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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平道:“老五,我们快走。”
韩彰和徐庆也是一脸莫名:“丁兆兰这是什么意思?”
白玉堂依然是心有不甘道:“不替猫儿和三丫头报这个仇我白玉堂枉在人世为人。”
蒋平喝道:“老五,你要体谅一下兆兰此时的心情,我怕闹不好他会出事。”
“出事?”白玉堂猛然一惊,是的,刚才丁兆兰的样子太过可怕。忽然,二话不说,从那群僧道那里掠了马来跨马飞奔而去。
“老五,等等我们——”
公元1039年末十二月,大宋宝元二年。大夏天授理法延祚二年。
宋夏边境一派祥和局势,李元昊早已退兵,并修书欲与宋重新交好。
夜色沉沉,丁兆兰将壶中最后的一口酒一饮而尽。山风掠过重重山岗,将他的眉宇吹皱。他望着这表象的安静,却始终坚信这两国的硝烟将会再次卷土重来,李元昊并不会就此善罢甘休。
“丁大哥。”欧阳也曾的声音极低,却在这呼啸着山风的山巅夜空中颇为清亮。
“是你啊。”丁兆兰依然望着天上纵横交错的星际,手摸索寻找着身旁的酒壶,终于他找到一罐还没有开启过的。
“别喝了。”欧阳也曾一把夺过他手中的酒壶。“这些日子,你都变得不像是我认识的丁大哥了。”
丁兆兰凄烈地一笑道:“你认识的丁兆兰是怎样的?”
“我认识的丁大哥温和有度,淡定从容,行事有君子之风。”
丁兆兰道:“是啊,从小到大,我是家中长兄,行事皆成为家中弟妹们的楷模。其实我也很想像玉堂兆蕙那样行事,可是我不能,我必须担负起那个责任。”丁兆兰说着,又悲苦地呷了一口酒。
欧阳也曾道:“我明白,当日你放弃为月华妹妹和展大哥报仇,是因为生怕因此而挑起宋辽的纷争。”
“我亲眼见着自己的妹妹妹夫两个活生生的人却被炸成碎片,这种痛在我心中永世难消。可是,我不能报仇——我,岂不正如玉堂所说的枉为人世?”
欧阳也曾道:“不是的,丁大哥,你是舍小义取大义。宋人有你,实堪是福。如果白大哥当日真的杀了萧耨斤,辽朝难保日后不以这个名目借机寻衅。”
丁兆兰道:“欧阳姑娘,你恨我们家吗?”原来,这欧阳也曾的父亲耶律佛宝奴正是宋辽战争时死于丁正之手。
欧阳也曾摇摇头,又笑笑道:“以前曾恨,几乎是恨得咬牙切齿。年少时,总以为只要父亲在我们一家会继续安然无恙地生活下去。舅父一家也不会遭此劫难。后来,跟随大哥后,大哥将我送往寺庙以消我心中仇恨。再后来,我也渐渐明白,就算父亲没有死于沙场,为国捐躯。因父亲握有大辽的最高兵权,萧菩萨哥和萧耨斤始终是不能容于他的。只是,纵是如此,心中总是对丁家残留几丝怨恨的。不瞒丁大哥,当日大哥身在襄阳的时候,得知湛卢剑跟丁大哥的渊源,有意将我召来以化解我心中的仇恨。。。。。。”欧阳也曾沉默一阵又继续道:“说实话,月华妹妹成亲后,丁伯母邀我去茉花村,我心中的余恨依然未消。我想知道我曾经日夜痛恨的仇人一家过着怎样的生活,却不知我让自己深陷于困境难以自拔。”
“欧阳姑娘。”所谓情字自古开口难言,丁兆兰完全没有想到她竟然如此坦诚坦荡,言辞间丝毫没有忸怩作态。
“丁大哥,我明日便离开此地了,不知道以后你我还有没有机会再见面,所以我干脆不避讳,将所有事说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你要走?”丁兆兰一时只觉难舍,却又明白,这宋夏交战之地于欧阳也曾终究是不合适的地方,她走本不奇怪。于是终于放下手中的酒道:“好,你说吧。”
欧阳也曾一脸平意道:“你我此生也许可以说是有缘无分,或许也可以算得上情深缘浅,只是终归我们都难抵宿命,注定了无法在一起。所以丁大哥,我们将彼此忘掉吧。待回去后好好找个姑娘安生过日子。”
她这番话说得依然是坦荡至极,却丝毫没有隐瞒自己的感情。
丁兆兰道:“我如今投身军营,连性命都朝不保夕的,我又何敢奢念能活着回去?”
“不,你一定要回去,答应我,丁伯母再受不起任何变故了。”
提起母亲,丁兆兰又是心一阵生生地绞痛,直到此刻,他依然没有告知母亲展昭和丁月华已经双双离世的消息。他不敢回去面对自己的母亲。
“好,我尽力。”他望着欧阳也曾的眼神也是一片赤诚,不携带任何闲杂之情:“欧阳姑娘又将往何处?”
“我受了白大哥之托,将往开封告知包大人关于展大哥一事。”
丁兆兰道:“这是件苦差事,展昭跟随包大人多年,两人早已是情同父子,如今白发人送黑发人。”他念叨着又是一口苦酒往自己嘴里送。满口苦涩,再也说不出话来。
第110章 锦宫会()
公元1041年二月。辽,兴宗重熙十年。
虽已是入春,但上京二月的倒春寒依然可以用冷得滴水成冰来形容。
新建成的皇后宫堂皇华丽,张扬夺目,似乎和温良谦恭的皇后萧挞里的性情并不相容。两人一边携手而行一边笑着指指点点着什么。忽然,耶律宗真望着壁上的画轴中的鲲鹏展翅竟凝神不动,停驻观望。
萧挞里柔声细语道:“圣主,你怎么了?可是忽然想起了什么来?”
耶律宗真将暖暖的目光驻留在她身上,自她当皇后一年多来,虽还是一如从前般温顺,可如今的气度却非当时可比。人前更添一份夺目光彩。想着,得妻如她也实在是人生幸事,又笑笑道:“挞里啊,这逍遥游上所语:人生天地之间,若白驹之过隙,忽然而已。朕时常在想,朕身为一国之君真不能再荒废时光了。”
萧挞里点头附和道:“是啊,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可见时光从不曾为任何一个人驻留过。不过圣主这一年多来励精图治,所做的政绩也是全朝有目共睹的,圣主还有什么不满意?”
耶律宗真忽然眼中拂过一抹忧伤,继而愤恨地道:“朕这几日时常想起朕的皇姐,朕无法安心让她就这么含恨九泉。”
萧挞里望着耶律宗真,又想起日前宋夏战争的趋势,不觉皱眉道:“话是如此,可是圣主不妨再等等。”
耶律宗真心知萧挞里之意,长叹一口气道:“朕只是怕大宋朝撑不下去了。”恍然,又想起今日是皇后新宫殿建宫落成大典,便道:“罢了罢了,今日皇后大喜,朕也不讲这些扫兴话了。”忽然想起自己一直忽略了一个人,便前后打量,却才发现穆雪衣没有跟在身后,便立马扭头相望。“嗯?雪衣人呢?”
看了一会,却见穆雪衣蜷缩在壁炉一角,她似乎怎么都不习惯此处的阴寒。
“雪衣,过来。”耶律宗真满面笑意地传唤着穆雪衣,知道她怕冷,又命宫人在此处生了炉子。
穆雪衣哆哆嗦嗦着过来,面上不避讳地露着一幅无可奈何的神情向两人见礼。
“怎么,这还冷啊?”耶律宗真盯着她,一脸笑意,走过去想拉起她的手坐下来,却被穆雪衣下意识地将手别开。
几个人笑容顿时僵在脸上,耶律宗真望望萧挞里,复又一脸自嘲地笑笑。
穆雪衣见势,只笑笑道:“我常想,我可能不在这里长大的。不然,怎么就如此怕冷?”
她不过有意化解大家尴尬,故意这么一说,却哪知听着她话的两个人陡然脸色煞变。
“怎么啦?我说错了吗?”穆雪衣望着耶律宗真和萧挞里。
萧挞里面色冷凝了片刻,最后道:“你去年大病过一场,怕冷是正常的,等会本宫喊御医来再给你瞧瞧。”
穆雪衣连连摆手道:“不用不用,我除了怕冷,真无大碍了,不妨事的。或者再过些时日这怕冷的毛病便没有了。”
萧挞里的丹凤眼蕴起一股笑意道:“过些时日天气渐渐好转,你当然不会再怕冷。”
耶律宗真对萧挞里道:“她不过是怕御医的药,所以推脱着。罢了,随她去吧。”
几人正笑着说着,却听赵安仁来报:“圣主,萧敌烈正在宁正殿等侯见驾。”
耶律宗真闻言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一阵地肃色。好些时间才复又深情地对萧挞里道:“挞里,朕办完事就回来,今晚朕宿在你这里。”
萧挞里见有人在场,不好意思地羞怯低头。耶律宗真说罢便走了出去,却听到背后穆雪衣低声道:“姐姐,那萧敌烈是否就是近日来做了南院大王的那个姐姐的堂哥?”
耶律宗真听得这言,忽然顿住脚步,顿了好长一会又对赵安仁道:“赵安仁,传朕的旨意,让萧敌烈来皇后宫见驾。”
“这——”赵安仁不明所以,一脸茫然,他从没听说过外臣还能在后宫见驾的。
萧挞里也是脸色极不好看,满脸惊诧地望着耶律宗真。
却见耶律宗真对穆雪衣道:“雪衣,你对那萧敌烈感兴趣?朕满足了你的心愿,这就让你看看他。”
穆雪衣看着他的脸色,完全猜不透他此刻的心情。只淡淡道:“圣主,我不过这么一说,是我经常听那些宫女说,萧敌烈是大辽朝最年轻的大臣,如何年轻有为,如何——”
穆雪衣忽然顿住,她又如何说出那些宫女们说起萧敌烈时的一脸花痴状。
“如何怎样?”耶律宗真望着穆雪衣追问。
“圣主,你就别难为雪衣妹妹了。”萧挞里走过来解围道:“圣主还是去前朝会见吧,臣妾宫里终究不好见外臣。”
耶律宗真道:“敌烈是你的堂兄,又算什么外臣?再说朕在这里又有什么不好见的?赵安仁,速去传吧。雪衣,你呆会可要好好看看朕这位南院大王。”原来这萧挞里是萧孝穆的女儿,这萧敌烈正是前任南院大王萧朴的儿子,所以两人正是堂兄妹。
“是。”赵安仁领了圣意匆匆离去。
几人又再次坐着说笑,好气氛却再也不复。看得出萧挞里满腹心事忐忑难安的样子,耶律宗真虽面上不露声色,却也跟刚才极为不同。
大约半盏茶的功夫,赵安仁禀报萧敌烈来到,于门外候驾。萧挞里和穆雪衣听罢禀报,便欲避了嫌隙,躲到内殿去。却不料,耶律宗真只笑说传萧敌烈不过是家常闲话,无甚大事,令她们候着;后又令宫人开宴摆宴。
数时,萧敌烈来到。穆雪衣看着,只见他并未着朝服,只是一身月白色薄袍,脚蹬马靴,长身玉立,身形虽不宽厚,却给人安稳的感觉,举手投足间足见其人行事有度。不知为何,此人给任何人的感觉总是一身正气,让人无端生信。行得近前,萧敌烈躬身向耶律宗真和萧挞里行礼。耶律宗真赐了穆雪衣对面的坐给他,穆雪衣匆匆一瞥此人身形,顿莫名其妙的生出一股好感。不由再打眼细望,果见此人真如那些宫女们所说,剑眉横飞入鬓,一双眼睛灼灼逼人却又清澈如水,更是映衬地眉目英气逼人,正气无双。最不可思议的是,这男子唇角也总是蕴荡着一股恰到好处的笑意,这笑意给他增添了眉间唇角不尽地温润之气,也给看他的人添了云淡风轻之感。可饶是这眼看着平易平和之人,却又有意无意地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