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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老百姓在坑里发现了一块长约五尺的长条石碑,上刻“天命所归,宸为王”几个字。
加上风宸一路攻无不克的神话,一时间,风宸是真命天子的传言在风陵民间闹得沸沸扬扬。
风曜早年杀妹弑兄的流言也被人扒了出来,甚至还被人加倍渲染,有百姓公然打着风宸的旗号要求风曜滚下台,风曜成了有史以来被民众诋毁最严重的国君。
对此,深宫之中的风曜气得不行,当初他大权在握,还能全力镇压,如今,却有心无力。真这么做了,只会让民众越发反感,对风宸的呼声反而更高。
丞相再次提出让风曜出宫避难,风曜面色阴沉,却没有反驳,整个朝会都被一种压抑的气氛所笼罩。
当晚,风曜在寝宫枯坐一整夜,张权也陪着站了一整夜。
翌日,风曜命张权宣布罢朝一日,却私下里招丞相入宮,同意秘密出宫。
他言辞颇为镇定,神色间却充满了疲态和无奈,眼神中还有许多不甘。
不甘将幸苦得来的一切就这样“拱手与人”,对方还是自己痛恨的敌手。
风宸攻打京师期间,风曜不是没有做过努力。
他深知问题的关键在那里,当初郑龙死的太突然,他就怀疑事有蹊跷,更有可能是敌人所为。
为了稳定军心,拉拢新的主将,他及时派大臣前去慰问,亲笔攥书,给郑龙和陈栋加封官衔,并赐下大批赏赐。他甚至向陈栋承诺,如若攻下青州,便封他为异姓王爷。
但凡有一点权利之心的将领,受此殊荣,都会顺着杆子往上爬,这是一步登天的最好机会。
陈栋一介出生乡野的毛头小子,正是对权力**最渴望的时候,必然不能经受如此诱惑。
可惜,不知道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他派出去的钦差没有回来,也没有收到来自郑家军的任何消息,这意味着他安插在郑家军的探子出了问题,没准还被人端了。
陈栋和他的郑家军就好像与盛京脱轨了,完全失去了联系。
这个时候,风曜已经有些察觉,陈栋或许叛变了。就不知他是想自立为王,还是受了他人的挑拨,怀疑陈栋之死是他所谓。
可惜,陈栋一意孤行,根本就不听他的解释。
相反,他之前一番利诱反而起到了相反的效果。
直到这时,风曜仍没有死心,他想到了胶州王。
诚然,当初胶州王举兵反叛,他恨得咬牙,巴不得将这位王叔扒皮抽筋。那个时候,他有这个魄力,不过更要紧的是对付风宸,故而暂且将胶州王撇到了一边,想着回头再去收拾。
如今,陈栋叛变,他却对胶州王无可奈何了。
他深思回想,总觉得胶州王作为先帝钦点的护国王爷,理应不会轻易叛变。以他过去对胶州王的了解,对方也并非是个窥伺帝位的野心家,怎么说反就反了?毫无预兆,其中必有隐情。
火烧眉毛之际,他顾不得计较先前的恩怨,而是想方设法拉回这个助力。
他遣人给胶州王送去一封密信,希望能与他面谈。
这个时候,他已经无权招胶州王进京面圣了,胶州王也不敢进京,以防帝王设下陷阱,毕竟,他反叛在先,这对为帝者,是最为忌惮之事。
故而,风曜另约一处秘密地点。一国帝王专程去见一个王爷,已是圩尊降贵了。他给足了胶州王面子,也是风曜所能做到的极限,足可说明他的诚意。
可胶州王却一点反应都没有,他的信使被安然无恙地放了回来,再三保证将密信亲手交到了胶州王手里。
得不到答案,风曜就问信使胶州王的看信后的表现。
据说胶州王看完信后,神色如常,信使观王府上下,一切正常,胶州王本人更是如往常一般散漫,并未有任何造反的举动。
风曜不解的同时,心中异常暴躁。
胶州王这条线,也断了。
无论是胶州王还是陈栋,行为都颇为反常,偏生他无能为力。
以他的性子,必然不会让兵权落入不能控制的人手中,胶州王陈栋都属于此列。可惜,他登基的时间尚短,还没来得及收回兵权,这两人便双双反叛,将他杀了个措手不及。
如今,唐唐一国帝王,竟要落的弃都逃跑的下场,真是可悲可叹!
丞相将风曜的表情看在眼里,也理解他的痛苦挣扎,无能为力,也不能多说。
帝王自尊心强,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是在帝王的伤口上撒盐。
却也忍不住在心里叹息,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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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风宸攻克京师,遍寻风曜而不得,好脾气的他,也忍不住气得掀了桌子。
紧接着,他下达命令全力追捕风曜,死活不论。
经历这么多事,他不会再妇人之仁,纵虎归山,后患无穷,他自己就是个再好不过的例子。
只有死人才是最安全的,他不希望风曜和宋汐再有任何牵扯。
只有这个人彻底消失,了结这段恩怨,他和宋汐才能真正意义上的重新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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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汐听说风宸攻下盛京就坐不住了,她还不知道风曜弃城逃跑的消息,唯恐风宸在不理智的情况下,被风曜坑了。故而,她快马加鞭,秘密赶往京城。
在她心里,始终无法将风宸与过去那个需要照顾的弟弟割裂开来,她总是忍不住为他操心。
事实上,他早已在她看不见的地方,成长为一个顶天立地的大男人了。
能担当,能成事,也能狠得下心。
宋汐本是直奔盛京,却在祁门关偶遇刘景儒。
当时,刘景儒提着药包走在街上,无意间抬头,却见宋汐骑马飞驰而过。认出她来,他震惊之余,只来得及大喊了一声她的名字,她的速度实在太快,根本无从追起。
也亏得宋汐耳力过人,否则,已骑行百米,未必能在萧条的大街上听见他的声音。
宋汐急忙勒停马匹,掉转马头朝刘景儒走来。
刘景儒纠结的眉头舒展开来,微微吐了一口气。
宋汐下了马,看了看刘景儒,几分诧异,积分愉悦道:“景儒,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
自从她将刘景儒引去天照阁见阿轸,就再也没见过他了。
再次见面,竟是在远离青州千里的地方,着实让她吃惊。
刘景儒舒展的眉头再次皱起,望着宋汐,幽幽地叹了口气,“阿轸受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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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间简约的民宅里,一个青年半死不活地躺在床上,身上盖着薄被,一边脸上带着银质面具,另一边完好的脸,漂亮却也苍白,连着唇色也是干的起皮,让人看了莫名有些心疼。
一贯细心的刘景儒自然是发现了,赶忙放下药包,提起桌上的茶壶倒了一杯水,用棉布润了润阿轸干燥的嘴唇,紧接着又扶起阿轸给他喂了一些水。
阿轸尚在昏迷,喂水很困难,但刘景儒喂得很慢,很耐心。
宋汐看他动作娴熟,像是做惯了,不由得有些感慨,来到床边,帮忙扶着阿轸,方便他喂水,低声问道:“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刘景儒抬起头,幽幽地望住宋汐,那眼神,让她感觉,他有很多话想要对她说,最终,却只是轻描淡写道:“他一听说宸王出征盛京,便跟着一起去了,我拦不住,担心他报仇心切,不顾自身安危,便也跟了去。他晓得要拿下风曜,必得借助宸王之力,只有宸王攻下盛京,他才有机会手韧仇敌。祁门关一役,是最关键的一场战,他简直就是在拼命,最终,祁门关是攻下了,他也变成这样了。”
宋汐觉得很愧疚,这一切,她都不知道。
这段日子以来,她辗转于风宸与安笙之间,几乎忘了这么一个可怜人。
她忍不住握住阿轸露在被子外面略显冰凉的手,“他这样多久了,凭你的医术也医不好他吗?”
刘景儒叹了口气道:“他伤的很重,医是医得好的,只是要花不少时间,可能还会留下一些后遗症。”
宋汐沉默半响,视线落到他带着面具的半张脸,忍不住问道:“他的脸还没好吗?我当初替他求了药。”
刘景儒幽幽道:“有一定效果,看着倒是没有以前那般骇人了,却避免不了留下明显的疤痕。在他看来,这张脸依然不能见人。”
宋汐动了动手指,很想去看看他的脸到底恢复得怎么样了,最终还是没有动。他不想让她看见她的模样,她就不看,也算是一种尊重。
刘景儒看了她一眼,忽然站起身来说道:“你在这里陪陪他吧,我去熬药。”
宋汐不好推辞,主要是刘景儒看她的眼神,不容拒绝。
好似阿轸变成今天这样,都是她造成似的。
事实也的确如此,事到如今,她不能抛下阿轸赶往盛京了,心上过不去,至少也得等他伤势好转了。
刘景儒出去之后,屋里就剩两个人了,宋汐坐在床边,伸手替他理了鬓角的头发,握住他的手,轻轻叹了一口气。
有的话,压在她心里很久了,却不能当面对他说,如今,他昏迷着,她倒是能说出口了,“阿轸,我不想让你为我这么拼死拼活,我只想你好好的,哪怕过着普通的生活,平平安安,最好找一个喜欢的人,过简单的日子。风青岚不是你的良人,我也不是你的良人,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我都给不了你想要的。什么时候,你才能真正放下呢?”
话音方落,宋汐便感觉到阿轸的手指动了一动。
宋汐猛地抬头,就见阿轸睫毛一颤,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宋汐愣了一下,有一瞬间的慌张,很快反应过来,扯了个笑道:“阿轸,什么时候醒的?”
“刚醒来。”阿轸敛下眉目,淡淡地说道,他似乎很虚弱,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眼眸却有一种奇异的闪亮。
她不知道他听到了多少,不敢轻举妄动。
两人都不说话气氛就安静得有些诡异了,宋汐觉得怪怪的,主动打破沉默道:“景儒去替你熬药了,我去看看他好了没有。”
说罢,起身便走了出去。
阿轸看着她的背影,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有说,靠在床沿,轻闭上双目,浅浅养神。
不一会儿,刘景儒端着药碗进来了,见阿轸醒来,一点也不吃惊,只关切问道:“伤口可有难受?”
阿轸摇了摇头,接过黑乎乎的药汁,眼也不眨地一口喝干了,将药碗递给刘景儒,眼珠子忍不住往外转,话语透着不易察觉的紧张,“她呢?”
“她说你刚醒来,需要补身子,去集市买东西去了。”他弯下身,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像安抚小孩子一样地安抚他,充满了耐心温柔,“放心吧,她不会不回来的,你好不容易才见到她,我也会帮助你,多留她几天的。”
闻言,阿轸猛的抬头,吃惊地望着他。
他心里面的事情,他从未对他袒露,而此刻他却话中有话,仿佛是知道了些什么。
“不过有一点,你要好好养伤,不得任性。”刘景儒话锋一转,严肃地开口。
阿轸垂下眼眸,用手指拨了一下被角,不满地抗议,“我又不是小孩子,自己的事,有分寸的。”
他的心情似乎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