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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之地么？”
众人循声看去，却见白莲花已然是离了门框，往前走了几步，赵才人面色青白地回头看她，咬牙切齿，很是恨之入骨的模样。
白莲花对她冷冷一笑，以往并不如何在意她，随她去也就罢了，今日这般要紧的事，竟由她来胡说八道，指导舆论，害人于口舌之中，那她便不是个修正道、怀正义的神仙了。
虽然她这个神仙有时候做的不够称职，但这修行日日挂在心中，又岂是任由这等小人猖狂的脾气？
第532章 青口白牙（）
皇帝见她半晌不语，便知道她在心中盘算，一直没有言语也是在等她发表言论，此刻见她缓缓步出，神色冷然，却让那副素来轻淡的面容上多了几分怒意的生气，心中一时有些高兴，倒对赵才人的怒意少了几分，鲜少看到她发脾气呢。
赵才人回过头来看她，眼中的恼怒却是从不掩饰，冷笑着道：“婕妤娘娘这般说我，又何尝不是红口白牙地污蔑人？”
白莲花并没有搭理她，施施然向前行了一礼，皇帝淡淡点头，让她起身，在人前他不好作出偏颇之态，但姚妃又怎会不知他的心思，看了他一眼，心中微微一苦，转头去看白莲花的时候，也只是淡淡地点了头。
白莲花行了礼后才站起身来，转头看向赵才人道：“事情还有疑点，才人无凭无据，便话锋凌厉，想要置人于死地，皇上心怀宽厚，自然不喜，你却试图一句道歉让皇上原谅你口舌之失，只是话已出口，大家心里头或多或少会存些疑虑，不管随后这真相是否有，总会对这事情断定产生些偏颇，这是其一；皇上若是原谅你一时的话语，婢女也是人也是一条性命，也是皇上的子民，”皇上身为天子，更是心怀万民的仁君，若因了你的话，让这事情蒙上阴霾，岂不是污了皇上的仁义之名。你随口一说，却暗箭两指，若是不被罚，便是说不过去了！”
她鲜少这样长篇大论，一番话坦坦荡荡下来，赵才人面色一震，微微转白，殿中诸人也是一惊，往常都只知白婕妤虽然待人有时冷淡，到底是个和善的人，却不妨此时这么一番话说下来，便将赵才人定了罪，罪名还不小，语末的一句话，更是让赵才人受罚不可，真真是让人小看了。
林美人心头也是一动，抬起头来看着白莲花，她神色冷淡，眼眸之中却是冷意十足，看着赵才人的时候，冷得仿佛要透过身体到心里去，这样的她，真是少见。
皇帝看着她，也是眉头微微一动，姚妃更不必说了，她一向知道她有手段，但是捉住别人语中话音一番话说的人无翻身之地的倒是少见，不由得更是对她惊讶了几分。
赵才人面皮渐渐泛白，犹如芍药失了颜色，却强自不肯服输道：“臣妾只是就事论事，婕妤既说此事有疑点，便说来听听，也好让大家都做个见证。”
她错开话锋，却把矛头又指向她，白莲花冷冷一笑，却不再看她，转头向着皇帝道：“皇上，趣儿服侍公主多年，言行举止想必姚妃娘娘看在眼里，是真心还是假意，娘娘自有决断。只是此番还有两个疑点，臣妾不明白。”
皇帝自然点头道：“你说。”
“仵作适才说，这吞水银是求死之人才会用的，否则便会因为水银难以下咽而呕出了一些，但适才仵作也跟臣妾说过，说这水银并不多，毒发才缓慢，喝下去之后在肺部凝结，才让人丢了性命。那么，若是有人将水银放在别的里头，哄趣儿喝下呢，趣儿是不是也会一饮而尽，直入口中？”
第533章 重新彻查（）
众人精神微微一震，她说的也有几分在理，皇帝眉头一动，道：“传仵作。”
仵作就在殿外候着，自然也听见了白莲花说的话，被传进来之后，皇帝问他，他思虑了一番道：“婕妤小主这也有道理，只是水银有色有味，若是掺在其他的里面，不经意间也会被发觉。”
白莲花点了点头，道：“仵作大人只说会不会有这样的情况出现便可。”
听她唤一句大人，仵作自然是消受不起，连忙拱了拱手道：“若是调配得当，此种情况也会出现。”
赵才人冷哼了一声道：“只是还需要调配，若是要害她，谁会这么大费周折，换一种毒药岂不是更好？”
白莲花不理会她，向着殿上又道：“皇上，这是疑点一，还有一个疑点就是趣儿为什么要害公主，她有什么动机么？照如佩儿所说，娘娘和公主待她和善，她为什么要去害公主，背后可有人指使？指使之人图谋什么？若是自尽，水银从哪里来，何时拿的，也是一桩疑点。若是为了掩盖她袖口中的香块，既然已经求死，为何还要把这个证据放在身上，难道不知别人会查出来？还是有人故意放进去的，只为嫁祸栽赃？若是为了遮掩自己的行径，为何此刻突然求死，是因为露出什么马脚了吗？若是害公主发热，万事都还没有万全，为何突然畏罪自尽？”
她这一番话洋洋洒洒说来，又岂是一个疑点，简直是矛盾重重，众人听来，也不觉有些疑惑，皇帝微微沉吟，赵才人面色红白地看着她，没有接话。
姚妃想了想，便道：“婕妤言之有理，皇上，此事疑点重重，若是趣儿被栽赃嫁祸，定然庆阳还处在危险之中啊。”
皇帝点了点头，抬起头来道：“婕妤说的不错，来人，彻查此事！”
门外侍卫统领顿时应声接旨，铠甲铿然作响，带人下去了，连带着仵作也再次回去重新检验尸体，不止是尸体，连屋中的一应细节都要检查齐全。
白莲花微微行礼，又道：“启禀皇上，臣妾不敢相瞒，自从昨日来瞧过公主之后，臣妾以为公主发热并非偶然，特意去了一趟后殿查看情况，或许是因为臣妾无心之举，让真正的凶手察觉，为了掩藏自己的罪行，从而害死趣儿，嫁祸栽赃。”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皇帝微微皱了皱眉头，眼睛一眯，有些意外道：“你去了后殿？”
白莲花点头称是，又道：“皇上赠与公主的生辰礼‘如意珠’祛病驱邪极为好用，公主为何还无端发热，嬷嬷们平日里都尽心侍奉，为何独独燃香那一晚偏偏睡沉，致使公主踢被照看不力；臣妾去问过趣儿的话，言语之中并无藏私也并无紧张掩饰之状，臣妾以为，趣儿应该不会做出此事。”
听她这么一说，皇帝倒有些了然，道：“你的意思是？”
“要查真正的凶手，还可以从另一方面查起，谁知道我起疑了，谁又知道我问过趣儿的话，便可知道谁心中有所警戒。”白莲花淡然道。
她话音刚落，殿中“当啷”一声脆响，倒惊了入神听白莲花说话的众人，皇帝眉头一皱，抬眼看去。
第534章 让你多嘴（）
出声的是林美人，此刻林美人脸色淡白，刚才的一声脆响正是她手中的茶盖不慎从手中掉落，砸到茶盏的声响，此刻正神色慌乱地抬头看着皇帝。
众人心中疑惑不已，白莲花也转过头来看着她，林美人心中焦急，有理说不清似的，放下手中茶盏急忙站起身来，道：“回皇上，昨日自婕妤娘娘去过后殿之后，臣妾也去过。”
皇帝眉头微皱，“你也去过？你去做什么？”
白莲花也是一脸莫名其妙，诧异地看着她，赵才人神色间浮出几丝冷笑来，事情似乎越来越精彩了。
林美人抬起头来，面容有些委屈，神色凄楚惊慌，眼神之中娇弱可怜，道：“臣妾在白婕妤身后，见她回转后殿，不知道她要做什么，心中一时起了好奇之心，便跟在了后头也过去瞧瞧，也确实是见了她和趣儿说话，臣妾忍不住心中好奇，在她走后多问了两句，听趣儿回话也与姐姐所说无异，想着既然姐姐已经查看过内殿，便没有再进去了。”
皇帝眉头暗结，这倒是一桩麻烦事儿，怎地她也过去了，但见她神色凄楚，惊怕可怜的模样，也不忍心让人再彻查她了，只是话上该如何说，倒是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不由得默默沉吟了两声。
赵才人冷笑了一声道：“哟，倒是不知道白婕妤和林美人何时这般心意相通了，都想着要去查看后殿了。”
白莲花眼神移向她，见她神色嚣张，不由得沉了沉眉，别过头去不再理会她，向着皇帝道：“皇上，此事倒也好办，只需问问昨日门口的宫人便可知晓了，林美人身居绿绮阁，便是再如何常来琼华殿，怕是也没有什么法子，让趣儿能够毫不设防地喝下这一些水银。臣妾查看了后殿之后便离开了琼华殿，若是林美人所说无异，自然也是在臣妾身后不久便出来的。”
皇帝见她给了台阶下，立马点头道：“容德祥，去问一问罢！”
容德祥点了点头，应声出去了。皇帝向着林美人道：“你先坐下吧，不必惊慌，一切自会清清楚楚。”
林美人应声谢恩，转身坐到了椅子上，坐定之后才抬起头来看了白莲花一眼，面容上神色莫辨，看了许久之后才低下了头不做声。
既然已经有了新的疑点和方向，想必是还要大动干戈查探上一番的，众妃嫔留在这里也是徒增烦扰，便一一告退回去。将走未走之时，白莲花冷声又道：“皇上、娘娘，事情既已出了疑点，赵才人这番动机倒是可疑呢，倒不如先请才人在自己殿中歇息着，也好留个清白。”
这话的言下之意，就是要禁她的足了，赵才人脸上霎时红了一片，一时不顾位份高低，就想喊将起来，被皇帝一声怒斥，咽了回去。
“婕妤所说有理，赵才人言语有失，心中无慈，禁足一个月，罚俸两月，回去待着吧。”皇帝冷声说道。
这次禁足可不同往日，以前都是小打小错，被罚的禁足，一时宽宥也就取消了，今日皇帝果是有些生气了，亲自发话禁足，语调里头都带着不悦，可见这次禁足是实打实地要禁一个月了。
第535章 你来照看，朕放心（）
白莲花嘴角噙着一抹冷淡的笑意，赵才人目龇欲裂，愤恨的目光看着她，胸口起伏不定，可见是气得不轻，众妃嫔都还没有退下，此刻见了这样的情形，有的暗自窃笑，有的脸色冷淡，眼角眉梢的看好戏的神色却是欲盖弥彰。
皇帝既已发了话，赵才人再怎么不服，也不好抗旨不遵，只好矮身下去应了是，皇帝略带嫌恶地道：“下去吧。”
她站起身来，神色委屈凄楚，经过白莲花身边之时，冷冷地翻了个白眼才退下，白莲花当做没看见一般，气态高傲得紧。
不过多时，殿中的莺莺燕燕都散去了，正殿内悄无声息，只有庆阳公主幼语呢喃，外间听见侍卫们铠甲相碰和轻声呼喝的声音，嘈杂得紧。
人都走散了，姚妃此刻看着殿中神态淡然的白莲花，神色纠结复杂，出声道：“想不到妹妹也有这般伶牙俐齿的时候。”
白莲花心中微微一怔，她平日里还不够伶牙俐齿么？拿话怼皇帝的时候，也是没有留半分情面的啊，想了一想，那许是都在私下里，别人不曾见过罢了。
于是起身福了一福道：“臣妾不敢，只是娘娘和公主千金贵体，是皇上心上所爱重，如若此事不明不白过去了，于逝人不合，也于公主和娘娘不好。”
她说的在理，姚妃便点了点头，不再言语，皇帝眉头微结，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