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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喷在肌肤上的气息很灼热,呼吸又粗又急,仿佛就要喘不上来气一样,浑身发抖,却不是冷的,更像是受了什么惊吓,难抑的情绪外泄。
宋汐抬起他的脸,就见他早已泪流满面,面色惨白,嘴唇死咬,似是遭受了莫大的打击,极致悲痛。
但他眼睛紧闭,眉头紧锁,却没有清醒。
宋汐觉得,他是被梦魇着了,不过,什么噩梦这么可怕,竟将他吓成这样!
宋汐觉得,他应该是想大哭的,但是唇舌咬得太紧,泄露出来的便只有呜咽,这种压制,绝非一朝一夕,而是长久以来的习惯。也许是因为太隐秘,才能令他自制到一种近乎是自虐的程度。
宋汐看得都觉得辛苦,生怕他在不自知的情况下咬掉了自己的舌头,急欲将他从这种状态中解脱出来,一边拍着他的背,一边柔声哄着,“宸宸,不要怕,姐姐在这里,不要怕,不要怕!”
她一遍遍地说着,他倒是真的慢慢停止了颤抖,宋汐见有效,哄得更起劲儿了。
渐渐地,他不哭了,嘴唇也不咬了,但原本完好的嘴唇却留下见血的牙印,宋汐看着心疼,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却在这时候睁开了眼睛。
宋汐以为他醒了,叫了一声“宸宸”。
很快,她发现他并没有醒,他的眼神迷迷蒙蒙,脸上的表情也很梦幻,他看着她,目光却没有聚焦,像是透过她看他极想看见的人物。因为他的眼神很温柔,温柔的让人心都醉了。
他唤,“岚岚!”
这声音,跟他的眼神一样细致温柔,载满爱意,简直让人难以承受的深情。
宋汐毫不怀疑,这个出自他口中的名字,是他挚爱的女子。
但是,他叫的是什么?
岚岚?
是在叫她吗?不是应该叫姐吗?
还是,根本不是叫她,只是与她重名的女子。
但宋汐没工夫计较这个,她只想安定他的心,让他有个好梦,睡得安宁。
她便顺着他的心意,握着他的一只手,安抚道:“我在这里。”
他愣了片刻,眼中慢慢转为惊喜,一种失而复得的狂喜,“你又回来了?”
什么叫又?难道那人离开过?宋汐莫名其妙,嘴上却应道:“是啊,我回来了,你累了,好好睡吧,我陪着你。”
他摇头,握住她的手,贴在脸颊上,万分地柔顺,却又带着一丝忐忑后怕,“不,我要是睡着了,醒来你不见怎么办?”
宋汐觉得很头大,从不知道宸宸这么难哄。
心中又奇怪,那个女人到底让你遭遇了什么?使你这样惶恐不安,乃至于担惊受怕。好好的人儿变成这样,宋汐都有些恨那个人了。
“我哪儿也不会去,会一直陪着你,乖,你睡吧!”
他却忽然抬起头,定定地看着她,眼中不再是柔顺惶恐,而是化作了压抑痛心,“岚岚,为什么你不能爱我,活着的时候,我不求,为什么连死了也不肯给我一丝机会。我只是想陪着你啊,静静地看着你就好了,我无法忍受没有你的地方,这个世上没了你,我觉得生不如死。你让我死吧,让我去找你,让我陪着你,好不好?”
他握住她的手,捧在手心里,泣不成声,眼泪糊了一脸。
她从未看见他哭的如此惨淡,连叶妃去世都没有,自己当初死的时候,不知道有没有,但是现在,这的确是她所看过的,他哭的最惨的一次,痛彻心扉,撕心裂肺。这太出乎意料,宋汐一时间不知道要怎么安慰。
见她不说话,他的嗓音蓦然尖锐起来,“你还是爱着他对不对,他负了你,甚至于杀了你,你为什么要爱他。我哪里不如他?就因为你跟他异父异母,而我们是同母异父吗?你执着于这点血缘,殊不知,在世人眼中,你们仍旧是兄妹,是**,这根本没有分别的。为什么我就不成?我比他先遇到你,甚至一起长大,我们是最亲密的,最默契的,也会是最相配的。你怎么就不能好好看看我,试着去爱我?
好,你不爱我,没关系,可你不能去爱一只白眼狼,他害死了你。你能原谅他,我不能,我要杀了他,杀了他,为你报仇雪恨。”他顿了一下,眼中怒极恨极狠极,却又忽然黯淡下来,“可是,你还是不爱我,甚至不愿意见我,那我做这些还有什么意义,还有什么意义,你告诉我,告诉我!”
他一边说,一边哭,嗓音沙哑得不成样子,神色却绝望到癫狂,到最后,甚至抓住她的肩膀,使劲摇晃。
宋汐完完全全地呆住了,话说到这个份上,她再不明白,就是傻子了!
宸宸,居然爱她!
怎么会这样?
他是神志不清,甚至癫狂失控,她则完全被这个“噩耗”砸晕了。
两个人就这么坚持了一会儿,他似是疯够了,却是松开了他,反倒是握住了胸前的戒指。
宋汐认得这枚戒指,似精铁,似青铜,还透着一股诡异的灰色,奇怪的材质,顶级的做工。但没人会将戒指做成这样,也没人会将戒指戴在脖子上。
此刻,却更是成了他疯魔的写照。
他望着戒指,眼神又温柔起来,她听着他喃喃自语,“幸好,你的骨灰还在我身边,我把你放在离心脏最近的位置,我们的心,就可以紧紧贴在一起。”
他似陷入了自己一个人的世界里,这个梦,似乎让他的精神奔溃絮乱了。
宋汐总算找回了神智,望着他,眼眸复杂,还有些许震惊。
骨灰戒指,他真的,做出来了!用的,还是自己的骨灰!
很久以前,她曾戏言,若她与相爱的人,有一个人死了,另一方便将对方的骨灰制成戒指。
她当时是真有几分兴趣,便琢磨着制作方法,草稿写了一大摞,最终还是因为古代制作工艺太差,难度太大,被迫放弃了。
事后,他向她要手稿,说是有趣,拿回去研究,她反正也没用,便随手给他了。没想到,他不仅仅是看看,还真的琢磨出制作方法。
虽然做出来的效果不比现代工艺美观坚固,但以这时的技艺水平,已经相当惊艳了,不知道要克服多少技术上的难题,他简直就是个天才。
只是,这背后的意义,让她承受不起。
骨灰戒指,代表着永久的思念,至死不渝的爱。
宸宸,你的出发点是好的,但你用错了对象,这个人,换成任何一个女子,都将成就一段美好姻缘,但这个人不应该是我,我是你的姐姐啊!
再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捧着他挚爱的戒指睡着了,他弓着腰,像脆弱的婴儿一般蜷缩着一团,一种本能地,自我保护的姿态。但他的头垂得很低,几乎就要亲吻到那枚戒指,这姿态,竟意外地虔诚。
她从未想过,看起来无坚不摧的宸宸,也有这样脆弱的时候。
天真得像个婴儿,虔诚得像个信徒,而主导他所有的,却是自己。
因为他的姿势,宋汐看到他肩背上淡白色的一角,优美的弧形,洁净的颜色,是刺青,雪莲的刺青。
她呆住,死死盯着那刺青,这一次,竟久久不能回神。
------题外话------
有木有,很心疼宸宸?
女主死的时候,他经历过一次这样的噩梦,这回,又像是死了一回。
真的好爱好爱你,爱莫能弃
(初稿,有点错别字,回头再改了!)
第62章 他想要这个人()
他的背上,有一朵完整的雪莲图,高雅素洁,洁白如玉。
这刺青,是她亲手刺上去的。
那时,她和风曜在朝政上意见相左,难得闹了矛盾,继而开始冷战,谁也不肯先低头。
印象中,那是风曜第一次和自己对抗,似乎也是撕破脸前的唯一一次。
就是在那几天,她和宸宸却前所未有地亲近,这种亲近有别于往日她所认为的亲情,似乎又多了点儿别的,在某一时刻,甚至达到了暧昧的程度。
或许是因为感情不顺,宋汐便将注意力转到了亲人身上,想在这里得到些许安慰。
两人上朝下朝都是一起,除却夜里分房而睡,也是隔壁的距离,整日腻在一起,午间还抵足而眠。
两人午睡时,甚至只着里衣,虽然盖着两条薄毯,躺在同一张榻上,在外人看来,也未免太惊世骇俗了一些。宋汐倒是毫无顾忌,从小到大,她都习惯了,不过,自从她和风曜确立关系,她便和宸宸保持了一定距离。此次因着和风曜冷战,又没了顾忌,也有气气风曜的意思。她知道,风曜素来不喜欢风宸,这也许是天家子弟难以亲厚的通病吧!
宸宸倒是十分高兴,看得出来,他对于她此前刻意的疏离很是介怀,可能碍于她的颜面,平素倒没表现出什么不满,此刻见她主动亲近,高兴得合不拢嘴,眼角眉梢都是动人的春意。
她有一次听见宫婢暗地里议论,说,“殿下这几日莫不是有什么喜事,显得容光焕发,格外美丽,让宫里的奴才都看直眼了。”
当时也没往心里去,如今看来,他的喜事是否就是自己的亲近?
这刺青就是那期间刻上去的,她跟他住在一个宫殿,朝夕相处,发现他每日里都有写雪莲赋,画雪莲图的习惯,简直就像是古之圣人一日三省吾身般地认真庄严。
她当时被他的虔诚和执着打动了,或许还有和风曜置气的成分在。
风曜,你不在乎我,自有人在乎我,同样是宗亲,你只会跟我怄气顶嘴,宸宸却对我千依百顺,甚至每日写一遍我为他作的《雪莲赋》。
就是在这种心思的驱使下,她鬼使神差地开口,“宸宸,既然你这么喜欢雪莲,我给你刺一朵雪莲刺青如何?”
他当时惊呆了,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反应。
宋汐以为他不愿意,挥挥手说算了。
他立即握住她的手,说:“要的!”而后非常效率地招来侍从准备刺青道具。
那个阳光明媚的午后,他半裸着身体躺在软榻上,任由她沾着染料一针针在肩背上刺下“永恒”的烙印。
刺青总归是有点疼的,但他至始至终都微笑以对,侧目望她,目光柔软的都要化了。
青丝雪肤,绝丽绽放的雪莲,那景象简直不能再美。
也就是在这时,风曜不知听到了什么风声,匆匆闯进了风宸的宫殿,因为盛怒和急切,甚至伤了两名侍从。
在旁人看来美不胜收的刺青图,在风曜眼中,竟觉无比刺眼。
他死死瞪着两人,眼神简直像要吃人,但他终究没有发作,反倒是冷静了下来。三两步走到两人跟前,将自己拦腰抱起,一言不发地走离了大殿。
当时,她嘴角漾起的是胜利的笑容,也就忽视了,身后的风宸,望着他们的背影是怎样地伤心失落。
她的示威还是很有效果,过后,风曜主动向她道歉,此后,几乎是百依百顺,当然了,她对他也是百顺百依。
至于那个刺青的午后,没有人愿意再回想,除了风宸。
至于那个刺青,她过后总觉得不太妥当。
古代人,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是不应当有所损毁的。
只有青楼艳妓,伶人戏子之流才会在身上刺青,乃至于罪犯,也是在脸上刺字已示屈辱。
故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