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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天熠一笑,想着本就要造势也没必要隐瞒,就点了点头,“嗯,你们收拾院子的时候走心一些,别让秦姑娘觉得王府怠慢了她,下去准备吧。”抬手示意两人离开后,他回到桌案前着手准备明日上朝时要呈给皇帝周天磊的有关京郊大营情况的文书。
他揪出了营中的细作,这次去大营正是神不知鬼不觉地逮走了那几个有异心的人,只是这不能为皇兄所知,他得想个办法首先在这字里行间把这件事掩盖过去。虽然纸包不住火,但拖延一阵到秦家这件事解决,到那时,他的皇兄应该无暇顾及大营里这种小事了吧?
直觉告诉他大营细作和纵火烧了秦家的幕后黑手有莫大的关联,一个大阴谋正在孕育中,并且渐渐地把京周这盘棋上所有的黑白子都连结起来,他在明,敌在暗,他的一举一动可能都被对方看得清清楚楚。
“秦颂啊”知晓秦府起火后,周天熠一直在想他之前那些明目张胆的举动是否做得太过火了,那些人不敢针对他,不敢针对王家,便去捏个没有权势的软柿子,针对秦家,针对秦颂。
可是当在秦颂院中又看到她本人的时候,他又庆幸自己没有收手,秦颂不是甘愿在笼中被保护的金丝雀,她有她自己的为人处世和退避保全之道,而他不应该对其指手画脚,也无需过多思虑。
愣神间,周天熠手中的毛笔举了太久,滴了点墨在文书上化成了一团,他摇摇头搁笔给自己换了张纸,只能重新写一份了。
…
当晚,秦颂带着简单的衣装和首饰悄悄住进了昭王府,月笙和月屏陪同,而月落和月圆则留在秦府协助管家打理日常事务。
“你暂时就先住在这间院落里吧,下午稍稍收拾过,若是碰到什么事,可以随时找陈伯和荣夫人,或者到对面的院落找我。”周天熠亲自接待秦颂,并把她引向王府后院,陈管家和荣夫人早在院落外等候。
虽然夜幕已降,但借着后院的灯笼,秦颂还是能够比较清楚地看到这里的构成,中间是一方椭圆的池塘,左右两个院落围着池塘而建。
她从母亲处见过很多宅邸的设计图,昭王府这样的设计恰恰是美好圆满的寓意,这其中的用心她又怎会看不懂,“秦颂谢殿下慷慨。”她想了想,暂时也只能这么说了,在她没有完全看懂周天熠之前,她什么都不会表示,尽管如此,她心中还是有几丝难平的胸臆一闪而过,未精确地捕捉更没去深想。
“早点休息吧,明日起,一切都会有所不同。”周天熠注意到秦颂说话时眼中的躲闪,她不是不明白,罢了,来日方长。说完后,周天熠就离开了。
“秦颂让两位管家费心了。”
陈伯和荣夫人跟着秦颂进了院子,这院子哪是周天熠所说的稍稍收拾了一番啊,明明是前前后后里里外外都打扫一新了,不愧是昭王府的管家,她感叹在心中。
“秦姑娘,我们做下人的担当不起。在下姓陈,您可随府中人一般唤在下陈伯,主管前院,后院之事大多由这位荣夫人负责,你若有需求,可随时吩咐我二人。”陈伯拱手做礼,把刚才殿下的话又扩充了一番给秦颂做介绍。
“陈伯,荣夫人。”
“秦姑娘,今日天色已晚,诚如殿下所言,望您早些歇息。无其他事,我二人先行告退。”荣夫人亦是微微弯腰行礼,殿下中意秦颂,那是从广寒口中试探和京周谣言中分析出来的。
这是她第一次与这位秦家姑娘见面,样貌上等,礼仪有度,只不过秦颂总给人一种划清界限的疏离感,不冷不热,不远不近。这回,饶是凭她那几十年看惯风雨的经历也不明白殿下究竟倾心她何处?
“秦颂再次谢过二位。”同样行礼后,秦颂带着月笙和月屏推开寝房的大门,进去收拾房间。
“陈老头,你说这姑娘到底怎么想的?”秦颂对周天熠若有若无的防备,令荣夫人彻底糊涂了。
按理说,秦氏是商贾之家,虽然富裕,却终究无权无势,但与昭王殿下挂钩后,秦氏的地位立刻会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如此有利于秦氏发展的康庄大道,这秦姑娘是真不为所动还是装不为所动呢?
“哎哟,荣丫头,这事儿你就别瞎搅和了,殿下会生气的。”陈管家都快被荣夫人吓出一身病了,今日她问殿下住入王府为何人时,就已是逾越之举了,好在殿下没有计较,现在竟又对殿下这般中意的女子评头论足,这要是被听去了,可如何是好?
“我这是”
“你这是什么?你这是不守规矩!行了,回去休息吧!”
“我这不是怕殿下被骗吗?”
“殿下能那么好骗?你这是管后院管糊涂了吧!我告诉你,秦小姐的事一切都服从殿下的安排,你可别去搞些有的没的!”
“知道了知道了,我这副老骨头也搞不出什么名堂来!”话是这么说,荣夫人在心中暗下决心,除了平日多观察观察秦颂外,改日定要试探一番。
…
第二天清晨,月落和月圆就把秦氏产业的账簿装箱送到了昭王府。秦颂把自己藏起来三天,产业上的事自然落下了不少,这一下子要补起来,也算是不小的工作量了。
望着摆成一摞小山的账簿,秦颂深吸一口气,似是在驱逐身上的懒惰因子,随后提着算盘开始干活。晨曦微露好时光,她直接坐在院中的石桌边,露天理事。
下朝后的周天熠一边思索今日朝中事,一边在后院踱步闲逛。秦家起火的事竟然引起了他那皇帝二哥的注意,难道这火其实是他授意放的?
“不可能。”周天磊擅长使计杀人于无形,这不像他的作风,况且秦家还未到需要被赶尽杀绝的程度,凶手应该另有其人。
忽然,身边白墙的内侧传来一阵笑声,他的思绪迅速回拢,原来是步到了秦颂所居的院外。周天熠有些恍惚,和其他兄弟的宅邸相比,昭王府的侍人比较少,加之他本身极少回京周,其实府里一直很冷清。
他亲眼见过已逝的大哥宅邸里的纷扰,所以觉得这份清净也没什么不好,不过现在后院有一点生气大概更符合自己的心意。
想着,也就自觉地走了进去,秦颂背对着他,正在专心看账打算盘,而月笙坐一旁协助。只有正对院门的月屏看到他了,正想出声行礼,被他摆手阻止了。
他悄悄绕着走了小半圈到可以看到秦颂侧脸的角度,又是这快速到令人眼花缭乱的查账本事,先前只是在茶楼里远远看着,如今就在眼前,周天熠更觉惊羡。
“这茶庄最近怎么回事,新茶还有一段时间才到呢,怎么有人把陈茶买空了?”秦颂如往常一般,一边翻账,一边与月笙等人讨论,可今日却没人应她,四周静悄悄的,她奇怪地抬起头,一眼就看到了在一旁看了她多时的周天熠,以及如坐针毡的月笙和月屏。
“藩国使臣来京,等不得新茶了。”周天熠做了解释,顺势落座在月笙让出的石凳上。四方有四个附属藩国,北川、北海、南川、南岭,这四个小国均是海上岛国,产不了高质的茶叶,而茶商贩茶价高,因此每次藩国之人来到四方,都会大批量采购茶叶回国。
秦颂愣,脸上立即浮现出懊悔的神情,扶额摇头说道:“都是这几天繁忙,我竟忘了藩国来朝。”转而又想到这所有繁忙的祸起就站在自己跟前,可这又怎么样呢?事情已经发生,现在自己还是得借助他的力量和声名,把隐在暗中的人抓出来。
“啊秦、秦颂见过殿下。”沉浸在自我思绪里太久,秦颂忽然想起来了什么,“嗖”得一下站起身欲行礼,天家礼节多,她现在又是暂住在周天熠的屋檐下,论地位他高她低,论身份他主她客,哪儿有还未见礼就平起平坐的道理。
“既然不习惯,何必多此一举呢!”周天熠失笑,扶着秦颂的手臂没让她行完这个小礼,他对礼节不是特别看重,跟熟人更不可能把那声代表着地位的“本王”一直挂在嘴边,况且私下相处,自如随意一点更舒适。
周天熠虽然这么说,注意起礼节来的秦颂反而拘束了起来,连同她身后的丫鬟们也恭恭敬敬地低头站成了一排。
“在看账么?你还真是闲不下来。”侧头张望了几眼桌上的账簿,周天熠随意起了个话题打破沉默,不见对方接话,他脑中忽然闪过了初见她时的念头,又建议性地说道:“我这昭王府的产业也交由你打理如何?”
“殿下,这是昭王妃的责任,秦颂不能插手。”婚前,产业由母亲打理,婚后,则由正妻打理,这是四方高门大户的规矩。周天熠的母亲祁妃定然不会管这等俗事,而周天熠未婚,所以王府这产业似乎还真没名正言顺的人接手?
“你愿意,你便是。”
身边响起坦然又带着暖意的声音,秦颂的表情一滞,院子里的气氛由两人向四周凝固。周天熠每一次这么直白地跟她说话的时候,她都会紧张,她起初便是因怀疑这份心意别有目的而与他保持距离,若现在抬头透过他的眼睛看到了毫无虚假的真心,她该怎么办?
她忽略了,她觉得不可能,她没有考虑过。
周天熠知道,对于秦颂,口头说说是没有意义的,只是她每每把自己立于旁观者的境地,令他觉得她在远离他。只有这点,绝对不行。两人虽总在相互玩笑,却从来没把这件事摆上台面好好谈过,一来他不知道时机是否正确,二来,不好开口也没有机会。
“主子,王大公子和工部曹侍郎来了。”
周天熠摇摆不定的念想被突然跑来后院的广寒打断,他点点头,匆匆离开,看样子不是小事。而呆呆望着他离去背影的秦颂,似是松了口气,又似是有些失落。
“秦姑娘,秦府来人,正在偏厅等候。”
“有劳带路了。”秦颂回神,想着该是月明来了。月明懂医,一直被她安排在城郊药铺帮忙,顺带也看着些城郊的产业,这次事出突然缺少可信的人手,她把她调回了自己身边。
“小姐,小姐你没事吧?”早在秦府失火之事传到京郊时,月明就非常焦急了,可是没有秦府传来的命令,她不能擅离职守,而昨天夜里,月圆竟来通知她今早直接到昭王府见小姐,这她更弄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失火不是意外,我没事,放心。”秦颂简单地回答了月明的担心,随后脸上的表情沉了下去,说道:“日雅替我而死,我一定会还她一个公道。”
“小姐”
“好了,接下来你们听我说,我这段时间都会住在昭王府,为此,我需要你们造势。”秦颂稳稳地在雕花椅上一坐,一手按着扶手开始下命令。
“月笙,你去一趟京兆尹,告诉他们秦府失火是意外,那晚不幸身亡的是秦府的丫鬟日雅。而我因受了惊吓一直处于昏迷,在昭王府修养,昨天才醒来。对了,为秦府之事造成京兆尹不便道歉。”
“月明,你也跟着月笙去京兆尹,领回日雅的尸体,好生安葬了。”
“月屏,你去一趟禾家铺子,让月盈把我失踪是因在昭王府昏迷三天的的消息放出去。”
三个丫鬟走出偏厅后,秦颂才缓了缓神,淡淡的疲惫感瞬间涌上,她按了按眼部的穴道,拖着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