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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以理解赫亦铭的心情,但是,我更加了解孟姐。
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她是断然不会接受的。
有时候的一腔好意,可能因为考虑欠缺,可能就演变成了另外一个人的负担。
我没有做声,因为,这件事情还有很多需要考虑的地方。
晚上,我们躺在床上,靠在爱人熟悉的怀抱里,我心里仍旧是不安宁。
赫亦铭突然问我,“恋恋,你和姐姐在一起那么多年,你一定知道她都经历了什么,你告诉我好吗?”
可,我该如何说起?
后来,我拗不过她,便将我知道的事情,一点一点的讲述给赫亦铭听,而床上的男人,听着那些已经尘封的往事,心里却久久不能平静。
到了最后,他愤怒的抡起拳头就砸在卧垫上,“TMD,竟然这样欺负我姐姐,老子一定要还回去。”
可,我们谁也不知道孟姐的养父母究竟在哪里。
而我,更是希望不要再掀起什么巨浪,我们只是尽力保护好孟姐,给她最温暖的家便是了。
于是,第二天一大早,赫亦铭就着手让阿城却调查孟姐之前所有的事情,他说,这一切都始于当年那个人贩子,而孟姐的养父母也是罪魁祸首。
我没有阻拦。
只是,我们都默契的觉得,此时并不是将真相告诉孟姐的最佳时刻。
可,我还是低估了赫亦铭想要惩治那些恶人的决心。
约莫只是一个星期,阿城便寻到了一些信息,那个人贩子后来被抓判了刑,在监狱里被人打死了。而孟姐的养父母,则还是在深山里种地。
听闻孟姐的养父母还活着,赫亦铭额头上的青筋就暴露起来了。
临行前一天,我心里一直不安,劝说他还是不要去了,可是赫亦铭一再的坚持,“我为什么不能去?是他们害得我姐姐受了这么多苦,我难道不该给他们一点教训吗?”
我劝不住他,便只能跟随上他的脚步。
我提出要和他一同前往,他起初很反对,但是后来便妥协了。
我是从大山里走出的姑娘,孟姐也是。
她跟我讲述过很多关于那座大山的故事,其实,在养父母没有想要将她许配个傻子哥哥的时候,她其实一直都过着掌上明珠的生活。
只是,人都是有私心的,亲生的毕竟是亲生的,孟姐的遭遇,源于大山的封闭,当然也源于人性的自私。
我们坐了飞机,又转了汽车,一直到快要天黑的时候才到了依靠大山的小镇。
收养孟姐的一家姓周,男的叫周广云,女的叫王玄英。
一路阿城也跟着我们,赫亦铭阴沉着脸,他也是沉默着不说话,而我,虽然觉得疲惫,但也不好说什么。
赫亦铭原本是执意要连夜赶过去,在我和阿城的阻拦下,他同意在镇上的宾馆呆一晚。
这里的条件,比我们想象的要差。
而我们几个人的穿着和谈吐,倒是让镇上的人大开眼界。为数不多的几家小餐馆,可供选择的饮食有限,我们几个人都只是吃了一碗面便算了。
第二天很早的时候,在宾馆里找了一个引路人就上了山,一直走到快中午才到。
树林掩映里,两间低矮的小瓦房坐落在那里,门口的泥巴地上,坐着一个看上去傻不拉几的中年男人,头发已经黏糊成片,嘴上的胡子还挂着吃面留下的糊糊,只是那双眼睛,还如同孩子一般茫然。
我便猜中了,这人就是孟姐说的那个傻子哥哥。
引路人叫了他一声大傻,他抬头瞟了我们一眼,动都没有动一下,还是坐在地上继续玩泥巴。
身旁的赫亦铭舒了一口气,脚步继续朝里走。
那引路人就朝屋里叫唤了两声,“周广云,你家来客人了。”
声音落下,屋子里有点声响,而后,是个弓着腰的老太太从屋子里探出脑袋,头发全部花白,眼窝也深深的陷进去。
她只是茫然的看着我们,见都是几个陌生人,而后便不做声了。
那引路人就介绍,“诺,这就是王玄英,是你们要找的女主人。”
他用方言跟老太太说话,老太太的反应有些迟钝,听懂了是问她家老头子,便随手指了指后山,“捡柴火去了。”
我们便在门口的坝子站着,那老太太也不愿意多看我们几眼,隔了一阵,周广云就回来了。
依旧是满头银发,佝偻着背,苍老的脸上满是皱纹。他茫然的看了我们一眼,用方言跟那引路人说了几句。%0
那人便冲我们说到,“这两个就是你们要找的人。”
我们千里迢迢来到这里,就是想要找到孟姐当年的养父母,可是见到了这个家庭,所有淤积在心底的愤怒,一下子全部都消散了。
那老人茫然的看着我们,然后说出了一句话,“你们……是菊香的朋友?她回来啦?”
我不知道菊香是孟姐曾经的名字,但是我却猜到了。
我伸手拽了拽赫亦铭的胳膊,示意我们离开。
他的眉头一直紧蹙着,回去的路上,引路人才告诉我们,当年这对夫妇家确实是有个小姑娘,后来那姑娘长大了知道自己不是亲生的就跑了,这老两口现在老了无依无靠,就眼巴巴的盼着那姑娘回来孝敬孝敬他们。
我听着,只觉得心底酸涩到极致。
第1217章 我妈的死是不是跟你有关()
那天,因为时间实在是太晚了,我们便只好在镇上继续住下来。
晚上,我和赫亦铭待在房间里,周遭安静极了。他的心情明显不好,一直沉凝着。
我拉着他的胳膊坐下,“赫亦铭,你别多想了。要不……就这样算了吧。我在农村长大,能够理解孟姐养父母的想法。他们其实也有自己的苦衷。”
人,总会有悲悯之心。
毕竟,那对老夫妻养大了孟姐,即便他们最终的目的自私了一些,可养育之恩大于一切。
赫亦铭还是没有做声,我们都觉得有些困了,然后就合衣躺下。
后半夜的时候,赫亦铭醒了,一个人起来站在窗口抽烟,神情看上去很是落寞。
我那会儿没有睡着便起来了,“亦铭,怎么呢?”
我问了一句,他转身看向我,蹙着眉头,很是沮丧的样子,“恋恋,我是不是太不近人情了?”
来的时候,他义愤填膺,非要好好的教训这一对夫妇,当年,他们到底是下了怎样的狠心,才毁了她的一生。
我理解他的心情,可终究,有些事情不是我们想的那样。
我站起身,从身后搂住他的腰身,我靠在他的背上,安慰着他,“亦铭,你没有。”
他叹息了一声,“我本来是想狠狠教训他们一顿的,恋恋,我没想到结果是这样……”
他说完,又叹了一口气。
后来,他的心情似乎和缓了几分,“明天,我让阿城给他们一笔钱吧。”
许久之后,赫亦铭说出这句话,我当时惊讶极了。
我完全没有想到,他居然会做出这样的善举,我以为,在他的心里,此时除了仇恨之外,再无其他。
“他们也不容易,哎!”
他说完,样子依旧是沉重。
对于一个从小养尊处优的少爷来说,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情景,绝对是颠覆了他的三观。
但是,他能够换位思考,我却觉得很是欣慰。
我说,“嗯,好,不管你怎么决定,我都支持你。”
我们在那里没有多加逗留,赫亦铭交代了阿城,让那引路人送了一些钱物过去,我们就彻底从那个地方离开了。
我们不过是离开了几天,赫炳宸的病情却严重了几分,一场小感冒,差一点要了他的命。
看着他那么虚弱的样子,其实,我和赫亦铭心底都很难过。
“爸,你知不知道我有个姐姐?”
赫亦铭立在赫炳宸的窗前,目光始终紧蹙着。
在他的印象里,赫炳宸和美菱一直都是恩爱有加的,可是,那对恩爱有加的人,从来都没有告诉过他,他其实还有一个姐姐。
赫亦铭问完,目光一直盯着赫炳宸,可是床榻上的那个人却没有做声,他什么话都没有说,甚至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关于过往,我们谁也不知晓。
我几次示意,让赫亦铭不要再提及这件事情了,毕竟,让一个男人承认自己的妻子,曾经和别的男人生过孩子,一般人都是不容易接受的。
后来,赫亦铭又说道,“爸,我找到我姐了。”
这一句说完,赫炳宸的眼眸分明颤抖了几分。
他的眼圈一下子红了,然后哆嗦着嘴巴,想要说点什么,却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我上前伸手搭在赫亦铭的肩膀上,“亦铭,让爸爸休息一会儿吧,我们出去待会儿。”
我想要拉着他离开,但是赫亦铭却执拗的不肯走,“爸,您到底还瞒着我多少事情?是不是一切都如同褚天佑说的那样,是你抢了他的公司还有母亲,妈妈的死,是不是跟你也有关系?”
我可没想到他的联想能力有这么好,但是那一刻,他说出了这句话。
我注意到,赫炳宸迅速躲闪过了目光,而后深深的闭上了眼睛,他用他惯常的逃避方式,逃离着赫亦铭的质问。
可这样的质问,终究是让人心底难过。
赫亦铭还是哑巴吧的看着自己的父亲,想要听着他再说点什么。但是那个苍老的男人,却只字不提了。
“亦铭——”
我又叫了一声。
这一次,赫亦铭缓缓站起身,“您不说没事,只要是发生过的事情,我就一定会找出真相,我还是希望,您是那个让我尊敬的父亲。不过——”
他说完顿了顿,目光也蹙了起来,“若是我母亲的死查出来跟你有关,那您可别怪我不客气。”
这句话,是一个儿子对父亲说的。
他说完,迈开步伐朝外走去,我赶紧跟了出来,我叫住了他,“赫亦铭,你怎么可以和爸爸这么说话?你知不知道你这样说话他会很伤心的?”
我那会儿还挺可怜赫炳宸的,觉得他都已经病成了这个样子,我们不该逼他的。
再说了,孟姐原本就不是他的女儿,他自然是不愿意听到这些事情。
而赫亦铭这会儿将母亲的死与赫炳宸牵扯到一起,势必要勾起他不少伤心的回忆。
赫亦铭还是蹙着眉头,“恋恋,我现在觉得,这一切都可能是他干的。我姐是怎么丢的?现在都每个说法,褚天佑说是他弄丢的,可是我姐刚丢了,我妈就跟褚天佑离婚,公司就到了赫炳宸的手里,你难道不觉得奇怪吗?”
不得不说,我真的没有想那么多。
“都是过去了那么多年的事情,亦铭,就不要追究了好吗?爸爸现在都病成这个样子了,我们一起照顾他和孟姐,难道不好吗?”
我是典型的鸵鸟处理问题方式,自然是在赫亦铭那里得不到认可。
“不行,这个问题我一定要弄清楚。”
他的态度十分的坚决,可是,已经过去了快二十年的事情,想要从头查起来,却是难如登天。
而我们那时候还不知道,赫炳宸之所以选择沉默,其实也有难言之隐。
只是,那个沉默的男人,最终选择了一个人扛下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