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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以为,不可朝令夕改。”魏学诚恭敬道。
“吕大人说说你的想法。”御史吕修是隋国公的次子,而隋国公镇守西南,与巫家堡关系密切,当年宫变因明哲保身而逃过被追责。
这些年,他在朝堂上安安静静,不多言不多语,领着御史官的俸禄,做着本本分分的透明官,甄玉卿说,这样的人和他身后的势力,不动则已,一动便是叫人伤筋动骨。
所以楚恒一直以来都是放任不管,但他毕竟也是个占据朝堂一席的官员,况且这些日子戎狄前来求助,大晋答应帮他们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但出兵的话,自然是首当镇守当地的隋国公其冲,这中间还有诸多权衡关系需要安抚,所以从吕修这里作为突破口,是再合适不过的。
“臣以为不妥”吕修这话一出,整个殿内的人都惊讶了,原本以为他会像此前那般明哲保身,毕竟这事儿是皇上和丞相都同意了的,所以他也会表示无异议,却没想到他会提出反对意见,不禁都侧目望向他去。
第94章 施威()
吕修,三十来岁,一张中正的国字脸,脸上时常没什么多余的表情。身材中等,五官也没什么特色,属于不穿官服,放在人群里都不会让人多看两眼类型。
“说说看”楚恒也颇觉意外,但也来了一丝兴趣。
“以科举之途选拔官员诚然能够寻到有用的栋梁之才,但若是天下读书人皆以此为目的,那读书的意义何在?而选出来的这些人真的有治世之才吗?
若是侥幸通过,亦或是钻研科举之道取得功名,这样的人饶是通过各部的学习,但他们就真的能胜任相关的工作吗?至于那些有才却无法通过科举的人才,不也是一种抹杀吗?”
吕修曾与家中幕僚就科举一途分析过相关的利弊,大体来说,通过科举一途广纳人才,确实能够为大晋朝堂注入新鲜的力量与想法,也从侧面体现了君王广纳贤才的博大胸怀,使得天下有识之士报效有门。但也正如自己所言,弊端亦不可忽视。
“皇上,臣有言。”听完吕修的话,周谦站了出来。
“周大人有话直言便是”楚恒道。
周谦先是给楚恒行了一礼,接着才面向吕修:
“有关吕大人的这些顾虑,想必在座的各位大人大多都是考虑到了的,只一点,吕大人提到科举或会成为学生们功利心的载体,想必吕大人没有看过此次春闱的试题吧?若是你看过,大概就不会说这样的话了。”
春闱的试题涉猎范围广泛程度,几乎囊括了大晋所有管制范围的内容,先是总述一篇治国的策论,再是分类解答关于大晋各项管制项目,选自己拿手的去解答,依旧是策论的方式呈现。
再之后就是有关术数,史诗,地理,民俗,军事相关内容的许多题目,五花八门看的人头晕眼花,做的人脑仁儿生疼,但通过这些题,朝廷便可知晓这人于学艺上头,究竟侧重在哪里,也便于日后人员去向提供一个方向。
吕修被周谦这么一问,顿时一噎,本想回一句不就跟府试乡试一般嘛,但转念又想到,他既然能够这么一问,这春闱的试题就必然与此前的内容不相同,加之春闱前夕声势浩大的试题采集,所以这试题恐怕不简单,便是没吱声。
当然这也不怪他没做准备工作,一是觉得这春闱之事多半涉及不到他身上,二也是因为春闱前后隋国公传来消息,说是戎狄与蛮族的的战争已经进入白热化,若是戎狄一灭,那蛮族将直接威胁到大晋,就算现下他们还没这能耐,但日后必将成为一大隐患。
朝廷不会允许这种隐患存在,所以势必会帮助戎狄来制衡蛮族。
隋国公世代驻扎西南,这般若是朝廷下令,必然会让隋国公旗下的驻军前去,而在四年前,大晋革新了地区管理制度,将以往各路侯公的封地划分了郡县,郡设太守,县设县令。
虽然如东南一代有他们吕家镇守,这新来的太守并未掌握实权,但若是隋国公驻军援戎,那这西南一带,便是这太守最大,届时对于吕家的影响,虽不能动其根本,但在皇帝有意削减公侯势力的情况下,吕家大概也是不能独善其身了。
也正是因为这样,吕修这些日子在京城活跃有些频繁,只想着援戎之事能够稍缓,亦或是找到让吕家损失最小的法子,所以幕僚在与他汇报春闱相关事情的时候,他并没有上心。
更想不到今日这事儿,还能叫上他,他有些讶异,但又想着,这又何尝不是个契机呢?
“皇上,臣倒是觉得除了周大人说的这点,有关士子在各部学习后就留下委以重任的事情实在不妥,且不论他们是否能在短时间内学到什么,这也不能光看读书的成绩就证明他能胜任相关职位吧?臣建议,分派下去的士子,还是从基层做起的好。”闵端合情合理的表述了自己的意见和观点。
闵昶虽然去参加春闱了,但结果却并不太理想,只考了个同进士,且自己让闵昶参加春闱的事情落到了胡宿等人的耳中,这些日子他没少受到挤兑,当真有种腹背受敌的感觉。因此现在他也不想太多了,只向皇上表好忠心就成。
“万丈高楼平地起的道理,朕还是知道的。选拔优秀人才为国效力势在必行,而这些人填充到各部,各郡县所任职的职位,朕心里自然有数,莫非各位爱卿是怀疑朕连这一点事情都做不好?”
楚恒淡淡的笑了说道,本是如玩笑般的口吻,但这话从天子口中说出,就莫名的多了些骇人的气势。
“臣不敢——”几人一听,我嘞个去,这天下都是您老人家的,这谁还敢质疑你?说出来不是要亲老命的意思吗?赶忙跪了一地。
其实今天的事,其实并没有要进御书房大家商量才能解决,但楚恒偏就要把他们都拉到御书房来晾上一晾,他虽作为皇帝,因着此前甄玉卿与他在朝中一个扮白脸一个扮红脸,这些人便觉着他好说话。
现在甄玉卿已然着手放手朝政给他,那他这帝王威严,也该拿出来显摆显摆了。
闵端此前与胡宿等人抱团,朝政决策上没少与甄玉卿作对,但现在先是用有意提拔张集的事刺激他,后又用王家的事将其打压一番,他便将自己儿子送进上了科举之路,从而与胡宿等人出现裂痕。
不过闵端虽然犹如墙头草,但该有的觉悟还是有的,所以这些日子,没少在他面前做出表忠心的事。诚然,这也是楚恒乐见其成的。
胡宿独木难支,原本以为借以此次机会,再给闵端一个机会,却没想,他这个老不要脸的直接倒戈,倒是弄得他也无话可说,生了一肚子闷气,涨得估计连晚饭都没法儿吃了。
众人再说了些有的没有的,楚恒就叫吕修留下,其余人都散了。吕修大概知道楚恒为什么要留下他,只是没想到楚恒也没多说什么,让人准备了一桌子菜,叫他坐下吃了顿倒早不晚的饭。
第95章 吕修()
次日早朝,楚恒下旨,就新进士子的安排去向。
以三月时间为期限,所有新进士子轮班进入六部,大理寺,翰林院御史台以及京都衙门学习,期间有专门的人员负责引领指导,整体事由安排,由吏部监督执行。
今日甄玉卿依旧托病没来上朝,因着此举,下朝后朝臣间便是止不住有了嘀咕声,毕竟自皇上登基,不管刮风下雨还是下刀子,就算皇上没来上朝,这朝堂上都是不会少了丞相身影的。
可如今已然连续几日没见他,没听到他的冷嘲热讽,当然众人定然不会承认自己没被骂所以不习惯,但毫无征兆的没了踪影,总是叫人心生忐忑的,况且再见皇上如今的一举一动,俨然是有要亲政的架势了呀!
忐忑,对于未知的不安。
不过这不安,在吕修身上,那就差不多是如有实质的东西了,下了朝,也顾不得同僚拉住他谈论如今朝堂隐情的事情,几句敷衍后,快步离开众人视线,打马就往城南的油面作坊街而去。
那油面作坊街,说是一条街,其实是在一道小巷的深处,吕修刚一到小巷口,就有个六十来岁身形略显佝偻的老者迎了上来,“大人、大人您可算来了!”
“现在情况怎么样?”吕修将马交给老者,神色焦躁的问。
“稳婆和大夫都来了,夫人痛的厉害。”老者飞快回道。吕修脚下不停匆匆往里去走,入巷子几步远有一扇小门,老者推开门将马牵进去拴好,跟着往外看了看,因着油面作坊这边比较偏僻,所以来往的人并不算多。
见着没人,老者又快速栓好门,跟着吕修的脚步匆匆往小巷深处而去。
只是让吕修没想到的是,他刚一进到熟悉的院门,就瞧见了一个根本不可能出现在院子中,并还拿着逗猫棒将那只花猫逗的喵喵直叫,兴奋不已的人,一时间他竟以为自己走错了院门,有种撤腿往后的冲动。
“大人?”却不想这时候老者已经跟了上来,见了踟蹰在门口不进去的吕修,疑惑道。
“那人”吕修看着一身灰袍,坐在天井台阶边逗猫的人,好不容易冷静了一点。
“哦,那是今日里青睐的大夫,刘太医那边介绍的,说是医术十分高明。”老者解释。
吕修心下焦急又不定,一咬牙跨进了院子。
“呀,吕大人!你怎么会在这里?”甄玉卿捋了捋脸上稀稀疏疏的长胡子,十分惊讶的问了一句跨进院子的吕修。
吕修身后的老者有些惊讶,正要问大夫怎么会跟吕大人认识,就见吕修朝他使了个眼色,他便是识趣的退到了屋后去。
“丞相”吕修的神情在短暂的时间就变了好几个颜色,缓慢走到甄玉卿面前后朝她行了一礼。
“吕大人不必多礼,我今日是来你家做大夫的。”甄玉卿似笑非笑的扶起吕修,脚边那只大花猫一下又一下的扑着落在地上的逗猫棒,活跃的很。
“丞相有什么话就直说吧!”吕修一咬牙,今日这般他心里已然清楚,自己的事情恐怕还是不能隐瞒了。
“没想到吕大人还是个痛快人。”甄玉卿爽快的笑了起来,接着道:“那我也就直说了,关于这次援戎之事,朝廷会让隋国公前去,”
甄玉卿顿了顿,看向吕修,见他神色半点变化也没有,又才接着道:“到时候,朝廷不希望听到什么粮草不足,兵力不足,讨价还价的声音。”
听到这里,吕修的脸色一变,甄玉卿是怎么知道吕家给他传来的消息?不过现在也不是追究这个时候,吕修很快回过神来,恭恭敬敬的给甄玉卿说道:
“西南地处边陲,常年气候潮湿,人丁不兴,赋税难收,这是人尽皆知的事,现下朝廷决议援戎,若是没有粮草兵力的保证,怕是无法完成重托,这点还望丞相宽容。”
“啧吕大人,你我既然都是直爽人,就别绕弯子了,隋国公的封地虽在西南边陲地带,你所说的气候不好、人丁稀少都是客官原因,我们无法改变,但赋税,”
甄玉卿将逗猫棒提起来晃了晃,那大花猫一个跃身起来抓,却不想甄玉卿随手将之一扔,便是挂到了不远处的一株小金桔上,猫咪一个箭步射了出去。
那逗猫棒上的羽毛刚好垂落在猫咪能够够得着又够不着的地方,它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