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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开朕,你们别拉着朕,朕要看清楚究竟是谁?究竟是谁?”李元昊不断挣脱众人的拉扯。却听嵬名羚羊又道:“你们先将兀卒拉出去再说。”
“是。”那些人此时显然更听嵬名羚羊的话。
众人一直往后退,一路都是人和马烤焦的味道,一路都是烤焦的尸身。
保安军城外,李元昊终于千辛万苦退了出来,他望着自己带来将近五千的兵马,此刻安然退出来的竟只剩了两千多人。而后方,就是那个峡谷的地方,熊熊大火烈烈燃烧了,似乎红了整个天际。
嵬名羚羊将目光扫了一周,却发现张元和张超在最后面,心中猛然想起什么来。便冷声道:“国相,原来你刚才没有进去?”
张元道:“回公主,臣刚才一直跟在最后面,听到前方出事,又找不到兀卒,便自己带人赶紧退了出来。”
嵬名羚羊将目光直直地望向张元,看得连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张元都心里有点犯怵,她深邃冷静的目光仿佛在说:哼,你休要蒙混过关,待我回去,自会查明你的一切。
此时,没藏讹旁也从城里安然地退了出来。他快马急奔到李元昊身边道:“兀卒,如今的情势可怎生是好?”
李元昊道:“罗罗拔次他们呢?”
没藏讹旁想了想,却想不起罗罗拔次进去后究竟到哪儿去了。
此时,嵬名羚羊才道:“兀卒还用得着问他们吗?依我看,那些放箭之人必定是罗罗拔次带领的撞令军无疑了。”嵬名羚羊说罢,目光又向张元和张超望去。
没藏讹旁道:“公主所猜我看也是。”
嵬名羚羊又道:“兀卒,如今的情况我看如果我们再进去,只怕那些撞令军还将侵袭我们。”
李元昊望着城里不断冲出的火势,又望望身后那一片红彤彤的天际,道:“想不到这个小小的保安军,却是如此难攻。而看来我们军中有内奸,早就买通了那些撞令军了。”
嵬名羚羊道:“我一早就说过兀卒必不能小看了他们。”
李元昊终于点了点头,算是首次认可了嵬名羚羊之话。好久才颓丧地道:“回去吧。”
众人正想往回赶,却听前方又是一阵千军万马飞快急冲过来的声音。
嵬名羚羊面色大变道:“不好,他们回来了。”
李元昊道:“不用惊慌,此刻他们回来正好,没移多狗的兵马还未到,到时我们来个前后夹击。”
李元昊此时说这话其实也无非是要稳定军心,他自然是知道如今所有的事态已不是他们能所控制了。而说不定,没移多狗根本就不可能到来。
嵬名羚羊却也在心里暗暗叫苦,她心里明白,保安军城里必定还有一小部分人驻守的,而如若,那些人一旦冲出来,被前后夹击的必将是他们自己。然而此时,任他们怎么想却都已无济于事。因为,他们已经是退已无处可退,进也无处可进了。
第72章 重相逢()
越来越烈的火光将空气中的阴寒都驱散了。李元昊正待要走,忽然,从保安军城里冲出一匹飞马来。
马上坐着一个戴着银光面具,身形瘦小的人来。
西夏军忽然全都转回了头,他们完全不能理解这个人究竟想干什么?就凭单枪匹马想将他们二千余人拿下吗?一时间,所有的人竟都凝滞着。那人望着前方,竟突然急忙勒马,停了下来。
忽然,嵬名羚羊大喊道:“张超。”
“在。”那张超倏忽间便上了前。
嵬名羚羊冷冷地道:“你究竟是什么人,眼下我便能辩你是非。”
张超目光定定地望着那城门里出来的小将,望了许久,才将目光转回到嵬名羚羊身上:“公主请示下。”
嵬名羚羊指着那单枪匹马而出的小将道:“你将他给我生擒了来。”
“是。”张超不慌不忙地拱手做礼罢,这才又重新上了马,向前而去。
迎上前去,却见那小将并未持兵戟,而只是手拿宝剑。
两人坐在马上,皆是以一副面具遮面,谁也看不清谁的模样。
张超上得前了,对那小将拱手一礼道:“请。”他这一开口,对方瞬时被石化了一般,只觉得身上的每一根神经都被没来由的一些东西牵动着,令自己完全动弹不得,浑身发麻。
两人忽然定定地望住对方,眼里皆是露着奇异而柔情的眸光,一时谁也没有动。
“张超,还待什么?”身后传来没藏讹旁的叫嚷声。
张超听着,顿时明白无论如何都不能让自己在这个时候引起对方的怀疑。
便持起手中的剑大喝道:“看剑。”说罢,便一剑扫向那面前的小将。
幸得他刚才那声大喝,那小将才反应过来,忙以剑抵挡,顺而还向张超不断发动攻势。
霎那间,一阵惊动心魄的震撼。对方忽然狠狠地朝他斧劈过来,使得张超一阵狼狈地左闪右避。
对方忽然又从他的左肋下手,张超身体猛一回旋,这才又轻松避过。
哪知,对方却不依不饶再次反击,直攻他心窝。。。。。。两把旷古名剑在烈烈风沙中交相辉映,在火光下发出灼烈的光芒。
城墙下,忽然灯火通明,两人都看得到彼此的眼睛,看得到彼此眼睛里的眸光,也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看得清彼此手中的剑。
没错,这两把剑正是湛卢和巨阙,而这两个人也自然是展昭和丁月华。
此时,两人的一招一式完全是当初在茉花村比剑时的招式,只是当初的招式如蜻蜓点水一般。而今打着打着丁月华剑招越来越狠辣起来,此前她一心记挂着展昭,心里除了担忧再容不下别的。而如今,他就在自己面前了,丁月华一来气恼展昭上次在承平砦时不主动在她面前现身的事情。二来,也为那个失掉的孩子而气恼,虽说那孩子之事她怪怨自己更多,但其中总也有些原因是因为展昭的离去。心中所有的委屈顿时化在了剑刃上,更显锋利。
展昭忽见对方的招式中透着这么几丝胡搅蛮缠的意味,心中不由得更是酸涩。两人的剑招中各自被自己的心绪交织着,展昭不由得被逼得节节败退。
又过一阵,丁月华忽然剑锋陡转,忽然将剑直抵展昭的胸口。展昭一惊,心中忽觉凄然,更觉自己对她不住,竟一时下意识地未曾闪避,只任由她刺。
丁月华的剑正抵近他心窝那刻,见他丝毫未动,忽然就收住了手。
“展大哥。”她在心里低呼,嗓子却像是被堵着千百颗石子一般令她叫不出口,一时,身体忽然直直地僵着,眼睛呆呆地看着他。
两人互相凝望着对方,一时间心绪百转千回。
忽然,展昭回过神来。暗道:自己身后还有数千双眼睛看着,嵬名羚羊更是清楚知道自己的剑法,如果再这样下去,自己难免会露陷。
想罢,眸中一个神情流露,示意丁月华再接招。
然而,经过刚才这番,丁月华心里气也消了不少,这回两人比起剑来却不如刚才那般势道凌厉了。
打了一会,展昭不觉暗暗叫起苦来,此时的丁月华的剑招虽颇有门路,但又岂能跟自己相比,过了数十招之后,败迹显露无疑。展昭心下不觉慌乱,让他赢容易,可是故意在人前输却是很容易就被看出。而嵬名羚羊和没藏讹旁,甚至李元昊都对自己是知根知底的,众目睽睽之下,要想不露出破绽故意输给丁月华更是难上加难。
正当两人竭力苦撑之时,忽然城门里又疾速冲出两个人来。展昭趁着空隙望去,却见来人也是跟丁月华一样打扮的年轻小将以及一个小兵。而他们的身后,跟了将近百余人的宋兵。
那些宋兵一出,西夏军立马迎了上去。转瞬间,刀光剑影好不激烈。
那小将一来,便冲到丁月华身边道:“我来帮你。”
展昭听她的声音,更是一愣,他听得出这分明是赵翎的声音,但他却是完全不明白怎么赵翎竟也会在此地。然而,不容他多想,却见赵翎的剑横冲直撞地向自己袭来。
而一直跟随在赵翎身后的朱狗儿也跟着赵翎一起应付展昭。
展昭左挡右避完全对他们没辙,心里却也暗暗欣喜幸好两人来帮忙,才让自己的一切继续得以掩饰。
因有了旁人的援助,此时在丁月华心中仿佛一切都凝固了一般,周围的纷争早已不再。她只是目光不离紧盯着眼前那人,剑招虽然还继续,却是完全心不在焉。她只是一直在打量眼前的这个人,面具下那双清润澄澈,温润如水的眼眸又再次唤起了她心中的无限依恋。那双无论何时,无论何种情境,总是一如既往波澜不惊,便是在山崩地裂之时亦能给她宽慰,让她安心地眼眸。
寥寥数百人的宋军,却又哪里是两千多西夏军的对手,展昭应付着赵翎和丁月华的左右夹击之时,又抽空向旁望去,只见宋军在数时间便已溃败,心下不由大急。暗叹自己还有事情未曾完成,不然索性豁出去,亮明自己的身份也并无不可。所幸,并没过多时,一阵汹涌的脚步声又澎湃而来。所有西夏军都大惊失色,嵬名羚羊和李元昊更是明白是那批宋军已经回来了。
果然不久,狄青,白玉堂以及卢守懃的身影分别出现在众人面前。两方人马一经会合,嵬名羚羊自然也顾不到展昭了。展昭这才停下手来对赵翎道:“请回城去吧。”
赵翎一愣,她自也听得出那是展昭的声音,却也是万没想到跟自己打了半天的人竟然是展昭,不由得坐在马上动也不动。丁月华这也才道:“是啊妹妹,请回去吧。”
这时一直跟随在赵翎左右的朱狗儿也才反应到展昭竟是自己人,便对赵翎道:“丁姑娘,我先送你回城。”
赵翎想着面前之人既是展昭,便想着给许久未见的展丁二人腾出时间,便乖顺地应承,很快就跟朱狗儿一同离去。两人刚走,展昭拉着丁月华到了一处僻静之处。
待到周边无人之时,展昭这才毫无顾忌地喊道:“月华。”
丁月华勒马停下脚步,随手扯下自己脸上的面具。
面具下,那张细腻莹白的脸庞上有泪水流过的痕迹,一双眼睛幽怨地望着他。
展昭百感交集,看着她分别时原本光洁丰润的面庞此时清瘦了不少,不由自主地伸手抓起她的手放入自己的掌心。
“月华。”那两个字似是从他喉咙里干涩地挤出来,显得相当费力。
两匹马一南一北并排相对而立,两人握着手相望着,悲喜交错,各自心酸,一时也有恍如隔世的感觉。分别时,也许各自暗地里不止一次想过两人也许将生死相隔,此生再不复见。也曾各自幻想过多种相逢的情景。。。。。。
也许对此种场景相逢早在意料之中,可是,一时又觉得如此的相逢相对是意料之外。
重逢了,丁月华却又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去向展昭陈诉自己这些时日来的遭际,一时默然。
展昭在承平砦时将丁月华所做过的一切都看在眼里,如今更是心知她此种情形必然是受了各种沉痛的经历,也不忍揭她伤疤,只紧紧握了握她的手。
两人默然相对,心中有好多话要说,却又一切尽在不言中。
“好痛。”不知是手被他握疼的缘故还是什么。丁月华嚷着,眼里溢出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