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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情景,想来那歌姬已经见的惯了,也不急也不恼,站起来对李一刀轻轻一福,轻轻说道:“李爷看的起奴家,本是奴家的福气,可奴家家中还有老父老母需要奉养,几个幼弟也还未长大,奴家实在离不得金陵。”
听到这等解释,李三刀脸上瞬时便怒色腾起,“我李三刀等闲说的出这种话吗?这是看得起你!父母幼弟算什么,一并接过去,还怕老子养不起吗?”
“养得起?”一旁桌上,也有一群相似穿着打扮的人,见李三刀这般模样,哈哈笑道:“李三刀,你凭什么养得起这等如花似玉的歌娘?是凭你在广东的横财?还是凭这一路发的飞财?”
话音一落,楼中便是哄笑一片。那李三刀怒气上脸,红似关公,右手往腰间一摸,“砰”的一声,砸在桌上,歌姬拿眼一瞥,顿时“啊”的一声惊叫,转身想跑,慌忙间却带倒了椅子——李三刀砸在桌上的,赫然是一把手枪!
“老子凭的就是这个!”李三刀环视当场,一副睥睨天下的样子,“老子手中有枪,天下任我纵横!一个小娘子,我养不起吗?”
李三刀说完,一把抓起枪,大步走到掌柜那边,拉栓上膛,打开保险,抬手冲天就是一枪,“砰!”
“掌柜的,把钱拿出来!”
那掌柜的听到枪声,莫名其妙,忽然听到这句话,吓的一激灵,“李爷,这好端端的……”
“别废话!老子现在要你的钱!”
“李爷,李爷,这朗朗乾坤,总统脚下,您做这个,做这个干什么呀!咱还跟往常一样,记账,记账,不,不,免账,免账……”
“爷缺这些钱吗?也告诉你,甭拿总统吓唬我!总统也是我们广州人!没我们这些广州老乡,他做的稳总统的位子?别再这儿废话,把钱拿出来!”
“李三刀是吧?我们金陵龙蟠虎踞,只怕还轮不到你们这些广州兵在这里飞扬跋扈,为所欲为!”
“谁?给老子出来!”
旁边一张桌子上,霍然站起一个清俊的小伙儿,冷目看着李三刀,“你以为如今这南京城,就没有王法了吗?”
“王法?王法是我们广州人定的!”李三刀大声笑道:“管天管地,管你们这些小鱼小虾,管的了我们这些革命元老吗?”
“他们管不了,我管得了!”那清俊小伙儿说完,迈步便向李三刀冲来,谁知没等他走几步,方才起哄的那张桌子上,有人便伸腿一绊,那小伙儿不防之下,顿时被绊了一个嘴啃泥。
李三刀哈哈大笑,大踏步走到那小伙儿身旁,一脚踩住,哈哈笑道:“如今这南京城,是我们广州人的!”
“也许过几天,这天下,就姓袁了,我抢姓袁的东西,关你什么事了?”
说着,李三刀一横枪,对准小伙儿的头,便要搂动扳机。
正在这时,一旁角落里的忽然传出低低一声:
“杀!”
此声未落,角落里忽然风声激荡,一物飞出打在李三刀手上,李三刀一痛,枪“当”的一声落在地上,随着手枪落地,角落桌上站起一条大汉,大步流星,几步间走到李三刀身前,一言不发,出手如电,一把捏住李三刀的喉咙,只听微微咔嚓一声,李三刀便软软倒在地上,双眼翻白,抽搐几下,死去了!
这二楼上的,满满当当,却多数是广州来的北伐兵丁,他们到了这里,便成了革命功臣,不少军官脱下制服,换上了绫罗绸缎。不等天凉,又换上了皮袍。朱崇祯一行在路上所遇的巡逻兵,就是极平常的一例了。
李三刀在楼上的这一番表演,终于惹动朱崇祯。朱崇祯本想等到见过孙文之后,再来理会。可最后还是忍无可忍。
德毅刚杀人之后,已惹动二楼所有的广州兵丁。几声呼喝之后,无数碗碎碟裂,桌倒椅翻,众兵丁便向德毅刚围了过去。
德毅刚微微一笑,便展身手,开杀戒,与兵丁们战作一团。一旁方信孺和王文庆此时也已经站起,方信孺顺手捡起一张椅子,找准前面一名广州兵丁,用力便砸了过去。椅碎之后,方信孺便捡起一条椅腿,加入战团。
王文庆却闪到窗边,从袖中取出烟花火箭,一拧机关,呼啸声中,一朵流星便在空中炸开。随着这一朵流星炸开,南京城中忽然静了一静。这一静之后,就是全城震动,无数长啸相应,马蹄声烈金陵,不一会儿,酒楼前就聚起数百人马。马蹄声不绝,渐次还有人来。但王文庆已经面窗而立,手持铁底玉面飞马令,大声喝道:
“振武堂精士与台州光复军听令!”
“传汉王令,各军即日巡查东南诸省,”
“沐猴而冠者,杀!”
“不遵军纪者,杀!”
“军中欠账者,杀!”
“扰乱地方者,杀!”
“屠戮良民者,杀!”
“劫掠民财者,杀!”
“奸宿民女者,杀!”
“遵汉王七杀令!”
楼下千百精兵大声应道。拨马回转,各自领兵去了。马蹄滚滚,不一会儿便响遍金陵城中,过不多时,这滚滚马蹄,便会踏遍东南,重整乾坤,再造秩序!
却有一骑逆流而来,奔到酒楼之前,翻身下马,不及上楼,便冲着王文庆大声报道:
“上海急电,光复军总司令陶成章昨夜遇刺身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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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节 归葬()
北国的寒意渐渐侵染过来,让这原本温暖的东南诸省,也愈发的寒瘦起来。南国多树,可一夜北风过去,许多枝桠便凋落的空了,就那般瘦脱脱孤耸耸的突兀指向天空,远远的看过去,总是有那么一丝不合时宜的倔强。
这份倔强,一如亡人。
须知到了这辛亥年的冬末岁尾,革命已是漫国烽火。这南国的党人,多年的夙愿一朝得尝,忽然就有些茫茫然的空虚,空虚之下,多数的人,便用醇酒妇人金银绫罗来填补。如那南京城中的北伐军,如那各地称大王的会党。既然领略了这醇酒妇人,又得了许多金银绫罗,革命党人胸中那份热血和志气,早早的便被这温柔乡与阿堵物,消磨了一个干干净净。南国遍地,如今都是心思和谈,只想着早早的从这烦人恼人扰人的政事中解脱出来,将在革命中拿来的妇人金银,打个大包,衣锦回乡。
独有陶成章,坚辞督抚,拒不和议,在江浙诸省筹建光复军,一心图谋北伐。可木秀于林,终被摧之。
唢呐声亮,震破岑寂。远远的,那送葬的队伍,离南京城,越来越近了。赵汉卿、周树人、范爱农等光复会成员,一身丧服,走在队伍的最前方。
他们这一行,却是遵汉王朱崇祯之命,送陶成章灵柩于南京紫金山下,归葬在明孝陵西侧。
赵汉卿走在前方,忽一抬眼,却见朱崇祯头缠白巾,一身麻衣,领着光复会各干事,正站在南京城下,静静等着。赵汉卿一见大惊,急忙连奔几步,奔到朱崇祯身前,更见朱崇祯左臂上缠着黑纱,心中更是吃惊,
“汉王,汉王,这……这可如何使得?”
朱崇祯面目沉肃,“焕卿宵衣旰食,一生为国,如今却死于宵小之手。我救得了端方,救得了吴禄贞,救得了良弼,却独独救不得焕卿,今日是我有愧于光复会,有愧于焕卿和伯荪!”
这一番话,却勾起赵汉卿的心中痛处,他猛地跪倒在朱崇祯面前,大声哭道:“汉王!谋刺焕卿者,必是陈其美!汉王一定要为焕卿主持公道啊!”
“你们放心,是非公道,人心皆知。”朱崇祯一边搀起赵汉卿,一边恨声说道:“焕卿遇刺之事,我已尽知。今日不但要国葬焕卿,更要将这怨仇了解。我既然来了,必不会再让宵小得志,便是有天大的人包庇,今日也要让他血溅五步,让焕卿一路好走!”
光复会众人听到朱崇祯所言,心中都是激愤莫名,赵汉卿更是哭喊道:“焕卿,你路上慢走,且等我们给你报仇雪恨!”
是日南京,密云不雪。朱崇祯在前,引着陶成章的灵柩,慢慢的向明孝陵而去。
走不甚远,便听前面有人喊道:“商务印书馆馆长张元济路祭!”
朱崇祯抬头看去,却见路旁摆着一张供桌,供桌上点这两根白烛,摆着几碟供品,一盆炭火。桌旁站立着张元济与宋教仁几人,正在那里等着。一边的小厮,漫天的洒着纸钱。纸钱翻飞,恍然如蝶。
“光绪二十六年,英法等八国联军侵入中华,陶公成章,愤激国事,效古之烈士,只身潜入北京,欲趁乱刺那拉氏于颐和园中,以拨云见日。惜事未成。后赴奉天、蒙古东西盟,察看地势,以为进行之计。归途中,道经徐州,乏少经费,陶公步行七昼夜,几至饿毙……”
一旁方信孺高声念罢,朱崇祯领着众人,已向张元济宋教仁等人致礼。张元济几人侧着身子半受了,也躬身还礼,张元济手中拿起几叠烧纸,在桌上的的炭火盆里烧了。
“筱公有心了!”朱崇祯肃声说完,却问起自己最关心之事:“我这次回来的匆忙,也未来得及拜会筱公,想不到便出了这事。不知那宪法,如今创制的如何了?”
“前些日子刚刚拟出了一个草案,”张元济话中有些惭愧,“还是没有定稿,宋遁初还在领着人商议。公子说的甚是,这参与起草宪法的诸人,都自以为占有真理,相互间争得厉害,却是都不愿折衷。”
“筱公辛苦了!今日之事一了,我便去你那里看看。时间所余不多了。如今英俄两国蠢蠢欲动,这场更制,最好就在辛亥年结束。”
“公子若能来,自是最好。”张元济话中已经有了些欣慰:“公子学识渊深,又长在美利坚,如今宪法又是以美利坚为蓝本,公子倘若参与创制,那宪法必定可在腊月之初完成。”
朱崇祯点点头,拱手作别,便引着送葬队伍向前去了。
原本要到明孝陵,本不必穿城而过。而朱崇祯一要成陶成章之名,二要抬灵大报仇。所以这一路上,竟是循街而入,一路向南京天王府处而来。
行不多时,前面便又喊道:“中华民国教育总长蔡元培、参议院秘书长林长民路祭!”
朱崇祯抬眼看去,依旧是一张供桌,蔡元培、林长民正在桌上烧着纸钱,一旁的小厮,也漫天洒着纸钱,纸钱纷飞,恍如落叶。
“陶公成章,为革命计,为光复计,破衣敝履,舍家为国。光绪二十九年,陶公奔走革命,四至杭州而不入家门。当日友人相劝,陶公有言曰‘幸老父犹健,家计无忧,一至故乡,恐被人情牵累,不能复出矣!既以身为国奔走,岂尚能以家系念耶!’”
路祭的蔡元培,乃是光复会初创之时的会长,与陶成章共建光复会,可说同志情深。一旁的林长民,却是昔日陶成章在东京相会过。
在方信孺高声诵声之中,朱崇祯依旧领着众人致礼。蔡元培与林长民也侧着身子半受了,躬身还礼。
“焕卿性子刚烈孤直,有先贤风范,我甚是不如。”蔡元培施礼罢,在一旁长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