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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堂之上,一片肃穆之色,所有武将都等着皇上发号施令。
寅肃一直沉默着,许久之后才开口说话,声音如穿堂而来,浑厚有力。
“下令下去,把去北厥国的兵力秘密折回一半守天城。”
他话音一落,武将们不可思议的看着皇上。谁都知道,大王爷的叛乱指的便是北厥国的胡氏,如果一旦牵制胡氏的军队调回天城,那么后果不堪设想。
其中一个胆子稍大的武将往前走了一步,谨言道
“皇上,此事万万不可。此时正值两军交锋之际,撤离一部分兵力回来,剩下的兵力怕抵不过。”
这个武将一开口,其它武将也纷纷表示
“皇上,请三思。”
“皇上,请三思啊。”
此起彼伏的声音在朝堂之上响起,寅肃冷眼看着他们,等他们都安静下来之后,他才道
“你们是觉得朕乱用兵,还是怀疑朕不会用兵?”
“臣不敢。皇上一生驰骋战场,杀敌无数,绝对是用兵奇才。臣等只是担心北厥国会有变数。”
寅肃表情严肃,但目光里有让大臣们坚定的力量说到
“如今守在北厥国的是程将军与费将军。大家可还记得,程将军的出身?他的父亲是被胡氏所杀,而他少年时为了报这杀父之仇一直潜伏在胡氏的军队里,直到通朝建立,他才回的通朝,成为守疆护土的将军,长年驻守在边疆。”
“这通朝上下,你们当中,若是论到对胡氏的了解,没有一个人比他了解;若是论到对胡氏的恨,没有一个人抵得过他的恨。程将军比朕,比在座的各位都更希望胡氏的灭亡。所以,以他如今养精蓄锐这么多年,要拖住,甚至是歼灭胡氏,没有任何问题。”
“朕把费将军调回天城,自有朕的打算。”
因为皇上的话,所有武将都认可,所以沉默不语。只有刚才那位敢于谨言的武将又上前一步问道
“皇上,是天城最近有变吗?”
大家都不在反对后,便是想知道发生了何事,该如何去应对?
被武将一问,皇上脸色不易察觉的稍稍有变,现在一切都还未知,他暂时不解释太多,只是立即排兵布阵道
“费将军即可回天城等待朕的指示,而你们,在城东南西北各安排人马守着,不得让任何人出入,等待发号施令。”
“臣遵旨。”
没有人再反对,都遵守着皇上的命令。
“都退下吧”
寅肃安排好这些之后,便退朝。若是按照他以往一贯的作风,早已派兵直接夷平大王爷的人,但现在,因有麒儿在他手中,他便不敢轻举妄动,深怕伤麒儿一丝一毫。
武将们都退下之后,寅肃依然坐在那个位置之上一动不动,烛光逐渐燃尽最后一丝,整个朝堂上有让人压抑的黑暗朝他涌来。
安公公在自己的府邸给家人安排丧葬,所以此时无人去点那些烛光。寅肃也不动,更不走,一直让自己隐没在这黑暗之中。
一个人的时候,在这没有一丝亮光的地方,他才能允许自己所有情绪都表露出来。从知道麒儿的存在,从知道麒儿被抓走后,他的情绪如同过山车,最初是震惊不可思议,到惊喜与强烈的期盼,最后是没有马上见到他的失落与巨大的担忧。
是的,他很担忧。纵使他相信自己的能力,纵使他有万分的自信能够救出麒儿,但依然是担忧。
没有人看见他微抖的手指,没有人看的出他逼迫自己的强制镇定。
因为如果连他都失控了,六兮怎么办?麒儿怎么办?
所以他安慰着六兮,给了她最强的信心,告诉她,即使天塌下来了,也由他撑着,她什么都不要想。
在黑暗之中坐久了,他所有的情绪都调整好了,才起身,摸着黑朝御瑄殿而去。到了御瑄殿才发现六兮并没有睡,而是坐在床榻旁边似乎在等着他回来。
见到他,她立即起身过来问
“公事都处理好了?”
“处理好了。”
“寅肃。”
“恩?”
“你不用太担心,也不要太着急。麒儿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
六兮竟然回头安慰起了寅肃。原来,她也早已把寅肃的担忧全部看在了眼里。
“嗯。”寅肃还是一个简单的嗯字,但有些动容的紧紧抱住了六兮。
“或许这就是命运的安排。不是有句话叫,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吗?我想这些都是麒儿注定要去面对的。你知道麒儿出生时,是什么情况吗?当时我难产,我们母子险些散命。后来,他出水痘,当时也烈去闭关不在,等碟夜从山下拿回药时,要是稍晚点,恐怕麒儿就没了。”
寅肃身体有些抖,只抓住其中一项
“你曾难产?”
他想起,那时顾莘早产芊柔,芊柔出生小,但顾莘却痛的死去活来。那时的场景他忽然想起那么难产的六兮到底受了多大的罪?
六兮听到他的问答,似有些云淡风轻的答道
“没什么。所以我说麒儿是福大命大,任何危险,任何困难都难不倒他的。或许这些都是对他的考验。”
六兮说这话时,有那么一丝丝的心疼有一丝丝的骄傲。
寅肃的声音在她头顶上响起
“对,他是我寅肃的儿子,是真正的男子汉。没有任何事能难得住他。”
真正的男子汉?
麒儿一定非常乐意听到这个称呼,六兮轻轻的笑了,埋首在他胸前,低低的说了一句
“寅肃,谢谢你。”
这一声谢谢,是谢他对她,对麒儿,毫无保留的信任与爱。
也是谢他,已下旨让顾南封回天城,还原了他所有的家当与产业。
所以她谢他,这份情,即使有千言万语也无法表达。
京郊,一处房内,灯火通明,大王爷寅豫把玩着手中的羊脂球,烛光打在他的脸上,映照的他一派温和。他的身边坐着他的亲弟弟,也就是二王爷寅则。
与大王爷的温和比较起来,二王爷显然戾气较重。着黑色服饰,面无表情在那坐着,自有一股狠戾,同一母出,性格确实截然相反。
二王爷一口喝完茶,把茶杯放回桌面时,发出清脆的碰撞的声音,接着阴凉的说道
“大哥,你就是太妇人之仁,当年若是肯听我的,我们何至于走到这一步?”
大王爷听后,只是眉头稍抬,但没有开口说话。
寅则说的对,当年他若是有寅肃的一半狠心,这江山也不会让他轻易夺去。
“大哥,现在这孩子在我们手中,这多年的忍辱负重与养精蓄锐,眼下便是最好的时机。此时不发兵更待何时?”
寅则的表情阴深不见底,只有一脸恶煞煞的杀意。
寅豫还是有些犹豫道
“这个孩子当真管用?寅肃向来无所畏惧,真会为了这么一个孩子退让?”
寅则握着茶杯的手,青筋暴露,冷笑道
“大哥,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一个人外表看似再强大,但一定会有不为人知的弱点。根据这么多年的观察,寅肃的弱点只有一个甄六兮。小时,向来不违背父皇的他,为了甄六兮犯过多少错?他夺得地位,继位之后,向来是喜怒不形于色的,没人知道他真正在想什么,但唯独,碰到甄六兮,尤其是前些年,提到她的名字,他都会失控。”
寅豫此时才有些恍然大悟
“难怪你近几年,一直拉拢甄六正。”
“这个孩子是安公公花了心思找到,秘密藏了起来,必然是受了寅肃的命令。所以最大的可能性就是这孩子是寅肃与甄六兮的孩子。你若不信这个孩子的重要性,你可拿他当诱饵一试便知。”
寅则早已想出了法子。
“你打算怎么做?”寅豫又问道。对于这些攻心之术,他尤其的不擅长。从小他是熟读四书五经,发誓要成为一代明君,又受先皇与皇后的爱护,所以他只懂如何管理这天下,却不知如何守住这天下,更不知如何夺得这天下。
这些年,还好身边有寅则替他出谋划策,布局这一切。
寅则回答道
“哥,我已拟好信,托人交至寅肃的手中,不出两日,他必然会主动跟我们联系。”
寅豫看他一副运筹帷幄,自信满满的样子,继续问
“你的信都说了些什么?”
寅则一听,颇为自信的哈哈冷笑起来
“我不过就是为了试探他,看这个孩子在他心中的地位如何?我信的内容是,让他把长江以南的所有疆土都划给我们,用来交换这个孩子。”
寅豫一听,继续到
“这一招没用。寅肃最是冷血无情,爱江山不爱美人,何况是对这个素未谋面的孩子舍弃这些?”
“哥,那我们拭目以待,寅肃到底是选择江山,还是选择这个孩子。”
寅则是信誓旦旦的,他早已安排好后路,即便寅肃不选择孩子,而是选择发动与他们面对面的攻势,他也不吃亏,据他得到的消息,胡氏很快会突破边疆,来天城支支援他们。
第89章()
寅则是运筹帷幄,步步为营。自认把所有事情都安排的天衣无缝,都在他的掌握之中。所以他与寅豫同坐一屋,静观等待着事态的进一步发展,以便他能坐收渔翁之利。
这通朝上下,他自认自己的学识,胆识,野心,能力都不比任何人差,却生不逢时。上有妇人之仁,成不了大事的哥哥寅豫,下有一只野心勃勃的宫女所生的寅肃。
寅肃一直觉得自己是婢女所生,能力再强却一直受到歧视而愤愤不平,却不知道有人比他更惨。
他们的父皇,所有的好事都会想到给他的亲哥哥寅豫,而所有受苦受累的活只会给宫女生的寅肃,使得他虽受欺辱,但年年月月一件一件的办事,却也积攒了很多人脉以及支持。
而他寅则,上有受尽恩宠的寅豫,下游受尽欺凌的寅肃,唯独没有他。父皇甚至母后都经常忘记有他的存在,而底下的下人或者大臣,亦是时常忘记有他的存在。
他明明是一个大活人,却活得跟透明人似的。
所以这一次,他会把这天下搅的天下大乱,让所有人都来认识他,崇拜他,听与他。这天下都是他的。当年寅肃如何从他们手中夺的这天下,他就要如何夺回来。
他的表情是晦暗不明,阴森而渗人,这暖黄的烛光都照不进他的隐寒。而一旁的,真正的主人寅豫,则是若有所思的看着他。
此次的动荡,是寅肃成立的通朝这么多年来,第一次遇到的最为棘手的问题。
此时,寅肃已收到了寅则送来的密函,他在烛光之下打开那密函,跃入眼帘的便是一张白纸,白纸上就画着一张地图,地图南北二分,整个南边,也是通朝经济最发达的几个省份,寅则都画上了自己的旗帜。
而那张画着地图的纸并非只是如此简单,而是用这纸包着一缕头发,在这密函之中。
竟敢拿他的麒儿来威胁他?
竟敢把麒儿的头发剪了一缕包给他看?
因愤怒,寅肃握着纸的手,指节泛白,把那纸团成一团,狠狠的扔在了地上。
他说过,不准动麒儿一根寒毛的。既然他们已如此迫不及待,他倒是奉陪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