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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开山真不简单,他真猜对了李靖的心理,三天以后,李靖的人马果然往山阳开来。
到了山阳地界,再往前走山道越来越窄,山路崎岖不平,像羊肠一样往前绵延不绝。。。
李靖看了看这里的地势,又看了看头顶上的火辣的太阳,今天还没有风,虽然是春天,但午后却有了夏天的温度,尽管到处是树荫,也热得人汗直流,头皮发懵。
前面两边的林子越来越密了,中间的道路显得越来越窄了,而且到处都是鹅卵石,显得越发不好走了。
李靖有种预感,自己这次是不是错了,走山林小道虽然近,但却不好走,人和战马轻装简从都好办,但关键后面还有云梯、攻城车、撞城车、石炮、粮草车等,这些辎重装备恐怕走这样的路就更费劲了。
真是欲速则不达呀,但再退出去选择其他的道,岂不是浪费时间?
突然山路一转,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眼前出现一道狭长的山峰,峰上峰下全是茂森,这山峰并不太高,但却如刀削的一般竖立在道路中间,将不宽的山路被分成并行的两股道。不过这样一分,由于两边的山岭向两边弯出,使道两股道都比原先的山道宽出许多。
这是明显的三山夹两沟地形,走哪边的路好呢?。
李靖以军事家的眼光看了又看,遂命人把队伍停下了,传令稍事休息。
一路上都是急行军,这几天,六万人马真是累坏了,一听说让休息,都高兴了,留足警戒的兵将处,其余兵将有的下马,把马鞍松开,让马就地啃草,有的席地而坐,擦把脸上的汗,拿出水袋抽了几口,觉得惬意无比。
这时李靖也下了马,有军兵给递过水来,李靖也喝了两口,把水袋子又递给军兵,然后命人把地图拿出来了。
这时单雄信和程咬金提马上来了。一路上都赶很紧,队伍突然停下,单雄信和程咬金都觉纳闷:“军师,因何停下了?”言外之意是问李靖,怎么舍得停下来休息?
李靖看了看这里的地势道:“地形越来越复杂,越来越不好走了。山岭重叠,树木葱茂,再往前走是三山夹两沟的地形,两边全是密林,大概有三十里吧,这样的地形最适合埋伏兵马,我们还是小心一点为上。”
单雄信道:“军师是怕这里有大唐的伏兵?可能吗,除非大兴城已经丢了,否则,他们怎么会在这里设伏?这里离大兴城还有好几百里呢,是我们的地盘呀?”
“世事难料,今天的事明天如何都说不准,不可不防啊。”李靖不以为然道。
程咬金不屑道:“军师,给我一支人马,老程愿意在前面开道,军师和单大哥带着大队人马稍后跟进。”
这正好是李靖所想的,走这样的路,必须得派出先头部队,把不好走的道路先平整一下,方便后面的辎重装备通过,于是给了程咬金三千人马作为前部,并叮嘱他路上要多加小心。
程咬金把胸脯一拍道:“军师就放心吧,开道平路这种粗活最合适我老程。不过万一唐军真在这里设伏,老程要是被困重围,军师不会扔下老程不管独自带着弟兄们逃命吧!”
“程咬金,你说的这叫什么话,军师是那样的人吗?”单雄信跟程咬金交情莫逆,一看他又在这里胡说八道,以兄长的身份把眼一瞪喝斥道。
“开个玩笑,哈哈,走了!”程咬金说着咧着大嘴嘿嘿一笑,命人点兵去了。
李靖知道程咬金好说笑话,不分场合,也不和他计较,看着程咬金的背影,淡然一笑,没说什么。
就这样,李靖带着大队人马暂且先停下了,稍事休整后,和单雄信带着部属摘枪上马,做好了战斗准备,在这里等着程咬金这路人马的消息。
因李靖看过了地图,按照李靖的吩咐,程咬金选择右边这条道,带着三千人马作为先头部队就先行一步出发了。
程咬金坐在马上一边慢慢腾腾地走着,一边欣赏着四外的风景。手下这三千人马,把伸到道路上的枝杈用刀砍断,路上有石头的用枪矛把石头移开,有沟壑的用土石把沟壑填平。
此时,两边高处的密林中,无数只眼睛正盯着他们,正是李秀宁在此埋伏的人马,五万唐军个个弓上弦刀出鞘,单等李秀宁一声令下了。
这时李秀宁正藏身于道路中间这道立陡山峰的密林中,正好位于程咬金头顶上数丈高处,她居高临下看得很清楚,此时的程咬金正摇头晃脑,东张西望,坐在马上,悠闲地走着,像旅游观景一样。
负责传令的小校偷偷过来悄声道:“公主,我们什么时候动手?”
李秀宁紧盯着下面这支边走边平路的人马,粉唇紧咬道:“不忙,不能打草惊蛇,这是贼人的小股部队,先放他们过去,李靖的大队人马就在后面,快去告诉驸马和马、殷两位将军,让他们沉住气隐藏好,本公主的响箭不出,任何人不得轻举妄动!”
“诺,小校答应一声,消失在密林中……
第740章 李靖山阳遭伏(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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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多时辰后,有人来报:“军师,程将军安全通过了,已经走出三十里开外了。”
李靖一听就放心了,看来是自己多虑了。于是一声令下,带着六万大军顺着右边的山道继续往前赶路。
现在李靖已经得到大兴城被困的消息,这里离大兴城只有三百余里,最多两天就能开到。李靖心里盘算着,并默默地念叨,大兴城千别出什么事情,玄成一定要安然无恙。
蒲州、铜川、咸阳这些地方丢了都不算什么,还可以再夺回来,但大兴城一旦落入唐军之手,后果不堪设想,这是杨勇、李靖和很多高级义军将领最害怕的,因为那里有他们的家小。
李靖边走边想,心急嫌马慢,摧促军兵加快行军速度。
这时,在李靖头顶上方的密林中,有一支箭已经对准了他,拉弓执箭之人正是大唐的平阳公主李秀宁。
原来,李靖一进入李秀宁的视线,李秀宁就心花怒放了,她带着人马在这里埋伏了三天,等的就是这一时刻。看到李靖,李秀宁怒火中烧,把弓箭拉开,箭尖对准了李靖前心,但她没急着放箭,她要把李靖放近了再射,这样更有把握。
此时的李靖正在马上加急往前赶路,一点也没察觉到危险的存在。
李秀宁觉得差不多了,拉弓弦的手一松,这支响箭破空而出,随着一声犀利的哨声,毫无防备的李靖惨叫一声,应声落马。
“有埋伏,保护军师!”紧随李靖身后的单雄信看到李靖落马了,吓得惊叫了一声,提战马就冲到了李靖近前。。。
单雄信不止是武艺好,骑术也好,身子一侧,探手把李靖提起来,由于李靖右胸口插着一支长长的狼牙箭,单雄信只好把他仰面放到自己战马的铁骨梁上,一只手摘下大槊,舞动开来,拨挡箭雨。
因为李秀宁的响箭是个信号,此时,无数的弓箭手居高临下对着义军猛射起来,一时间箭如雨发,遮天蔽日,像片片乌云向义军袭来。
这时袭向义军的不止是弓箭,还有石块,因弓箭手不足,不少唐军把事先准备好的石头对着义军连滚带扔。
这下义军猝不及防,中箭落马者、被石块击中者不计其数,有的避之不及,连人带马当场被射成了刺猬,有的被石块砸得脑浆迸裂,有的战马受惊了,横冲直撞,义军的队伍当时就乱了。
单雄信一看李靖中箭,生死未卜,一只手扶好李靖,一只手舞动大槊赶紧赶紧传令撤退。
但是六万人马正往前走,突然遭到袭击,想往后撤,谈何容易?头顶上箭雨乱飞,山沟里已经乱了,有往前冲的,有往后撤的,义军相互踩踏和冲撞,死于马蹄之下的义军将士也不在少数。
单雄信一看指挥失灵,也顾不得许多了,把金顶枣阳大槊舞动开来,上护其身下护其马,带着不多的人马往后冲。
这阵箭雨过后,在右边山坡密林中埋伏的柴绍、马三宝和殷开山三将,带着几万唐军从山坡上呐喊着冲下来,双方在沟底又民展开了激战。
单雄信左冲右突,一直杀到日薄西山也没杀出这道山沟。
因为唐军太多了,单雄信虽然勇猛,但此时他一只手还得扶好李靖,怕他掉下马来,大多时候都是一只手在舞动大槊,因此他的武力就减半了。
唐军越聚越多,而单雄信身边的兵将越来越少,单雄信觉得手中的大槊越来越沉,越舞越慢。
单雄信一看完了,这次非全军覆没不可。禁不住又埋怨起程咬金来:“这个死程咬金,你在哪儿呢?不会还在闷着头往前跑吧,难道不知道我们遭到伏击了?”
正这时,一名唐将手舞大刀截住单雄信,抡刀就劈。单雄信只好扬槊招架,二马盘旋杀在一处。
此人正是殷开山,要在平时,十个殷开山也打不赢一个单雄信,但今天例外,单雄信体力消耗得差不多了,而且他一马双跨,还得招呼中箭的李靖,只能用单手槊,因此,没几合便招架不住了。
这时,殷开山又一刀砍来,单雄信再用槊来挡已经不可能了,无奈之下他把身子拼命一扭,结果这一刀咔嚓一声正砍他的后背上。甲叶子被砍飞了几片,后背上多出一道半尺来长,两寸多深的大血口子,鲜血迸溅。
单雄信痛得身子一歪,差点从马上摔下来。他一咬牙,倒提大槊,扶好李靖,只好拨马往回跑,就是往山沟里面跑,殷开山摧马带着唐军在后紧追不舍。
战马踏着无数兵将的尸体和鲜血飞驰而过,但是他这匹马上驮着两个伤号是跑不快的,不时还有唐军兵将冲过来截击,单雄信还得应付这些人,因此单雄信跑得就更慢了。
正在单雄信要被殷开山追上的时候,一支义军迎面杀到,这支人马不多,有两三千人,为首的一员大将,身材魁梧,头顶铁盔身披铁甲,此将脑袋格外大,长得也黑,坐下一匹大花马,手中舞动一柄车轱辘大斧,大斧起落处,唐兵唐将哭爹喊娘,肢体飞舞,那些没死的唐军纷纷逃遁。
单雄信一看此将高兴了,把眼一瞪大喝道:“程咬金,你刚才死哪儿去了,怎么才来,快来救我和军师!”说着,飞马冲了过去。
来将正是程咬金,原来程咬金带着三千人马奉命在前面开道,等他的人马走出这道山沟,道路又合二为一,显得宽阔平坦起来。
程咬金一看,这路也不需要修整了,带着人马走得就更慢了,也是有意等李靖的大队人马赶上来。可是李靖的人马一直没上来,程咬金心中纳闷,怎么了,路都给你们修好了,老程离你们也就是三四十里的距离,按说早该跟上来了,该不会是在半路里停下来休息睡着了吧。
程咬金赶紧派人回去看看怎么回事,时间不大,探事的小校跑回来向他报告:“将军大事不好了,军师遭到伏击了!……”
程咬金听了小校的报告大惊,这才带着三千人马火急火燎地往回杀来。
当程咬金看到单雄信和李靖在同一匹马上,二人身浑身是血,李靖胸口插着长箭,把他吓得脸都变色了。
这时殷开山带着唐军追到了,程咬金大喝一声,抡起车轱辘大斧杀向唐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