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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他打完电话,离登机就剩下半个小时了。换登机牌的时候又碰上了上次一起坐飞机回来的那个女孩。
她对我微笑着打招呼:“你也在啊。”
我浅笑说:“嗯,要回学校去了吗?”
她点头:“嗯,回家呆了十多天,得赶回去了,最近导师要有新课题要做,你呢?去杭州干什么啊?”
我怔了一下,轻笑说:“去办点事。”
我去看小宝没给任何人说。
办理了登机牌,我和这姑娘就一前一后的过了安检,她背了两个包,我依旧两口空空。
我说:“我帮你提个包吧。”
她毫无戒备,就笑着给我,说:“谢谢你。”
我说:“客气了。”
进了安检后就坐上摆渡车登机了,真是巧合,我们的机票还是连坐,依旧是我靠窗,她挨我坐。要说这个世界上没有缘分存在,可为什么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呢?
飞机开始滑行,斜斜向上飞入云霄,看着逐渐变小的村庄和城市,仿佛时空在快速扭转一样,曾经的人和事,是否会在时光流转中逐渐烟消云散?
这次和旁边的姑娘算是熟了,一起聊着大学时候的事情。突然很怀念那个白衣飘飘的时代,那是所有上过大学的人这一生中永远也不会忘记的一段时光。虽然那时候大家都没有钱,只能偶尔去小餐馆点俩小菜喝个小酒,但整日无忧无虑,不为什么事忧愁。
两个小时的飞行,有人一起聊天,感觉时间过得很快。
飞机缓缓降落,在跑道上滑行了一段慢慢停下来了。下了飞机,我帮她提了一个包,一起坐上了去市区的大巴车。
姑娘在火车站下车要转公交去学校,我一直坐到了江南大道才下了车。
在街边拦了一辆的士,直接去了莉姐爸妈所在的大学家属院。时隔多日,再次来到这个莉姐从小长大的城市,却感觉比上一次来时坦然多了。那时对她回来还抱有很大幻想,现在那些幻想已经破灭,知道她不会再回到我的身边了。
心情已经不像以往那样紧张不安了,走进家属院,上了楼。站在莉姐爸妈家的门口,犹豫了片刻,毅然的按响了门铃。
脚步声由远而近,停在门内,咯吱一声,门打开了。莉姐爸爸出现在我面前,看起来一脸沧桑,我知道他们这些日子也不好过。
他说:“小王,你来了,快进来吧。”打开了铁栅防盗门。
我走进去,跟随他来到客厅坐下。
莉姐妈妈和小宝闻声从房间出来,见是我,憔悴的脸上浮起了一片阴霾,瞪着我,厉声质问:“莉莉都找不到了,你还来干什么9把我们家害的不够惨吗!”
小宝怯生生的看着我,嘴角蠕动了一下,想喊我,又不敢喊,怕她奶奶骂她。
莉姐爸爸劝她说:“你别总是这样子!小王来说不定有莉莉的消息给我们说的!”
莉姐妈妈努了努嘴,把接下来的指责咽下去了,带着小宝来在一旁坐下,冷眼看着我。
二老的脸色看起来有点苍白,一定是找不到莉姐才使他们看起来十多天时间就沧桑了不少。
莉姐爸爸问我:“小王,有莉莉消息了没?”
我垂下头说:“没有。”
他深沉的叹了口气:“哎,她这是跑到哪里去了?也不给人说一声。”
莉姐妈妈冷声说:“那你还跑来干什么?是看我们老两口有多惨吗?”
我抬起头,抿着嘴,真诚的看着她,深深吸了一口气,感觉很心酸,说:“阿姨,我来看看小宝。”
她横眉竖眼说:“你别假惺惺了!”
莉姐爸爸说:“你别总这样对小王!现在莉莉人都不知道去哪里了,他还惦记着小宝,酗子已经很厚道了!”
小宝靠在莉姐妈妈腿边,用大眼睛看着我,抿着嘴,想说话,又不敢说。
莉姐妈妈斜睨了莉姐爸爸一眼,气的扭头不说话了。
莉姐爸爸说:“小宝,过去让叔叔看看你。”
小宝仰起脸胆怯的看了一眼她奶奶,才走到了我跟前,扬起白皙可爱的脸庞,稚气地叫我:“叔叔。”
我把她抱起来,放在我腿上,凑过去贴在她光滑细嫩的小脸蛋儿上,好像是抱着儿时的莉姐一样。小宝身上有一股莉姐的气息,让我不禁泪眼潸然起来。
莉姐的爸妈这时候都沉默不语起来,房间里安静极了。
小宝用黝黑光亮的眸子看着我,说:“叔叔,你看起来不开心。”
我强挤出一丝笑容,吸了吸鼻子,说:“没有啊。”
她伸出小手在我眼角抹了一下,说:“叔叔,你哭了。”
我强忍住内心的悲痛,苦笑着问她:“最近在家乖不乖?有没有听爷爷***话。”
她乖巧的点着头:“听话了。”
我强颜欢笑说:“那就好——叔叔带你出去玩好不好?”
她欣喜的笑道:“好。”
莉姐妈妈立即厉声说:“不准!”
我向她恳求说:“阿姨,我带小宝出去玩玩,天黑前送回来,好吗?”
她横眉冷眼道:“不行!”
小宝脸上欣喜的笑容变成了失落,有点伤心的低下了头。
莉姐爸爸说:“你带小宝出去玩吧,她最近一直在家里都没出去过,快闷坏了,晚上送回来就行了。”
莉姐妈妈斜睨他一眼,坚持说:“不准去!”
莉姐爸爸瞪她一眼,说:“小宝都多长时间没出去过了!孝子一天关在家里面干什么!”
还是莉姐爸爸开明,在他的坚持下,我把小宝带出了家门。
牵着她的小手一起下楼,走出家属院,在路边时,我问她:“小宝,想去哪里玩?”
她说:“叔叔,我想放风筝。”
她还记得我给她的承诺,我怔了一下,抬头看了眼炽热的太阳,说:“天太热了,你怕不怕?”
她摇摇头,说:“叔叔,我不怕热,我想让你带我去放风筝,你答应我的。”
我狠了狠心,微笑着答应她:“好的,叔叔这就带你去。”
在街边拦了出租车,把她抱上车坐在我身边。我问司机:“师傅,杭州哪里比较适合放风筝呀?”
他想了想说:“白堤的断桥一带很多人放风筝,吴山广场也很多,涌金门那里也很多,但是现在大热的天,你不怕热啊?”
我笑说:“没事,那就去最近的地方吧。”
他说:“那就白堤的断桥吧,那里比较近。”
我攥着小宝的小手,不时的看看她,她也会笑嘻嘻的仰脸看我,那种纯洁天真的笑容,是这个世界上最美丽的笑容,让人感觉如沐春风,心里也会感觉安宁。
司机看了眼后视镜,问:“这是你的女儿啊?长的真漂亮。”
我看了眼小宝,她斜眼对我笑嘻嘻的,我就给司机挤出了笑容,没说是也没说不是。
到了白堤的断桥下车了,小宝拉住我的手,让我牵着她。大热天几乎没有什么放风筝地人,很空旷,只有几个人。
我带着小宝找了一圈,才找到一个卖风筝的。问小宝:“你喜欢哪一只风筝啊?”
她蹲下来,看着摆在地上的各式各样花花绿绿的风筝,最后挑了一只蝴蝶形的。时光突然倒流了,我仿佛看见捧着蝴蝶风筝的莉姐,陷入了回忆之中。
“叔叔,我要蝴蝶。”
小宝的声音把我拉回了现实中来。
我怔了一下,付了钱,牵着她的手来到断桥的空旷处。天空作美,挂起了习习的凉风,我拆开一断线,拉着风筝小跑起来,小宝在我后面跟着呵呵大笑着,那银铃般的笑声随着风灌入我的耳朵,让人感觉异常的温馨。
第二百五十五章哥,出啥事了?
我把风筝平稳的方飞起来,才把线轱辘给小宝,说:“小宝,你牵着线。”
她满脸灿烂的笑容,把线拿在手里,仰头看着在蓝天白云下飞舞的蝴蝶风筝,脸上洋溢着开心的笑容。
我找了树荫把她叫过来,在草坪上坐下来,问她:“小宝,开心不?”
她点头笑嘻嘻地说:“开心,好开心啊。”
看着她脸上天真纯净的笑容,那些悲伤的心情也化解了不少,感觉心里很安宁,似乎已经忘记了莉姐给我带来的伤痛。
在断桥陪小宝玩了一个多小时,虽然吹着风,但天气太热,两人热的满头大汗。看着小宝一脸汗水却开心的样子,真不忍心打扰她。
后来怕她中暑了,才说:“小宝,玩的差不多啦,叔叔肚子都饿啦,咱们去吃饭吧?”
小宝有点意犹未尽,眯着眼,笑呵呵说:“嗯。”
我就把风筝收了,牵着她的手,在附近拦了车,坐上车,她还抱着风筝,爱不释手,回味无穷。脸上那天真烂漫的笑容是对我受伤心灵最好的抚慰。
我问她:“小宝,想吃什么呀?”
她笑嘻嘻说:“叔叔,你不知道我喜欢吃什么吗?”
我笑着摸摸她的脑壳,说:“知道,肯德基嘛。”
她笑嘻嘻点头,说:“叔叔,你真好。”
于是就在附近的肯德基下车,带她进去在吧台,让她喜欢吃什么就点。点好东西找了一个角落坐下来,看着她吃的开心的样子,我也感觉心里暖融融的。
她见我没吃,瞪着大眼睛惑然地说:“叔叔,你怎么不吃呀?”
我想起了以前和莉姐一起带她来吃东西的情景,回忆便又涌上了心头,看着她愈来愈像莉姐的样子,对莉姐的思念又浓郁起来。
鼻头和眼睛发酸,抿嘴挤出一丝笑容,端起可乐吸了一口,说:“小宝多吃点。”
她很聪慧,见我神色变化,就收敛了笑容,微微皱着眉头,说:“叔叔,你是不是想妈妈啦?”
我感觉眼睛好酸,忍不住泪水就要涌出,垂下了头不敢看她那张纯真脸,吸了吸鼻子说:“小宝,快点乖乖吃东西吧。”
她说:“叔叔,我也想妈妈,不知道妈妈去哪里了,你能找到她吗?”
她天真简单的愿望在现在看来,我实在无法实现,我根本不知道莉姐的去向,现在所有与她有关的人都联系不到她,我实在无能为力。
心酸难耐的抬起头,看见她白嫩的脸蛋上挂着淡淡的忧伤,黑亮的眸子里水光潋滟,强挤出一丝笑容说:“小宝,妈妈一定会回来看你的,她肯定不会丢下你不管的,别想那么多啦。”
她抿了抿嘴,垂下了长长的睫毛,吃东西也没刚才那么狼吞虎咽的感觉了。
我的心好痛,原以为已经快要忘记那些痛苦了,可是看见小宝委屈的样子,就要愈合的伤口又硬生生的张开了。
她突然小声说:“叔叔,你要是能做我爸爸就好啦。”
我破碎不堪的心咯噔响了一声,这是多么一个单纯的愿望啊,我也很想能让小宝叫我一声爸爸,有她这么可爱懂事的女儿,再有莉姐那样善良体贴的老婆,此生足矣。但现在我美好的愿望只能落空了,一直当做自己女儿的小宝就在自己面前坐着,却无力听她叫一声爸爸。
等她吃完了,我整理下了心情,笑着说:“小宝,今天风筝也玩了,叔叔答应你的事情也办到了,可以回去了吧?”
她不舍地看着我,问:“叔叔,妈妈不在了,你以后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