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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确切地说,是接一个人回来。”
秦明的脸色立即凝重起来,“什么人?”
“具体我也不是很了解,只知那人叫作宋汐,是个常做男装打扮的女子。陛下对她很在意,临行前就交代我要好好招待此人,不得冒犯于她。我跟着陛下这么久,从未见他如此紧要一个女人,提起她时,神情都会柔和许多,我猜,陛下应是对她有意。有一次,陛下无意间问我封后之事,虽然最后不了了之,但让陛下有这个想法,就十分难得了。那段日子,陛下之所以性情改变,也多半缘于此人。”说到这里,陆慎言还一脸惊奇。
“女子,宋汐,原来如此!”秦明喃喃自语,他是知道宋汐这么个人的,乃至于还和她见了一面。
他对厉淳身边的人都做过深入调查,如今也知晓了宋汐就是叶微,乃至于对她和厉淳之间的那些暧昧有所了解,只是从未戳破。这点,他没有对昭帝完全坦诚。毕竟,昭帝自己也说过,他以后的主子只是厉淳,他又何必对主子以外的人推心置腹呢,虽然他的这个主子,根本就不信任他。
秦明抬手拍了一下陆慎言的肩膀,眼中闪烁着异光,“你倒是越发精灵了!”
陆慎言的那些分析,不说精辟,却也头头是道,结果**不离十。
这个少年,在他的手底下,真是一点点成长了,虚心,好学,聪明,有干劲,也许,将来会比他站的更高,走的更远。但就是这么一个人,却没半点权欲之心,厉淳念他有功,要封他哥一官半职,居然被他拒绝了。
“为了这一官半职,却不能侍奉陛下左右,不值当,再者,我已无亲无故,争这头脸给谁看呢?不过是些虚妄之物,徒让外人眼红罢了,我也不稀罕。我的努力,我的成果,只要陛下看在眼里就够了,我只想获得陛下的认同,这比什么都让我开心。”
他当日那番话,还真不像个十八岁的少年说出口的,也许是失去得太多,偶然得到的,又太珍贵,故而拼尽一切去守护。
虽懵懵懂懂,却也领悟了感情的真谛,这是多少人历经一生,也参悟不了的箴言。
世间除我在意之人,其余皆虚妄。
却不知道这份执念,是好是坏!
你如此在意你的陛下,不需要第二个人的认可,如若,你的陛下抛弃了你呢?届时,你又该何去何从?是否会失去生存的**?
人呐,是不该只为一个人而活,这个人,还是别人。
陆慎言被夸,微微笑了,露出两颗小虎牙,却还不忘为他的陛下抱不平,“此人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能得陛下真心,何其有幸,接回来,就是我们得国母,居然敢爽约。”
看他愤愤不平,秦明失笑,“你能接受她成为昭然的国母?”
陆慎言信誓旦旦地开口,“她爱陛下,对陛下好,我就奉她为国母,否则,我不会由得她伤害陛下。”
秦明看着他稚嫩却坚定的脸庞,微微叹了一口气,也不见得厉淳对陆慎言有多好,为什么就能对那个人死心塌地呢?
有的人就是有这种魔性,明明只是无心给人一个安身立命之所,却意外收获了一颗为他赴汤蹈火的心。
心若沦陷,人的生死未来,也就由不得自己了。
陆慎言拉了一下秦明的袖子,“秦大哥,她不把陛下放在眼里,我觉得她不配做我们的国母,你觉得呢?”
秦明笑了笑,别有深意地开口,“你还小,不知道这世上有一种错过叫做阴差阳错,还有一种叫做身不由己。”
陆慎言确实不懂,直至告别秦明,独自走在御花园里,他还在埋头想这个问题,乃至于没有看见迎面走来的琼月。
两人相撞,陆慎言险些被撞倒在地。
琼月从过来起,就死死盯着陆慎言,她是故意的。
陆慎言抬起头,还没等他开口,琼月倒是恶人先告状了,“你没长眼吗?”
陆慎言顿时气不打一处来,“难道你就长眼了?”
“贱人,居然敢顶撞我!”即便地位不如从前,琼月也一如既往地嚣张跋扈,见陆慎言丝毫不给她面子,当即就要动手。眼见她挥手过来,陆慎言不闪不躲,颇为沉静地开口道:“打狗也要看主人,你伤了我,就不怕陛下治你的罪?”琼月抬起的手一顿,终究是怕厉淳的,落下手来,不甘心地嘲讽道:“开口陛下,闭口陛下,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不过是个贱人。”
陆慎言的眼神忽然锐利起来,嘴角勾起一丝薄薄的笑容,十分讥讽的模样,“有的人却连贱人都不如。”
时至今日,他早已不是当初那颗任人欺凌的小草了,他学会了自保,更学会了反击。
人欺我一尺,我还人一丈,这是秦明教他的,对敌人,当狠则狠。
琼月一噎,眼见周围有小太监探头探脑,唯恐让人捉了把柄,她恨恨地收回手,“现在有陛下罩着你,我动不了你,不过你也得意不了多久,我等着看你的下场。”说罢,拂袖而去。
陆慎言在原地看着她的背景良久,方才幽幽收回眸子,冷笑道:“你最该想的是自己的下场,当了这些年的奸细。”
……
而在另一处,景阳宫中,张德扶着昭帝走到院子里的凉亭里,昭帝使了个眼色,张德便将前来奉茶的宫婢打发走了。
厉淳已经登基,他现在或许已经不应该叫作昭帝了,他本名叫作厉昭。
厉昭微微叹了口气,有多少年没有用过自己的本名。
厉昭坐定之后,端起石桌上的泡好的香茗,轻呷一口,斜眼看向张德,“如今朝中的状况如何?”
张德老实回禀道:“殿下在今日朝会上宣布将所有叛逆斩首示众,其家眷发配边疆,知情不报者贬官撤职,牵连甚广。”
张德忧心忡忡,厉昭反而笑了。
张德不解道:“今日殿下又大开杀戒,比起过去,有过之无不及,陛下都不担心吗?”
厉昭摇摇头,眼中有一种异光,“本来我还担心他在不该心软的时候心软,如今正好,当狠则狠。造反,一定不可轻饶,否则,何以杀鸡儆猴。还有,我已经退位了,别一口一个陛下,叫那孩子听见不好,也别再一口一个殿下地称呼他,改叫他陛下了。”
“陛——”张德后头一哽,终究应声道:“是,主子!”
无论身份如何变幻,这两个人在他的心中的位置都不会改变,这么多年过去,他只是习惯了。
厉昭又道:“对了,那个女人抓住了吗?”
“抓住了,奴才本想今日就禀告主子,主子倒是先问起来了。”张德笑笑,压低了嗓音说道:“陛下可要——”说到最后,他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聂远被抄家时,独独逃了聂芊芊,想是聂远见势不妙,安排亲信将聂芊芊送走,好保住自己唯一的血脉。
朝堂上厉淳似乎也没有放在心上,厉昭却上了心,让张德着人追捕。
厉昭微微摇头,“何须要杀呢,宵儿正被软禁在宵王府中,想必正寂寞,正好有个伴儿呢!”
张德很是不解,“陛下,您?”
对于厉宵叛变一事,昭帝嘴上不说,心里定然痛惜,对于聂远,更是死不足惜。就算厉昭不将聂芊芊这个小人物放在眼里,她毕竟是乱党聂远的余孽,多少参与了此事。之前厉昭特意让他活捉聂芊芊,他还以为厉昭想斩草除根,费尽周折,竟只将人放入宵王府与厉宵作伴?
聂芊芊对厉宵情根深种,这对她来说,无异于雪中送炭的大好事。她在逃亡的过程中,过的也不是太好。宵王虽乃戴罪之身,软禁在自己府中,大小也是个王爷,新帝又念了点儿旧情,总不至于太折磨,这也间接便宜了聂芊芊。
在张德的认知里,厉昭并非真正地宅心仁厚,对于在意之人,在乎之事,甚至有点斤斤计较,于此事上如此大方,着实让张德想不通透。
他这厢猜测厉昭或许是一时糊涂,哪想厉昭突然说道:“宵儿与她在一起,只是为了利用聂远的势力,聂芊芊的性子,也着实说不上可爱。如今聂远倒台,害他若此,他心里说不定正怨恨着聂远,你觉得他会怎么对聂芊芊?”
定然是将对聂远的怨恨全部发泄到聂芊芊身上,而聂芊芊,没了聂远撑腰,求助无门,此次进入宵王府,对她来说,不是雪中送炭,而是开启了地狱之门。
聂芊芊原本该是厉淳的未婚妻,虽说没有正式定下婚约,此事却在朝堂内传开了,乃至于坊间,也有所传闻,到底是对厉淳的名声有损。而宵王,之所以搭上聂芊芊,不仅为了取得聂远的支持,更是因为在平素斗不过厉淳,因而想在此事上扳回一句,以此挽回作为男人的尊严。
厉宵以有心算无心,其实错不在聂芊芊,只是对于昭帝而言,他在厉宵和厉淳的战争中已经选择了厉淳,亏待了厉宵,在此事上,便不忍在苛责他,转而将矛头转向了聂芊芊。
“我绝不允许有人这样伤害我的儿子,即便淳儿不计较。”昭帝斜眼睨他,嘴角上翘,却让张德莫名打了个寒噤。
果然,厉淳是厉昭的底线,任何人伤害了厉淳,只要厉昭活着一天,就没办法全身而退。
转而又想到厉淳与厉昭的关系势同水火,张德忍不住叹了口气,这父子俩,何时才能真正冰释前嫌。
……
白团并没有沿路回家,而是循着车辙,走了很远,直到下了一场雨,把痕迹冲掉了。
它在官道中央,茫然地站了许久,直到被身后的马蹄声惊醒,猛然窜入旁的草丛里,狂奔一阵,跳上一棵大树,爬上最高的枝头,举目四望,然后惊呆了。
它不知道自己走了多远,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地,只知道自己无法回家了。
它不期望宋汐来找它,她这么忙,怎么可能千里迢迢地寻找一只可有可无的宠物?
风宸或许会派人来找一找,只是它天劫将至,也不知道赶不赶得及。
但是,在此之前,白团不打算坐以待毙,它尝试着寻找回家的路,可是路痴的它,实在无能为力。但它也有点小聪明,那就是沿着官道走,乃至于跟在商旅路人的身后。在这长达一月的日子里它风餐露宿,在宸王府吃惯了美味佳肴,野生食物简直难以下口。一开始,它尝试着偷取路人的食物,被发现了,经历了一段激烈地追赶,险些没把它吓死过去。
自此之后,它老老实实地啃起了野果,偶尔还能铺货一只山鸡野鸟啥的,打打牙祭。
虽如此,也是饥饿的时候多,温饱的时候少,总之,这段日子,它真是吃足了苦头。
大年三十这一天晚上,它蜷缩在树洞里,外面下着大雪,它又冷又饿,真是难受到了极致。
这个时候,它是真的渴望宋汐能找到它,除了哥哥,它只对她存有希望,因为,它与她,有着一种特殊的羁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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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比较忙啊,更得就更少了~(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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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7章 天雷()
这个时候,它是真的渴望宋汐能找到它,除了哥哥,她可能是它唯一的救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