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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理她的嘲笑,自顾从一旁牵出一匹骆驼,然后跨身上去,那骆驼竟然十分配合,驼着他慢悠悠的往前去了,他腰板笔直,神情飒爽,哪有半点不会的意思。
沫儿从后面追过去,嘟起嘴巴说:“你骗人。”
他朝她温柔一笑:“我的确是刚学的。”
她心里气极,要知道这骆驼虽然好骑,但是她当初也是花了不少工夫,没少挨漠谣的骂,可他只是用眼睛看了一遍就精通于其中的门道,她哪能不嫉妒。
叶痕将骆驼挨过去讨好的说:“怎样才能不气了?”
她赌气的一撇嘴:“除非你摔下去。”
话音刚落,他果真身子一歪就从骆驼上掉了下去。
沫儿又急又心疼,赶紧跳下骆驼,跑过去说:“你真是小孩子脾气,让你摔,你还真摔。”
他躺在地上笑得开心,突然伸出手将她拉到怀里,然后抱着她一同从高高的沙丘上滚了下去。
蓝天白云、黄沙砾石在眼前交错来去,身子滚过还发烫的沙丘,有种暖心的温热。
她小时候经常这样玩,此时也忘记了怕,咯咯的笑出声音。
两人滚了一身的黄沙,最后落在下面的湖潭旁。
沫儿伸手擦掉他额头上沾得沙子,笑说:“你要滚就自己滚,偏偏还带着我。”
他也不说话,只是静静的将她凝望着。
远处传来黎国士兵响亮的口号以及整齐的脚步声,其中夹杂着阵阵驼铃,渐渐行远。
他在此刻忽然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忘记了她是皇帝的妃子,忘记了他曾在父皇面前发誓要助七弟保住楚昭江山。
他只想这样一直抱着她,被风沙掩埋,被岁月沉淀,那记忆里只有他们两人而已。
夜晚的时候,黎王设宴,烹牛宰羊,众人狂欢。
酒到浓时,漠谣双手捧杯跪于黎王面前请命,“儿臣愿率二十万精兵助楚昭国平定内乱。”
黎王以酒回敬,郑重说道:“出师大捷。”
帐里响起紧凑而激昂的锣鼓声,众人都是面带喜色,唯有沫儿一颗心七上八下,竟似被这鼓点敲得烦乱不已。
她于热闹中起身走出帐外,呼了口新鲜空气。
叶痕站在她后面问:“不舒服?”
她却回头嫣然一笑,伸手拔出他腰中佩剑,“你从未见过我跳舞吧。”
他点点头,剑舞是大漠独具一格的舞蹈,技惊四座,风华绰约。
“我便为你跳一曲吧。”
她说着,手持长剑退到山丘之上。
圆月如盘,她的人影就像是映在明亮之中,白裙飞扬,似那嫦娥下了凡间。
他痴痴的看着,嘴角染了抹无尽柔情的笑意。
他要她这一生都为他而舞。
*****
明日番外结局
江山美人(二十)番外 完()
未央宫中,皇帝站在那幅长河落日图前,嘴角的笑意渐渐扩大。
殿中灯光通明,却又朦胧似雾,撩着人的思绪也渺茫了起来。
他想起七岁那年,父皇病重,他和七哥守在父皇的榻前,父皇一只手握着他的,一只手握着七哥的手,病痛的折磨使得他这双手枯瘦如柴,青色的血管像是土地上突出的老树根。
他说:“肖儿,你七哥志不在江山,所以,父皇将这皇位传给你,你定当竭尽所能,保护楚昭百姓,平定天下。”
他一边哭一边用力的点头:“父皇,儿臣定不辱使命。”
老皇帝又气息微弱的看着叶痕说:“痕儿,父皇知你心意,那大河山川才是你的向往之地,但是,答应父皇,帮助肖儿铲除异已,消除外患,待等这天下太平,楚昭安稳,你再去寻你的那片天地,可好?”
叶痕咬着唇,将老皇帝的手握得更紧了一些,他皮肤上的硬皮扎着他的手心,他的心里痛不欲生。
“父皇,儿臣定当竭尽全力辅佐八弟,刀山火海,在所不辞。”
老皇帝安慰一笑,合上眼睛前,他低喃着说道:“父皇想念大漠的黄沙了。。。”
老皇帝驾崩之后,为了完成他的遗愿,叶肖便带着老皇帝的皇冠与一众护卫一起前往大漠。
因为不熟悉环境和路途,他们很快就在沙漠里迷了路,用了三天三夜也没有走出去,身边的粮食和水渐渐的用光了,马匹也杀得只剩下最后一只,为保他的性命,省下仅有的口粮,几个护卫在他面前先后自刎。
他一个人牵着马往前艰难的行走,后来把马也杀了,他坐在沙丘上,吃着最后一块马肉,就在他绝望的时候,他看见前面一片荒凉的戈壁滩上突然出现了一条长长的河流,而一轮落日挂在晴空之上。
他兴奋的向沙丘下面连跑带滚的奔去,可是那河流却离他越来越远,他终于体力不支,晕倒在一堆黄沙里。
等他再次醒来的时候,耳边有银铃般的笑声,他勉强睁开眼睛,就看见一个一身白衣的女孩正坐在骆驼边上烤着上好的羊腿,她的身边放着羊皮袋子的水壶。
他摸了摸喉咙,艰难的伸出手去。
她在此时回过头,他只见她眉目如画,白衣胜雪,像是仙子。
他揉了揉眼睛,疑惑的开口问:“我是不是死了?”
女孩走过来,伸出小手在他的脸上掐了一下,他呼痛:“干嘛啊你?”
她轻轻的笑起来,然后将烤好的羊腿和水放到他面前:“我叫沫儿,你呢?”
他皇子身份不可暴露,怕在这异国他乡被人抓了把柄,于是随便编了一个名字:“恪峰。”
余后的几日,一直是沫儿在照顾他,直到他的体力复原,能够行走了,可他却突然舍不得走了。
他喜欢静静的坐在那里看她发呆,他喜欢她烧烤食物时认真凝眉的模样,他喜欢她对自己笑,那一瞬间,仿佛是大漠上开出了鲜艳的牡丹花。
直到要走的那日,他心里虽万般不舍,可还是装做若无其事的说:“以后你会去楚昭国找我吗?”
她摇摇头:“我不会离开大漠,不会离开家的。”
他懊丧的垂着头,然后眼神炯炯的看着她说:“等我们长大了,你要是还没有嫁,我也没有娶,我就来大漠向你提亲。”
她只当是笑话,掩嘴轻笑。
见他脸上气色认真,便敛了笑容说:“我给你舞一曲吧,做为送别的礼物。”
他说:“好。”
结果她跳了一曲大漠的剑舞。
他自小生在皇宫,见惯了那些身姿妖娆的舞姬,可是他此时竟觉得,这个仅仅只有几岁的小女孩跳起这一曲惊鸿舞竟然会有种天地失色,风云变幻的感觉。
他从未见过这么好看的舞蹈,一时间看得呆了。
多年后的某个午夜,当他从梦中惊醒,披了外袍来到开满梨花的院子中,他抬眸远眺,梨花中似乎有她一个盈盈浅笑,开得正艳。
他命人画了一幅长河落日图挂在未央宫中,每当他身心疲惫的时候,便会望着那画面想起很多年前的场景,一身白衣的女孩为她跳得那曲惊鸿舞。
他已贵为楚昭国的皇帝,后宫佳丽三千,当年的承诺似乎已经随风沙一起淹没了。
直到那一日,黎国使节来访带来黎国国君的诚意,他们要将黎国的天芒公主沫儿许配给他,他当时云淡风清的跟黎国使节说话,可是黎国使节一走,他高兴的几乎像个孩子一样手舞足蹈,云骞在一边看得莫名其妙,似乎这么多年来,从未见他如此开心过。
“皇上,何事如此开心?”他终于忍不住问。
皇帝高兴的说道:“立刻颁旨,册封黎国公主沫儿为二品昭仪。”
云骞一愣,“皇上,自开国以来,还没有哪个女子刚进宫就册封的。”
他却固执的道:“朕不管,朕就是不要她受委屈。”
沫儿来得那日遇到山贼,他寝食难安,派出自己的贴身侍卫林近枫亲率八百御林军前去寻找,直到传来找到她的消息,这才松了口气。
成婚那日,他心里忐忑了很久,也兴奋了很久,等那些繁琐的仪式一过,他就迫不及待的来到他们的婚房。
当他掀开她头上的红盖头,她的美丽几乎让他惊艳出声,比起十几年前,她更美了。
可是她看他的目光却充满了防备,像是一只受了惊的小鹿。
当她跪在他的面前说她舟车劳累,请他到别的宫中休息的时候,他知道,她已经不记得他了,而且,她的眼中已经住进了另外一个人,这个人,不是他。
他当时大怒之下拂袖去了华妃的宫中,可是一整晚,他都坐在软榻上,他的眼中只有她,充斥的满满的,连一颗沙子都无法挤进去。
他知道宫中险恶,那日她会遇到山贼,也正是华丞相的安排,华丞相本欲挑拨楚昭和黎国的关系,让他内外受敌。
在这种形势之下,他本欲好好宠她,却又不得不疏远她,他不想将一身战火引到她的身上,他送她秋芒,他盼她还是那个在沙漠里清纯如玉的女子。
没想到最后,他还是将她送到黎国,让她说服他的父王助楚昭一臂之力,他不想把她推到前线,却是毫无办法。
幽幽一声叹息回荡在未央宫中,云骞听得声音,立刻进来问:“皇上,可用传夜膳?”
他摇摇头,“不用了,将这些奏折收拾一下,朕要做画。”
“是,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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沫儿随叶痕与林近枫起步先行,漠谣的二十万精兵紧随在后,为了不引起华丞相的注意,黎国兵士均对外宣称,他们此次出征,实为攻打楚昭国的邻国雪原。
“公主,你笑什么啊?”阿秀坐在车内,好奇的看着一脸笑意的沫儿。
沫儿的笑容更深了几分,这次哥哥出兵助楚,平定内乱,指日可待。
她心中一直记得叶痕的话:待等他助皇帝稳住了江山,他就会光明正大的来娶她,他们一起隐居大漠,不问尘事。
“公主,这回到宫里啊,我们还得住在那月寒宫,你还乐呢。”阿秀撅着嘴巴说。
沫儿笑道:“心若被困,天下处处是牢笼;心之所安,矮瓦斗室也是人间天堂,住在哪里,又有什么关系呢?”
“公主,阿秀说不过你,你就欺负阿秀吧。”
沫儿笑点了下她的额头:“你哪是说不过,你是不敢说。”
阿秀嘻嘻的笑着:“都被公主看透了。”
车子行了几日便到达了紫苏城,避免引起外人的注目,一行人在半夜的时候自东正门悄悄而入,由云骞差了贴心的内侍将她送到了月寒宫。
叶痕一直将她送到门外,她下了车子,披着黑色的貂绒大氅,半夜起了风,吹得地上落叶滚滚,吹掉了她头上的风帽,她忍不住回过头,看到他一身黑衣立在月光下,神色出奇的英俊冷毅,她心中涌上暖流,千言万语自在不言中。
他眼中的坚定,她看得懂。
朝他微微一点头,沫儿和阿秀随着那内侍进了宫门。
叶痕返身坐到车上,林近枫边赶车边说:“王爷,我们下一步怎么办?”
他眉宇间一片戾色,幽幽说道:“你暗中在宫内看紧华丞相的人,并将华妃控制起来,我在关外调兵遣将,围攻紫苏城。”
林近枫担忧的说:“那王妃呢?”
叶痕想到雪儿,眉间一拧:“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