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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皇后眼神先是震惊。然后是迷茫,后转为一种狂喜,紧接着激动热泪盈眶,上前一步紧紧抓住李愔手臂,如老鹃啼血般嘶声叫道:“陛~陛下!”
这下可把李愔吓不轻,心想这老太太是不是得老年痴呆了?怎么忽然间就把自己叫陛下?这种称呼怎么能乱叫?搞不好传到有心人耳朵里,说不定真会搞出人命?
李恪也被吓不轻,求助看向杨妃那里。只见杨妃却是叹了口气,一只手将扶住萧皇后手臂,另一只手却轻拍对方后背,语气轻柔说道:“母亲,父皇已经去世多年了,站你眼前是我愔儿,也是您外孙,只不过他与父皇长极为相似罢了。”
萧皇后也是一个心志极为坚韧女子,刚才猛然看到李愔长相,竟然与自己丈夫少年时一模一样,心情激荡之下,这才一时情迷,将李愔错认为是丈夫杨广,所以才叫出陛下一词,不过随后理智就占了上风,毕竟人死不能复生,而且丈夫死时已经五十多岁了,怎么会忽然变成少年时模样站自己面前?而这时杨妃解释将萧皇后拉回现实。
不过就算知道眼前之人并不是自己丈夫,可是萧皇后仍然两眼呆呆看着李愔,昏花眼睛中泪水流个不停:十多年了,自己丈夫已经去世十多年了,这些年她只有梦中才能与丈夫相见,可是现眼前李愔,无论是相貌还是气质,竟然与当年杨广一模一样,甚至连她这个亲近之人也会认错。
当年大隋还时候,杨广就是萧皇后天,两人是少年夫妻,一路走过多少风风雨雨,可是无论发生多大事情,只要有丈夫,萧皇后就无比心安,因为她知道,丈夫是这天下皇帝,世界主宰,没有什么事能难倒他。
可是忽然有一天,她天却崩塌了,自己做为亡国之后,开始了四处漂泊孤苦无依生活,甚至为了保全杨氏后一点骨血,不得不委身于贼,受了人世间屈辱,有时她也会异想天开幻想,如果丈夫还那该多好,要是他还活着,肯定不会让自己受这么多苦,自己也不用像个无根浮萍一般,任人欺辱却只能默默忍受。
想起当年丈夫时风光与温馨,又想到现老境凄凉,萧皇后就算再坚强,也禁不住心神失守,失声痛哭起来。杨妃看着眼前老泪横流嫡母,哪里还有当年母仪天下风范,现她只是一个可怜老人,一个失去了丈夫、儿子、孙子可怜老妇人。看着萧皇后模样,杨妃心中也是一阵酸楚,伸手将她抱怀里,母女之间心结也终于消失无影无踪。
而李愔现则震惊中,他直到今天才知道。原来自己长相竟然和他那个二百五外公十分相似,怪不得李世民以前那么不喜欢自己。虽然也有以前李愔太过顽劣原因,另外自己长相肯定也占了一大部分。
李恪也正仔细打量着李愔,同时心中也想:自己那个搅天下大乱外公,就长六郎这种模样?不过说起来两人还真有些像,六郎也不是个省心主,才能那是没说,几个兄弟之间绝对数一数二,只是做起事来欠考虑,不管不顾闷着脑袋硬上,如果真让他做上大唐皇位。有很大可能重现当年隋末大乱情景。
萧皇后抱着杨妃痛哭不停。似乎将这些年受委屈都要发泄出来,周围仆妇都很识趣退了下去,殿中只剩下杨妃他们四人。
过了好一会儿,萧皇后才停止了痛哭,转过身背着李愔他们擦了擦眼睛。这才转过身来,声音有些嘶哑说道:“恪儿、愔儿,刚才外祖母失态了,倒是让你们见笑了。”
“母亲,他们两个都是您晚辈,哪里敢对您不敬?”杨妃看萧皇后终于恢复了平静,也有些高兴说道。
“母亲说是,外祖母与外祖父感情深厚,见到孙儿样子。一时情迷想起早逝外祖父,所以才会如此失态,不过这也正说明外祖母你们夫妻情深,孙儿羡慕还来不及,又哪里会取笑?”李愔故意做出一脸羡慕表情,一本正经说道。
以他年纪。说出如此老气横秋话,本来就显得有些滑稽,毕竟别人看来,他小小年纪,哪里会懂得什么夫妻情深?不过李愔要就是这种效果,毕竟萧皇后这么一哭,殿中气氛就显得有些尴尬了,所以才想活跃一下气氛,大家一笑就什么尴尬也没有了。
杨妃和李恪听到李愔话后,果然忍不住笑出声来,不过萧皇后却是一愣,眼睛再次迷茫起来,口中喃喃自语道:“像~真像~简直和当年他一模一样!”、
不过萧皇后说完立刻醒悟过来,不过她都这么大年纪了,也不用顾及什么,大方对李愔露出一个慈爱微笑,招呼杨妃和李恪坐下后,却将李愔拉身边,十分关心问东问西,甚至连李愔每天吃几碗饭这种事也没有漏掉。
只是让李愔有些奇怪是,自己这位外婆好像对他一无所知,连自己和萧文心订婚事竟然都不知道,按说萧瑀是她亲弟弟,而且两人感情又好,时不时也会来看他,怎么会连这种事也不知道?
而萧皇后听到李愔和萧文心婚事后,先是絮絮叨叨说了萧瑀几句,不过随后就表现十分高兴,并且说改天要让萧瑀将萧文心带来,她要替李愔把把关,要是通不过话,那就再给他换一个,反正萧瑀孙女不少,肯定能找到一个合适,听李愔是心中大汗,没想到未婚妻也能包退包换。
萧皇后只顾着关心李愔了,却将另一个外孙李恪晾到一边。不过李恪没什么不满,对于这种情况他也能理解了,同时他也终于知道为什么母妃那么疼受李愔了,估计也是因为自己这个弟弟和外祖父长很像原因。
杨妃和李愔他们陪萧皇后聊着天,中午时还她这里吃了顿饭,一家人其乐融融,总算是让这森冷大殿里多了些生气,直到天黑时,萧皇后才依依不舍放他们回去,并且叮嘱他们,以后没事一定要多来看看她,当然了,这句话主要是对李愔说。
就杨妃带着李愔、李恪正准备起身离开时,忽然萧皇后一拍脑门,想起了一件事,急忙叫住他们,然后对身边侍立老太监吴良安吩咐道:“良安,你去我将我床头那个檀木箱拿来,今天我高兴都犯糊涂了,愔儿和恪儿初次来我府上,怎么能没有见面礼?”
吴良安听到萧皇后吩咐时一愣,神色有些紧张说道:“娘娘,那些东西……”
第八十一章 碧玉指环()
看到吴良安反应,萧皇后却是微微一笑,轻声说道:“去拿来吧,虽然那是先皇遗物,不过我留着也没什么用处,还不如送给愔儿他们这些后辈全文阅读。”吴良安看萧皇后坚持,他也就不再说什么,转身去了内宅。
“母亲……”杨妃听到萧皇后竟然要把父亲遗物送给李恪和李愔,立刻就想出言阻止,毕竟能让萧皇后带身边这么多年,肯定都是十分珍贵或意义重大之物。不过刚说了两个字,立刻就被萧皇后打断了。
“九娘,不是什么贵重东西,你也不用推辞,只是些你父皇去世时,随身带几样饰品,我留身边只是想存个念想,现我身体也不行了,说不定哪天就没了,留下这些东西也没什么用,送给愔儿和恪儿他们,算是留作纪念吧!”听到萧皇后话,杨妃也不再推辞。
李愔和李恪却是有些期盼,倒不是贪图那点东西,只是他们对于自己那位被世人褒贬不一外公十分好奇,以前从别人口述或史书上也知道不少关于他事迹,今天能见一见他临终遗物,也是一件让人十分兴奋事。
等了不一会,吴良安抱着个枕头大小箱子跑了进来,然后毕恭毕敬交给萧皇后,萧皇后从脖子上取下一个精致小钥匙,将箱子打开,然后向李愔和李恪招了招手,让他们走到身边,然后指着箱子里东西对他们说道:“你们兄弟来挑一挑,看看自己喜欢什么?”
李愔好奇走上前,发现箱子里总共也没几样东西,其中有几块作用不同玉佩、玉带一条、金狮镇纸一个、金制和玉制印章各一枚、另外还有些乱七八糟东西,比如香囊发簪夜明珠之类。虽然有些东西看起来普通,不过每样无论是材质还是做工。都是顶级之作,毕竟让杨广随身佩带东西,怎么可能差了?随便一样拿出去送人,都是极有面子礼物。
李恪和李愔看了看,既然是长辈所送,他们也不用推辞。李恪看了看,挑了一块圆形纯白美玉,上面雕刻着凤求凰画面,做工极其精美,他一眼就喜欢上了它。于是伸手拿了出来。向萧皇后谢道:“孙儿喜欢美玉,就选这块做为礼物吧!”
“好,君子如玉,恪儿你有胆有识,以后肯定是人人传颂闲王。”萧皇后赞道。虽然她明显偏爱李愔,不过对于勇武果决李恪也不错,要不是李恪早就结婚,她甚至还想亲自为李恪挑选个德才兼备萧家女子为妃。
“谢祖母夸奖!”李恪笑道。看到李恪谦谦有礼样子,萧皇后加满意,可惜她不知道是,李恪并不是一个守礼之人,对于相熟相亲之人,他向来都是个没正形样子。只有面对不熟悉或初识之人时,才会装出一副谦谦有礼假面孔。
李恪倒是挑好了,不过李愔看了半天,却一直没什么动静,他刚才将东西看了一遍,却发现没什么看上眼。并不是他不喜欢里面东西,只是他看来,这些东西虽然价值不菲,但都太普通了,体现不了那位便宜外公独特气质。
就李愔失望之下,正准备随便拿件东西当纪念时,忽然发现那盘体积大玉带下面好像有东西,李愔伸手将玉带拿开,发现竟然是一个十分普通小木盒,这让他有些疑惑,这里面东西可都是杨广遗物,怎么会出现这么一个普通小盒子?
一时好奇之下,李愔伸手将盒子拿起来。不过他没有发现,旁边萧皇后看到李愔手中小木盒时,眉头却是一皱,张了张口想说什么,不过后还是没有说出来,倒是她身后吴良安看到小木盒时,却是脸色大变,焦急看了李愔一眼,却又不敢出言阻止。
李愔将盒子打开,发现里面竟然是一枚碧玉做成指环,这枚指环造型十分奇特,虽然通体翠绿,但中间有一段,却出凸出一块天然血红色,制作指环能工巧匠利用这一点,这块血红色上雕刻出一个凸出盾牌,盾牌上微雕着两把极为逼真一刀一剑,只是红色玉石雕刻刀剑看上去,像沾满鲜血一般,极为血腥恐怖。
李愔一见之下,立刻就喜欢上了这东西,指环这东西并不稀奇,大唐男女定情时,就很流行送指环,不过指环上雕刻盾牌和刀剑,李愔却还是第一次见。于是他把指环取出来,无名指上试了试,发现大小竟然刚好合适。
“外祖母,孙儿就选这个指环了,您看,像不像为孙儿订制一般?”李愔将手伸出来向大家展示了一下,白皙手指上戴着翠绿中带着血红指环,看上去确不错。
“六郎,这指环怪模怪样,看上去让人感觉不舒服,你怎么喜欢这东西?”杨妃皱着眉头说道,她只是觉得这指环上雕刻又是刀又是剑,而且颜色又那么血腥,好像有些不太吉利,不过她看李愔好像十分喜爱样子,做为一个溺爱儿子母亲,也不忍心让他换一样。
萧皇后看到李愔喜欢样子,叹了口气道:“愔儿,你和你外祖父不但长相像,连喜好都差不多,这指环当年就是他心爱之物,连我都不能碰,你既然喜欢,那就拿去吧!”
当年杨广身死,萧皇后亲手用几块床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