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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前考虑到大家冰天雪地里到这处来看两军比试怕大家都冻出个好歹来,所以楚恒专程给大家搭了几个避风的大帐,里头还放置了好些个火盆,暖烘烘的倒也舒畅。
楚恒深知甄玉卿不喜人太多挤着,便是将她和六部的尚书及御史台的几个大臣单独拎了一屋,好吃好喝的摆着,甄玉卿倒是自在随意,也管不得其他大臣怎样,她便是该吃吃,该喝喝,也不多话,因而她这一屋子里,便也就比旁边安静的多。
胡宿和闵端瞧着甄玉卿那一副四平八稳的模样,也不知道呈帝将他们这些一品的大臣都拘在这一处,此举究竟有什么意义?但想来想去,想到冰嬉都开始了,子午卫和戍北营的人都换上衣裳上场跑了一圈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直到旁边的大帐传来一阵欢呼,胡宿等人的心思才被拉了回来。
一瞧那场上,竟是两支队伍都互不相让的拉开了阵势,而子午卫也一改年初一与沈家军对上时的保守打法,布防周到,气势如虹,正如那出鞘的宝剑每一处都散发着稳健而又精确的危险。
而与此同时的戍北营却如一柄古朴却蕴含了强大力量的宝刀,带着些野性又蛮横气势,势如破竹那般与子午卫撞上。
一时间整个冰嬉场锋芒毕现,隐隐露出了令人震惊的阵仗。
甄玉卿微眯了眼睛看着场中两支队伍撞上,她没亲眼瞧过戍北营施为,今日一见心中的震撼实是不小,子午卫是她亲手选拔锻炼出来的一支队伍,而训练的方法大多是她当年在部队里用的,不管是身体的肌肉还是力量及技巧都是用了最好的方式,所以对于子午卫的战斗力,她从来不怀疑。
但戍北营在这些人并没有经过她那一套系统的训练,如今来看,不管是单兵作战能力还是团队作战,整个队伍的素质,与子午卫还当真是不相上下,虽说大家都说戍北营厉害,但没有亲眼见到过,甄玉卿心里还是存疑了的,而今日得以一见,心里那七八分的佩服,便也就再增加了几分。
她心里明白这样一支强悍的队伍,除了有在战场上厮杀能够磨练其力量以外,自然也少不了一个良好的领导者,是以她将目光从场上调到了场边与欧雪峰站在一处的那人身上。
顺便也就瞧见了站在他身后的几人,如果她没记错的话,那几人似乎都是戍北营里颇有些分量的人物,对此甄玉卿似笑非笑的勾了勾唇角,看来沈佑宁与欧雪峰都想到了一处。
这冰嬉虽能够体现一些队伍的实力,但总归来说还是过于片面,所以两方人马都为了之后的比试而保存实力。
“这戍北营果然厉害,照着子午卫这般刁钻的打法还能保持这般攻守自若,沈将军果然不一般!”
工部尚书楼策看着场中子午卫与戍北营短兵相接的过了许多招,忍不住拍手叫好起来。
“楼大人倒是说说沈将军怎么个不一般法?”
甄玉卿瞥向他问道,顺便看了眼他左手边的胡宿几人,见他们都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便是忍不住在心里撇了撇嘴,相较之下对于楼策又是欣赏了一些。
楼策这个老头儿,祖上永昌伯曾跟随先帝开疆拓土因而得了个恩荫,但几代人下来,该颓败也就颓败的差不多了,到楼策曾祖父那一辈才又挣了些军功,昌盛了一些,但伯爵爵位到他这一代也就算不得个什么了。
因而他年纪尚轻的时候,好不容易得了个兵部的差,这一熬资历就熬了二十多年,后又调到工部去熬,终于熬到了几年前黄河决堤,她处决了贪墨的前任工部尚书,朝中无人可用,便将他提拔了来顶这个缺。
虽然工部尚书算不得是个有多大话语权的位置,但好歹也是个二品大员,他也坐的心安理得不偏不倚,在朝堂上很少发言。
想必是因着祖上也算是武将,而他又在兵部待了不少年头,所以对于行军布阵上也颇有心得,因而现下忍不住就叫好起来。
纯粹就是一副真正来看冰嬉的模样,对此,甄玉卿觉得这小老头儿,原来是除了兵器制造上有兴趣,还对这些有兴趣,实在难得,如此瞧着倒也不甚木讷了。
“呃”
楼策许久未曾见过这般能够将攻守运用自若的布阵打法,十分佩服,因而没忍住就脱口而出,却不想甄玉卿刚好就接了过来,他便是觉着有些个遭了,毕竟这子午卫可是甄相一手栽培出来的,他不夸他就算了,还当面夸他的对手,也实在是不应该,因而憋了一阵,大概脑子没想出个啥好的解围方式,嘴巴就代为解释了:
“子午卫如猛虎,戍北营如野狼,这猛虎遇上野狼自是、自是”等到话说出来后,楼策才回过神来,但一想到自己刚刚说的东西,若是叫有心人听了去,说不得又是少不得一番解释,继而说着说着就犹豫了起来。
“楼大人这话,莫不是暗指沈家军和子午卫都是虎狼之辈?”
闵端听楼策这么一说,心里一乐,这楼策虽没明着拥护甄玉卿,但他身为六部之中工部尚书,哪里有那么容易就明哲保身的?是以这时候抓着他这句话便阴阳怪气的问了他,说着还有恃无恐的瞧向了甄玉卿去。
“下官、下官并无此意!”楼策在兵部熬了多年,但就因着自己嘴巴笨拙,所以才被调到了工部,好在工部是个埋头做事的地方用不了多少口才,加之此前工部的动荡,他得了个天大的机会,便是坐上了这工部尚书的位置,但嘴巴笨依旧是他的死穴,今日咋就忘了呢?这张笨嘴!
第51章 警告()
“狼行千里吃肉,狗行千里吃屎,若无虎狼庇佑,有些人怕是连屎都吃不上,怎地还有脸面说这些风凉话?”甄玉卿冷笑一声,没有理会楼策,盯着看向自己的闵端,嘴上根本不会有什么好话。
“你骂谁是狗?!”闵端向来觉着甄玉卿是个连地痞无赖都不如的贱民下三滥,不讲礼数那才是他的本状,因而也不大愿意与他多说一些什么,但今日他竟将自己骂做了那毛脸的东西,是可忍孰不可忍!
“谁应骂谁。”甄玉卿向来不喜闵端那种高高在上的做派,冷眼瞅了他,让他瞧了个清楚狂妄二字的写法。
闵端祖上于东南一带是渔夫出身,后投靠楚家祖上打天下,大局定后,便封了文恩侯,但这侯爵之位历年削减,闵家早已是个破落衰亡的家族。却不想先帝在时有一年巡游东南遭流寇追截,穷困末路之时得闵端爷爷藏于井底,才得以逃脱。
后来先帝回京,得知闵家祖上也曾追随先祖,而今自己又得闵家相救,便是重重封赏了闵家一番,而闵家这才得以重新翻身,不过那时先帝已然意识到了贵族势力对于大晋的威胁,所以并未恢复闵家得爵位,只给了闵端及闵端父亲两份不错的官职。
而闵端也确是个会来事儿的,很快便是一路高升,如今便是坐上了这户部尚书的位置,但此人一直觉得自己祖上封侯赐爵,天生的就是富贵命,天生比他人都高贵一等,所以瞧不惯甄玉卿,瞧不惯朝中庶民出生的其他朝臣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你!你堂堂一国之相,百官之表率,竟随意辱骂朝廷大员,实在有辱朝纲!你身为一国之相,独断专横,视帝王权势如同儿戏,养私军结武将,你、你欺君罔上,谋反之心路人皆知,你——!”
闵端被气的脸色胀红,先前有人递了弹劾甄玉卿的折子到楚恒手上,折子里写了诸多甄玉卿历年来的罪状,简直罄竹难书,当中也有闵端贡献的,所以这时候被气的一口气没忍住,骂了出来。
听完闵端一席话,整个帐子都安静了,甄玉卿定定的瞅着闵端,面上看不出是个什么情绪,她知道这些年弹劾她的折子从来就没断过,但因着楚恒留中不发,所以朝中尽管有那么多弹劾她的,却也从来没有哪个人胆敢当她面说出来的。
再瞧闵端这一副说出来又明显后悔,但又梗着脖子的样子,甄玉卿似乎心情不错的笑了起来:
“闵大人这番话,说了也不怕‘独断专横’的本相参你个造谣生事祸乱朝纲折你羽翼,断你前程?”
说着,甄玉卿便是拂袖站起身缓步朝闵端走去,正待继续开口,却不想周围忽地爆发了一阵潮水般的叫好声来,甄玉卿眯眼一瞧,原是这戍北营又进了一球,因此原先持平的比分,顿时有了偏差。
与此同时帐内众人也都纷纷侧目看那场上的情形,但也就瞧了一眼,随着甄玉卿调转了视线的同时,他们也都撤回了目光,现如今这帐中的情势,大体也不比那场中的轻松,个个神情紧张。
“莫说这子午卫乃皇上亲手调教的近卫军,就是沈家,乃至这个天下都皇上的臣属,瞧着闵大人这意思,本相这个佞臣独揽朝政,结党营私如尔等国之重臣便是没个自己的脑子,连自己忠于谁,为谁在做事都不晓得了?”
“闵大人,本相给你句忠言,这世间,蠢货多,但并非人人皆为蠢货。你说可是?”
就这么分神的片刻,甄玉卿便已是走到了闵端的面前,忽闻她在自家耳边似笑非笑的说了这么一句,闵端整个头皮都炸了,连连往后退了两步撞上身后摆了吃食的几案,将上头的瓷器碟碗震地稀里哗啦翻了一桌,吃食也都滚了一地。
甄玉卿想着闵端向来自诩贵族风范与高雅仪态,便是瞧了一眼那掉在地上的吃食啧啧两声,摇着头往帐外走去。留下惊愕不定的闵端和神态各异的众人,十分的潇洒。
不过正当从旁的小侍为她撩开帐子的时候,朱公公刚好从外头走过来,瞧着甄玉卿的时候稍微讶异了一瞬,再一看帐内紧绷的形势,便大体上知道刚刚怕是又发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好在皇上记挂着丞相。
“丞相大人,皇上让奴婢来请您去皇帐一趟。”朱公公恭敬地朝甄玉卿行礼。
“”甄玉卿还想去上个厕所来着,不过想着等会儿也不会再回这边帐子,也就跟着朱公公去了。
方才甄玉卿的声音不低,帐内诸人都听得清楚明白,她那一句‘天下都是皇上的属臣’以及‘忠于谁’说他这是在给自己开脱也好,在表明自己的衷心也罢,但众人就是莫名的听出了些许警告的味道。
警告他们若是不明白自己的忠心向着的是谁,那他就不介意做那专横独断的佞臣,折你羽翼,断你前程!而这话,若是从别人口中说出来,大体还有些商榷的意思,但若是从当朝丞相甄玉卿口中说出,那便是十有八九十拿九稳的。
所以该怎么判断,端看自己。
“哼”胡宿与甄玉卿这些年明着暗着没少过招,但却胜少输多,不知为何,今日瞧着他怼闵端,他心里竟有些个暗暗的爽快。
自然,他是不会去想着爽快是因为看着闵端与他一般被甄玉卿怼的无话可说才产生的,还是因为甄玉卿这般无所顾忌的得罪朝中重臣,而预见到他凄惨结局的暗爽,大概都有吧。
楼策显然没想到事情最后是这样的一个发展,闵端故意针对他,却不想甄相根本不吃这一套,只是也不知这算不算是甄相在与他示好?
可若是示好,那他又为何要说那些话给他们来听?那些话分明是不分你我的在敲打他们才对吧?再说了,丞相大人在朝中素来中正且又我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