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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弟弟年纪小,也就是说说笑话安慰我,您别放在心上。”
“再说了,我也不可能一辈子不嫁人,铁定是要好好挑个人家的!”
这原本也是海韵的搪塞之词,不料海贵听了,却是叹了口长气。
这闺女,虽说长得不好看,但终归是自己的女儿,怎样都觉得好。
可别人的想法他却是知道的,女儿今后想找个好婆家,可是难啊——
这声叹气,让心思透亮的海韵明镜似的,心陡然凉了下来。
爹这是担心她将来的归宿呢
看着面前憨厚汉子眸中的担忧和慈爱的眸光,她真想全盘脱出告诉他:你的女儿已经死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强悍的灵魂!
可她不能亦不愿。
正兀自沉思着,门再次被人推开,罗氏推门进来了。
手中还拿着一黑漆的托盘,内里好似端着饭菜。
她脸色不太好看,轻声道。
“来,吃饭吧!”
说罢,将托盘放置于咦,她诧异问道。
“桌子呢?”
海韵迟疑着道。
“下午海莲堂姐来过,不小心将桌子撞坏了。”
听了这,罗氏的脸色越发阴沉了,似风雨欲来。
她默了默,阴转晴道。
“现在能下床吗?要不还是随我们一起到隔壁吃吧?”
海韵在房间里早就呆腻味了,忙回道。
“好,我同你们到隔壁吃!”
可来到隔壁,她才明白,原来只是海贵和罗氏的屋子。
比她那间稍大些,但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同样家具破败,只被罗氏收拾的异常整洁,显得顺眼几分。
她扫了眼桌上放着的饭菜,对比罗氏手中端着的托盘里的,脱口道。
“娘,我们四个人就只吃这么点吗?”
饭统共也就一人大半碗,还是稀的。至于菜,黑糊糊的,她也瞧不出来是什么。
海贵却是搓了搓手尴尬笑道。
“爹不饿,如果你嫌少,爹的那份就给你了!”
罗氏恨恨白了他一眼,眼眶瞬间湿润了。
“就你傻,宁愿自己饿肚子干活,也不肯多说一句!”
“他们大房二房就跟着爹娘吃饱喝足,就我们三房天天累得像牛,吃得还不如猪!”
海天或许是习惯了,径直去拉了海韵,悄声道。
“姐,咱们先吃吧,爹一会又得哄娘半天。”
敢情这是得出经验来了。海韵听着,心里却是愤愤不平——看来不是一天二天的事了。
她抬眸望去,果然海贵拉下了脸,正低声同罗氏说着什么。良久,才见她脸色好转些,自顾的抹了泪痕。
轻叹了口气,坐到了桌前对海天道。
“这辈子你爹我是指望不上了,你一定得争气,以后混出个名堂来!”
海贵这时也坐到了桌前,听了这话,却是没有吭声。
海天看了爹娘一眼,无奈道。
“我也想有出息,可奶天天要我跟着爹下田,我上哪混出个名堂来?”
罗氏一听,心瞬间又沉了下来。
她转而看向海贵,厉声道。
“明天你自己跟娘说,让天儿留在家里,也跟着爹读书。”
海贵却是支吾着道。
“娘,娘是不会同意的。以前咱们不是没说过”
罗氏摆手道。
“我不管,凭什么老大家和老二家的能跟着爷爷读书,就只我家的天儿得跟着种地?”
“平日里刻薄我们三房也就罢了,天儿年纪还小,凭什么就得给你们家当牛做马,还半点好处都捞不着?”
她越说越气愤,嗓门渐渐大了起来。
吓得海贵忙嘘声道:“你小声些,别被爹娘听见了!”
罗氏委屈落泪,又道。
“自嫁给了你,我一天福没享过,这也就罢了。”
“以前生了韵儿,你娘说没生到儿子,对我一直没有好脸色,我也忍了。”
“可后来,天儿出生,你娘又是怎么做的?厚此薄彼,也太明显了罢!”
“现如今,老大老二家知道要儿子出人投地,个个都争相着把孩子往老爷子跟前送,就你,死心眼一个,啥也不知道谋划,傻呼呼的就知道愣干!”
海贵心里也不好过,想了想道。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爹也就半拉子,懂点笔墨而已,教也教不出个名堂来。”
罗氏恨恨呛声。
“那行,你担心你爹教不好,那你就去问他们要些银子,我们送天儿上私塾总行吧?”
“上私塾贵着呢,一年得十几两银子,我爹娘哪里拿得出来”半晌,海贵才挤出这么一句推辞。
罗氏连连摇头,将面前海贵盛好的饭碗用力一推,怒声道。
“让跟你爹学,你开不了口,怕你爹教得不好;让你去要点银子送天儿去更好的地方,你又说拿不出来。你怎么就这么会想呢?”
海韵一直旁观着,见两人战况已到了白热化的阶段,暗地里叹了口气,开口了。
“爹娘,有事咱们好好商量成吗?别吵着吵着伤了感情。”
罗氏却是硬声道。
“这事没得商量,只能二选一,如果你爹明天不去说,我就带你们回娘家去!”
她这也是无奈之举,要有选择,她也不会出此下策。
罗氏亲爹酗酒,整日里除了喝酒便是在去找酒的路上,昏沉度日。
两个姐姐是早就出嫁了的,弟弟和弟媳则在外做点小买卖,常年不着家。
家中便只得罗氏亲娘一个人操持,另带着两个小的孙子孙女也是艰难。
海贵听她说到这份上,明白她是心意已决。
他自知理亏,终犹豫着道。
“行,明天我去说。”
第7章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行,明天我去说。”
一场争吵,最终以海贵的妥协终结了。
几人安安静静的将桌上的冷饭冷菜分着吃了。此时天色已近黑,海韵只下意识扒拉着填饱肚子,对于到底什么滋味,只有两个字评价——难吃。
吃过饭,海韵倒了那咸海水仔细漱口,回了自己房间。
借着窗口投射进来的月光,她发现了床上的异常。
眼眸一冷,出声警示道:“谁?”
海天迷糊的爬起,拥着被子道。
“姐,是我啊,你快点来睡吧!”
“小天,你怎么在这里?”竟然是原主弟弟,海韵不解。
海天愕然,“姐,我一直是和你睡的啊,昨夜你生病了,爹娘才让我去他们房间睡的。”
海韵支吾着半天没回过来神。
和一个十二岁的半大小子同床,会不会太刺激了些?
尽管他是这具身体的亲弟弟,可毕竟不是她的亲弟弟啊。
默了半晌,她道。
“小天,为什么爹娘到现在都不给你安排一个单独的房间咧?”
海天往后一躺倒,闭紧了眼眸,缓缓回道。
“这个家又不是咱爹娘做主”
海韵这才想起,她们三房的处境。
她初来乍到,对这家里的情况具体也不了解,只能靠着只言片语进行猜测。
可屋子真的有这么紧张吗?以致于他们姐弟俩这么大了,还得挤一个房间?
要知道,这古代的人儿,十六七岁可就都要说老婆了。
好在,海韵也不是什么扭捏之人,上辈子在执行任务时,也没少和男人挤一个房间。
她瞅了眼早已进入梦乡的海天,利落的爬上了床,睡觉!
…
天刚蒙蒙亮,海韵便醒了。
从没有睡过这么踏实的一觉,她只觉得神清气爽。
下床给自己倒了杯昨个儿换好的淡水清肠道,她小心的推开门走了出去。
这算是她真正意义上的头回走出屋子了。
大清早,还有些凉意,海韵深吸了口气,开始在院内小跑起来。
这具身体太脆弱,她可得赶紧把它练扎实来。
除了再不喝那咸海水,从今儿个起,她也要开始体型锻炼了。
要不然,天天顶着个如此肥硕的身躯,她啥事也干不成!
方跑了十多圈,汗水便浸湿了衣衫,海韵喘着粗气停了下来。
她轻扶着门框,想着还是不能操之过急,得慢慢来。
正准备回屋之际,不远处传来了轻微声响。
下意识的,她又往里走了走,隐在了暗处。
借着微弱的晨光,看见正中的屋子门开了,董氏从里走了出来。
她脚步稳健,麻溜的朝海韵爹娘屋子方向行去,待到门口时,鬼崇的停下了。
贴着房门听了片刻,方才大力拍门道。
“太阳都要晒屁股了,还睡得着呢!”
海韵瞅了瞅仍有些灰暗的天,嘴角不自觉的抽了抽,只剩下冷笑。
估计是听到了屋子里有动静,已经起身了,董氏满意的往回走。
正走到一半,被匆忙走出的海贵叫住了。
他睡眼惺忪,衣裳也只半披着,正扣着扣子。
董氏疑惑看他,“老三,有事?”
海贵走到她面前,轻声将昨晚和罗氏商量好的事说了出来。
只见董氏当即蹙了眉头,眸中寒光一闪,复又恢复了温和之色道。
“老三,不是娘偏心,你爹毕竟能力有限,现下教着老大老二家的两个,哪里还有余力再教天儿啊!”
海贵面有难色,又道。
“可是娘,天儿都十二了,还一个字都不识,以后大了总不能种一辈子地吧?”
董氏听了,眼眸一转,逼问道。
“老三,你实话告诉娘,是不是你媳妇让你来的?”
海贵紧抿着唇一句话也不说。
知子莫若母,他越是这样,董氏越发是心里有底。
她弯起薄凉的唇,正色道。
“知道娘为什么一直不让你们分家吗?”
“就是因为咱们是一家人!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以后老大老二家的出息了,也一样会孝顺你和你媳妇的!”
海贵听了,憨厚的露齿一笑,“这我知道。可是”
还不待他继续说完,董氏打断道。
“老大家的青儿不一样也跟着去下地吗?老大都没说过一句,要我说,天儿和青儿一样,就都不是读书的料,学了也白学,还不如干点实事!”
海贵苦笑着辩解道。
“那是青儿不爱读,一读书就打磕睡,大哥没法子才让他跟着下地干活的。”
“都一样!”董氏见好言好语说了没用,转而厉声道。
“老三,你总不好让天儿和韵儿一块在家吃闲饭罢!那迟早我们老海家得被你们三房吃穷喽!”
海贵心里苦,他知道娘一直偏心。
可守着孝字,他一向往宽处想。现如今,老二家的三个孩子也都在家吃着闲饭,怎么他家才两个孩子就不行了?要知道,他家的韵儿和天儿,可都是年龄最小的吖!
这样想着,他支吾着坚持道。
“娘,天儿必须得读书。”
嗬!这头一次老三要造反哪!
听了这,董氏气不打一处来,半晌撂下一句。
“那就换韵儿那死丫头下地!二选一,你看着办吧!”
海贵瞬间面如死灰,片刻后方挤出一句。
“娘,村子里再穷的人家都不会让女儿家下地的”
这是来仪村一直以来的传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