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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世家各自从轩辕庆帝手中获得的宝物,在最初是相互不知的,三百年间,世家相互交融,渐渐地也对别家有了察觉,而察觉之后或直接被灭口,或口口相述传了下来,亦或传到了某一代不小心遗失,由此,就造成了如今这种相互之间有时知根知底,有时全然不知的局面。
见无人再对兵符和印信有疑问,冯越哲又说,“冯枭此人专横多疑,他是背叛几人中的头领,兵符和印信肯定在他的身上。而他心高气傲、唯己独尊,是绝对不会离开指挥船的。”说罢,他顿了顿思考了一阵,补充道:“如果他没有更改水师的列阵,接近指挥船不是太困难的事情,可以算个机会,只是需要下水游一段,你们水性如何?”
冯越哲说到这里显得非常迟疑,他作为冯氏一员,还没学会走路就已经被丢进水里每天蹚着,而据他所知,四方、五更、九绕三国都不注重水战,在这种情况下,这些人的水性就很成问题了。
“你这小子,也太看不起我们了。”周天熠摇摇头苦笑,步到冯越哲身边为他说明,极其耐心,“三国的确都没有经历过真正意义上的水战,水师的战力嘛,自然不能与冯氏相比,可基础的游水,是要求每个将士都苦练的,便是没有水战,大江大河也有可能成为战略要地,总不能还未杀敌就先淹死了吧?”
周天熠的最后一句话把冯越哲逗笑了,水性有保证,那么他就可以大胆放心地说自己想到的破敌之策了,“水师在两翼有故意露出的破绽,所以,可兵分三路,左、右两路从两翼吸引注意力,令对方误以为我们要从那故意露出的破绽处冲出重围,而中间一路就可趁此机会上指挥船控制冯枭。你们三人是水师的目标,必须亲自作为诱饵出战,且分列左、中、右三路,否则是达不到效果的。”
“水师船只上的人员配置是固定的,等拿到印信和兵符之后,击鼓十声,将带有印信的文书传予各船船长,再亮出兵符,水师便会听候调遣,不过指挥船上的人应该已经被冯枭换下了,上了船要多注意才是。”
冯越哲面面都提到了,但面面也都只提了个大概,这么重大的决策,在场的人显然都有话要说,然他手一抬,示意屋里的所有人暂时别出声,听他把话说完,而不用周天熠、姜狰或者李凌再开口,其他人就已经循着他的手势默默地听了。
山川军略图就在旁边,他由沈不闻和沈素钰一同扶着起了点身,指着地图上星罗棋布的暗礁又把部署细化了,落到实处,有理有据。之后还询问了楚湮最近的天气状况,虚海上天气的变数极大,他分情况做说明,又把整个计划从头到尾讲了一遍,听得在场的人只有点头,一时半会儿根本想不到需要补充的地方。
“我暂时想到的就只有这些了,具体究竟如何布置,还得依靠前线的侦查,这、这要”冯越哲说着说着,就没声音了,离自己最近的周天熠、姜狰、李凌都无声地望着他,冯越哲蹙起了眉,自己一说就来了劲,似乎忘了这里真正做主的人是面前的三位,他面色尴尬,僵硬地问道:“你、你们,怎么看?”
三人皆笑出了声,得将如此,江河湖海何愁不安?
冯越哲被笑得面色赧然,头撇向了卧榻里侧,突然,他又惊叫了起来,“对、对了,前些日子我打过一个能够让人更容易爬上船的轻钩,晚些时候我把图纸画出来,请陈公子酌情修改,应是能有用处。”
“行啦,你喝口水歇会儿,听我们说说吧?”周天熠亲自给冯越哲倒了茶水,递给沈素钰,让她喂给躺着的少年喝,进而就开始对方才的计划做补充。
冯越哲能想出完美的策略,然而能否成事,最终靠的还是人,周天熠补充的主要是人员分配上的问题,而一行人中,除了冯越哲,与冯枭打交道最多的是姜狰,他紧接着周天熠开腔,所说的便是“冯枭”这个人,至于李凌,他提得最多的还是突发意外时的应对,他们人手不够,无法互补代替,这种时候,临场的随机应变就显得非常重要了。
正厅里的所有人不觉疲倦地一句接着一句讨论,忘了时间,也忘了要吃饭。
到了初步计划拍板定音之时,围着讨论的人才感到了腹中饥饿,秦风连忙吩咐下去准备膳食,而侍人则说,午膳早就备好了,只是他们找不到机会通禀,也就拖到了这个时辰。
“不怪你们,把饭菜都热一下吧。”秦风抬了抬手,示意侍人先下去,再就是对着屋里的人提议道:“诸位,今日就先散了吧,等查探完备之后,再做商议不迟。”
章一百八十七、温柔缱绻()
正厅里的人陆陆续续离开,冯越哲躺着等侍人来抬他,见周天熠仍在望着山川军略图,他抿了抿嘴,忍不住唤了一声,“殿下,如果这个计划失败”
集众人的智慧,只过了大半天,他粗略的想法已经被完善得可以勉强上台面了,而真到了这个时刻,他又有些犹豫了,他非常缺乏实战经验,回过头来想想,越想越忐忑。
“如果失败,我和姜狰、李凌会被俘虏,不,多半是直接被杀死。”相比方才讨论时的严肃专注,周天熠此刻的语气太过稀松平常,他走到冯越哲身边,往一边的长案上斜斜一倚,说道:“等最后部署的时候,我会与其他人交代清楚的,失败了就直接投降。诸华世家之后人才辈出,如今盛乱交替,这个天下缺的就是这样的人,至于你”
趁着周天熠停顿的间隙,冯越哲抢过话,激动言说,“冯枭不会放过我,殿下放心,我不会拖累其他人的,到那时便自我了断。”
冯越哲斩钉截铁的话令周天熠惊讶,他的表情松缓下来,笑着摸了摸他的头,“什么了断不了断的,你的伤还没痊愈,自个儿一个人当然脱不了身,我也会做好安排的,但是你得乖乖听话!”
“可是!”
周天熠没有给冯越哲反驳的机会,伸出一根手指在他眼前晃了晃,示意他安静听他说完,“冯枭的目标是我、姜狰和李凌,所以一旦我们三人被俘或者死亡,水师就不会再围着这里了,你有机会出去的,也不用担心会连累其他人。”
“小子,你是能够领兵打仗的将才,也是能够指挥统筹的帅才。不要只局限在四方、九绕和五更,诸华之外还有十国虎视眈眈,以后外围的水域,还要靠你呢。”
冯越哲神情复杂地盯着周天熠,嘴巴已经张开,却不知道该与他说些什么,而此时,提着担架的侍人来了,他沉默,只能顺从地配合着来抬他走的人。
沈不闻、沈素钰随冯越哲一同离开,其后王璀之、秦风几人也告了退,正厅里走得就只剩下周天熠和秦颂了。
“咳咳。”周天熠小心地往秦颂的方向瞥过去,她也正望着他,可目光一触及,她就故意扭头别开了。
不走开,又不搭理他,这大概是在等哄吧?
周天熠本身与妙龄女子单独交往的经验就不充足,身边更是没有常年流连花丛的朋友,对于现在这莫名就让他心虚的状况,没有友方支持,军略谋策全无作用,他只能靠猜和蒙,但愿歪打正着撞对了,他的运气向来都是很不错的。
“颂颂?”他悄悄靠近,凑到秦颂的侧脸边探头观察着她的脸色,仿佛是在岸边伸腿试探水的深浅,提着心吊着胆,而秦颂完全就不给他反应,他吸了口气,按着她的肩强硬地把她掰回身正对他,“你看,一点事情都没有。”才说出口,他就后悔了,不对不对,这话不合适,秦颂仍执拗地低着头,周天熠像是泄气了一般,低声说道:“抱歉,让你担心了。”
“走啦,快去吃点东西吧!”秦颂咬着唇推了身前的人一下,她哪里是真想与他置气,可周天熠贴过来,她顺着杆子爬得太高,低头一看没有台阶下了,又拉不下脸服软,只能那么僵着,谁知周天熠又给她递了梯子。
她看到他眉宇间的疲惫,眼中甚至还残留着几丝高度戒备状态下遗留的血丝,心疼早就没过了自己的心气,秦颂又扯了扯周天熠来不及换的夜行衣,“吃完东西去洗澡,洗完换身干净的衣服!”
身边女子周围的低沉完全散去了,周天熠松了口气,转而就开起了玩笑,“哎呀,这就管起来了,以后可怎么办?”
秦颂一听,羞窘得炸了开来,绕到周天熠身后就把他往门外推,催促道:“快去快去!”
“喂,前面是门槛,会摔的,你慢着点儿。”
作战会议每天都要开一次,前方查探的侍人会在这时将冯氏水师的动态汇报给众人,而后周天熠几人再根据实际情况制定下一步方略,慢慢地把抢夺兵符和印信的计划充实、完善,各方的部署都进行得井然有序。
周天熠比原先更忙了,他是兵分三路里的中间那路,是整个抢夺计划的核心与关键。
直面冯枭,危险不可言喻,而楚湮测算的大雾之日临近,他几乎就是挑起了总指挥的担子,各方面都会亲自跟进,确保万无一失。
遣退侍人后,周天熠扶着侧额直接斜在了椅子上,不断地揉着眉心,秦宅里的侍人训练有素,很多对策都是一点就通,这让他由衷地感到庆幸,尽管如此,他还是一句没停地与他们讲了一个上午。现在口干舌燥,而手边的茶盏里早就干了,脱力地他瞥了眼搁在角落案几上的茶壶,最终仰着头一动都没动。
秦颂端着茶具走进书房时,周天熠已经睡着了,她浅浅一笑,放下茶具就到一边的衣架上拿过外袍,悄声靠近,准备给他披上。
周天熠忽然睁开眼,秦颂的手停在了半空中,两人四目相对,一时间相顾无言,只有眼波流转。
“你、你是不是早就醒了?”秦颂把袍子一收,不满地问道。
周天熠仍然保持着斜在椅子上的姿势,只抬了抬手,把秦颂拉得更近了点,笑道:“你的脚步声,我怎么会听不出来呢?”
秦颂的心里“咯噔”一下,秀眉一蹙,很是不安,“我打扰到你休息了?”
这几天周天熠连寝房都没回,直接就歇在了书房,夜以继日地忙着各方统筹,这些她都知道,所以她才心疼,而她又无法开口劝他去休息,眼下正是最后最关键的时刻,每个人的精神都紧绷着,周天熠更是支撑着所有人的中流砥柱,秦颂叹了口气,“我先走了,你再歇会儿吧。”
她才转身准备去端茶具,就被周天熠伸手一勾,拉到了怀里坐着,他的头往她的肩头一抵,轻轻呵道:“就这样吧,这样我能歇得更踏实。”
突如其来重心不稳,突如其来被紧紧扣着动弹不得,后背上更是能直接感受到周天熠吐息时的热气,她的心跳一阵加速,好一会儿,才平静下来,接着便是紧张地望向了大敞着的门口,这段时间出入周天熠书房的人很多,他们这样不管被谁看到,都是不好的。
周天熠好似闹腾得还不足够,又贴到秦颂脖子边深深沉沉地吸了吸,怀里娇柔的身子禁不住轻颤,进而挣扎起来,急道:“大白天的,你干什么呀!”
“哈哈哈。”周天熠听完就笑了,抓着秦颂问道:“不是白天,晚上就行吗?”
“”秦颂自觉嘴快了,完全回不上话,而那晚两人险些天雷勾了地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