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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汐在御乾殿外,一站就是一晚。
五月的夜晚还有些寒凉,宋汐功夫深,能站得住脚,底子却不够硬。
早先被阿寻打伤,重伤虽愈,却落了病根,受不得寒。
在冷夜里冻了一夜,胸中不但有些闷,还有些想咳嗽。
但她是来致歉的,她的武功不弱,如今方才站了一夜,若作出病弱之态,只怕让人以为她使苦肉计,遂强行压住了那股咳意。
这么一来,她的面色便不大好,却还是强自打起精神。
正思量着淳儿何时才会见她,旁的忽然响起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
“有的话,还是当面说,比较好呢!”
这声音委实悠扬,既不粗犷,也不尖细,又软又轻,介于雌雄之间,竟难辨男女。
宋汐回过头,眼中便映入一道绯色身影。
虽然穿着官袍,领口却开的比常人要低,恰到好处的露出锁骨,腰肢纤细,衣摆和袖口绣有繁复的花纹,映着绯红的底色,像是一朵繁花盛开,走起路来,摇曳生姿。
若不看脸,她一定会以为这是一个有着漂亮锁骨的细腰美人。
看了脸,就不免有些失望。
这张脸,横看竖看都称不上美人,唯一的亮点就是一双眼睛,形如柳叶,半含秋水,还有那长的让人想剪掉的睫毛。
让人不禁扼腕,这双眼睛,长在这张脸上,实在是太可惜了。
饶是如此,远远看去,也是一道悦目的风景。
他走路的姿势,委实好看,奇怪的是,并不让人感觉娘气。
也许是那眼中暗藏的锋芒吧,她对于人的直觉总是十分敏锐。
宋汐在打量对方的同时,安笙也在打量她。
此人虽是女扮男装,却十足俊俏,眉若青山水墨,黑的发亮,眼睛却是形状几乎完美的丹凤眼,秀挺的鼻梁,丰满的嘴唇,五官深刻得有些西域风情,偏生十分符合中原的审美。
不过,他最喜欢的是她的眼,眼底的眸光像是蕴含了浩瀚的星空,内敛的光华透出隐约的温润。
若非形容憔悴,也是个难得的美人了。
配厉淳那张倾国倾城的脸,倒是相得益彰。
“我若是能见他,自然是当面说,比较好。”
宋汐本不想与陌生人搭话,不知怎的,竟不忍拂眼前人的意,尤其是他用那双秋水般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你时。仿佛你拒绝,都是一种罪。有一种人,天生就有种勾人的本事。
闻言,安笙眼眸一闪,面上却笑道:“你看起来不太好,不若去亭中坐坐,我备了点心茶水。”
厉淳,竟连他的旧情人都不见,真不知道是小两口闹矛盾,还是他委实病的不轻。
宋汐看着那双盈盈双目,心道,这要是个女子,凭着这一双眼,也定是个绝代祸水。
思极他的邀约,却似忽然醒了神,语气亦恢复了冷淡防备,“你是谁?怎么知道我求见何人?”
说这番似是而非的话,目的何在?不会是那陆慎言派来的说客吧!
安笙摇头失笑,显得很无辜,“等在御乾殿的人,不是见昭皇,还能见谁?”
“昭皇?”宋汐盯着他,很是疑虑,“你不是昭然国的人?”
安笙点头,“鄙人武安使臣,应我陛下之意,特来拜见昭皇。蒙昭皇恩典,得以游览皇宫,今日见阁下站在此处,晨露沾衣,形容憔悴,遂请阁下往小亭一聚,别无他意。”
闻言,宋汐有些歉意地开口,“是我误会,多谢阁下好意,不过我此刻分身乏术,只怕要辜负你一片好意了。”
“无妨!”他轻轻一笑,双手作揖道:“告辞!”
直到目送他远去,宋汐还在想,这人笑起来,连眼睛都在笑,那张平凡的面容,竟似在瞬间绽了光彩。
……
安笙回到凉亭,莲音忙迎了上去,顺手给他泡了一杯热茶,“主子,探得如何?”
安笙端起茶轻轻抿了一口,目光中有什么一闪而逝,“倒是个有意思的人。”
毕竟在他身边伺候久了,他一个眼神,莲音便能领会,“主子意欲何为?”
安笙向他招招手,莲音附耳过来,安笙压低了声音道:“你可有法子将她带走?”
“主子?”莲音不解地看着他。
安笙解释道:“不管厉淳是真病还是假病,朕毕竟是一国之君,岂能一直虚耗在此。不过,朕却不愿白跑这一趟,想让厉淳主动来见我,总得下个诱饵吧!”
莲音凝重道:“属下方才远远一观,那人功夫怕是不在我之下,此处毕竟是昭然地盘,要想神不知鬼不觉地将人带走,只怕——”
安笙打断道:“朕记得,曾让你备有一种无色无味的迷药……”
莲音应道:“此药在行馆,由融阗保管,属下立即取来,届时——”
安笙勾唇一笑,眼中自有一种妖异,“届时,朕亲自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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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迎留言呀,太冷清了,没劲~(》_
第171章 最恨小三(1。30)()
宋汐在御乾殿外站了两天一夜,到了第二夜,天公不作美,竟淅淅沥沥地下起雨来。
五月的雨,说冷不冷,淋一夜,也是要人命的。
她的底子委实不算太好,却硬生生抗过这一夜。
乌黑的云,连绵的雨,天色比任何一个早晨都要显得灰暗。
雨已经下得有些小了,但这于她,已无所谓。
她全身湿透,脸色像是白漆刷过,没有一丝血色,原本扎实的脚步已经虚浮,头发和衣裳紧贴在她身上,衬得她像个纸片人,风一吹就要倒似的。
宋汐感到视线模糊得厉害,脑袋一沉,就要倒下,多亏一双手从旁扶住。
抬头,正对一双眼。
形如柳叶,半含秋水,正是两日前见到的武安使臣。
“多谢!”宋汐的嗓音如她的人一样苍白虚弱,这声“谢”却是诚心实意。
虽然与他不过见了两次,但她对这人的印象却不坏。
明明他远不如楼镜尘无害,她却觉得,这个人不会伤害自己。
真是见鬼的直觉,她可以肯定,她从未见过这个人。
对上她暗淡的眼眸,安笙竟没来由的感到有丝心疼,好似本能一般。
他自认在这个世界,已经炼出了一副铁石心肠,不会为任何事物动心。
如今,这浅浅的一丝情感,像是白驹过隙,却没能逃过他的感官。
居然,是为了这么一个不相干的人么?
仅仅是因为,这个人与她有着一模一样的名字?
他凝注着她,嘴角泛起一丝浅笑,语气却是担忧的,“你看起来很不好,我扶你去休息一下吧?”
他的声音又轻又软,于困境中的人,简直透着救命的吸引力。
宋汐却摇了摇头,“不,不碍事。”
说话间,她的视线落在他的身上,才发现他披了一件艳色轻裘,上面绣了富丽的牡丹,边缘缀着团团簇簇的貂毛,足可见主人品味独特。
可就是这样一件精致昂贵的轻裘,却沾了星星点点的水珠,想是方才扶她,被她甩到身上去的。
“抱歉,我弄脏你的衣服了!”她尴尬地道歉,就想要挣开他的手。
心道,自己大抵被雨淋病了,反应竟这样迟钝。
他却将她的腕扣得紧紧的,目光仍凝注着她,像是要把人吸进去,“没关系!”
她还想再说些什么,眼前却一阵发黑,声音逐渐远去,只模糊地看着眼前人一开一合的双唇。
安笙松了伞兵,一把扶住昏迷的宋汐,一点也不介意她身上的雨水沾湿自己的衣裳。
他的身边不知何时多了个英俊少年,接替他执着伞兵,避免安笙被雨水淋湿,却任凭自己暴露在雨丝里。
少年的声音,也轻如雨丝,“主子身上熏了解药,她又对您不设防,迷晕她真是太容易了……”
安笙望着怀中苍白纤弱的女子,嘴角勾起一丝诡异的浅笑,“不设防么……”
我也不知道,一向讨厌别人触碰的自己为何不讨厌她呢……
一辆马车悠悠地行驶在官道上,赶车的是个黑皮肤,粗眉毛的黑衣青年,一看就是不苟言笑之人。
马车里,却是另一番景象。
安笙像抱娃娃一样将宋汐抱在怀里,手指在她脸上左戳戳,右戳戳,玩的不亦乐乎。
彼时,宋汐仍旧昏迷,脸色却一改当日的苍白,变得红润。
安笙一边玩,一边颇有成就感地开口,“灌了两支人参,总算是能看了。”
莲音对于自家主子拿宋汐当玩具,已从最开始的震惊,到如今的见怪不怪。
人处在某个位置,自然会有一些怪癖,难得主子找到一件像样的玩具,他作为一条忠犬,怎可阻止。
安笙却看着宋汐出了神,忽而恨恨道:“朕最恨小三!”
这被抛弃的语气是怎么一回事?莲音神色古怪,却听安笙又道:“原本我以为此人与风宸是一对,可看她在雨里站了一宿,与厉淳更可能是一对,与风宸的种种迹象,更像是朋友有余,恋人未满。此前风宸还为风青岚要死要活,如今却移情别恋抢别人的女人,如此朝三暮四,怎配与朕谋事。”
他的声音有一种温柔悠美之意,眼神却如覆寒霜。
他看过这双眼睛,里面深情凝聚,这时的她,只属于厉淳。
莲音才知,这是为他那句“最恨小三”做出解释。
为此,原本还考虑与风宸合作的安笙,直接将风宸踢出局了。
就因为他做了插足别人感情的第三者?
似乎,有点不太合理呀!
安笙少有这么强烈的情绪,莲音却不敢多问。
“主子高兴就好。”
……
昭然皇宫。
秦明匆匆找到陆慎言,“你知道昭然使臣今早请辞的事情吗?”
陆慎言不以为意,“这不是正好吗?陛下今晨才清醒,精神不是很好,吃了药又睡下了,哪有精神应对他们?”
秦明一双长眉骤然轩起,“你就没发现宫中丢了什么人?”
“丢了什么——”陆慎言神情一顿,很快又释然,隐隐还有些快意,“不就是那个女人么,我还以为她能坚持多久,她对陛下的情谊,也不过三天,哼!”
秦明凝注着他,就在陆慎言被他看得有些心虚时,才豁然开口,“今早,昭然使团来告辞,不见他们首领,问起,只说朝中有事急召,已先行一步。我们怠慢在先,不好责怪他们失礼,只能咽下这口气。本也没什么大不了,可你不觉得,宋汐失踪的时间太巧合了吗?”
闻言,陆慎言终于变了脸,“你是说,宋汐被武安国的人掳走了?他们想做什么?用这个威胁陛下吗?”
看他急红了脸,秦明不忍,安抚道:“陛下并未与武安发生冲突,他们也未必是要威胁。但无论是宋汐,还是昭然使臣,身份都太过敏感,我看那个姚逸安也不是个普通角色,此事,怕不是那么简单。”
那昭然使臣头领自称是武安的御史大夫——遥忆安。
陆慎言忙问,“那该怎么办?”
秦明沉思了良久,缓缓叹了口气,“走了也好,省的在宫中闹出什么幺蛾子,人不是你掳走的,你也没伤着她,陛下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