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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天下着雨，杨一民一路走到学校，从城主干道到学校大门有两人百米左右的距离，路很烂，平时没有觉得，今天大雨一下，显得格外突出。
门卫见打着伞的杨一民，伸出头向他问好，杨一民问：“值班教师都在吗？”
“杨校长，在，两位教师都来了，今天行政是蒲主任，教师程红兵老师。”
杨一民的皮鞋也被水浸湿，到了办公室，他不得不脱了鞋，穿起放在办公室的球鞋，这又鞋是自己专门放在办公室，和教师们搞体育活动时用的。
杨一民换上鞋，到值班室看了看，学校的值班是就是冯敏的办公室，现在还没安排具体的办公室其他人员，所以只有冯敏一个人的东西在办公室，还有一张办公桌是空出来的。
杨一民一直也在犹豫，办公室冯敏还在教学，但现在局里务虚的东西太多了，今天写汇报明天写总结，屁大一个事还得制定方案，领导小组一年不知道要成立多少个，如果光是冯敏一个人，她就得全身心投入其中，但作为学校领导，无论如何是不应该脱离教书的，所以杨一民认为办公室还得找一个人协助。
此时蒲红霞看见杨一民过来，马上站了起来，程老师也站了起来，蒲红霞问：“杨校长，这么大的雨，你打电话问问就行了，你看你，身上差不多全湿了。”
“没事，今天安静，没人打扰，我刚好可以考虑一些问题，马上开学了，学校的好多事得准备一下，小蒲，你的工作也思考好了吧？”
“差不多吧，我和李姐交流过多次，到时她一定会给你一个好方案的。”
“那就好，也省了我好多心，我先过去了。”说罢，杨一民离开。
杨一民开始认真思考开学问题来，他没用笔写，而是在电脑上打开电子表格，一条一条地将自己的想法梳理。
上午十点多，程红兵敲门，杨一民一看，热情让他进来坐。对于程红兵，杨一民略知道一些，爱打麻将，会说话，和学校的其他几个领导关系都好，根说有第二职业，暗地里收了一些学生补课，每周一天，收入也有一两百，比学校一个月的津贴高多了。
正因为如此，杨一民觉得和他聊聊，或许能知道一些老师补课的一些真正内幕。但这事因为是上级不允许的，所以还不好直说。
程红兵进来，坐在沙发上，略有点紧张，说道：“杨校长，今天我一来学校，发现学校面貌焕然一新，给人感觉完全不一样啊，你真行，学校十多年没一点变化，你到学校这才多久，除开假期，不到二十天，却让我们老师们很佩服。”
杨一民知道对方在捧自己，笑笑，“这只是些表面的东西，有了钱，谁都会做。”
“对啊，杨校长，就你本事大啊，不仅能从局里要到钱，而且调动老师，在平川也算没有先例吧，这说明啊，领导对你信任，我们老师也信任你的。”
客套话说了一会，杨一民问：“程老师，你假期没出去旅游？”
“哎，走不了啊，忙啊。”
“不是假期吗，得好好休息啊。”
“这个，杨校长，其实我也不瞒你，我们老师挣不了几个钱，你是校长，也才两人仟多，我工作也十多年了，也不到三仟，太低了，假期利用时间，无非是找点钱而已。”
杨一民想了想，“是啊，老师们工资是低，在城里的老师机会多些，找点外快容易，我以前在石门，那里的老师就不容易了。”
“是啊，不过在城里开销也大啊。”
“程老师，现在城里补课一般是多少钱一节课啊，我一个亲戚最近在问这个事，把我还问蒙了。”
程红兵挠了挠头，他没想到杨一民来得这样直接，不知道如何说才好，想了一会，他说道：“杨校长，我就给你聊聊这个事吧：
现在补课分为几大类，一大类是社会力量办学，就是各种学习班，平常也有，但假期是最多的，学生一般每节课要花二十至伍拾元，这种课集体的，一般一个班接近二三十人，老师可能每节课三十元左右。
第二种类型是几个老师悄悄联络，相互推荐，形成一个小型的补课班，租个地方搭几张桌子，这种班一般只十人左右，但收费都在两个小时伍拾元以上，要看学科、高中初中还是小学，而且要看老师的教学水平，最高的有一佰伍左右两小时的。
第三种就是有些家长找老师，老师自己收的学生，这种情况一般是被动的，所以收费会高一些，当然有些因为是朋友关系和利益关系，可能不收钱，不过收入一定不会低的，因为就算不收，别人也会以其他方式报答的。
杨校长，其实现在还有一种情况，对学校、对老师、对学生和家长都有好处的，就是师托。”
“师托？我还真没听说过？”
【386】要个职务（）
“这个，也是我想出来的吧，杨校长，我们学校不突击，在城区其他几所好的学校，有很多乡镇家庭的孩子，家长不放心住校，也怕学生学坏，于是就找关系，让学生在老师的家中住，老师每天上学放学带着孩子，管住管生活，还管学习，一举多得。”
杨一民点了点头，对于乡镇的条件好一点的家庭，对学生希望大的家长，这种方式的确是有利的。
“杨校长，老师们虽然累点，但也能挣着钱啊，有这样四五个学生，老师也能挣一仟多元钱，还是不错的。”
杨一民笑道：“程老师，你现在属于那种类型呢？”
程红兵一惊，不知道杨一民的想法，难道今天这样一说，他还想从自己开刀，脸色失去了刚才的平静和得意。
“杨校长，这个，这个，我哪会去补课啊。”
“程老师，你说吧，我没有其他意思，只想了解一些情况而已，而且我在想，这些事，学校只有你会和我说的。”杨一民此时的话，是想故意让对方觉得自己和他有很好的关系。
程红兵果然有了这样的感觉，一种信任感由然而生，“杨校，我们学校教学质量差，我啊，相当于打游击，哪里有课就去上，不过我和其他学校很多老师关系不错，和县城的几所民办培训学样有联系，所以接了一些补课，现在一个月了，也有接近三仟元的收入。”
杨一民说道：“是啊，我们学校教学质量差，连老师想挣点外来收入机会也不多，程老师，你接触的老师多，你觉得我们学校的老师真的教得差吗？”
“哪会差，杨校长，我可以说，我们学校在外补课的几个老师，学生都说教得……”程红兵突然发觉自己说漏了嘴，赶紧停住了话。
“是啊，我也不信城郊中学的老师教书不行，可为啥教学质量却搞不上去呢？”
程红兵见杨一民并没在意他说的话，而是自己提着问陷入沉思，不由自己也思考起来。
过了一会，他说道：“主要还是管理，在外补课，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人调查了解，如果学生不满意，马上就会换人，所以大家压力很大的。而且补课的质量高，以后的价格才能升，所以大家做起来就很用心了。当然，城郊中学的生源质量真的也很差，基础差了，你有啥法呢。”
杨一民思考着问题，故意不再说话，他清楚，今天程红兵找他肯定不是仅仅聊聊天，果然，一阵安静后，程红兵似乎下了决心。
“杨校长，以前的校长认为我是个不靠谱的人，只知道吹牛，不务正业，其实我也三十几了，上有老下有小，都得生活啊，房价在涨，工资没涨，物价在涨，奖金在降，我得想法不是，其实，其实我心里还是想为学校多做点贡献的。”
杨一民抬起头，说道：“程老师，你马上开校应该上初二的课吧？是啊，你这个年龄，正是压力大的年龄，但也是教书的黄金年龄，你有何想法，不妨和我聊聊。”
“杨校长，其实我在外面接触还是挺多的，我是上语文课的，写点东西应该没有问题，现在学校办公室不是还差人吗，我觉得我能胜任的。”
杨一民想了想，办公室只任命了冯敏，没有说设不设副主任，所以程红兵看中这个位置，可能有两个原因。
一是能够当上副主任，或许进一步当上主任，他的口才不错，能写，是一大特长，但从刚才的对话中也不难发现，不太靠得住。
另外一个原因，是到了办公室，课就会少一些，活动也会自由一些，这样他可能悄悄外出补课的时间就会多一些，因为作为学校的老师都知道，每个月学校发的那点奖金太少了。
但程红兵上课的情况的确还是不错的，不然他外出补课也找不到市场，他上的学科，在同年级中，还是略略比其他人好一些。
杨一民笑道，“程老师，你教学不错，到办公室反而埋没了人才啊，下来我和教导处两位主任商量一下，现在年级组在学校教学工作中发挥的作用越来越大，我觉得你在那个位置更好，当然啦，两位主任都是新来的，我不知道她们的想法，还有，我也有点担心，学校的很多老同志，能服这两个年轻的女主任吗？”
这样的话程红兵再傻也听得出来是啥意思，年级组长，其实他也想当的，只是有一位老同志一直在前面，他不敢提，此时听杨一民如此说，马上表态：“杨校长，谢谢你，你放心，如果我到了那个岗位，我一定配合好两位主任，把学校的教学质量抓起来。”
“那样可能就没时间在外面补课了哦。”杨一民打了个哈哈。
“这个，这个没关系的，杨校长，补课挣的钱毕竟不是长久之计，上面是不允许的。”
杨一民对程红兵这个人了解不多，但从上午的一席话中的确对老师补课的问题有了更进一步的了解。
所以问题集中起来，还是落实到一个最根本的问题，就是钱的问题，在这次考察过程中，教学质量好的学校，老师教学津贴高，奖励的更高，而且相互的差距更大，让老师在这样一种环境下，不得不用心教书，全身心地投入。
杨一民的考察总结中，没有写用人，原因是因为这不是自己应该考虑的，而且那样的话，或许因为用人方式的不一样，导致许明芳对自己的不满，所以他根本就不写那方面的事。
但他用人的方式却相当特别，而且力度之大，也让学校老师和行政一般人感到了他的用人倾向，这就是一种做事的风格，杨一民就是要让大家知道，在这所学校，必须用心工作，才能有自己的位置
程红兵满意地离开后，杨一民打电话让蒲红霞到办公室来，蒲红霞进了办公室，马上给杨一民把水倒满，自从上次看见了李小萍和冯敏对杨一民的关心之后，蒲红霞暗暗提醒自己，就算多给杨一民倒一次水，也是一种关心，是一种报恩。
杨一民没有推让，从这点，他发现蒲红霞的变化，而蒲红霞年青美貌，自己就这样看着也是享受。
看来一个领导让年轻漂亮的女孩子活跃在自己周围，也很正常的，有能力的人多的是，漂亮的却不多，选有一定能力又漂亮，更听自己话的女孩子太正常不过了。
【387】蒲红霞的心事（一）（）
杨一民示意她坐下，问：“假期出去玩了吗？”
“出去了，到九寨沟去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