人懒洋洋地道;“好吧,若是少林方丈向我请教易筋经,我还真得动动脑筋、华山派这点粗浅武学,我还教得了你。”
风清扬一跃而出,急急拦在成清铭身前道:“掌门师兄,何必与这等狂人计较,待小弟与他过几招便是。”他深知成清铭底蕴,怕还真不是这人的对手。
成清铭道:“你与他过几招,让他知道知道华山派的武学。”转身返回台上。
那人上下打量风情扬几眼,眼光锐利如刀,冷冷道:“贪淫好色,自甘下流的东西,凭你也配与我动手?”
风清扬本已掣剑在手,欲待出招,听到这八字评语,心头一震;便知他话中所指乃是桑小蛾这段公案,勃然大怒,喝道:“大胆狂徒,竟敢出言不逊,吃我一剑。”
旁观群雄纷纷嚷道:“宰了这血口喷人的东西。先前此人出言狂妄,众人却还觉得有几分道理,待得他给了风情扬“贪淫好色,自甘下流”八字评语,当真是肆言诬蔑,登时激起众怒。
风清扬心中有数,隐隐觉得并不冤枉,心中如此想,手上出剑不免凌厉不足,那人闪身避赤,风清扬这才发觉,此人竟是空手,喝道:“请亮剑。”
那人傲然道:“你以为凭你师傅传的几手绝学,便当真天下无敌吗?若是十招之内能沾到我一片衣角,这十三家太上总掌门便你的了。”
风清扬啼笑皆非,倒似自己与他争夺劳什子太上总掌门一般,心中一动,忽然道:“若是在下输了呢?”话一出口,自己也觉贰煞自薄,武林中绝无人能空手避过自己连环十击。
那人道:“念你是后生晚辈,我老人家当然不会占你便宜,要你甚么物事,你只要依我吩咐,做件极容易的事即可。”
风情扬大是踌躇,分明是有赢无输的赌局,竟尔不敢允晤,十三家太上总掌门自己自是不稀罕,便送到手来也决计不要,倘若一输,此人诡计多端,说不定出甚难题让自己做。当下答道:“咱们只较胜负,不赌东道,前辈如有他命,怨不敢从。”畜下口气不禁软了,气势已不若先前之盛。
那人微微一笑道:“你倒颇有自知之明,还不算狂妄到家,不过这件东西你赌不赌?”说着从怀中摸出一柄短剑来,在风清扬眼前晃了晃,风清扬登时怔住,不由得向怀中摸去,自己的那柄还在。这对短剑乃慕容氏家家传珍宝,绝无第二对,上面犹刻有慕容雪的名字,更加错不了。
当下惊声道;“你……”
那人怫然道:'甚么你我的,一点规矩都本懂。你数次坏我好事,念你无知,暂且怒过,若依我言,我便把它给你,让这对剑成双成对。”
风清扬心中雪亮,慕容雪多次提过她爷爷,那是她唯一亲人,此人便是幕容雪爷爷无疑,别人不会怀有此刨,更不会向他提出将慕容雪许配于他的承诺。想到在幕后指使庄梦蝶盗取《葵花宝典》,窃据丐帮千百年基业的竟尔是慕容雪的爷爷,又惊又惧,庄梦蝶数次阴谋均被自己无意中撞破,可着实开罪了这位“爷爷”,正欲改口称“爷爷”,忽觉此人身材壮健,绝不象年过花甲之人,脸上精心易过容,灰蒙蒙的无法辨清年岁,暗道:“别是好人盗名,诱我上当。”心生急智,随手一剑刺出,正是慕容家传剑法中最具威力的绝招“参合劫”。
那人诧异莫名,眼见此招使的火候老到,法度谨严,纵然自己出手,亦不过功力稍强而已,直感匪夷所思。
心下虽骇异不过,却知此招威力较大,乃是融会数百家剑法之精髓,苦心孤诣创制而出,除闪避外,别无他途,以他的身份,自不能被后生晚辈一剑逼得躲闪不选势逼无奈,只得短剑递出,也是一招“参合劫”。
双剑相交,当的一声,龙吟之声大作,风清扬被震退三步,登时心中雪亮,此人是慕容雪爷爷无疑,旁的均可假冒,这内功家数却是假冒不来的,风清扬对慕容雪的肉功家数知之最捻,一试之下便知是慕容家嫡传心法。
当下收剑躬身道:“前辈有何吩咐,晚生惟命是从。”
登时群相耸动,语声大哗,均以为风清扬比武不胜,认输服栽,直感匪夷所思。
净思道:“师弟回来,待我会会这位高人。”殷融阳亦作势欲起。
风清扬忙道:“师姐,这位前辈是自家人。”
净思大为错悟,但知这位小师弟人小鬼大,做事在出人意表,遂端坐如初,静观其变。
那人目中微蕴笑意,颇首道:“孺子可教也,小小年纪能将这式‘参合劫’使到这般境界,委实不易,不枉雪儿对你用情之深了,干面妖狐淫声布于江湖,我久欲诛之,却嫌污了自己的手。你年少无知,涉世太浅,偶尔失足我也不忍深责,不过你应该知道怎么做吧?”说到最后一句,语声突转冷峻。
风清扬聪明绝顶,焉能不知其话中含意。自己与桑小娥私约密会,双宿双飞,虽说宁愿负天下之谤,但面对慕容雪的家人,心中不能无愧,两颊赤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