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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当,京郊黑市日进斗金,秦颂还指着战总不要嫌弃我那小铺子呢。”秦颂同样笑着言说,如今的生意场,这类吹捧式的寒暄已经是一道必不可少的程序了,她无意与战戈再进行这种充满了水分的对话,身形一斜,在摆满了珠宝珍品的屋子里边踱步,边观赏。
秦颂没有见过太后真容,越挑礼物越没谱,最后索性自暴自弃起来。
太后为难了祁妃娘娘,太后的儿子之前又为难了她,还差点让她被打死在大牢里,她是着了哪门子的道选个见面礼选了一天啊,随便丢个大金簪子过去不就行了。
她又不是为了讨好太后,不过终究还是敬她为长辈,所以真诚地表一份心意。
礼物没找着,秦颂倒是瞥到了角落里的一块玉料,绿得剔透无瑕,是上好的翡翠,就好似她的手摸了摸自己左手腕上的玉镯,这玉料的玉质与周天熠送她的镯子太像了,仿佛就是浑然一体的。
“战总,这玉料我要了,开个价吧?”秦颂问得果断干脆。
战戈一直跟在秦颂身后,注意到她方才摸手镯的动作,就知自己留这块玉料是留对了。
“怎么,不卖?”战戈久久没有说话,秦颂回身看去,战戈此人视财如命,她已经做好了被他狠宰一刀的心理准备。
“不,美玉赠佳人,这玉料就送给秦小姐了。”战戈不紧不慢地说道,眼中有几分真挚,抬了抬手,已有人来把玉料妥善装箱。
“秦颂不觉得天上会掉馅饼,战总,说说条件吧。”秦颂嘴角噙着笑,锐利的目光扫过比她高了一个头的战戈,如果不是要钱,那肯定是要别的东西。
战戈有一瞬间被面前女子的目光慑住了,他缓了口气,双手一举表示投降,玩笑般说着,“秦小姐说的对,天上当然不会掉馅饼,这玉料已被我用去打了个玉镯,也未必值原先的价了,秦小姐你看”
原来是在等着自己开价,秦颂嘴角的弧度放大,她真是多虑了,战戈还是那个视财如命的战戈,“黄金万两。”
“成交!”
章一百一十三、季氏兄弟()
秦颂带着玉料离开后,战戈不住地摇头苦笑,步到隔断处时,手指着门外,对帘后的人说道:“你看,想送礼提前谢谢她,都送不出去。”
厚重的帘子被撩开,里边走出一个青色衣袍的年轻男子,侧边的刘海略长,遮住了左眉边的一道短疤,许是受了疤痕的影响,他的左眼角有些提拉,比另一边稍高一些,他顺着战戈手指的方向把目光投降门口,满脸怀疑,“大哥,这话里都带刺的耍性子小姑娘,有什么本事能给父亲翻案?”
“不是小姑娘,是秦家大小姐。”战戈忍不住纠正道,随即收回手又指了指隔断内,示意先到里边坐再谈,“仲渊,不要小看她,整个京周秦氏的产业在她手里都生龙活虎的,那可不是什么耍性子的小姑娘能够做到的。”
男子脸上的怀疑根本没有褪去半分,但本着对亲哥哥的信任,还是耐下性子又问了起来,“与父亲案子有关的账目那么多,她一个人能顶什么用?”他便是季仲渊,而黑市主人战戈在接管黑市前的名字,则叫季飞铭,正是庄王季凌霄的嫡子。
季飞铭叹了口气,他与这弟弟其实根本没见过几次,况且那时年纪小,就算见过多次,时隔多年肯定也长得不一样了,但他眉边的短疤足够让他确认,他就是他的异母弟弟季仲渊,原因无他,那疤是他造成的,他气父亲纳妾,因而即便弟弟喜欢他,他从前待他也不好,有一次不小心摔了个茶盏,尖利的碎屑划过弟弟的眉边,才有了这道疤。
“仲渊,这秦小姐最拿手的便是看账,说她一顶十都是小瞧她了。”季飞铭是见过秦颂查账的人,那眼花缭乱的速度惊得他目瞪口呆,他有时对着他库房里那几摞厚厚的账簿,就会生出秦颂能在一天之内把这些全查完了并且挨个翻出各项明细问题来的错觉,而后不寒而栗,太可怕了。
见弟弟怀疑的神色褪了一半,季飞铭接着分析道:“不论是良人簪还是八坤传国玉玺,都不能给父亲的案子盖棺定论,说到底,当年那些军需账目才是铁证。军需账目不仅数量庞大,而且种类繁多,常人在短时间内是难以查清的,况且还要从中寻找证明父亲清白的证据。”
两人落座后,季飞铭给弟弟和自己都倒了点茶,抿了一口润喉才又继续说,“秦氏产业遍布四方,甚至有向五更和九绕蔓延之势,军需账目与之相较不过九牛一毛。秦小姐打理秦氏产业尚且游刃有余,将那些账目弄清楚自然不在话下。”
季仲渊听后,深重地点了点头,尽管心里对秦颂的能力仍打着鼓,但也不妨一试,万一真是如此,那离父亲沉冤昭雪的那日就又进了一步,“好,我去找她问问。”
“不是找,是请!”弟弟的莽言莽语令季飞铭感到担心,太后利用了庄王案泼了祁太妃娘娘一身脏水,祁太妃是昭王殿下生母,就凭着秦氏近来与昭王府走动频繁,秦颂也不会轻易答应给弟弟帮忙的,这案子不翻,祁太妃便能安然无恙,而若是翻案翻案带来的未知太多了,他不认为昭王殿下愿意冒这个险。
“哎,知道知道,大哥,你怎么怕一姑娘啊!”被敬爱的哥哥连声提醒,季仲渊显得有些不耐了。
“秦小姐身后牵扯的关系太过庞大,你若怠慢她,就不止是父亲的案子永不见天日了。”季飞铭拉近弟弟,压着声音说道,话里已经有了警告的意味,秦颂的铺子入驻黑市时,他曾经调查过她,可每每查到关键点时,就会有人出来截断。
他不知道是什么人在背后为秦颂打点,但可以断定,这股势力隐匿在诸华的暗处,不仅帮着秦颂,也帮着与她合开铺子的王君若。
“大哥是不是在担心昭王?他毕竟是臣,陛下若要翻案,他又能如何?”季仲渊不假思索地问道,秦家大小姐与昭王之事,不说京周众人皆知,也是随便打听一下就能了解大概,现在护着秦颂的,主要就是昭王殿下。
“再加上昭王殿下,就更麻烦了。”被弟弟一提醒,他才想起了周天熠,秦颂手腕上那镯子,还是他卖给昭王殿下的,知道玉镯被殿下送给秦颂后,他就把那玉料放进了库房,想着以后或许能解燃眉之急,看来是真用上了,但愿秦颂看着这出自同源的玉料的份上,别太与弟弟计较。
“哎,哥,你别担心了,我有分寸的。”季仲渊无意再听季飞铭瞻前顾后下去,秦颂离开时,他就已经做好了打算,再不跟着她,就来不及了,“我先走了,找珐琅工匠那事儿,哥哥你多紧着点,哎。”
季飞铭望着弟弟急匆匆出去的背影,呆滞了一会儿,陈年旧事,历历在目,他没想到比他小了好几岁的弟弟,父亲并不亲近的弟弟,会在他之前将翻案一事抬到面上。
又给自己倒了点茶,季飞铭如饮酒一般一口喝尽,闭眼大吸气大吐气,他需要平静。
他是母亲留给父亲唯一的孩子,是父亲的嫡子,所以父亲对他爱护有加,几乎就是一直带在身边了。那案子发生时,他虽然年纪不大,但也算是知事的,多多少少知道父亲身上发生了什么事——父亲是被冤枉的,可父亲也是心甘情愿离朝的——他真的不明白,先帝究竟给父亲吃了什么药,让他舍弃一身权贵回乡不再问世事。
可离京并没有那么顺利,他们被多路人马追杀,父亲迫于无奈将他寄在了当时的黑市主人“战戈”的家中,独自一人离开,之后就再没了音讯。
他在“战戈”家中成长,最终从无子无女的他手中接过了京郊黑市。
他从未放弃过要为父亲翻案,这些年也一直在暗中搜集证据,可所有的蛛丝马迹都被掩藏得太好,凭他一人之力根本做不了什么。而他从来都是相信父亲还活着,所以也一直加派人手在诸华各地寻找,直到——自称季仲渊的人来找他这哥哥。
季飞铭起身,心中的不安难以抚平,仲渊把为父亲翻案寄希望于太后和陛下,也不知道是福是祸呀他对这位曾经是贵妃的太后保留着自己的看法,所以暂时拒绝了弟弟邀请他与太后接触的要求。
“要沉住气啊,季飞铭。”他背过身,喃喃对自己说着。
…
带着珍贵的玉料,秦颂的行路速度慢了许多,从黑市回到京周城内时,正好卡着关城门的时间,所幸她与月圆没有被关在城门外。
上午时分从秦宅出去得匆忙,秦颂也没来得及问今日家中的情况,她的哥哥打理起产业来是一把好刷子,但对于宅中琐碎的家事,却是手生得很。她怎么想都觉得不放心,又回了一趟秦宅。
“小姐,今天咱们还回王府吗?”看着天色,月圆走快了几步跟上秦颂问道,才入夜,不算晚,但小姐这阵势就是要在府里处置一些琐事的,折腾完怕就是深夜了。
秦颂的脚步顿了顿,回身瞥了眼月圆,这丫头的口气怎么跟昭王府才是自己家似的?不过她也抬头看了看天,估计了一下自己的时间,“再晚下去劳动王府的人给咱们开门也不方便,住家里吧,我也不急着把事儿都了结了,慢慢来。”
“那我差个人给王府报个信儿,免得大少爷和殿下担心。”
秦颂没出声,算是默认了。
黑市一行虽然大有收获,可给太后的赠礼依然没有着落。深夜,忙完了所有的秦颂舒服地在家泡了个澡,现在正躺在卧榻上有一搭没一搭地继续翻着家中的藏品名录,“哎呀,就这个吧,金玉满堂。”
后窗有响动,秦颂以为是风声,可一想又不对,现在不是秋风萧瑟也不是寒风凛冽,打在窗子上的风哪能发生那么响的声音?她侧头瞄了一眼,呆愣得想揉揉眼睛,眼花了吧?周天熠怎么会来?
“天熠?你”秦颂一下从卧榻上爬了起来,微微蹙眉,面露惑色,然而周天熠只对着她笑,再就是向她走近。
周天熠松了口气,幸好她只是唤了他一声,而不是大喊出来,“你这一天都在给太后选礼物?”直到月圆遣了秦宅的侍人到昭王府报信,他才知道这丫头出去了一天竟是去给赠礼费心思了,他只是稍加提醒罢了,她未免当得太真了。
他的目光掠过秦颂手中的册子,最后却是停留在了她大露着的锁骨上,芙蓉出水,馨香温存。意识到自己失态,他略略别开了眼,“太后喜爱富贵,便就是这话面上的意思,越贵她越喜欢,你考虑这么多做什么?”
向来思虑极有条理的周天熠竟说出这么不管不顾的话,秦颂忽然笑出了声,“已经选好了,我也没想很多,就捡个顺眼的送上去。”
“就是你刚才说的那个‘金玉满堂’?”有这么巧的事儿,他一到就听到了赠礼的名字?
“嗯。”秦颂点头,接着就跟周天熠形容了下那东西的模样,大致就是一个大金碗,里面载满了各色玉石,看着满满的,光彩夺目,说完了,她才觉得不对劲,推了下隔着个案几坐在她对面的男子,“这么晚了,找我有事?”
“你”周天熠没说下去,秦风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京周又开始不太平了,秦宅还少了一半围墙呢,他有些不放心才过来看看的。
秦颂似乎意会了周天熠只