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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的牺牲是理所当然。
他们总是这样,话题扯远之后就会不着边际地什么都说,虽然周天熠还想多说说自己对天瑟将来的安置,但现在显然不适合继续闲聊下去,“不说这个了,傍晚之前能勾选完吗?”与豫州州长殷荣约见的时间还有三个时辰,他望着秦颂和自己手中才勾画完一半的账目记录,有些担心。
“可以的。”秦颂想翻个白眼,到底还是忍住了,是周天熠一边看一边在问这问那,才同时拖慢了他们两人的速度,这两本记录簿都是她亲手做出来的,熟悉得很,无人打扰只她一个人看,最多也就两个时辰,现在换成两个人每人看一本,竟然看了三个时辰才看了一半
果然人多成不了事。
…
日落时分,周天熠与秦颂带着两本厚厚的账本记录簿来到了秦氏的坊间小宅,与豫州州长殷荣正是约在了此处相见。
“我当初在豫岩,想尽办法都没见过这位神秘的豫州州长,他到底长什么样子?”真到了小宅,秦颂就有些激动了,豫州州长在任时间极长,听说不与朝中任何势力挂靠,怎么就成了周天熠的人呢?
秦颂已经第二次这般询问他了,周天熠挑眉,玩笑道:“你当初约见我,怎么没有好奇到对我问东问西?”想及京周初识时,她在他面前拘束的样子,再对比如今这时不时就要顶上几句嘴的态势,他真是又高兴又遗憾。
“昭王殿下仁和宽厚,生得玉树临风,兵道诡谲,枪术出神入化,还需要问什么?”秦颂眨巴着眼睛把问题丢还给了周天熠,这短短一句话就概括了他的德行操守相貌才能,他们那时只是初次私下见面,昭王的声名和威严在,她一个民女哪里敢惹他,就是好奇也不可能多问什么吧。
周天熠被噎住了,清了清嗓子回到了秦颂最初的问题上,“殷荣的样貌一会儿你自己看就是,我到豫岩时,桐城快失守了,也就在那时,我与这位老道的州长结下了缘分。”他顺带着把秦颂心中的疑惑也解答了。
秦颂端详了周天熠一阵,他一低头她就别开视线,牵着嘴角笑了笑,周天熠只说了与殷荣相识的开头,而之后的过程,她猜都能猜到了,许就是与把沈不闻纳入麾下的模式相差无几,他是令有识之士不由自主想要追随的人,包括她也是其中之一。
“他来了。”未闻扣门声,周天熠就感觉到有人在接近,其脚步声极像殷荣,他上前几步开了门,门外披着斗篷的老汉正准备拉门环,“不必多礼,先进来吧!”他先于殷荣出声,把他引入小宅中。
门一关,殷荣就脱下斗篷向周天熠行跪礼,“殷荣见过殿下,殿下万安。”
秦颂走到周天熠身边,目光炯炯,就等着跪地的人抬起头的那一刻。
“起来吧,本王早说过,私下见面不用行跪礼,殷荣,你还是那么顽固。”周天熠轻笑,弯腰扶了他一把,以殷荣在豫岩的资历,他处理豫岩事务手到擒来,是个相当得力之人,就是对虚礼顽固了些。
“是,谢殿下。”殷荣起身,看向周天熠的同时,也看到了他身边的秦颂,面露惊愕之色,“咦?”半晌,他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轻咳一声以做掩饰,再又问道:“殿下,这位姑娘莫非就是兑悦郡主?”
周天熠点头,而得到确认后,殷荣又欲行礼,被手比他跪得快的秦颂制止了,“殷州长快免礼,秦颂当不起这一拜。”
其实她看到殷荣的时候也有片刻的愕然,原因是殷荣脸上那条斜跨着的长疤,惊悚恐怖,难怪这么热的天他还要披着斗篷,太好认了。据她所知,豫州州长是文人出身,可如今一见,他却是长了一张冷冽严肃的武人脸,浑身也透着强悍的武将气息,其威严令人退避。
“别站着了,里边谈。”周天熠看着殷荣的礼节毛病又要犯了,即刻打断他欲说的话,一手伸向前厅,示意到屋里坐。
殷荣恭敬地点点头,跟在周天熠和秦颂身后往前厅里去,微微也会侧过头多观察秦颂几眼。他的惊讶源自于殿下竟愿带个没有功夫底子的女子在身边,他所熟悉的昭王总会冲在最前面做些出乎意料又异常危险的事情,而把不会武艺的人带在身边,光是看顾她的安全就要多分几次神,更不用说真遇到了紧急事态如何应对,这对殿下自身的安危是极为不利的。
看来京周的传言还是有几分真实的,殿下对这位秦姑娘很是钟情。
“其实让广寒给你送来也没有问题,不过考虑到此次行事牵扯众多,本王还是觉得亲手交给你比较安心。”说罢,周天熠就从包袱里拿出了那两本厚厚的账目记录簿并放到了桌案上。
殷荣似有预感,目光定定望着深色封面的记录簿,蹙眉沉声问道:“殿下这是打算清洗豫州了?”昭王要行之事,他既欣喜也担忧,手底下的官吏没几个清白的,官官相护,官商勾结,牵一发又动全身,他这豫州州长寸步难行,做得越久越窝囊。
人人都道,豫州州长的位置是他殷荣稳坐的,其实不然,四方没有一个大州是豫州这样动弹不得的情况,这州长之位,更多的是无人敢坐也无人愿坐。
清洗官吏一事,正因为涉及人数众多,牵扯太广,才会迟迟无法解决。
殿下这样决定,难道不顾豫岩的正常运作了吗?
“嗯。”周天熠轻描淡写应了一声,见殷荣表情不变,才笑着解释道:“不用急于一时,这记录簿上有对应条目的,可以慢慢处置,但只要犯了事的,一个不留。切记,从剪爪子开始。”
听到周天熠不是想快刀斩乱麻一下子处置了所有人,殷荣的心算是放下了一半,他小心地瞥了眼在一旁只听不说的秦颂,又见周天熠示意他想说便说,不用避讳她的态度,张口坦言,“想必殿下在联系下官之前,就在豫岩多日了吧。豫岩的地方势力太强了,凡是为非作歹的官吏,都是有豪族和权贵做靠山的,要动他们,不先动一动地方势力,是不行的。”
说罢,殷荣叹了口气,他长期周旋在地方权贵豪族和官吏之间,这么多年已有疲态,前些年是因为豫岩有战事,邻国都打到家门口了,他就是有一口气在,也想护着这片土地,因而一直在州长的位置上撑着。
现在停战太平了,原先的官商交易更甚,莲能出淤泥而不染,可再继续下去,他也无法保证已经孑然一身的自己会不会也陷下去,所以他本想着,若五年之内上面不对豫岩有所作为,他就辞官归乡,至少还能保住这一世清名。
“你回去只要着手涉事官吏的处置便成,其余的,本王自会处理,不必担心。”
有昭王的承诺,殷荣的心现在是完全放下了,在殿下手里行事虽然辛苦却也轻松,他回去之后,只需大刀阔斧地惩治贪官污吏,再不必有所顾忌。
“对、对了,阳城至湘城之间有家永安客栈,那客栈在的镇子,你派人多看着点,一有异常,马上向本王报告。”冯氏退出豫岩,目前线索断绝,他曾在永安客栈看到镇上的居民制毒,顺着这查下去,或许会有所收获。
“是。”殷荣低头领命。
秦颂为殷荣粗略解释了记录簿录入问题账目的方式,如何通过记录簿快速找到原来的官账云云,之后周天熠又问起殷荣他班师回朝后豫岩的情况,从商业分布到时局分化,殷荣说得面面俱到,直到门外打更的声音响起,两人方才发现夜深了。
秦颂对政事向来没有太大的兴趣,忙碌了一天,困意上涌,早靠着周天熠睡着了。
“秦颂,醒醒?”在钱氏药铺,周天熠就见识过困狠了的秦颂是怎么样的迷离状态,殷荣离开后,他推了她几下就放弃唤醒她了,抱着个睡死了的人回别院比拖着个半睡不醒非要自己走路的人轻松得多。
章九十三、安民之法()
从周天熠着手调查豫岩疫病至今,已经过去了接近两个月。
两个月,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从起初每日都有人病入膏肓,疫区哀鸿遍野,到现在每日有愈来愈多的人被治愈,回归正常的生活,此次疫病的紧急救治实质上已经接近尾声了。
其实周学礼和周学易在疫区出面统筹后,周天熠和周天慕几乎没有再过问过疫病的事情,顶多偶尔在临时搭建的棚户附近瞥上一眼,见一切井然有序,也就放心了。
这日,周天熠正在书房里研究豫岩地方权贵的分布,有些百年大族历史背景雄厚,真要动起来确实不易。秦风原先也有提议过,杀鸡儆猴可以立威,也可以让大族有所收敛,可只是一时收敛是不够的,一旦他离开,权贵们对地方百姓的欺压和掠夺恐怕会变本加厉,“啧真是不好应付。”
周天熠搁下笔,掀走了张满是墨点的纸,换一张接着写画做标记。
“九叔。”这几日周学礼和周学易分头在前线四城跑,今日双双回到桐城,进了秦家别院就直奔周天熠书房,看来是藏着事要与他商量。
“进来吧。”周天熠朝两人招了招手,自己也步到了桌案的前方,“怎么一起回来了?外面应该还有不少事得你们做决定吧。”
他想不出来,什么困难事让这两位侄儿同时跑回来寻他,见两人有些拘束,他笑了笑,又说道:“我从前在京周停留的时间较短,你们虽喊我一声‘九叔’,却也未必能感受到其中的血脉亲情。”面前比他小了一辈的两人急于辩解,周天熠抬手示意他们先别说话,“但我与其他兄长待你们的心都是一样的,你们以后见着我,也不必如此紧张。”
小心思被看穿,周学礼和周学易低头互看了一眼,他们对九叔的畏惧多是来自于父皇和母后的耳提面命,因而一直觉得九叔野心勃勃要与父皇争夺天下,然而这段时间接触下来,好像又不是这个样子,这个九叔其实很好相处?
父母所言和亲眼所见有矛盾,两相一碰撞,使得他们现在见到周天熠比原先更加小心谨慎。
“我我们”周学易下意识就想开口解释,可转念一想,这样的解释不过是在狡辩而已,这时胳膊肘又被一旁的大哥捅了一下,他恹恹闭嘴。
“我们从前与九叔见面不多,但也听了许多与九叔有关的故事,如今如共事一般见面,心里确实有些紧张,请九叔见谅。”周学礼虚心做礼答道,表面没起波澜,心里却是松了口气,父皇针对九叔人尽皆知,可他们偏偏得表现得不知此事。
“都是些坊间传言,不信也罢。”周天熠摆了摆手,无意再谈论这个话题,“好了,你们来寻我也不是说这等闲话的吧,说吧,有什么事?我能帮上忙的,一定尽力为之。”
“九叔,其实也不是大事。”被周天熠这么认真地一问,周学礼忽然觉得自己是不是有点小题大做了,九叔要处理的是军国大事,为一城百姓祭祀祈福不值当他亲自出面吧?这么想着,他就开始犹豫要不要说出口了。
“九叔,学易想请您与六叔一同出席柳城和恒城的祭礼,祭天祈福,安抚民心。”
周天熠恍然,原来是这件事,他不信天地,可百姓信啊,这么做确实可以快速安抚人心,也可扩大周氏在民间的美誉,巩固统治地位,这其实是很重要的仪式,作为皇族的一员,他和六哥都是应该出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