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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人,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是不应当有所损毁的。
只有青楼艳妓,伶人戏子之流才会在身上刺青,乃至于罪犯,也是在脸上刺字已示屈辱。
故而有身份的人,极少有人在身上刺青,这就好比一个印记,一个烙印,标注着所有权,或者将人钉死在某个尴尬的位置。
情人间还可以说是情趣,亲人间,却不太妥当,反有侮辱戏弄之嫌。
风宸的身份何其尊贵,自己怎能因一己之私,在他身上落下这样的痕迹,日后不得已袒露身体,这样的东西,又会给他招致怎样的非议?只怕还会有损国体。
于是,她对他道:“宸宸,那刺青,你找个人替你洗掉吧,留在身上不好。”
他愣住,几乎是有些无措地问,“怎么不好?”
她脸色严肃,有些嫌弃地开口,“你什么身份,怎能让这样的东西留在你身上,落人诟病!”
他噎住,低着头,不再多说。
现在想来,那时的自己,多么过分。
明明是自己刺上去的,却又以如此强硬的姿态命他除去,竟从未想过,他的意愿。
因为不了解他的爱,总是在不知不觉间,伤他太深。
现在她还是不能理解他的感情,怎么会爱上自己的亲姐姐。
却多多少少能体会到他对自己的爱,深沉的,压抑的,至死不渝。
背德逆伦,一段注定无法善终的感情,这些年,他到底受了多少委屈,吃了多少苦?
亏她这样愚蠢,还担心他倒打一耙,因皇位而与自己对立。
因此对他处处防备,处处针对,生生逼反了他。
挚爱之人的怀疑猜忌,针锋相对,这就好比在拿钝刀剜他心尖上的肉啊!
即便如此,他最后还是应自己所求,放弃了唾手可得的皇位。
可见,他争得从来不是皇位,而是一口气,或者是为这份埋入土中的爱情正名。
她最终叹了一口气,轻轻将他拥入怀中,像幼时那样,拍着他的背,顺着他的发,“宸宸,真相为什么会是这样……”
风宸醒来的时候,仍旧闭着眼,感觉到光刺激着眼皮,神智尚有些恍惚,怀中很温暖,一种由内而外的,前所未有的放松,舒适,这或许和昨晚上的宣泄有关。
他心中住了一只野兽,源自对她的爱,深沉,压抑,经年被他关在内心深处的牢笼里。
每当午夜梦回,那只狂兽就会在笼中叫嚣,昨日里尤其疯狂,似乎随时都要撕笼而出。
或许,已经出来了,他感觉到眼角的酸涩,又是哭过了吧!
自从岚岚去后,他每每都会在梦中哭泣,为此,他将房中的人打发到院外去。
但他即便哭,也哭的压抑,隔着一堵墙垣,他的情绪并未让人所查,除却池一。但这是心腹,他也没想着能瞒过所有人。
昨夜的爆发,也许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巅峰。
他还保留了一些记忆,那个梦,以及,梦的后续。
他梦见岚岚走了,又回来了。
她拥抱他,安慰他,还说会永远陪着她,美好得就像是一个梦。差点忘了,这本来就是梦,所以他才放心大胆地宣泄。即便如此,他还是没能得到一个答案。
稀里糊涂地活了许多年,到头来,还是得继续糊涂下去呵……
意识自遥远处一点点回笼,风宸慢慢睁开了眼睛,他向有光的地方望去,洞外阳光正好,洞内也显得十分明亮。
篝火已经熄灭,余温蒸腾着空气,舒服得让人连毛孔都张开了。
怀中的温软更加清晰了,他微微皱一下眉头,低眸,往怀中一看,正好看见宋汐沉睡中的容颜。
论长相,她真的长得不太好看,皮肤不够白,鼻子不够挺,眉毛不够细,下巴不够尖,往人堆里一放,绝对是属于路人乙,路人丙的那种。
唯一说得上的亮点,就是她的眼睛,跟岚岚一样,是丹凤眼。形状也没那么好看,但她的眼神很漂亮,一种由灵魂折射出来的神采,不时流露出来的霸道强势,睿智沉静,让人着迷。这些特性,岚岚也有,但她比岚岚更加邪性,更加散漫,也更加嬉笑无度,不顾及旁人的眼光。
但就是这么一个人,昨夜里,却唤起了他心中的狂兽,又成功地平复安宁。
这种本事,原本只有那一人才有。
昨晚抱着他的,是她,安慰他的,也是她。
他可以肯定,换做任何一个女人,他都不会为之蛊惑,产生这样的幻觉,为什么是她就可以了呢?
他不相信,完全没有关系的两个人,能多次给他造成一个人的错觉。
宋汐,宋汐,你真的只是宋汐吗?
他忍不住伸出手,轻轻抚摸她的脸,细致温柔,心里也仿佛被净化一般地祥和宁静。
他发现,若自己不去想她是宋汐,他甚至是享受这种感觉的,春风拂面般的舒适,带着些许忐忑欢愉。
闭上眼,那人的容颜与眼前之人重合了,不去想截然不同的身体,两具灵魂,在他脑海里完完全全地重叠了。
风宸的下颌无意识地微低,就这样闭着眼吻上她的唇!
一开始只是贴着,像是怕惊扰什么,又似做贼心虚地忐忑,亦如他过去,无数次偷偷地亲吻那人。
无论偷吻多少次,仍旧生涩得一塌糊涂,却意外地虔诚干净。
他以为,他会一直这样,单方面地偷吻,直到他悄悄结束这个吻。
没想到,对方却毫无预兆地开始回应了,她很热情,也很娴熟。
这是一个带着感情的吻,让他震惊之余,便是无尽地欢喜,这一瞬间的激动,让他忘记了一切。
他忍不住伸出手紧紧拥抱她,贪婪地获取她身上的气息。
他从不知道,亲吻可以这样火辣热烈,简直快要将人融化了。
情动,让这个吻,显得极尽缠绵。
吻终于到了尾声,他睁开了眼睛,被**熏染的眸子显得雾蒙蒙的,如晨雾罩初春,显得意外美丽。
她放开了他,转而埋入他的脖颈,他伸出的手,紧紧扣住她的后脑勺,像是要被她镶入自己的身体里。
他不去想岚岚和宋汐是不是两个人,他只知道,他想要这个人。
眼睛会骗人,感觉是不会骗人的,他要跟着自己的心走。
也许是他太用力,引起怀中人的不满。
“淳儿,不要闹了!”
含糊的呓语却让他整个人如置冰窟,他僵硬地低头,果真见她闭着眼睛,还在睡觉,方才的一切,只不过是本能回应。
她将他当做了淳儿,所以才这样肆无忌惮地吻他。她的情谊,也是对那个人的。
他想起,他有几次听见她和淳儿亲热,他们怕是什么都做过了。
想到此,风宸眼里一酸,几乎又要热泪盈眶。但他终究是风宸,自制力太好,清醒的情况下,哭不出来。
在感情的角逐中,他似乎总是晚来一步。
以前和风曜,现在和淳儿,先得的那个人,总不是自己。
他有太多顾虑,在彷徨犹豫中,错失了良机。
但淳儿和风曜不同,风曜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而那个少年,那样纯真美好,爱她胜于一切,仿若,支撑他整个生命的唯有宋汐。
他的爱,让宋汐温暖,让宋汐快乐。
这是一份值得期待的爱情,他也曾深深羡慕甚至祝福过。
但要他为此放弃自己的爱情,可能吗?
不可能,他已经失去了一次,不会再错失第二次,即便是与整个天下为敌……
宋汐在说完这一句,也觉得有些不对,她早就在半梦半醒之间,感觉有人亲她,第一反应就是淳儿。因为只有小家伙才会在清晨偷偷地吻她。
但是她很快想起来,淳儿已经和她失去联络,那么这个人是谁?
她猛地睁开眼,果真对上风宸那双秀丽的眼眸,他的目光,深邃而专注,看得人有些心惊。他的手,甚至还搁在她的肩上,两个人成搂抱姿态,贴的不能再紧。彼此的肌肤温暖着彼此,一时间竟分不清谁的肌理更加细致,宋汐有一瞬间地慌神。
昨夜里,之所以抱着他继续睡,一来是心疼他,二来也是怕他再次受寒发烧。她没想到他会这么快醒来,她以为自己能先一步醒来,整理好现场呢。
反倒是风宸,见她醒来,微微一笑,秀丽的眼眸弯成好看的弧度,眼睛里还有些许朦胧的水光,笑起来真是盈盈动人。
他不慌不忙地松开手,支起半个身子,然后拿起一旁的衣物递到她的手里,关切地说道:“早上凉,先把衣服穿上。”
宋汐看了看手中的衣服,又看了看已经在穿衣的风宸,一时间有点蒙。
他怎么可以这么淡定,他们两个是赤身**地睡了一晚上吧,刚刚也是热情地来了一个法式热吻吧!为什么他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明明此前他都很介意,还总是一副凛然不可侵犯的样子。
难道这一切都是幻觉?
不过他在穿衣服啊,而且他的嘴唇这么红肿,这是她咬的吧,咬的吧!
风宸穿好了衣服,见她还愣在原地,不免伸手在她额头上探了探,颇有些担忧道:“不舒服吗?要不我来帮你吧!”说罢,拿过她的里衣,作势要给她穿上。
宋汐终于回神,一把从他手里抢过里衣,一张老脸有些挂不住,咳嗽了一声,道:“不必,我自己来!”
“好!”风宸笑笑,也没争辩,只是温和地看着他。
他就像是一个君子,助人为乐,也不强人所难。
但是宋汐有些耐不住了,“你能不能转过去。”
其实他的目光一点也不色,温和坦然,要是平素,宋汐身经百战,又脸皮厚的,只有她调戏别人的份,没有别人调戏她的份。让她在一个男人面前穿衣服,那是小菜一碟。
此前在客栈里,可不就是这样!
但是今时不同往日,她也不知道哪里不同。被他这样温柔的注视,只觉得心里发毛。
或许是昨晚上的事情,给她的震撼太大了吧,即便自己现在是宋汐,他未必发现自己的身份,一想到养了十几年的弟弟深爱着自己,她心里怎么就那么膈应。
“好!”风宸乖乖地掉转过头,再乖顺也没有了。
这样子,让她想起了过去的宸宸,也是对自己千依百顺。
这个意识让她打了个激灵,不敢再深想。
穿好衣服,宋汐这才面对风宸,风宸转过头来,温和一笑,显得风度翩翩,“昨晚上,辛苦你了!”
宋汐反问,“你不生气?”
风宸似听了什么笑话,愉悦地笑出声来,声音清朗动听,有如玉珠落盘,“我为什么要生气?你豁出性命救下我,又彻夜不眠地照顾了我一个晚上,我该生气?”他顿了顿,似回忆,道:“昨晚上,我忽冷忽热,到最后确实冷极,若非你为我取暖,我只怕凶多吉少,我当感激你的。”
他深深地望着她,言语真挚,神情坦然,宋汐竟无言以对,半响才道:“你不会觉得我占你便宜?”
这话一说出来,她简直想咬了自己的舌头,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么!
风宸摇摇头,“要说占便宜,你为女子,我为男子,应当是我占了你的便宜,毁了你的清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