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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把这个意思给三金说了,那三金不置可否。
他嫌那杨排风身材过胖,而自己骨瘦如柴,两条腿细得来就像两根竹竿,和那肉滚滚的杨排风站在一起,她的大腿比我的腰还粗。
还有她脸上不光生,鼻眼那一圈长着一团像麻雀屎一样的雀斑,看看都恶心,哪能与我蓉妹妹相比。
想到这里三金极其痛苦,心里一阵阵地怨起芙蓉来。
三金没得戏唱了,也不到禽养场帮帮父亲打理打理,像个没长骨头的软体动物,整天躺在床上抱着个mp3听评书段子。
也不知他从什么地方弄来一幅人物头像,画面是一个外国女人,吉普赛女人。
一头黑卷大披发,一张大嘴,一双醉熏熏迷眼,一副傲慢与野性的样子。新鲜的肉体上挂着一件亚麻色破烂的乞丐衣衫,臂背破洞露出肉肉,两颗园滚滚的肉球,深陷的胸沟,一只手叉细细的水蛇腰,一只手托腮,上半身大面积白花花的暴露在外。
现在,这张画片被风吹得掉了钉子,在空中荡来荡去。
这张妖娆野性的画与灰黑色土墙,旧式家俱极不协调。
但是,就是这张画片上的这个女人,曾经一度能满足三金长时间躺在床上对她想入非非,看着想着,意马心猿,整夜为她沉醉。
她成了他唯一的精神安慰,她整夜抚慰着三金那颗受了伤的,孤寂的灵魂。
他更是越来越瘦了。
一张破台灯在晃动,三金从床上跃起,碰到一张竹椅,他狠狠地踢了一脚,又弯下身子,用他那细如鸟腿的,看起来更像爪子的手,把竹椅扶起来,走出门外。
柳母看着三儿这副样子,她进屋来为他整理床铺,摸着他那湿漉漉,污渍斑斑的被褥,心痛地嘴里叨叨着,得赶快给他找个媳妇儿了。
那个烧火丫头杨排风就是本地人,父亲是屠户,在庄上经营肉铺,难怪她长得那么胖。
柳大嗓饲养的生猪也拿给他家卖,两家有生意上的往来,两孩子结亲的事谈得自然融恰。
那个杨排风丫头倒还主动,她知道他们配成一对,双方家长也有意撮合。
柳三金出门,她就像掐指算过,然后球一样滚了过来,找话与他搭讪。
开始三金有意迴避,但那个杨胖妹总盯着他,早早在那儿候着,溜了过来,挽着他的胳膊,拉到自己的屋子,好酒好肉地供着。
三金又长着一张好吃的嘴,杨家又是开肉铺的,胖妹把他灌得来满口生津,满口流油。
两杯酒下肚后,杨胖妹宽衣解带把他按倒在床上就要上位。
开始时三金不让,看到她脸上的麻雀斑,就一阵阵恶心,推开她拨腿就跑。
但经不住她的纠缠,当她再次按上来的时候,他眼前出现的是那一桌丰盛的佳肴,冒着热腾腾香喷喷向他直扑而来。
那种诱惑,惹人嘴谗,胃的需要和满足比什么都重要。
于是,杨胖妹脸上那团麻雀屎变得不难看了,反而觉得杨胖妹一身胖肉酥酥的,痒痒的,又温又软。
再说玉沐生经过热火朝天大动干戈重振剧团取得完满成功后,目前进入修整阶段。
静下来的时候,他也牵挂着柳大嗓老哥。
有好些日子没去柳庄了,他吩咐芙蓉去玉柳戏班走走,抽空还得去那里为老戏友清唱,芙蓉不推辞点头应允。
冰冷的小溪,清澈的池塘,静静在这隆冬的黄昏。
芙蓉走进玉柳戏班,时间尚早,她坐在茶桌前,二金提着水壶为她沏了一杯茶。柳母笑嘻嘻走来:
“蓉姑娘好久不见,还没吃饭吧,将就吃个便饭。“
芙蓉回答:
“不用,我吃了来的。“
“那你自便,喝口水。“
“我去后院看看柳伯去!“
芙蓉说着向堂屋后院走去。
不料在屋后一片竹林里碰到柳三金。芙蓉向他打个招呼。
三金看着芙蓉鲜嫩滋润的一张脸,曲线饱满的身子,想象着这些日子她贴着童帅的身体,肯定依在他怀里,做着不堪入目的事来。
他迷迷着眼,一脸的邪笑:
“怎么?和他搂在一起,弄爽你了吧!很舒服是不是?你看你的胸又大了,是他摸的是不是?“
说着上去一把抱住芙蓉,芙蓉措不及防。
她想返身回去,可是那道门关闭了,她想叫,三金嘿嘿道:
“你以为这是你的家么?告诉你,这里只有我俩。
从小我俩青梅竹马,可是你要变心,让我怎么甘心?“
“我叫柳伯,我要告你!“
“告谁都不行,这是我俩之间的事,只能我俩自行解决。“
芙蓉被三金压在竹林丛笼里,身体动弹不得。芙蓉道:
“你想怎样?″
“今晚哪里别想去,陪我。“
“不行!“
“你看,天都黑了,你还想走?“
芙蓉被三金压得气都喘不过来,她颤颤地喊:
“柳伯!师母!“
这时,柳大金和柳伯回来,听到后院有动静,大金把门开了,那三金放开芙蓉一溜烟逃了。
大金一眼看到芙蓉狼狈的样子,很诧异。芙蓉按奈住紧张惊吓,平静地说:
“没,没什么,是我不小心摔,摔了一跤。“
第69章 20。 初夜()
最近一段时间以来,柳庄的柳大嗓感到有点棘手。
当初从剧团选择华丽转身回到柳庄那是迫不得已。自己搞了个家禽养殖场也红红火火。而今看到玉沐生重振川剧雄威,名声远扬,他并不后悔。“海阔凭魚跃,天空任鸟飞“人各有志。
只是玉沐生要我家老大,这老大一走,基本上就把我柳家班抽空。
几乎把我一手创建起来的家禽养殖场挎掉。弄得我如今眼目下人手不夠,处处抓瞎。
这华丽转身倒是转身了,但不华丽。没有人,华丽得起来吗?
玉头儿刚开始筹款整治剧团那会儿,就向柳大嗓一家发出邀请,请他们回城,一起振兴川剧。
柳大嗓回应,本人老朽,力不从心,可能不但帮不了忙,反而给你添累赘。
柳头婉言谢绝了。
柳家大儿子柳大金是川剧团里的主要骨干,玉头儿令他必须归队。
大金首肯
二金,三金表态不去。
特别是那三金,经历几次当众出丒,感到面子大跌,对那个新来的童帅耿耿于怀,产生嫉恨之心。还当众表示过有他无我,有我无他。除非他走,否则不再回团。
柳大金从柳庄一走,门下一帮徒儿徒孙们也跟他走。
他们本来就是吃川剧这碗饭,干川剧这个活。而今玉沐生事业有望,又有经济实力,他不仅把团里里外外整治得焕然一新,还给演员发工资,发奖金,加班还有补贴。这样的美差到哪去找?所以他们跟着大金去了城里川剧团。
这样一来柳庄的玉柳戏班基本上就不存在了。
柳大嗓经营的家禽养殖场折兵损将,人手亏空,劳力溃缺。
最近不知哪里来了一股禽流感,养殖场又闹起了鸡瘟。
家里就这几个人,柳母料理生活,二金要经营茶舍,三金好吃懒做不理事。柳大嗓成了一个光杆司令,整天忙得脚板翻天,焦头烂额。
拿柳头自己的话来说:
忙得来打屁都不成个数。
他接连走访了家禽卫生防疫所,请教有关方面的养殖专家,咨询有关方面的知识,又翻书查找有关防治瘟疫的资料,寻求解决的办法。
请防疫站的技术员给鸡场喷药消毒,又给种鸡打针,又将鸡们分隔为几层。
险情是被控制下来,但是鸡鸭死了一大片,经营上受到很大损失。
柳大金要排戏,又要帮父亲操持副业,他每天从柳庄进城到剧团,又从城里剧团回柳庄,来来回回两头跑。皇帝爱长子嘛,当长子就要辛苦一点。
这次芙蓉应父亲老玉头儿指示来柳庄为戏迷献唱,正赶上父子爺儿俩出门办业务去了。
等父子俩回到玉柳茶舍,堂上有几个茶友正在喝茶聊天,等候着听川戏清唱。
看厨房灶头上开水呼呼响,不见二金,老妈也不知去向。
父子二人突听到后院有人呼叫,一看通后院那道门的门栓被卡住。
大金开门循着呼声,这才看到芙蓉坐在竹林草堆上。
柳父上前问她怎么回事,芙蓉当然不能说三金羞辱欺负的事,只能回答我看时间还早,来后院找柳伯你,并向你老人家道个安,转答家父对你老的问候。谁知你们都不在,我不小心,被竹杆乱草拌倒了。
“哪伤着你了没有?“柳父问。
“不碍事。“
大金搀扶芙蓉进到茶堂。
迎面碰着二金提着水壶来。柳父问:
“三金呢?他到哪里去了?“
这时柳母进来,看了芙蓉回答:
“他在屋里躺着了,他身体伤着了。“
“受伤?怎么回事?“
芙蓉心想,刚才还气我呢?受伤,装疯迷窍!
柳父叫大金照顾着芙蓉,拉着老伴跨进厢房。
大金说,父母清点账目去了。
大金牵着芙蓉进到茶堂来,人声嘈杂,客人坐等听戏,见芙蓉现身,戏友呼喊,热烈鼓掌。
这时任放提着胡琴进来,戏迷群有人指定点听天仙配。
大金提起喉咙喊:
“三金,三弟,快来,开唱啦!“
三金捂着身子慢条斯里从自家小屋出来,蔫嗒嗒的。斜着眼睨了芙蓉一下,心知肚明,对芙蓉先前进行了冒犯做出满不在手的样子。
坐位上有人呼:
三金芙蓉,你们两口子来一段天仙配里的“夫妻双双把家还。″
在座的都拍手鼓掌。
芙蓉惊惶紧张起来。
又有人喊起来:
“你是我们柳家的媳妇呵,成了明星别不认亲呵!“
茶堂里一片哄笑,三金一副得意的样子。芙蓉心蹦蹦直跳。
大金招呼:
“好啦好啦,坐下听戏吧!“
任放说,那就来一段男女对戏。
任放拉了一段引子。三金唱:
“卖身葬父,为奴去矣,三年长工,受苦欺矣。见前路,一女子,挡我路啊。。。她那里用眼看着我,我哪有心思看娇娥。大路不走走小路啊。。。“
任放胡琴奏过门。芙蓉唱:
“大哥休要泪涟涟,我有一言奉劝君,你好比杨柳遭霜打,单等春来又发青。“
三金问:
“哪有怎样呢?“芙蓉唱:
“小女子,我也有伤心事,你我都是苦。。苦根生呃。。。如果君你不嫌弃,我愿与你配。。。配成婚呃。“
堂上戏友高呼:
“好!好!芙蓉三金配得好哇!成婚成婚,今晚入洞房成婚!“
见戏友高兴捧场,三金笑得嘴都合不上。
那坐在角落上的杨排风醋意大发,心里那股酸劲上来,气得呼哧呼哧直喘粗气。
她给周围那帮老娘老孃们散播:
“瞧那个梭叶子指行为不端的女人,如今拽得很,眼睛长到额头上啦,她在城里和那个小白脸童帅有一腿,早把你三金一脚蹬开,三金傻呵呵的还给她提鞋,根本就没把你三金娃放在眼里,呸,三金是他妈个瓜哇子!“
这一晚的献唱,一唱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