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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中季淮神色依旧不动,只跪在地上一言不发。皇帝冷冷地瞥了他一眼,道:“你先退下,这两日差事也不用当了,在家伺候老母罢!”
季淮神色淡然,叩头谢恩,转身退了下去。
等到季淮退出去良久,皇帝还坐在御案前,皱眉不语,殿中更显寂静,更漏声窸窸窣窣扑簌落下,只又落了一刻钟之后,他才叹了一口气,站起身来,往暖阁而去。
转过殿廊,往右行不过百米,就瞧见暖阁前头站着的丫头,含珠急忙屈膝行礼,“奴婢参见皇上,皇上万安。”
皇帝淡淡地“嗯”了一声,一点感情色彩也不带的,踏步便进了暖阁。
暖阁中暖意融融,微热的地龙熏得满室宁静馨香,一个身影站在那一株并蒂琉璃莲花前,微侧着头仔细观赏,听见声响才扭过头来。
暖意烘得她脸上热意氤氲,两颊都红扑扑的,只一双眼睛幽然清澈,亮晶晶的仿佛含了半池的春水,四目相望,皇帝心头登时便是一软。
白莲花定定地瞧了他一会儿,过了好一会儿才上前行礼,“臣妾参见皇上。”
皇帝眉头一动,强忍着不悦,语气随意道:“朕说过,你在朕跟前不必行礼。”
白莲花站起身来,垂着头,声音慢慢,“皇上恩宠偏爱,是臣妾之福;只是臣妾却让皇上操心生气了。”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皇帝禁不住心中就是一软再是一疼,只想伸手把她拉进怀中,哪里还管什么流言蜚语?
他心头滚动半晌,声音终是软了下来,道:“何以是你的错?”
白莲花抬起头来,神色定定,“臣妾有错,是性情疏懒,竟有些忘了规矩礼数,和外臣笑语谈笑,落了旁人口舌,却让皇上知道,心中不快。”
皇帝心中大为舒畅,她还知道念着自己的心意,这就足够了。他温言说话,伸出手去,“朕只有你这句话,便没什么不快了。”
白莲花抬起头来,伸手搭在他的手掌中,脸颊上漾起一丝微微的笑意,“是臣妾的不好。”
皇帝只想把她揉进身体里,哪里还能如何责怪,低声道:“朕已让容德祥去彻查此事了。”
第998章 定会给你一个清白()
定会给你一个清白。剩下的这句话皇帝没有说出来,可他明白她知道其中之意。
却没想到,白莲花扭身一转,竟脱出了他的手臂环绕,站在一旁,低头道:“臣妾谢皇上垂怜,只是仍然恳求皇上,不要再为此事大动干戈了。”
“为什么?”皇帝大为奇怪,此事若搁在旁人身上,只怕要一哭二闹非要一个说法不可,可她竟然不肯让自己为她出头?
“皇上因为此事,已经迁怒了百数宫人,宫中人心惶惶,并不利后宫安宁,若是被有心人知道,只怕会说皇上因偏而私,不能公正。臣妾愿自请禁足一个月,请皇上放过此事吧。”白莲花低声诚挚地恳求道,眼睛直视着皇帝。
皇帝大为震惊,良久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过了许久,才忍不住道:“朕知你性情,可信你和季淮并无什么,可你竟肯如此么?”
“臣妾和外臣说笑,诚然是事实,即使问心无愧也无从狡辩,臣妾不敢推脱,只是季太医是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医者本分罢了,若因臣妾过失害他丢了差事,臣妾才于心难安!”
白莲花掷地有声地道。
皇帝眉头蹙起,看着她缓缓道:“你是在为他求情?”
白莲花心中一顿,缓缓摇了摇头,道:“臣妾并非是为他求情,可事出有因,也是臣妾之责,如若不做,只怕以后会难以安寝。二来,若让明白之人知道皇上为了莫须有的事情重责季太医,则会于天威有损。”
皇帝陡然一愣,眼睛在她脸上探究一二,沉默半晌,终究还是什么话都没说。
白莲花也不着急,只站在跟前,垂头而立,不动声色,过了许久才听见皇帝低声道:“朕知道了。你便禁足一个月,季淮罚俸两个月,此事朕不追究,也要彻查是谁在背后风言风语!”
“皇上不用查,此事臣妾知道是何人所为?”白莲花心中一松,抬头道。
“你知道?!”皇帝再度惊异起来。
白莲花点点头,道:“只是无谓流言罢了,皇上实不必在意。整肃宫闱,还有别的办法,却不是让人互相出卖,互相攻讦而来。”
皇帝默了半晌,低声道:“若真是如此,倒也罢了。”
白莲花矮身行礼,低声道:“臣妾谢皇上隆恩。”
出了神英殿的时候,已经过了午,含珠急急忙忙地把薄披风拢在她肩头,道:“刚从暖阁子里出来,若是吹了风就大是不好了。”
白莲花沉默着拢好了衣服,低声道:“我们回去吧。”
含珠看她神色,不敢多言,只随着她一起回了春熏院,刚回去,便瞧见彩月、小喜子等人伸长了脖子等着,活像找食的大白鹅似的。
她忍不住倒笑了起来,彩月等人大急,都什么时候了小主还有心思笑话旁人?
“娘娘,皇上可生气了么?”彩月嘴快,急急忙忙地问道。
宝珠拉了她一把,问得比较隐晦,“小主,皇上心情可好么?”
两个问题一个意思,问出来却是天差地别。
第999章 这是我自己求来的()
彩月姑娘的说话水平亟待提升,应该多向宝珠学习学习。
白莲花走到殿内,察觉出暖暖融融,才解开了脖子上的披风,低声道:“无事。本宫被禁足一个月,接下来的日子便谁也出不去了。”
“啊?!”三个丫头异口同声齐声大叫,连小喜子都愣住了。
白莲花看她们担忧的神色,脸上露出一个安心的笑容,道:“无妨,这是我自己求来的。”
三个丫头一个小太监再度傻了眼,不明所以地看着她。禁足啊,还有人自己请来的禁足吗?
白莲花摇摇头,笑着道:“无妨。此事便过去了。”禁足的日子也舒坦得很,不用请安,不用多说话,只坐在院子里头睡睡懒觉也是好的。
众人无语,这个祸事就是因为娘娘疏懒才导致的好不好,现在倒还一味偷懒。这外头宫室里的那么多人,哪个不是看着皇上虎视眈眈,跟狼似的恨不得咬下一口。
这么一禁足,这其他人还不疯了似的往皇上跟前扑?
只看她神色自在,到底也不好说什么,总地来说没有太大的责罚,这也算是不错了。
四个人齐齐调转想法往好处想,含珠喜道:“云雀姐姐走时教给我的制花茶的法子,如今可有时间倒腾了!”云雀走后,春熏院的花茶都断了来源,都有些见底的意思了。
宝珠笑着道:“小主的钗环首饰向来不精心,奴婢趁着这个机会再好好整顿一番。”其实哪里有不尽心,只不过是白莲花不知道,一应小库房的东西,哪个贴身的丫头不是门儿清。
彩月愣了半天,她似乎没有什么好的差事,眼珠一转,便放在了白莲花身上,笑着道:“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陪小主再多下几盘双陆,开动开动脑筋解解闷罢了!”
白莲花不禁喷饭,这个理由倒也充足。
小喜子挠了挠脑袋,眼睛就往外头瞟去,喃喃自语似的道:“院子后头的花该拾掇了,忠义说新做了菜式呢,这下也有机会了。”
白莲花笑出声来,没多说什么,只挥手让他们自去玩。
自己抱着暖炉坐在了一旁,沉思起来,幕后始作俑者她倒是不着急发落的,季淮如今也解除了危机,想来在家反省几日,便能回太医院继续供职了。
唯独和嫔……
她这些日子在忙着什么呢?连宫中这样的事情竟然全然不知道?如此的反常让她诧异,仔细算算,只怕是从中秋宫宴上回来,就已经是如此了。
那么到底会是什么事呢?
白莲花皱眉苦思,却死活想不起来,想起前两日她派含珠去给和嫔送新鲜糕点,却得了殿中宫人的话说,和嫔不在殿内,一天到晚不知道跑到那儿去了。
这宫里就这么大,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可怎么并没有她的消息呢?难不成她也是个神仙,懂得飞天遁地不成?
其实并没有那么夸张,只不过以前和嫔的存在感太强烈,如今蓦然一静下来,让人反差感觉太大,才会如此作想。
第1000章 还是要挨板子()
此事压下不提,只容德祥还在辛辛勤勤责问宫人的时候,自己的小徒弟急匆匆跑来,传下皇帝口谕,此事不必再责问了。
他一头雾水,不知何以,小徒弟接着又同情地看了师傅一眼,补充道:“可皇上说了,还是要让师傅挨板子。”
容德祥险些绝倒,来不及细问,只得三言两语恐吓了一番宫人,又赞美一番皇帝恩德,便将几个没什么大错的人放了,而那些嚼舌根且说不出好话的,自然也是处了刑罚,扔到了西所做洒扫粗活。
待发落完了之后,这才认命地躺在了板凳上,让人打板子。小徒弟倒孝顺,侍奉在一旁,又是拿毛巾塞住嘴的,又是擦汗安慰的,容德祥来不及心中一暖,只觉得棍棒夹风而来,一击之下,“嗷”地一声喊了出来。
等到二十大板打完,容德祥疼得只有喘气的份儿了,小徒弟贴心地扶着他往住处走去,一边还絮絮叨叨:“师傅,您这个效果不错,我特意叮嘱了打板子的,要下手轻些,声势要足,皇上才能悯恤几分,您这喊得倒确实到位。”
容德祥气得只恨手中没有拂尘,不然定要狠狠地敲上小徒弟脑壳开花不可。他岁数大了,又多年养尊处优,哪里还能禁得住板子打?
就算暴室的人看在皇帝的面子上下手轻了些,可那也是沉甸甸的乌木棍子啊,落在皮肉上又岂是闹着玩儿的?
哼哼唧唧地回了住处,容德祥这才得了机会询问皇帝为何突然抬手不发落了?
小徒弟兢兢业业,一股脑儿地全给师傅倒了出来,“充媛娘娘亲自来了,不知道和皇上说了什么,此事就过去了。娘娘走时,皇上神色又是叹气又是高兴的,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个意思。”
这么一说,容德祥也犯了迷糊,又是叹气又是高兴?皇上别不是被气得失心疯了吧?念头刚一出来,急忙扇了自己一个大嘴巴子,不可妄言不可妄言!
小徒弟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见他并没有什么过分的举动再出现之后,才接着又讲道:“听说充媛娘娘自请禁足一个月,皇上答应了。”
自请禁足?容德祥感觉自己脑子快不够用了,要怪只能怪小徒弟表达事情能力太差,没有抓住重点。
小徒弟拉拉杂杂说了半天之后,容德祥才勉强听懂了个大概,他瞪圆了眼睛,“你是说白充媛不像是不知道谁人陷害的模样?”
小徒弟点了点头,他感觉白充媛似乎很平静,也似乎对背后推波助澜之人有所感知,从而避而不谈,“我瞧着充媛娘娘这次来见皇上,一是为了平息此事,不让宫中再有波澜”,他心中暗暗加了一句,顺便解救在暴室一门心思想抓出这人的自己师傅,“二来便是让季太医不至于无辜受累,倒是不好。”
容德祥愕然半晌,过了良久才缓缓吐了一口气,不无感叹地道:“充媛娘娘果真大才!”
第1001章 阖宫都震惊了()
有大才的白充媛,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